健康与勤奋使我一生没有虚度——中国科学院院士黄克智的长寿经
作者:王明洪
来源:《现代养生(上半月版)》 2021年第2期
    王明洪
    中国著名固体力学家、原清华大学校学术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国科学院院士黄克智如今已是94岁的高龄,但依然活跃在科研一线,从未躺在过去的成就上止步不前。黄老曾获国际、国家、部市级奖励三十余项,其中国家自然科学二等奖2项、三等奖2项,国家级优秀教学成果特等奖1项、二等奖1项等。“健康与勤奋使我一生没有虚度”,黄老如是说。确实,黄老每天清晨4点半就起床,随后就开始锻炼和工作,“从不浪费点滴时间”。他的高寿和他爱岗敬业、不断创新、坚持锻炼、不畏疾病等有着一定的关系。
    我是共产党员,没有理由讲条件
    1955年,年仅二十多岁的黄老被国家选中,和其他四位很有成就的老教授一起被派往前苏联莫斯科大学学习。因为勤奋,黄老得到了拉波特诺夫院士的赏识,提出愿意为黄老争取答辩博士学位。然而,正当他将博士论文答辩准备就绪时,却接到清华大学的电召,让他回国参加清华大学工程力学系的组建工作。经
过短暂的思想斗争,黄老毅然启程回国。“国家有需要,我是共产党员,没有理由讲条件”。十年后,“”开始了,可黄老依然没有放弃科研和学习。教授薛明德回忆:当时,清华没有一台计算机,只有房山有。黄先生在做管板设计工作时,要坐半天的长途汽车才能到房山。晚上,他利用别人下班的时间去调试程序,推算公式。合作的同事也只能睡在黄先生家小孩的上铺,情况非常困难。在房山没有地方住,只能住在堆放白糖的仓库里,全是苍蝇。黄先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坚持研究的。到了1978年,我国开始使用黄先生带头研发的管板设计技术,比美国领先了18年。当时,黄先生作为受教育的对象,还要参加学习班。去房山后,工宣队不到他,就等他回来后,组织大家对黄先生进行批判。“黄先生在那种情况下,依然坚持为国家做事情,是我一生追随的榜样。”薛明德说。
    我对新鲜事物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心
    几十年来,黄老一面在讲台上教学生,一面在讲台下做研究。他认为:一个合格的科学研究者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研究的目的是为国家发展的需要,所以个人研究方向必须与国家需要相结合;二是研究水平必须紧跟国际先进水平,不能固守一个项目几十年不变。从年轻时起,黄老每隔十年就转变一个方向:上世纪50年代研究壳体理论;60年代研究塑性和蠕变;70年代研究断裂力学与压力容器;80年代研究相变力学;90年代研究应变梯度塑形理论……“我喜欢创新。在我的70年生涯中,每隔5~10年就要更换一个新的题目,因为我对新鲜事物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心,我也愿意在困难中考验自己的毅力和信心。”2012年,已是85岁的黄老在院士大会上听刘延东谈到有关国外水力压裂采油的发展情况后,很是
兴奋,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尽管黄老从未搞过地质、岩石,但他却敢于挑战这项新的任务。他马上组织队伍,花了几个月的时间采集有关资料,带领学生拜访石油方面的专家。每天早晨4点起床,攻读、研究大量陌生文献。“我必须自己先走一步,才能让年轻的同志学起来更容易些,信心也会更足些”。几个月后,他就开始向年轻人传授他所学到的新知识,每周开课2个小时。
    运动带给我健康,快乐和友谊
    黄老和他的老伴儿陈佩英都喜欢锻炼。每天清晨,他们在四五点钟就早早起床,用完早餐后,在6点左右出门,先在楼下锻炼20分钟,然后由黄老用电动车拉着老伴去网球场,在网球场打上40分钟网球。由于两个人的年龄加起来已经超过180岁,打网球的动作显然不如年轻人矫健,但一招一式却有板有眼。可以说,清华的体育精神,在老两口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在黄老90岁大寿那天,他还按时起床,活跃在网球场上。“我从40岁开始,坚持每天锻炼至今已50年,锻炼方式多种多样,我的经验是一定要选择适合自己又有兴趣的项目,同时要有一个好的团队大家一起‘玩’。我认为,是这个团队、这项运动带给我健康、快乐和友谊,而这也是我晚年幸福生活的重大源泉”。一次,黄老和他的老伴儿骑着电动车去网球场的英姿被人“偷拍”下来,放在了清华的网络上,立时成为清华的一道风景线。其实,早在十年前,这对打网球的老夫妻就被媒体报道过。那时,黄老还是“81岁的网球手”。如今十年过去,他还在坚持,并认为:“球艺并不高,但贵在每天坚持。”由于坚持锻炼至今已有五十余年,今年已是94岁的黄老至今耳聪目明,他不无得意地说“不用戴眼镜也能看清名片上的小字”。
    我不甘心就这样变成一个病人黄小琥资料
    其实,黄老的身体称不上“非常健康”。“2005年,我被查出心血管三根主动脉堵塞,堵塞最严重的一根已经达到75%,这个指标是要放支架或不放支架的分界线。许多朋友首先劝我停止打球,几位大夫也劝我装支架,不能再剧烈运动了。可是我的自我感觉良好,我不甘心就这样变成一个病人。经人介绍,我去看了阜外医院当时的副院长杨大夫。他帮我做了系列检测后告诉我:‘如果你打完球感到心理和生理上都很舒服,你就继续打球。’这个结论让我感到非常振奋。6年后,我去阜外医院复查,见面不到5分钟,医生就告诉我:‘你的情况很好,以后不必再来了。’我顿时觉得一身轻松。”如今近十年过去,黄老仍然坚持每天和老伴儿打40分钟网球。“打球回来出一身大汗,身体感到特别舒服,记得自那年以后,我就采取每半年检查一次的办法,一切生活照常。”黄老说道。
    他们可能有点怕我,但是不怕她
    1951年,陈佩英来北京上学,就此与黄老相识、相恋。在她求学的4年中,黄老默默地等待着,直到1955年黄老出国前夕,陈佩英大学毕业,才匆匆完婚,然后又是长达3年的两地分居。陈佩英开朗乐观,待人和蔼,清华力学系的人都称她为“陈阿姨”。就连黄老也说:“她性格很好,我的很多学生跟她都很亲密,他们可能有点怕我,但是不怕她。”在黄老家的饭桌旁,有一个大药盒,里面分门别类的置放着二老平日要吃的各种维生素和药物。“他管我吃这些药已经管了几十年,每天3次,都是他端着水送到我
嘴边喂给我吃,天天如此。这个药盒他每两周装一次。”陈佩英还开玩笑说:“我只管吃进去,他就是给我吃我也不知道。”
    陈佩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刚认识黄老时,黄老患有肺病。为了把黄老的身体养好,她省出自己的零用钱给黄老买猪肝。“有人问我,他贫病交加,你为什么还要选择他?一个是他为人正直、善良,性格也比较好;第二,他念书比较突出,一到考试的时候,同学们都排队来问他。”陈佩英说:“我们相依相伴六十多年,始终形影不离,我觉得这一点我很幸福。现在很多人因为子女老两口长期分居,我认为没有必要。能够跟老伴儿天天生活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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