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霸王别姬》中的“女性”角
摘要:电影《霸王别姬》中存在着两个主要的“女性”角——身为男性却拥有“女性”意识的程碟衣与彻头彻尾的女性菊仙。在某种程度上讲,她们代表着中国最传统的女性形象。随着程蝶衣、菊仙与段小楼间错综复杂的故事折射出中国大半个世纪的历史、民族,反映中国最深沉的文化和人性。
关键词:霸王别姬  女性  历史
“无情,戏子无义。”
李碧华在《霸王别姬》原著小说中的开首语,生动地反衬了故事中的“”菊仙与“戏子”程蝶衣对同一个男人的深情厚义。电影与之不同的,也只在动态视觉冲击给人们带来不同于文字的强烈张扬力。随着屏幕上的血红硫黄的爱恨情仇,瓦灰暗蓝的历史背景,陈凯歌用比原著更高的角度表现了中国传统女性的爱情观,反映了整个中国大半个世纪的民族艺术在特定历史背景下的地位变化,折射出中国最为本质的文化形态与人生存的本原性。
故事一开始,便用灰暗的寒冬彩与热闹的市集相对比烘托出不协调的、乍看火热实则冷漠的
社会现实,就仿若在暗示小豆子从一开始,就是不合理的存在:作为为青楼女子的私生子被抛弃,被剁去第六个手指;或是作为一个男性被强迫改变意识为“女性”。直至遇到小石头,才能在他的背后安心地呼吸。在这时,也许小豆子与小石头不过也只是情同手足的兄弟之情。然十年寒窗,出科成为“程蝶衣”后,又是另一个世界。
菊仙闯入了他们的世界,并且破坏了程蝶衣对幼时小石头无心的承诺“一辈子”的信任。自被“三次阉割”以后,程蝶衣抛离了现实,不断追逐着自己那疯狂的梦,执着于“从一而终”。他相信“虞姬”是他,那“霸王”就应该是段小楼,他一心从于段小楼,也希望段小楼能如此对己。“不成疯魔不成活”。他计较段小楼分给了别的真正的女人的爱,所以用“失节”来复仇,以来麻醉,以怨女戏来发泄心中无限的哀怨;但他也计较段小楼的存在于他而言的重要性,于是在与日本人发生冲突后,他能失去民族尊严去为日本军官演戏,并企图借机夺回段小楼的心。然而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在他一步一步深陷泥潭的同时,过于极端的行为只能迫使段小楼一步一步地远离,给他带来的只有一次再一次的绝望。直到年代,段小楼的背叛彻底摧毁了他仅存的一点点尊严,与幻想。程蝶衣用凄绝的斥责“你们都骗我”唤醒了自己。原来,他依旧是存在着的,只是在这个万般混沌的世界里才能清醒意识到自己不是“虞姬”,是多么的讽刺!十年后,他拿着自己送给段小楼的剑自刎,重现了“虞姬”对“霸王”的忠
贞。
菊仙虽为青楼头牌姑娘,心之所向的也不过是一个能依靠的男人,一分的生活。聪明高傲的她,深谙捕获男人心之道,在这一场两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情之战中,无异是菊仙占了优势。自饮了酒,看过戏,认定小楼就是自己应该归属的那个男人,摘下珠翠,脱去绣鞋,楚楚一泣,便赢得了决定性的一捷。在以后的日子里,她都全心全意为着段小楼,视程蝶衣为敌,不断间离两人关系,驱使段小楼离开戏班的世界。她为了段小楼“卸妝”,为了段小楼失去了孩子,爱之深切,愈是不能自拔。最终,也不过为了段小楼被迫说的一句“划清界限”葬送了自己,着一身艳丽的红嫁衣上吊,表征自己最后的“清白”。
这个故事,讲述的是关于爱与背叛。
白发皇妃女主跟谁睡过自古以来,女子生存的依靠就是男人,女人是男人的附属之物。女人有的是“相夫教子”“三从四德”,各种各样已成习俗的的规条礼教。在封建禁锢上千年的森严牢笼里,有幸的话,或许还能从父母、丈夫或子女中得到地位,得到一点温存;然而天并不总慷慨怜人,还见众多古著,多以哀怨女子为形象,绘写靡靡若失的女子世界。用现代的话来讲,就是在男人霸权的世界里,传统女人的地位极其卑微,仿佛她们仅仅只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对象与生儿育女的工
具;女人生存的空间极其狭小,不能接受教育,没有任何精神慰籍,只能凭着自己的男人或儿女寄有生存的希望。因此一旦被男人抛弃,便一无所有,万劫不复。
在故事中,程蝶衣不断以女子的心态向段小楼求得“唯一”,若梦若真,把戏的艺术实体化,爱令他为段小楼失节失义,连同最后的尊严;菊仙以“妻”自立,一次次迫使段小楼离开戏的世界,她用自己对安分日子的追求表达了她对段小楼的爱。处于两个“女人”所谓“爱”的煎熬之中,本应“有情有义”的段小楼,还是历史的旋涡中沦陷,作出了最终的背叛——透露程蝶衣的不耻,与菊仙划清界限。于是《霸王别姬》从一个“有情,戏子有义”的故事,硬是蜕变成“无情,戏子无义”的故事。
看到最后,或许脑袋空有一个念头“为什么?!”但你并不知道你想问的那个“为什么”的主体是什么,更不知道你所希望的答案是什么。就是这样一种强烈的错位感、屈全感。
因为我们都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历史,可以让爱疯狂;也可以让爱背叛。我们没有经历过那一段不愿被提及的年代,不曾煎熬在爱欲不能的状态。我们都只懂得自己希望被爱,希望在爱的过程中践行自己的志向。然而世界并非“因我而存在”。历史也不因你而流走。相反,我们只是历史长河上的一片叶,只能随波逐流。在那个充满浊流暗涌的沟里,程蝶衣与
菊仙都为了爱而回溯,而处于现实生活中的那个男人被迫为全自己只能推波助澜将他们拖入更深更远的沼泽。于是程蝶衣控诉着,“你们都骗我”,是在控诉艺术的发展为历史所阻断,为世俗所排斥这样不合理的存在;在控诉女人付诸一切的爱,在丑陋人性驱使下换得的耻辱;是在控诉整段历史的欺骗,整个民族的背叛。
说到底,历史依旧是行走中的历史,不管过去如何血泪心酸,我们还是存在着的,流走在长河上的一叶,爱或是背叛,仅仅只是生命的一部分。还有更多,待我们去发现,寻求。因为存在,就必定有幻想,期待或愿望。
参考文献:
1、李碧华,李碧华作品集〈一〉(霸王别姬/青蛇),广州:花城出版社,2001
2、戴锦华,雾中风景,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