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
——上戏版《窝头会馆》观后感
《窝头会馆》是以北京人艺版为蓝本改编的的原创话剧。剧中来自胡同里大杂院的小市民的地道的京腔京韵, 将当时底层人的人物性格展现得淋漓尽致。 但对于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来说,浓重的京腔让我颇为不适应,很多台词往往也只能理解个大概,但是,我仍深切地感受到了浓重的京片子味道和这部剧所要传达的思想。
这部剧讲述了1948年,也就是剧中说的民国三十七年,北平解放前夕,社会黑暗到崩溃边缘时,居住在窝头会馆这个大杂院的三户人家的故事。房东苑国钟守着自己的小院和儿子小淼子,前清举人古月宗,也就是前房东,肖保长整天催捐税,抓壮丁, 而小院里见面就掐的两个女人, 寇振海演过的电视剧一个是厨子媳妇田翠兰,一个是正骨医师的太太、和丈夫私奔至此的前清格格金穆蓉,两个女人 一个拜耶稣,一个拜弥勒,互看不顺眼。对了,还有一个掏粪的牛大粪。
普通人,也有劣根性。由于中年丧偶未续新人,架不住寂寞难耐,他和做过暗门子的房客田翠兰相好。翠兰呢,则可以出卖相少交点儿房租,省几个过日子的钱。 而导致父子反目的那笔买房钱的确是苑大头私吞了共产党的无主经费得来的。
这些不光彩的缺点却使得这个人物更为真实,与当时的社会背景更符合,在那个穷苦黑暗的时代,连如何活下去都是个难题,更何况是一个没有正当职业,家中还有一个病儿的底层百姓。如果编剧把苑大头塑造成一个浑身都是优点的正面人物, 主旋律是符合了, 但也许就不会引来那么多的叫好声了。
这样的一个苦难人物,最后的死亡也非常具有戏剧性。不是阶级迫害也不是蓄意谋杀, 而仅仅是一次意外――众人在抢夺保长儿子肖鹏达手中的手时意外走火, 苑大头在一片混 乱中中,死在黎明前夕,与此同时,田翠兰的小外孙女降临人世,新与旧的交替在婴儿的 啼哭声中完成了。编剧以一个十分常见的套路作为结尾,虽然显得不够有新意,但也达到了主题升华的目的了。
至于台词,对于我这个半懂不懂的南方人来说,仅仅就听懂的那部分,也是诧异不已:这剧本太“脏”了。但也正因为其脏,更显得真。
有个情节我急得很牢,当苑大头收租时,他知道收不到多少钱,于是只好贫道: 您实在没得给, 往我脸上啐口吐沫也行, 我拿它当块儿干粮咽下去! 反正我没法儿赶你们走。 这种类似自我解嘲的台词本来是笑料,但让我体会到悲哀, 要说笑着流泪的心情是最痛苦的, 虽然这里没有流泪,但这些滑稽的台词仍是为这个人物增添了几分悲剧彩。
两个半小时的演出结束了, 那虽然残破却余韵尚存的小院场景, 一直在脑海中很难散去, 剧中栩栩如生的人物姿态,也驻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这也许就是这部剧的魅力,让我这个首次看京片子话剧的人也被它深深吸引。
最后的音乐很主旋律,也很振奋人心。它和那一声婴啼让人一下子从悲剧的气氛中解脱出来。回去的路上经过隧道,我想,所幸的是,微弱而永恒的希望之光,必在穿越隧道之后扑面而来。
曹陈玮
2012年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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