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没有第三者的婚姻也会脆弱
2019-10-24
1952年12⽉⽣于⼭东,现定居北京。主要作品有⼩说《星期天的寻觅》等;电影《⼩岛》《⾛过严冬》;电视剧《爱你没商量》《牵⼿》《不嫁则已》《中国式离婚》等;话剧《洗礼》《冲出强⽓流》等。
在《牵⼿》后,作家王海新捧出的是《中国式离婚》。和《牵⼿》不同,在《中国式离婚》⾥,第三者消失了,男⼈则得到了最⼤限度的理解、包容甚⾄同情,婚姻的问题出现在⼥⼈⾝上。王海试图从婚姻关系内部对危机产⽣的原因进⾏深⼊探讨。
王海笔下的⼥⼈总是纠缠在离婚中,她⾃⼰也离婚了,但没有波折,连架都没吵过。两⼈认识⼀个⽉就结婚了,⼤概⼀个多⽉⼜分开了。那个他不在北京,两⼈分居,就散了。
记者:《中国式离婚》把离婚的悲剧归咎于⼥⼈(林⼩枫),有⼈觉得这不公平,太替男⼈说话,其实这段婚姻失败的原因也有宋建平对婚姻的冷漠和不关⼼。
王海:这是⼀个因为“望夫成龙”造成的婚姻失败故事。我认为只要是婚姻失败,双⽅就都有责任。⾄于替男⼈说话多,这个⽆所谓,我替⼥⼈说话多观众也会批评。正因为我也是⼥⼈,所以我这样处理,实际上是对⼥性的提醒:⼥⼈⾄少不能这样做。剧中的夫妻状态在⽣活中⾮常普遍――⼥⼈希望夫贵妻荣,并为
此殚精竭虑地推动丈夫升迁、发展,可是⼀旦夫贵之后,她却开始惶恐不安,于是不停地折磨⾃⼰和丈夫。所以,⼥⼈对⾃我的忽视是造成婚变的重要原因。
记者:有观众反映林⼩枫被写得像⼀个疯⼦,太变态了,⽣活中可能没有这种⼥⼈。她对丈夫的怀疑太多,太偏激,这个⼈物看起来不太真实。
王海:也许我把林⼩枫放⼤了⼀些、写得偏激了⼀些,但⽣活中的确有这样的⼈,⽽且很多。
记者:为什么不写⼀个第三者呢?也许这样宋建平和林⼩枫的婚姻⾛向悲剧才更让⼈可信服。
王海:其实没有第三者的婚姻⼀样也会脆弱。第三者是婚姻的杀⼿之⼀,但是婚姻破裂的根本并不是那些能够⼀眼看透的外因造成的,更多时候是因为男⼥的性别和社会⾓⾊的差异。我为什么不让第三者进⼊这个故事,是想打破⼤家的惯性观念。
从离婚那天起她就意识到⾃⼰很难再去和另⼀个⼈磨合了。作为⼀个单⾝的母亲,王海骄傲于在她的精⼼培养下,16岁的⼉⼦健康、阳光,和其他双亲家庭的孩⼦并⽆不同。
记者:你把宋建平和林⼩枫的婚姻写得这么悲,你对婚姻的态度是灰⾊的吗?
黄磊出轨王海:我⼀直都是积极的,其实在《牵⼿》和《不嫁则已》中,我都强调了⼥⼈必须独⽴的问题。如果
⼀个⼥⼈在变⽼的同时,内在的魅⼒和修养却在丰富和变化,那么她就会是⼀个向上⾛的⼥⼈,即便失去了婚姻,她⾄少还有⾃⼰,⽐如这部戏中的肖莉,我就很欣赏她这⼀点。
记者:剧中左⼩青出演的娟⼦和贾⼀平出演的刘东北这对夫妻也很悲剧,在经历了轰轰烈烈的爱情之后,因为刘东北的出轨,娟⼦引产了已经怀了7个⽉的孩⼦。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
王海:对于娟⼦来说,孩⼦与其⽣下来就没有⽗亲,还不如不来到这世上受罪。她要孩⼦的初衷是为了刘东北,她不能接受丈夫这种情欲分开的背叛。她认为⾃⼰的爱情不存在了,这样写就是表现她的绝望。
记者:既然林⼩枫已经忏悔了,为什么结局还要安排宋建平和她离婚。让他们和好、好好过⽇⼦不是更好吗?
王海:其实结局并没有明确是离还是不离,因为结局并没有两⼈签字的镜头。这是⼀个开放式的结尾,他们双⽅都领悟到⾃⼰在婚姻上出现的问题。他们到底是离还是没有离,事实上我恰恰不希望观众把注意⼒放在这个⽅⾯,他们就是离了也可能复婚,结了也可能离。我想让观众注意到内在的提升,剧中的两个⼈都看到了⾃⼰的问题,这就达到了我的⽬的了。
王海说她是个婚姻的失败者,但恰恰是失败后要原因,“我的原因是太理想化,⽤⼩雪母亲的那句话是‘对于我在意的⼈,我永远较真。’这是个弱点。”
记者:现在有很多年轻⼈有爱不结婚,同居这种现象很普遍。你更看好有爱不结婚的同居,还是结婚?
王海:任何⼀种⽣活⽅式都是可以美好的,也可以不美好,关键是个⼈的把握。可⼥孩⼦要想着未来,如果你能接受这种⽣活⽅式就不结,我接触的⼥孩⼦表⾯上都嘴硬,还是要结婚的。
记者:你对拥有幸福的婚姻有什么建议?
王海:婚前要睁⼤眼,婚后要闭着眼。结婚前要睁⼤眼、要选对了,选对了是前提,两个⼈要有磨合的基础。选都选错了,怎么磨合?婚后就得半闭着,有些事看见了装看不见,模糊着来,不能事事较真。婚姻我觉得需要糊涂,需要不知道。不是假装不知道,是不在意,假如你认为你选择是对的话。
“我不可能给许多不幸的婚姻开出药⽅,唯⼀能做的,也只是说出我⾃⼰的感受。”王海说她把她对⽣活的观察理解都融进去了。⽆论是《牵⼿》⾥的⼩雪,还是《中国式离婚》⾥的林⼩枫,都是深陷于⽣活,⽽她则是冷眼旁观。
记者:作为⼀个已经⾛出婚姻的⼥性,你怎样看如今离婚率越来越⾼的趋势?
王海:过去我们看表⾯,我们的婚姻很稳定,但实际上过得幸福不幸福?没有⼈关⼼这个问题。对低质量的婚姻,就是应该让它解体。社会的离婚率并不能证明⼀个社会是⾼质量还是低质量的。维持那种表⾯的虚假繁荣没有意义。认真观察,你会发现中国⼈的婚姻质量太低了。我们过去强⾏把个⼈婚姻理解
成为社会问题,动不动就集体⼲预,甚⾄还有⾏政⼲预,要表⾯的稳定,不管当事⼈幸福不幸福,这其实是⾮常不⼈道的。
记者:您借刘东北的⼝概括出婚姻的三种状态,⼼的背叛,⾝的背叛,⾝⼼的背叛,借林⼩枫⽗母的婚姻揭⽰宽容、妥协才能维系婚姻,也就是您所说的糊涂,对吗?
王海:我坚信婚姻没有解决之道,成事在⼈,⽆论什么⽣活形式都可能幸福或者不幸,关键是看⼈对⽣活的把握。《中国式离婚》⾥的刘东北,《牵⼿》⾥的谭马,《不嫁则已》⾥的沈平,他们说出了我对⽣活最极致的看法,⼀⽣只爱⼀个⼈我都觉得事实做不到。我创造这些遭到社会道德批判的⼈是想通过他们的⼝说出⼀些⼈物不能说出⼝的真理。⼀部作品如果不能把作者的看法说出来⼀定⼒度不够,但我也并⾮为⼒度⽽⼒度,只不过想⼀吐⽽快。
记者:你的下⼀部作品还是探讨婚姻吗?
王海:在下⼀部⼩说《新结婚时代》⾥,我将描述⼀个错位的婚姻状态。60多岁的教授跟⼀个30岁保姆;⼤学⽣⼥⼉和⼀个没有⽂凭的――⼥⼉是⾼材⽣--男的结婚了;⼉⼦跟⼀个⽐他⼤和别⼈怀过孕的⼥⼈结婚了。为什么我要这么写?我就想⽤这种极端的例⼦来说社会越来越宽容,婚姻越来越成为个⼈的事情。我们开始是为⾃⼰结婚,不是说为⾯⼦呀,或者说为别⼈为社会压⼒⽽结婚。
《中国式离婚》引起的争议
争议⼀:⼥主⾓⼼理残疾
蒋雯丽⼀改原来温柔⼥性的形象,在《中国式离婚》中演起了“泼妇”林⼩枫,演过之后她便担⼼⾃⼰的⾓⾊能否被⼥性观众接受,果然该剧播出后有学者及⼀部分⼥性观众认为,《中国式离婚》中蒋雯丽将林⼩枫塑造得过于刻薄、多疑,是个性格“残疾⼈”,有⼼理疾病,不能代表普遍的中国⼥性。全剧价值观没把握好,对真善美的表现⼏乎没有。
王海回应:我认为剧作是客观的,并没有丑化⼥性。相反,我是在提醒像林⼩枫⼀样的⼥性反省⾃⾝,是爱护⼥性。另外,⼀个作品不可能⾯⾯俱到,如果我按照"⼋股"去做,剧本就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反响。全剧所表现的婚姻问题只是冰⼭⼀⾓,我更不可能穷尽⼀个题材。
争议⼆:误会太多不可信
⼀些专家和观众表⽰全剧构筑情节的主要⼿段是“误会”和“巧合”,使故事情节变得矫揉造作,失去可信度。
王海回应:制造误会的作⽤是强化最终“解释都解释不清”的结果,如果事前不做铺垫,肯定达不到⽭盾集中爆发的效果。没有⼒度和棱⾓的作品只能是⼀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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