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雪冤案
宋太宗时(976~998),丞相向敏宗曾驻守在洛阳。
一日,某县报来一个杀人案件。说有个和尚勾搭有夫之妇梅氏,诱骗外出,将梅氏杀死,扔入枯井,自己不慎亦掉入井中被擒。
向敏宗看了案卷,命令该县将人犯送来重审。不几日,人犯送到,向敏宗亲自审问,知他是天台山的和尚,上月初九到洛阳。
“从你到洛阳算起,到犯案为止,前后只有几天时间,你是如何勾搭上那个女人的?”
“这……”和尚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我再问你,你杀人用的什么刀?”
“我不懂刀的名称……”
“是鬼头刀吗?”
“对,正是鬼头刀。”
“哈哈哈!”向敏宗大笑起来,“鬼头刀是行刑刽子手所用之刀,你一个出家人怎能带在身上?实话告诉你吧,我正是看出你是冤枉的,才亲自审问,快把实情道出吧。”
“老爷!”和尚大哭起来,“贫僧确是冤枉的呀!”
原来那天和尚云游至李家庄,天已晚,路径不熟,掉到枯井里,这时,枯井里已有了梅氏的尸体。
向敏宗听后问:“那你为何要屈招呢?”
“那县太爷可不像老爷这样问案,他根本不准我答辩,动不动就大刑侍候,我吃不消啊!”
向敏宗退堂后,立即派出10名捕快化装后到案发地带,要他们如此这般察访。
却说有个捕快在路边小茶馆喝茶,开茶馆的老太婆给他倒茶时问:“你是西京来的吧?”
“是啊,你有什么事?”
“向你打听个事。我们县里报上去的和尚杀人一案,向大人是如何处理的?”
“那个和尚?昨天一早杀了。哦,这关你何事?”
“没什么,随便问问。”老太婆马上离开茶馆,众捕快悄悄跟踪。只见老太婆进入屋中,
对一个男人说:“你放心吧,今天我见到一个西京客人,他说那个和尚已被向大人判了死刑。”
“这我就放心了。”男子的话刚说完,躲在窗外偷听的众捕快一拥而进,将他捉拿归案。
此男人果真是杀人真凶。他与梅氏的丈夫一向有仇,乘她丈夫不在家,潜入,逼梅氏外出将她杀了,扔入枯井。没想到和尚当了替死鬼。后来听闻向敏宗调查此案,心中不安,便叫开茶馆的老太婆打探消息,没想到打听到捕快身上了。
验布纠冤
蔡州有个财主名叫王义,一日夜晚拥进一帮蒙面强盗,将王家老小全部捆绑,关入柴屋,房内细软洗劫一空。
案子报到州府,知府高命手下限期破案。几天下来,毫无进展。高细心察看了王义家失物的清单,便将清单分发给办案官吏,要求以此为线索,在街头巷尾注意观察。
一天早上,捕快在市场上巡视,只见有一个摊上5个壮汉在卖旧衣服,价格很便宜。捕快见疑,上前装作顾客挑选一般,忽见一衫裤上绣有王字,他顿想到王义失窃清单上有此物,立即招呼其他捕快,将5个壮汉拘捕到衙门审理。不想5个壮汉却大喊冤枉,不承认与盗案有涉。官吏命大刑伺候。不一会儿,5个大汉便被打得皮开肉绽,终于招供。罪状和赃物都已俱备,立即将案卷交予高,请示要以极刑惩处。
高发现5人招供有几处不符,马上派人前往调查5人的家境及平时的德行。发现这几个人平时老实本分,家境尚可,均以合伙贩物为生。高又将那绣有王字的衫裤取来察看,觉得有异。便转王义到府查证。
高问:“你所失的衫裤是同一端布做的吗?”
王义答道:“是。”
高比量衫裤用布的幅尺,发现二者阔窄不同,疏密有异。
高将衫裤上的王字给王义看,王义道:“这不是我的。我那王字是用黄线绣的。”
一切明了后,高又将5个囚犯带上询问,5人又大呼冤屈。高问:“先前为什么认罪?”
5人齐道:“不能忍受毒刑拷打,只求速死算了。”
证据不足,高慰抚5人一番,立即将他们释放。
过了几天,在高的精心布置下,才捉住了真正的罪犯。
韩亿纠遗
宋朝,陕西洋州有个土豪叫李甲,为人狡诈多心计。当时,其兄病故,留下寡妻及一子,房屋多间,田地若干。李甲见嫂子勤俭治家,日子过得不错,十分眼红,欲夺其嫂子家产。于
是,李甲三天两头跑到嫂子家,问寒问暖,嫂子甚为感激。
一天,李甲叹着气对嫂子说:“你还年轻,拖着个小孩儿过日子,倒也不容易。依我之见不如改嫁,也好有个照应。”
嫂子不悦道:“你兄就留下一子,我再苦也要将他养大,决不改嫁。这辈子绝不再动改嫁之念,谢谢叔叔关心了。”
李甲不甘心,四处扬言说哥嫂的儿子不是亲生的,非李甲骨肉便不能继承家业。嫂子气不过,便告到官府。不想李甲偷偷买通官吏,官吏便帮着李甲说话。嫂子多次上告,但均被驳回,还被毒打一番,说她诬告,最后竟将财产统统判给李甲。
时光一晃10年,李甲嫂子为争这份财产一直不断地告状。新任洋州知府韩亿接状后,翻阅了历次审理本案的旧案卷,发现了疑点:案卷中均漏掉了这女人生儿子时请乳医接生之事,而这正是决定小孩是否亲生的关键。
韩亿向李甲嫂子了解当年乳医的姓名后,立即传那乳医到堂。那乳医竟记忆不起,便回家翻阅旧记录,
果真查到此小孩是那女人所生,便立即出具了证明。韩亿将李甲的族亲都传到官署,道:“李甲大逆不道,居然乘人之危,诈兄嫂家产,实该治罪!”李甲极力申辩。韩亿取出当年请过乳医的记载,众人无话可说,李甲只得服罪。那女人的10年沉冤终于得到昭雪。
葡萄架下
某甲以跑单帮贩卖货物为生,常年在外奔波,家里只有妻子和瞎眼的母亲。媳妇早晚服侍婆母,好得如同母女一般。左邻右舍对她们既羡慕又尊敬。
一天,甲回到家里,母亲命媳妇杀鸡款待儿子。当时正是酷热的夏天,他们将饭菜摆在院子的葡萄架下,一同进餐。那天,婆媳两人都吃素,陪着甲一边吃一边叙谈别后的种种琐事。到了半夜,甲忽然暴病死亡。婆媳俩抱头大哭,哀伤至极。邻居得到消息,都来问询、吊唁。里正觉得甲死得太突然了,便向官府报告。官府派仵作验尸,结论是:“中毒身亡”。
县官怀疑女子与外人通奸谋杀亲夫,便将她逮捕,用严刑拷问。女子受不住刑罚,只得含冤供认自己是凶手。县官追问:“是谁?”
女子说:“没有啊。”
县官又命差役动刑罚。女子被打得急了,只好胡乱说了一个人的名字:“十郎”。
徐良小凌的故事十郎是甲的堂弟,甲每次远出,都嘱咐他代为照管家庭。县官听了甲妻的招供,即派人将十郎逮捕归案,向他讯问通奸杀兄经过。十郎大惊失,坚不承认,县官喝令严刑拷打。十郎最后也只得屈打成招。
案子上报后,巡抚某公怀疑其中大有冤情,要为之平反,却为幕僚劝阻。结果,甲妻与十郎便被面对面地绞死在市集上了。一时众纷纷为死者鸣冤。
巡抚听到议论心中烦闷,便化装成百姓悄悄察访。到某甲家里,见瞎眼老妇坐在屋檐下哭泣,便问:“老人家为何悲伤?”
老妇说:“我儿惨死,虽然没有查出原因,我却认为这是天命啊。而昏官竟然诬陷害死我贤慧的媳妇,我死了之后必要成为厉鬼为媳妇报仇!”
巡抚惊问:“为什么说媳妇贤惠?”
老妇说:“别人不知,我是知道的。儿子在外,她夜夜伴我一起睡,夏天为我驱赶蚊虫,冬天给我贴身暖背,就是母女之间也做不到,更有什么机会同人通奸呢?!听说巡抚仁慈公正,我正日夜盼望冤案可以平反。可今天看来,巡抚也是个昏官。老天啊!冤枉啊!我要到皇宫去告状,以此来为儿媳伸冤啊!”
巡抚听了,愧悔得汗如雨下,便同老妇讲述吃鸡中毒之事:“你们都吃鸡,怎么单单死了你儿子?”
老妇说:“那天我同儿媳吃素。”巡抚说:“家鸡难道会有毒吗?一定有特殊缘故。你们在什么地方吃的?”
老妇说:“葡萄架下。”
巡抚便出钱请人代买一只肉鸡,烧熟后仍置放于葡萄架下当时吃鸡的处所。热气蒸腾而上,一会儿,一缕白丝自上而下掉在鸡盘中,巡抚全神贯注细看才隐隐辨清,十分惊异。便命人撕下一块鸡肉投给狗吃,狗吃了很快就倒毙在地上。巡抚恍然大悟,连声叹道:“杀了两个无辜,这是我的过错啊!”
巡抚立即返归衙门,换上官服,召集曾承办此案的各级官员,鸣锣开道,来到甲家。瞎老太太大吃一惊,跪在地上迎接。官员们都莫名其妙,不知巡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巡抚命令下人烧熟一只鸡,仍置放在葡萄架下原处,叫官员们细细审视。一会儿,细白丝自上而下落下鸡盆。再撕一块肉喂狗,狗吃了立即毙命。众人大为惊骇。巡抚便叫差役拆毁葡萄架,细加搜索,捉得一只长约4寸的毒蝎,细丝原来就是它的涎液。官员们见了面面相觑。
巡抚沉痛地说:“这就是甲暴死的缘故。两个无辜百姓被判刑是冤枉的,难道不是我们这班父母官的罪过吗?!”即日奏报朝廷,请求处分。对县官以枉杀无辜论罪,对其余官员也给以不同的处罚。
智破荆花
有个官员叫许进,官至兵部尚书。他在山东单县任内时,曾办过一个案件,利用他的经验与智谋,为一个村妇洗刷了“谋杀亲夫”的罪名。
有一天,正是农忙季节,有个村妇到地头为丈夫送饭。不料丈夫吃了妻子送去的饭菜,不一会儿就倒地身亡了。那男子身体一直很好,并无痼疾在身,如今突然死去,人们当然要怀疑村妇在饭菜中施放了毒药。死者的父母就状告县衙,村妇也无可辩解。
然而,许进审判案子一向慎重。他先了解到这对夫妇平时尚称和睦;再经调查,知道村妇也颇守妇道,并无不轨行为。“谋杀亲夫”似乎与情理不符。但那村民确有被毒迹象,在村妇送去饭菜之前,并无进食,说村妇下毒,也属事出有因。如何判断,倒也颇费周折。
许进便对村妇说道:“我知你丈夫无故死亡,非常伤心,再遭罪名更觉冤屈,为搞清真相,你须把那日送饭菜的情况详细汇报。”
村妇哀哀哭泣,细细回忆。她说:“那天我在家做好了米饭、鱼汤,自己先吃了,再给先夫送去。我自吃并无事故,谁知夫君吃了却一命呜呼,其中曲折,我也说不清楚。”
许进耐心地说:“把送饭的详情说清楚些。”
村妇继续说:“我送饭到田头,要经过一片荆树林。刚进林中,忽见乌云蔽日,狂风乍起,像要下雨的样
子,我便加快脚步,不意盛鱼汤的瓦壶盖子在匆忙中掉在地上破碎了。当时我送饭心切,就赶到地头,丈夫恐要下雨,就赶忙吃饭,尚未吃完,大雨就倾盆而下,不意丈夫就倒毙在雨水之中。”
许进对村妇的叙述细加分析。他又做了一次试验,他叫人煮饭烧鱼汤,再将荆花放入饭菜之中,然后给猪狗吃。那些猪狗吃了这些饭菜之后竟然都死了。于是他就据此弄清了案情。
村妇送饭菜时经过荆树林,由于壶盖摔破,荆花飘落汤中,荆花原是毒物,只是人们不识其毒罢了。那村民由于吃得匆忙,也没注意饭菜中的杂物,于是食物进入体内,再加大雨一浇,死于非命。故村妇并非“谋杀亲夫”,而是凑巧酿成了一个事故。
死者父母见自己错怪媳妇,非常惭愧,村妇更是感激许进为自己洗刷了冤屈。
摸钟认贼
宋朝陈襄任浦城县令之初,有一伙窃贼相互勾结,为害百姓。一日,捕吏捉来几个嫌疑犯,因证据不足,无法定罪。
陈襄设法辨认谁是真正的窃贼,就对那几个嫌疑犯说:“南山庙里有一口大钟能辨认窃贼。凡是犯了案的人摸它,它就发出声音,否则,它不发声。”
捕吏把一干嫌疑犯带到了庙里,听候陈襄发落。陈襄虚张声势,故意摆起供案祭品,向庙堂上的菩萨祈祷一番,唤起菩萨显灵,使嫌疑犯产生敬畏心理。然后用黑布把大钟罩起来,四周一片黑暗。由捕吏唱名,让嫌疑犯一个个进入布罩里去摸钟,陈襄在一旁正襟危坐,佯作听钟声模样。
摸钟测验结束,陈襄叫那几个摸钟的人伸出手掌来,发现其中有两个人的手是干净的,其他的人手掌都染上了黑灰。于是,陈襄将手掌染黑的人都放了,只留下手堂干净的那两人听候审理。审理结果,证明这两个确系窃贼,由此挖出这个窃贼团伙。
摸钟的奥妙何在?原来陈襄事先已把大钟涂上了黑灰,不是窃贼的人心胸坦然,自然都摸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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