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白鹿原》的西部文化特质
作者:王靖远
来源:《青年文学家》2013年第18
        要:本文从导演风格变化、剧本故事改编以及视听语言运用方式等方面分析了电影《白鹿原》所蕴含的西部文化特质,探索了西部影片改编拍摄制作的发展方向。
        关键词:电影《白鹿原》;导演风格;剧本改编;视听语言
        [中图分类号]J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3-18-0-01
        电影《白鹿原》改编自陈忠实同名小说,描述的是陕西关中平原上白姓、鹿姓两大家族、祖孙三代的恩怨纷争。展现了在兵荒马乱、时局动荡的20世纪初到30年代,深受家族观念和族权压制的白鹿原人的生活全貌。影片场面辽阔、气势宏大,延续了以往中国西部片的特,但在细节风格、情节改编和视听语言表现手段上又做了新的探索与尝试,展现了更为深沉、丰厚的西部文化特质。
        一、导演风格的变化强化了西部文化彩
        上世纪80年代初,人们将目光投向了最为原始和苍茫的中国西部地区,开始了寻根文化之旅。被黄河滋润和养育的、承载了千年记忆和历史、与中国传统文化息息相关的西部土地,成了文化人最好的创作土壤,引起第四代、第五代电影导演的共同兴趣,西部题材被彻底的打开在世人面前,陈凯歌用《黄土地》、吴天明用《人生》等电影从各自不同的角度去表现西部这个广袤而不为人熟知的地域,展现了深厚博大的西部文化内涵。他们探索性的风格、夸张的画面、凝重的声音以及对于空间的掌控,展示出了空前的创造力和前卫性,特别适合表现西部题材的厚重、朴实与粗糙。但当第五代导演风头逝去,电影市场风云突变之后,原本蕴藏着哲理意象、悲情故事、扭曲人性和苍凉风格的西部电影的表达主体,不再引发人们的关注与思考。这时的西部片,它承担的文化表达,是一种自上而下的优等提醒,缺乏了平等的对话感,尤其是进入新世纪之后,文化的反思不再是贫穷的坦露、苦涩的无奈,而是在温情的叙事脉络中,变得立体和前卫起来。导演王全安对陈忠实的原著重新打造,也是对西部文化的进一步反思、发掘与弘扬。电影《白鹿原》展现的不再是第五代电影里被贫困、封建与传统包裹的城堡,而是侧重讲述一个人伦、人性和时代的悲剧,重在表现人的精神内涵,西部人也在对话中达到了更为深沉、美好的状态。导演在《白鹿原》的总体风格中
求新求异,所表现的这片土地,虽贫苦落后如常,但却因为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所呈现的生机显得异常生动。作为最新的一部西部电影大作,《白鹿原》承担的责任既是文化的旗,又是电影的旗。
        二、剧本的改编突出了西部文化精髓
        一谈起西部,人们就会联想到辽阔、贫瘠与落后,一说起西部电影,人们也会想到沉重、情欲与偏执。而电影《白鹿原》的改编,不像《黄土地》那样根本没有完整故事,也不像《老井》那样过分注重故事情节。而是既注重故事,又重在表现黄土地上的文化内涵。一方面,它砍掉了原著的大量人物,只保留了核心几位并且各有侧重,它也砍掉了原著中大量的性爱场景。在如今的电影市场中,无论是理论还是现实需要,都已经不再是第五代那个用性去解释伦常的年代了。如今,性更多地被还原到了它的本质:与爱有关的行为。所以,《白鹿原》没有情的过多展现,应当说是相当理性和时代化的一个改变。另一方面,《白鹿原》也保留延续了第五代导演的影像风格。这些加法和减法的运用,保证了《白鹿原》作为西部大片的文化气质。
        三、视听语言的运用具有浓郁的西部文化特。
        电影《白鹿原》所展现的广阔的高原,黄土坡上的窑洞以及金黄的麦浪和麦客镰刀上的光芒都渗透着浓郁的西部地域文化特征,而演员们一口原汁原味的西部方言更是加深了这一特点。
        成泰燊电影平铺直叙地讲述陕西一个叫白鹿原的村庄,从1911年辛亥革命到抗日战争的一段历史,基本不见闪回、插叙和倒叙。一眼望不到边的金麦地、空旷广漠的雪原以及那座孤零零的百年牌坊,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这样的场景对观众有着强烈的震慑力。电影语言上多使用固定镜头和横移镜头,前者让故事略为沉闷地往前推进,后者则让整部电影呈现舞台化效果,有着被观看的形式感。恰好影片大量冲突都发生在戏台上,各路人马在历史洪流中粉墨登场。导演王全安曾说过陕西这块地承载了13个王朝,是块曾经有过辉煌的文明,如今有点没落的土地,有点像当年罗马的竞技场。陕西人是秦人之后,秦人之勇在秦腔里有一些体现。这些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散落在民间的墙缝里,麦客的镰刀上。这个运用对历史空间的延伸是有帮助的。因为《白鹿原》是对中国近现代历史的一种展示,于是片中道具、置景都有着历史的味道,无论是田小娥夫家的那座老宅子、白鹿原的祠堂,甚至黑娃、田小娥住的破窑洞,恍惚间都让人感到时空穿越。电影中窑洞的象征意味尤其明显,田小娥与黑娃所住的窑洞是故事的重要场景,它代表了爱和欲的交织,它的破败衬托了情欲的旺盛,当轰
然倒塌之时,意味着人欲被埋葬。此外还有两个重要场景,一是祠堂,一是戏台。祠堂是族人开会的地方,是传统的象征,白嘉轩是这里的统治者,尽管这个地方曾经被黑娃破坏,但始终没有被废弃。而戏台是官方办公事的地方,它见证了多次革命的发生,鹿子霖总想借助这个地方压倒白嘉轩的权威,但一直没有成功。戏台和窑洞一样,在影片最后都毁灭了,唯有祠堂还存留着。这是对传统的留恋,也是对时代革新的绝望,显示出导演的独具匠心。
        影片音响的设置具有浓厚的西部文化特点,秦腔、老腔在《白鹿原》中被多次使用,黑娃刚当麦客不久,农民们在吃饭间隙的那一大段老腔表演——《将令一声震山川》将韵味浓厚的陕北文化端到观众眼前嘴边,让观众品味地道的西部特。张丰毅、吴刚、成泰燊等演员的台词表现也相当出,他们说着地道的陕北方言,用着土味十足的方言词汇,让人感觉就如同从历史中走来的人物。连演出经验不太多的张雨绮,也将田小娥这个西部农村妇女的方言俚语运用得比较到位。
        电影《白鹿原》的意义不仅在于它用史诗般的叙述方式表现了一段深厚的乡土历史,还在于它延续了中国西部电影的某些传统,展现了西部文化特,让西部电影在国内重新进入了观众的视野,引起人们对西部文化的关注,并且为中国西部片的发展,提供了一个新的指向。
        参考文献:
        [1]陈忠实著:《白鹿原》,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1年版
        [2]谭玉喜杨洁著:《故事性下的缺失——评的人物误置》,《乐山师范学院学报》,2004年版第1期。
        [3]童庆炳著:《文学理论》,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年第四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