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爱情的故事:非常爱情——兰草
(一)
据传这是发生民国时期的事。
话说在浠水县关口镇有座兰花山,山下有一南姓村落。此村四面环山,中间地势平坦,环境十分幽雅。
这年四月,正是山间兰花绽放时节,原野到处都飘荡着清香。这天,一位年轻的村妇叫兰草,带着她年仅五岁唤作"香儿"的幼女,兴高采烈地走在乡间小道上,他们这是要到村外山下的池塘边洗衣服去。
到了池塘边,母亲吩咐女儿在堤岸边玩,女儿很听话,高兴地在岸边采着兰花,母亲则神情专注地洗起衣服来。这女娃采着采着,不料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滚落水里了。母亲见状,慌忙丢下木杧槌,赶紧跳进水中施救。此时正值春汛时节,塘里的水早已盈满了。这小香儿一掉下挣扎了几下,就没了人影,只飘浮一缕头发水面。母亲不顾一切地蹚过去,一把抓起女儿往回走,可池底腐泥甚深,妇人的双足陷进,挣扎几把也无法脱身。眼看池水就要漫过颈脖,母亲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小女孩奋力推向岸边,大喊:“快抓住树枝"。大概是出于求生的本能,女娃惊慌失措地伸手抓住岸边藤蔓,慢慢爬上来。母亲欣然一笑,泅突了几下就没了踪影。
待女孩哭哭蹄蹄地回家喊来大人来施救时,水面早已恢复了平静,只有那只杧槌和未洗完的几件衣服静静地躺在漂石板上。
大人们拼命在池塘里用绳子打捞,不久她就捞了上来。可此时的兰草已是身体冰冷,呼吸全无,香消玉殒了。就这样,兰草为了救女儿,不顾自己性命,撒手人寰,只留下一岸幽幽的兰花香。
时间过得真快,不觉十几年过去了,人们早已淡忘了兰草。
话说离兰花山不远处有座小村叫周家村,村里有一对做木工活的父子俩,父亲叫老周,儿子名唤,人称"唤哥"。他们的手艺可是远近闻名。
这年四月,父子俩接了份娶媳妇的木工活,估摸着要做个把月。起先爷俩做,后来老周又接了趟大活儿,剩下的只得交由小周师傅来做了。这唤哥勤勤恳恳,早出晚归,他每天下午放
工,必经过兰花山的猴儿塘(兰草遇难的地方)。这天放工,唤哥又步履匆匆往回赶,走到兰花山下,他竟有些迷糊,转来转去又回到山脚。眼看太阳快坠山下了,他不免有些着急。正在他思忖之时,耳边传来一阵捣衣服的声音。遁着声音,唤哥走到一处池塘边,低头望去,只见一身穿白底蓝碎花的女子正蹲在水边洗衣服。
"大,问个路嘿!"
这女子听有人喊她,轻轻抬起头来斜睨了他一下,她这一抬头倒不要紧,唤哥却目瞪口呆。只见这少妇流波顾盼,杏目含春,白晰的脸庞上晕着一对小酒窝,似笑欲嗔,娇小的身材再配一身素白蓝花的衣衫,显得模样十分俊俏。
"小哥,你这是要到哪里呀?"
唤哥的耳畔传来娇柔的问话声。
"到、到、到……周家村,"唤哥竟有些结巴答道,显然他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喏,从这条小路穿过即可,"女子小嘴一呶,兰指指向一丛翠竹间的小路。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唤哥猛地一拍脑门。要说这条路,小周不知走了多少回,今天却犯起了迷糊,还多亏这位大指引。
唤哥千恩万谢地别过妇人,转身离去,刚走几步心中莫名荡起一阵涟漪,忍不住回过头来,却见少妇用手半捂着樱唇狡黠地笑着。
妇人见唤哥扭头张望。娥眉一颦一挑,轻轻一剁脚,嗔睨佯怒了下,示意他快些走。这唤哥心如撞鹿"咚咚"直响,结结巴巴回了句:"天快黑了,你、你……也快回去罢!"说完慌不择路地逃也似的离去。
说来也巧,自那次问路后,唤哥每次放工经过此处,总会看到那位大在这里洗衣服,天天如此。唤哥有时也上前搭讪几句,妇人也回答几句。就这样一来二往,没几天唤哥就与女子已很熟络了。
话说这天,唤哥放工后又急急忙忙回家,还未走到猴儿塘边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喊救命。唤哥急跑过去,一看,不得了!洗衣服的女子落水了。这救人要紧,唤哥外套一脱,鞋都未来得急脱下,纵身跳进水中一把抓住女子头发。这女子见有人救她,拚命一把将唤哥抱住,要知这
是救人最忌讳的事。唤哥动弹不得,忙大喊:"快松开,快……"可这妇人哪肯,抱得愈紧。其实池水并不是很深,只是淤泥深。眼看俩人越陷越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唤哥拼尽力气喊道:"大,快松手,我推你,别管我,"说迟近,那时快,俩人竟像棉花一样莫名浮了上来。唤哥见状忙用一只手挽住女子,单手划向水边。
经一番挣扎,唤哥筋疲力尽地爬上岸来,回首望望水面,心有余悸。其时,太阳还未下山,堤岸边还有些阳光,唤哥把女子横陈在堤坝上,让她晒晒太阳。这女子大概是呛了些水,双唇紧闭,锁目不语,脸颊显得很苍白。这时,晚风微起,吹在身上有丝丝凉意。
"阿嚏!"唤哥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快,快抱紧我,我冷!"女子不知什么时候醒来,颤声说道。
唤哥听了,忙把女子搂在怀里,只觉她通体冰凉,一股寒意彻透他的身躯。唤哥慌忙把刚才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这时,唤哥才仔细端详起怀中的女子来,只见她美瞳半合,面若粉脂;约绰的身姿,被水打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更显得玲珑有致,美艳而又性感,洁白的手腕上还套着一枚绿的玉镯。要知这唤哥才二十多岁,哪见过这样阵势,心中难免旖旎翩翩,
手也愈发抱紧了。无意中,他的手指踫到了外套口袋里的曲尺,这下,唤哥彻底清酲了。原来过去,师傅教育徒弟,往往是拿着折尺敲打的。他记起了师傅的教诲:做人要本份,不可有贪念。(他并不是其父教的,而是另有师傳)
唤哥慌忙放下女子,羞愧地说道:"你既然已醒了,就快回去吧!以免受凉。男女授受不亲,若被人看见,成何体统!"
"哟哟!瞧看把你吓的,奴家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女子在背后吃吃笑道。
"你快回去,以免家人着急,我走了!"唤哥说完,跌跌撞撞地向竹丛中的小道走去。
"谢谢你哈!好生的,别摔着了哈!嘻嘻!"
身后传来女子铃铛般哈哈的笑声。
(二)
却说这唤哥自那次救人之后,竟更加喜欢起这个女子。每天下午放工,他就草草地收拾工貝,急不可待地向回奔去。与之聊天,成了他每天最期待事。少妇洗着衣服,唤哥坐在岸边。
他们无话不谈:谈人生境遇,谈生活琐屑……只是大多数时候是唤哥向她倾诉他工作中的苦与忧,快与乐,少妇却很少插嘴。只是用手背捂着朱唇默默地听着,浅笑不语。他们彼此间成了亲密无间的好朋友,甚至是……。
妇人告诉周唤她叫兰草,是兰花山下南家垸的人;唤哥则告诉她叫周唤,是前面不远的周家村人。于是很快他们以和周郎彼此相称。唤哥觉得与她在一起很轻松!很快乐!只是有时觉得有些凉气向他袭来。不过,他认为这二四八的天是有些怪,忽冷忽热的,也就没有在意。
转眼又是一天黄昏时分,唤哥又坐在岸边与兰草搭着腔。说到高兴之处,兰草还向唤哥撩起水来,逗得唤哥哈哈大笑。
"后生哥,天快黑了,你与谁说话呀?"
唤哥一听,扭头看见一老头牵着牛儿晃悠悠走来。
"我在与这位大说话呀!"唤哥答道。
"你再看看,谁呀?"
"咦,人呢?"唤哥转头向水边望去,只见水面平波不兴,岸边空空如也,哪里见着了人。
"我明明刚与她说话,这会儿怎么不见了,走得也太快了吧!"唤哥挠挠后脑勺,诧异地说道。
"你是不是看见一个穿白衣服镶着蓝花儿的漂亮女子?"老人急急问道。
"是呀?"
"哎呀!你莫非是遇着她了!″老人惶恐地答道。
"谁呀?"
"唉!说来话长,你看到的这名女子,名叫兰草,她已死了十几年了。她……,……"老人喋喋不休地把来龙去脉跟他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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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老人告诫周唤,叫他快点走,今后别沾惹她,别人见她是避之唯恐不及,害怕得很。附近有几位壮汉就吃了她的亏,差点溺死,有一个疯了。
老人讲完,叹着气急急地拉着牛儿走了。剩下周唤独自伫立在岸堤边,半信半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此后几天,周唤果然没看见兰草出没,心里不免有些怅然。
眼看工期快结束了,只剩今天最后一天。这天唤哥收工后又急怱怱地赶往猴儿塘,可仍是未见兰草身影。想起近来的一幕幕,唤哥不由得悲恸地哭了起来,人也有些迷糊。
"兰草,你快显身吧!我是真心喜欢你呀!"
"呼,呼——"只有风声,没有动静。
″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跳水了,死了倒落得个干净。"周唤一边嗫泣道,一边走向池塘边。
"周郎,你是叫我么,你怎么这么傻,妾身有什么值得你留恋?"
周唤慌忙一转身,只见他日思梦想的兰款款向他走来,一缕兰花的幽香也随之袭来。
"我再也不要你走"周唤一把捉住兰草的手,这兰草往回一退欲挣脱。
"周郎!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意,说实话我早就喜欢上你,那个老头说的是真的,我早已是个亡.人。那天你救我,是我故意试探你的,结果你不顾性命救我,令我好生感动!不像有些好之
徒,见起心,企图调戏我,不过他们也不是十恶不敕的人,因此我也就没有要了他们性命,只是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有人确实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