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疫苗之神 扑灭多场瘟疫 救活无数国人 世界衣原体之父 发现沙眼病毒 荣膺国际金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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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科技教育》2020年第07期
汤灿已死
        中国科学院院士、著名微生物学家、病毒学家、沙眼衣原体发现人汤飞凡(1897.7.23—1958.9.30)出生于湖南醴陵汤家坪。汤氏祖辈多是读书人,不善理财,故而家道中落。其父汤麓泉与同乡何健家是几代世交,过往甚密。汤飞凡5岁启蒙时,便是读的何家义塾。后来汤飞凡同何健之女何琏结为夫妻,相伴一生。
        汤飞凡12岁到长沙读中学,后进湖南甲种工业学校。但他看到穷苦农民贫病交加,中国人被讥笑为“东亚病夫”,便有了悬壶济世的志向,意欲学医,将来振兴中国的医学。1914年,17岁的汤飞凡从工业学校退学,投考了湖南湘雅医学专门学校。
        经过长达7载的苦读,1921年,24岁的汤飞凡毕业于湘雅医学院,获医学博士学位。然后他选择去协和医学院细菌学系进修,研究细菌学和传染病学,作病理解剖,分析实验结果。后来,汤飞凡获得了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奖学金,赴美深造。
        在哈佛期间,正逢病毒学的拓荒时代,汤飞凡抓住机遇,研究病毒学实验新方向,学术上飞快进步。
        1929年春,32岁的汤飞凡学成回国,先后在中央大学医学院和其后的国立上海医学院
担任教学和研究工作,包括对沙眼、流行性腮腺炎、流行性脑膜炎、流感、致病性大肠菌炎等的研究。
        自1930年起,汤飞凡便陆续发表学术论文。也是自这年起,中国走进了病毒学研究的大门。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40岁正处不惑之年的汤飞凡参与了重建中央防疫处的工作。在长沙,在昆明,汤飞凡先后带领工作人员扩大生产战时防疫急需的疫苗和血清,特别是生产出了抗菌药品青霉素,这正是拯救前方战士脱离疼痛发炎的关键药品。那时生产的疫苗血清不仅能供应大西南的防疫需要,还为在陕甘宁解放区和在远东作战的英美盟军提供了支持。当时中央防疫处成为亚洲地区最重要的防疫供给中心。
        抗战胜利后,在汤飞凡的建议下,中央防疫处迁回北平,并改名为中央防疫实验处。在美国友人谢拉曼的帮助下,1947年建成了中国第一个抗生素生产车间,包括研究室和实验动物饲养场。
        1948年,汤飞凡当选为国际微生物学会常任理事。
        1949年,新中国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生物制品研究所,汤飞凡担任所长。
        1950年,汤飞凡兼任国家菌种保藏委员会主任、中华医学会理事、中国微生物学会理事长、中国生物制品委员会主任等职。他主持制定了中国第一部生物制品规范——《生物制品制造检定规程》。同年,冀北爆发鼠疫,以汤飞凡为首的突击研制组只用了2个多月便赶制出了鼠疫减毒活疫苗900余万毫升。这一成果,不仅改变了从苏联进口供应不足的局面,还遏止了鼠疫的横行,挽救了大量生命。
        1951年,卫生部门颁布中国最紧迫的任务是“保障疫苗供应,控制传染病流行”。其中,天花便是一个大问题。为了彻底消灭它,汤飞凡研究出乙醚杀菌法,迅速增加了疫苗产量。正是因为汤飞凡的杀菌法,我国于1961年成功消灭天花,早于全球消灭天花16年。
        当然,在那时最难整治的传染病除了天花之外,还有沙眼。1954年,我国成为沙眼病的重灾区,一半以上的中国人都患有此病,发病率为55%,致盲率为5%,人称“十眼九沙”。为了分离出沙眼病毒,汤飞凡主动请辞一切行政事务,重新拾起中断了20多年的沙眼病原体研究。研究过程中,汤飞凡亲自采样,亲自上手。他抛开前人的思路经验,采用了鸡卵黄囊分离的方法,于1955年8月10日,在进行第8次实验时,成功分离出沙眼病毒,即著名的TE8。汤飞凡20多年的心愿得以实现,他成为了世界上发现重要病原体的第1人。在完成了重复的验证工作后,1956年10月,汤飞凡发表了有关沙眼研究的重要论文。
        1957年,60岁的汤飞凡实至名归,当选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院士)。
        然而,按照国际卫生组织规定,只有在人眼里引起沙眼的病毒,才能被认为是真正的沙眼病毒。这就意味着,要有人站出来以身试毒,以验证其准确性。而这先行者,便是汤飞凡院士与同为研究者的张晓楼教授。
        1958年元旦,二人让助手将培养出来的沙眼病毒滴在自己的眼睛里。很快,他们二人的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在其后的40天内,汤飞凡坚持不,直至收集到资料并证实其分离培养的病毒就是沙眼病毒。英国科学家首先证实了汤飞凡的成果,自此,沙眼病毒被称为“汤氏病毒”。此后,根据分离出的病毒,科学家研制出了药物,沙眼发病率也逐年降低。在不到2年的时间里,中国沙眼病发病率降至不到6%。
        汤飞凡的研究脚步依旧尚未停下。在分离出沙眼病原体后,汤飞凡又马不停蹄地相继分离出麻疹病毒和脊髓灰质炎病毒。
        当汤飞凡继续向医学巅峰不断攀登时,时代悲剧降临了。1958年,的中国爆发了“拔白旗、插红旗”运动。一瞬间,汤飞凡沦为了民族败类、国际间谍。有人说,他是把沙眼病毒送给外国人的卖国贼。有人说,他的岳父何键是国民党的重要人物,他是国民党特务。人言可畏,每一句谣言都刺中了汤飞凡的心。
        1958年9月30日,不堪受辱的汤飞凡选择上吊自殺,告别这个世界,年仅61岁。
        汤飞凡死后,没有葬礼祭奠,没有亲友缅怀,只有妻子何琏一个人将遗体火化,将骨灰带回家。
        直到1970年,国际上将沙眼病毒命名为衣原体,而汤飞凡便是“衣原体之父”。可惜,汤飞凡已然来不及接受他的荣誉。
        1979年,原卫生部为汤飞凡平反昭雪。
        1981年5月,在巴黎召开的第25届国际沙眼防治组织大会上,特地为故去的汤飞凡颁发
防治沙眼金质奖章。
        1982年11月,国家追授汤飞凡成功分离沙眼衣原体科学发明奖。
        1992年,中国邮政发行了汤飞凡纪念邮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