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父子成兄弟
作者：参差
来源：《新天地》2010年第09期
        今年63岁的周贵元是空政话剧团正师级演员,也是公认的配音奇才,在影视界有“语言千面人”的绰号,他除了给扮演的特型演员配音外,还多次为扮演周恩来、、陈毅、蒋介石的特型演员配音。1997年在中央电视台庆祝香港回归的晚会上,他成为国内第一位公开表演主席讲话的演员。
        周贵元和妻子育有一儿一女,儿子晓鸥从小聪明灵透,颇具艺术禀赋。6岁起,周贵元就让儿子学拉小提琴,13岁开始学小号。周贵元对儿子要求极严,别的小朋友放学后可以在院子里尽情玩耍,晓鸥却被爸爸关在屋子里练琴。就连班里组织春游,周贵元也不让儿子去,理由是:“别的小朋友去玩,是因为他们没有业余爱好,而你拉琴就相当于玩了!”
        周晓鸥对父亲表面上不敢违抗,私下里却消极怠工,但他的小伎俩却瞒不过明察秋毫的爸爸。周贵元单位的排练厅离家很近,晓鸥吹出的小号声他听得清清楚楚,这也有利于他掌握儿子的情况。
        一天晚上,周贵元排完戏回到家里,板着脸问儿子:“你下午练小号几点开始?几点结束的?”
        看着一脸严肃的爸爸,晓鸥想了想说:“下午三点开始,五点结束,练了两个小时!”周贵元听了,大喝一声:“撒谎,你是三点开始练的不假,四点二十就没了声音,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了,晚饭后加练一个小时!”爸爸的话让晓鸥非常吃惊:我啥时结束的老爸都知道,太神了!自此,对老爸交代的任务,他不敢再懈怠。
        不过,父亲严加管教的结果,却让进入青春期的晓鸥产生了逆反心理。有同事来家里做客,周贵元想让儿子露露脸,儿子根本不合作,用怪异的琴声出了父亲的丑。
零点乐队主唱        大学毕业后,周晓鸥到了首钢艺术团上班。然而,工作没多久,他便发现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竟是如此之大。经过慎重考虑,他向团里提出了辞职。
        当周贵元得知情况后不禁大吃一惊:在上世纪90年代初,丢掉工资高、福利好的铁饭碗,去歌厅当流浪歌手,这可是一件相当不靠谱的事情。
        然而,当周贵元再用父亲的权威去压制儿子时,周晓鸥的理由竟充分得不容辩驳:“我有自己的理想和生活方式,我能自己养活自己!”
        辞去公职后,1994年底周晓鸥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组建了“零点乐队”,吃住都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有段时间,他们经济上极度困难,连吃饭都成了问题,晓鸥就醮着酱油吃馒头,也没向父母要一分钱。
        自从儿子搬离家后,周贵元心里一直牵挂着晓鸥的事业和生活,但他放不下父亲的威严,便经常催妻子打电话问儿子的情况,而晓鸥无论生活再苦,也总是笑呵呵地说:“妈,您放心,我这边好着呢!”
        两年后,周晓鸥和朋友终于出了第一张专辑,主打歌曲就是那首让听众耳熟能详的《爱不爱我》。晓鸥把自己的作品拿给父亲,让他品评。哪知,周贵元听后,毫不客气地说:“你这歌太狂躁,我欣赏不了!”
        但就是这首由周晓鸥主唱的《爱不爱我》却一下子风靡了大江南北,荣获当年中国原创歌曲榜亚军,周晓鸥还带领“零点乐队”获上海东方电台第四届东方风云榜“最受欢迎乐队组合”大奖。对于儿子的成功,周贵元高兴之余,也进行了反思和自责,觉得有时并不了解儿子。
        随后的十几年里,周晓鸥带领“零点乐队”缔造了无数中国流行乐坛的纪录,更制造了数百万张白金销量的惊人商业价值,周贵元由衷地为儿子感到高兴。
        2008年2月25日,周晓鸥宣布退出“零点乐队”,对于儿子的决定,周贵元和妻子很是赞同,因为“零点乐队”已经走过了它的鼎盛时期,合久必分,也是自然规律。
        周晓鸥单飞后,靠着一曲《如果我是梁山伯》重新开启了自己音乐事业的新阶段,却没想到这首歌竟然遭到父亲的批判。
        “如果我是梁山伯,一定放过祝英台,让她和别人去相爱,生个漂亮的小孩;如果我是梁山伯,一定把爱藏起来,在故事开始前离开,我一个人去伤怀……”在周晓鸥看来,这不过是代表了现代人对爱情的一种理解,然而周贵元却不能接受如此演绎经典。父子俩争执激烈时,周贵元甚至以“亵渎经典”的严厉词句表达对其观点的不认同,而晓鸥则以“年轻人的事儿你不懂”回击。虽然两人的观点冲突无法调和,但这并不影响父子之间的感情。
        除了唱歌外,周晓鸥又向父亲看齐,开始进军演艺界。在赵宝刚的电视剧《奋斗》中,晓鸥饰演的“猪头”在一帅哥美女中成功突围。此后,周晓鸥又出演了电影《两天两夜》、《盗版猫》、《爱情36计》均获成功。不但如此,周晓鸥在天津台举办的“笑傲江湖”相声擂台赛中以9.95分拿到了冠军。
        对于儿子饰演的角,周贵元往往会直言不讳地批评:“这儿功力还不够”,“这儿表演有点假”,他是带着一种挑剔的眼光来为儿子加油,企盼儿子的演技尽快成熟起来。
        如今周晓鸥也当了爸爸,因为自己小时候挨了太多的打,儿子没出生之前,他就发誓以后绝不打孩子。
        对于父亲早年对他的严厉管教,周晓鸥非但不怨恨,反而感谢父亲:“没有父亲当年的严厉,就不会有我现在的成绩,是父亲把我打成了‘多面手’。”
        多年父子成兄弟。而今,人到中年的晓鸥和父亲已经能像朋友似的坐在一起喝茶谈心了。
        (责编:辛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