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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年8月21—24日，韩国文化遗产管理部门为推动庆尚南道、庆尚北道、全罗北道境内7处加耶古坟联合申
报世界文化遗产工作，邀请了中韩两国相关领域的考古学者一同实地考察加耶古坟。我有幸跟随南京师范大学文博系王志高教授来到韩国，参加专家研讨会以及实地考察活动。在申遗推进团的安排下，我们先后考察了固城、陕川、高灵、昌宁、咸安、金海六地的加耶古坟及相关博物馆。
文 图/徐良
韩国加耶古坟考察记
考察团于末伊山13号古坟前合照
2—6世纪的朝鲜半岛主要有高句丽、百济、新罗三个政权。三国之外，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古国——加耶，夹处在百济、新罗之间，与日本对马岛隔海相望。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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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加耶古坟相关的重要考古发现层出不穷，引发韩国考古学界越来越多的关注。同学聚会祝酒词
高坟郁兮巍巍：
何为加耶
据史料记载，1—2世纪的朝鲜半岛南部是三韩之地，其中马韩在西，辰韩在东，弁韩在辰韩之南，弁韩与辰韩杂居，其南与倭国相接。其后马韩发展为百济，辰韩发展为新罗，弁韩发展为加耶联盟国家。作为一支特殊的政治势力，加耶同新罗、百济、高句丽并存于朝鲜半岛。一般认为，它以朝鲜半岛东南部洛东江为中心的弁韩十二国为基础，通过不断联合、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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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川——触摸加耶文化
抵达韩国的第二天，我们乘车前往陕川的玉田古坟与陕川博物馆，正式开启了加耶古坟的考察之旅。
大帝国攻略玉田古坟位于庆尚南道陕川郡，洛东江支流黄江口的北侧丘陵上。因韩、日学者大多认定陕川为多罗国所在，规模庞大的玉田古坟被认为是多罗国王和功臣勋贵的归葬之地。玉田古坟发现于1985年，随后开展了一系列考古工作。目前已发现15座木棺墓、104座木椁墓、60座石椁墓、3座石室墓。其中木椁墓
从3世纪一直沿用至5世纪后期，几乎贯穿整个加耶联盟时代。与其他地区加耶古坟不同的是，玉田古坟并未建造于高耸的山脊之上，
而是集中分布于低矮平缓的丘陵台地上。
陕川博物馆收藏有大量玉田古坟中出土的陶器、铁器和金器等加耶遗物。其中4号古坟出土的一件造型独特的四蛇陶鼓座，引起了我们的注意。该器器座为覆钵形，中为筒状，口呈喇叭形。器身堆塑的四蛇造型，与中国江苏无锡鸿山越国贵族墓出土的原始青瓷四蛇鼓座颇有几分相似。这种造型的器物还见于随后考察的高灵、咸安和金海等地的大型加耶古坟中，应为高等级加耶古坟的祭祀礼器。加
耶先民使用蛇装饰于神圣的祭祀礼器之上，或许表明了其与蛇有着某种密切的联系。馆内藏有1号古坟出土的一件玻璃杯。该器通体透明，造型、装饰与韩国庆州金玲冢出土的一件新罗玻璃杯别无二致，
韩国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7处加耶古坟分布示意
并而发展成为城邑联盟国家。加耶的核心力量为六个加耶国家：小加耶（今固城）、古宁加耶（今咸昌）、大加耶（今高灵）、非火加耶 (今昌宁) 、阿罗加耶 (今咸安) 、金官加耶（今金海）。实际上，六加耶联盟至少包括十多个大小不等的加耶国。其地东至今金海，西可能达今顺天，最北端约至今高灵，大体说，包括今庆尚南道绝大部分地区，以及全罗南道、庆尚北道的部分地区。
加耶的历史大体可分为两个时期：前期(1世纪—5世纪中期)以位于今釜山、金海地区的金官加耶为中心，后期(5世纪末以后)以位于今庆尚北道高灵郡及其西部山岳地带的大加耶为中心。由于加耶曾与百济结盟而频遭新罗的侵扰，联盟内的金官加耶和大加耶先后于532年、562年被日益强大的新罗吞并。
近年韩国的考古发现及史学研究表明，加耶国力虽弱，但其古代国家体制的建立与高句丽、百济、新罗一样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故学界有将朝鲜半岛三国时代改称“四国时代”的趋势。加耶古坟中保存的大量加耶文化遗存，集中反映了加耶联盟国家的历史文化面貌。加耶古坟中出土同时期中国、日本等地的遗物，反映了当时东亚诸国之间极为频繁的经济文化
交流。
玉田4号古坟出土的圆筒形陶座
与北京西晋华芳墓、宁夏固原北周李贤墓出土
的玻璃碗，及新疆库车出土的北朝玻璃高脚杯、
陕西西安出土隋代开皇九年（589年）玻璃瓶等
腹部的圆形突起在装饰技法上亦有异曲同工之
妙，但与中国南方六朝玻璃碗大相径庭。据王志高教授的研究，此件加耶玻璃杯来自新罗的可能性较大，其时代甚或已至加耶被新罗吞并以后。
馆内复原展示了3号古坟的内部结构。3号古坟是整个玉田古坟中规模最大的一座，出土的龙凤环首刀显示了墓主极高的身份地位。发掘者推测其墓主可能为多罗国王。该古坟内的木棺下满垫121枚铁斧的特殊葬俗，更是新奇不已。据玉田古坟发掘项目负责人介绍，加耶古坟中出土的铁斧大多为加耶当时流通使用的货币。3号古坟使用如此众多作为货币的铁斧垫棺，一方面显示了墓主雄厚的财力，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加耶拥有丰富的铁矿储量。《三国志》曾记载加耶的前身“（弁辰）国出铁，韩、濊、倭皆从取之”。但即使这样，我们也很难想象如此笨重难携的铁斧可以作为货币流通。这种使
用铁斧垫支木棺的做法不见于其他地区加耶古坟中，应与当地的特殊葬俗和墓主身份有一定的关系。
玉田1号古坟出土的玻璃杯
龙凤环首大刀
大圆形封土，这让我们惊诧不已。通过吴珍锡老师的介绍，我们才知道，原来韩国的文物保护部门在古坟考古发掘后，一般会依据封土石基的范围与弧度进行古坟封土的复原。这种将古坟封土原貌恢复的保护展示方式，与目前中国强调保持现状的保护模式颇为不同。这种保护方法可以将古坟初建时的模样直观展现于世人眼前，但另一方面墓室内部的结构则因巨大的封土覆盖，而难以窥探。
池山洞古坟中流行残酷的殉葬之风。高等级墓葬中的人殉数量可达数十人。如44号古坟的主椁周围排置有32具殉葬石椁，殉葬人数高达40余人，是韩国境内迄今为止发现殉葬人数最多的一座古坟。殉葬者的年龄从十几岁到五十几岁不等，男女皆有。从殉葬椁摆放的位置和其中出土的随葬器物可大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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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测，这些殉葬者有侍从、护卫、马夫以及平民等不同的身份。与其他地区加耶古坟殉葬形式不同的是，池山洞古坟中的殉葬者另设殉葬椁。同时期百济、新罗、高句丽的墓葬早已不见殉葬之习，由此可见以池山洞古坟为代表的大加耶国还处于
池山洞古坟近貌及分布示意
池山洞44
号古坟平面示意
明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