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ket Economy & Price
谢梓翰
（广东财经大学 广东广州 ）
510320
我国市场价格信号误导的原因和对策
“新常态”要求我们要准确客观地把握增量和总量变化的关系、潜在增长速度和实际增长速度的关系、历史规律和显示创新的关系。价格是一双看不见的手，价格机制能促使实现资源的合理配置，价格扭曲将导致宏观经济扭曲，宏观经济的扭曲既不符合新常态的本质要求，也阻碍了全面深化改革。价格扭曲是指商品的价格过高或者高低，既不反映商品的价值，也不反映商品的供求关系。我国虽然存在价格机制，差不多有90%以上的商品价格已经开放，但价格紊乱的问题仍然相当严重。
在我国经济转型时期，价格扭曲主要体现在一下几个方面：首先，公共物品价格高估。为了弥补市场缺陷，一般是由政府来提供公共物品。表面上看公共物品是免费的，但实际上政府是通过税收来提供公共物品，税率本质上就是公共物品价格的体现。与其他国家相比，我国的税率偏高，所以我国公共物品价格被高估。其次，能源价格高估。我国煤炭、石油价格由国家调控，特别是石油价格，中石油、中石化
处于绝对的垄断地位，这也是我国油价和国际油价没有同步的原因之一。最后，劳动力价格偏低。中国快速发展得益于人口红利，但人均可支配收入没有跟上消费水平以及物价上涨的脚步，劳动力的价格没有真实的反应出来。
201411
年月下旬，我国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和相关部门先后印发了个文件，放开了项商品和服务
824
价格，且下放项定价权限。年月份，我国发
1201510
布了《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推进价格机制改革的若干意见》，明确价格改革的时间路线图：到年，基
2017
本开放竞争性领域和环节价格，政府的定价范围将被限定在重要公用事业、公益性服务、网络型自然垄断等领域；到年，市场决定价格机制基本完善。该2020
意见明确了农产品、能源、环境服务、医疗服务、交通运输以及公用事业和公益性服务大重点领域的价
6
格改革方向。由此可见，我国日益重视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到决定性作用，凡是能由市场形成价格的都交给市场，尽量减少国家对价格形成的干预。目前我国的市场机制不完善，政府无法完全放手，甚至存在干预多度的现象，市场价格扭曲非常严重，无法真正实现资源的有效配置。
一、价格扭曲成因
在市场经济体制下，外部性以及垄断的存在导致了市场的不完善，进而扭曲了价格。孟庆瑜、盛莉婷（）认为，我国的市场价格机制存在缺陷，政府2009
的价格干预是必要的，但政府的干预存在局限性。张幼文（）的研究表明，由政府干预而形成的市场2008
扭曲，进而价格扭曲，相比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由于市场自身原因形成的各种扭曲更加严重。张明、谢家智（）认为政府的干预会引起相对价格扭曲，从短2014
阿宁
期来看，价格会缓和结构性上涨；从中长期来看，会加剧结构性价格上涨的格局。造成价格扭曲的成因是多方面的，政府干预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茅于轼（）认为，价格扭曲将导致宏观经济扭曲，造成2008
价格扭曲的原因是多方面里，包括缺乏公平竞争，过度投机，价格管制以及现行汇率等。
总体上看，造成价格扭曲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国内学者的主流看法是政府干预过多、过度投机、公款消费泛滥、工资决定机制不健全以及垄断等原因导致了价格扭曲。本文重点分析由货币政策以及生产结构引起的价格扭曲或价格波动。
（一）货币政策引起的价格扭曲
如何建立一个局域网DOI:10.13814/jki.scjjyjg.2016.09.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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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封闭式的货币供给循环
胡海鸥、杜荣耀（）研究表明，货币供给封2009闭式循环是指央行发行基础货币之后，不管它在流通领域中如何转换形态，不管商业银行如何进行信用创造，其货币供给总量始终维持不变。市场经济成熟的国家，其货币供给一般是保持封闭循环，这样可以保持整个社会货币供应量基本不变，该国央行可以独立有效地进行宏观调控。
以美国为例，美国的货币发行方式是买国债发货币，财政部是在以未来税收做担保的情况下发行国债，美联储通过购买国债发行美元。国债一旦到期，财政部用税收偿还到期的国债。财政部当期用来偿还到期国债的税收，是前期发行的货币，也即是用前期发行的货币来偿还当期到期的国债。
如果财政部前期发行的国债与当期的税收数量相当，则说明美联储发行的货币能够随着债券的到期而一起消失，货币不会发行过多，货币供给量总体上是稳定的，也就不会发生通货膨胀。但如果财政部
前期发行的国债大于当期能够得到的税收，意味着在当期无法完全偿还前期发行的债券，美联储前期发行的货币有一部分在当期无法退出流通，通货膨胀早晚会发生。
总的来说，在封闭式的货币供给循环中，是否发生通货膨胀的关键在于前期发行的货币在当期能否退出流通，如果能退出流通，货币供给总量保持稳
定，通货膨胀可以避免；如果退出受阻，货币供给总量增加，通货膨胀发生。
引入对外贸易以及国际收支平衡因素。一国如果发生国际收支顺差（国际收支盈
余），使得本国外汇市场上的外币供大于求，
必然产生外币贬值、本币升值的预期，导致对本币需求的增加。在封闭式的货币供给循环中，国际收支顺差不会影响国债买卖，在本币供给不变的情况下，随着对本币需求的增加，本币将会升值，外币贬值。本币升值导致出口商品的外币价格提升，结果抑制了出口，国际收支顺差逐步缩小。同样道理，如果发生国际收支逆差（国际收支赤字），本国外汇市场上的外币供小于求，必然产生外币升值、本币贬值的预期，导致对本币需求的增加。在封闭式的货币供给循环中，国际收支逆差不会影响国债买卖，在本币供给不变的情况下，随着对外币需求的增加，外币将会升值，本币贬值。本币贬值降低了出口商品的外币价格，结果是刺激出口，国际收支逆差逐步缩小。
总体上看，一国的货币供给如果是封闭式循环，那么该国能保持货币总量稳定，减少通货膨胀发生的可能性；货币总量的稳定，有利于维持国际收支平衡。
2.我国货币发行方式
不同于市场经济成熟的发达国家，我国的货币供给是通过人民银行购买外汇发行货币，是一种开放式的循环。货币的开放式循环是指央行释放流动性之
后，货币在各商业银行之间的流通过程中，不断转换
图国际收支顺差与买国债发货币
1 图国际收支逆差与买国债发货币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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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态，导致货币供给量的增加。整个社会货币的供给已经不完全取决于央行的态度和决策，这将不利于我国央行进行宏观调控，影响了我国货币政策的效率。
人民银行买外汇发货币的货币发行方式会增加我国承受的通货膨胀压力。企业对外出口商品，换回外币，把外币卖给人民银行，换成人民币，对于我国国内来说，一方面，商品少了，会提高商品的价格，另一方面，人民币多了，也促使商品价格走高，结果是两种力量将联合推高商品价格，国内通货膨胀的压力会越来越大。
3.人民币发行缺乏管制
发达国家存在外汇平准基金制度，买外汇发货币的行为不会引起货币总量发生大规模波动。外汇平准基金是由一定本币以及外币基金组成，并由政府设立的基金账户，它由财政部控制，中央银行只作为该账户的代理人对账户进行管理。该基金中的货币是流通的，而不是新发行的货币，所以发达国家通过外汇平准基金制度买外汇发货币并不会增加货币供给总量。我国人民币发行缺少类似于外汇平准基金的自我约束机制，国内大部分商品可以出口，所有的外汇可以通过人民银行换成人民币，结果是人民币供给增加。
4.国际收支情况与市场价格
我国常年处于国际收支顺差，在国内外汇市场上外币供大于求，产生外币贬值、本币升值的预期。但由于人民币会随着外汇的增加而增加，人民币的升值将无法一步到位，导致国际收支顺差难以有效缩小，最终结果是外汇越来越多，人民币也随着越来越多，最终进入了扩张式的循环。货币过度扩张将
导致通货膨胀，价格扭曲日益严重。
我国如果处于国际收支顺差缩小、甚至是国际收支逆差期间，公众会增加对外币的需求，拿人民币换取外币，有外币升值、人民币贬值的压力。对于商业银行，人民币的储蓄会减少，外币储蓄增加，结果是人民币供给减少，外币供给增加。人民币供给减少，会导致利率上升，人民币升值，热钱（外币）涌入中国，结果是外币贬值更加厉害，人民币进一步升值，国内有通货膨胀压力，市场价格扭曲发生。
5.公开市场业务
公开市场业务是中央银行控制货币供给最重要也是最常用的工具。公开市场业务是指中央银行在金融
市场（二级市场）公开买卖政府债券从而到达控制货
币供给和利率目的的政策行为。目前，我国公开市场
业务的主要手段是发行央票。央票，即是央行票据，
少年壮志不言愁歌曲是由中国人民银行发行、用以对冲外汇占款的短期债
券。年起，我国持续的“双顺差”，即是经常项2002
目和资本项目顺差，大量外汇持续流入我国，鉴于我
国国债市场不发达、央行资产负债结构不合理，央票
便开始作为公开市场业务的手段登上舞台。
在国际收支顺差期间，我国人民银行可以通过发
行央票来吸收过多的人民币，但其效果与美联储通过
买卖国债调控基础货币有本质上的区别。美联储买国
债发货币，税收将用于偿还国债，也就是用流通中的
货币偿还，结果是国内货币总量保持稳定，抑制了通
货膨胀。央票的发行和利息偿还都是由中央银行负
责，不同于财政部门，中央银行没有税收职能，无法
通过税收来偿还利息，只能依靠货币创造来偿还，结
果是以通货膨胀的方式将利息成本转嫁给社会，与央
票发行的紧缩性意图相矛盾。可见，发行央票只能让
人民币暂时退出流通领域，而不是彻底消失，当央行
偿还利息时，它们会再度进入流通领域。所以发行央
票只能暂时缓解通货膨胀压力，无法彻底解决通货膨
胀问题，未来通货膨胀的压力还是十分巨大。周沁、胡海鸥（研究表明，央票作为公开市场业务的2009）
操作手段是缺乏有效性的，它只能暂时缓解市场流动
性过剩的情况，带来短期的紧缩效应，从长期看，无
法从根本上解决货币供给过多的问题，反而会加剧流
动性泛滥。
（二）生产结构引起的价格扭曲
1.哈耶克生产结构概念
哈耶克认为生产结构是一个具有纵向顺序的、包
含各个生产阶段的总体。迂回的生产包括若干个具有
一定先后顺序的生产阶段，每一个阶段的投入要素由蒙面唱将猜猜猜阿凡达妹妹是谁
上一阶段的产出提供。除了最后一个阶段生产的产品
是消费品以外，其他阶段生产出的产品都是中间产
品。只要生产的迂回程度不变，生产结构就是一定
的。当生产的迂回程度增加时，则意味着出现了新的
生产阶段，使得生产的纵向结构不断扩张，生产结构
发生扩张。也即是生产的迂回程度的变化意味着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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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构的变化。生产结构是变化还是稳定，取决于各生产阶段企业家的盈利情况，而盈利情况又取决于各阶段产品的成本和相对价格。因此相对价格是决定生产结构的最总要的因素。同时，哈耶克表明，如果生产结构是由于货币数量的变化而引起变化，那么这种生产结构的变化会造成经济波动。
冬奥奖牌榜单2.生产结构与价格波动
货币供给的增加会导致商品（包括中间产品和消费品）价格水平的上升。如果增加的货币首先用于购买中间产品，较前生产阶段的利润将相对提高。厂商会加大对相对靠前的生产阶段的投入力度，要素将由消费品生产阶段以及其他较后生产阶段向较前生产阶段流动，生产结构将被拉伸，迂回程度增加，结果是消费品数量减少，价格上涨。迂回程度的增加将引起中间产品数量供给的增加，价格有下降压力。如果这种下降的压力不能抵消货币供给增加导致的价格上涨压力，那么中间产品价格仍保持相对较高，作为后一生产阶段投入的生产要素，将导致后面每一生产阶段的生产成本上升，最终是进一步促使消费品价格上涨。
如果增加的货币首先用于购买消费产品，较后生产阶段以及消费品生产阶段的利润将相对较高。厂商会加大对相对靠后的生产阶段的投入力度，要素将由较前的生产阶段向较后和消费品生产阶段流动，生产结构将被压缩，迂回程度减少，结果是消费品数量增加，价格有下降压力。迂回程度的减少将引起中间产品数量供给的减少，价格进一步上升，中间产品作为后一生产阶段投入的生产要素，将导致
后面每一生产阶段的生产成本上升，最终是消费品价格有上涨压力。如果这种上涨压力不能被由于数量增加所引起的价格下降压力所抵消，那么消费品价格仍保持相对较高。
总之，货币发行过多会导致中间产品和消费品价格上涨，以利润最大化为目标的企业会改变生产结构或者迂回程度，生产结构或者迂回程度的波动会造成经济波动，导致价格扭曲。
二、价格扭曲的危害
如果价格是扭曲的，那么资源配置就是误导的、低效率的，结果是阻碍我国经济和社会的正常有序发展。
误导资源配置，使得有限资源向低效用领域流动。正确的价格信号，既反映商品的边际效用，也反映商品的边际成本。如果用这两个概念来确定价格，那么，高价的商品就是高效用的，低价的商品就是低效用的。对于厂商，追求的高利润，而消费者追求的是效用最大化。市场通过厂商与消费者之间的相互博弈，形成正确的价格信号。利益促使厂商多生产高价的产品来替代低价的商品，也是说生产高效用的，用高效用的商品来替代低效用的商品。结果是把有限的社会资源从低效用中转移出来，使用到高效用方面去，从而提高整个社会（包括厂商和消费者）的满意程度。如果价格信号是错误的，高价不一定高效用，低价不一定低效用，但厂商仍然追求利益最大化，最
后的结果是把有限的资源配置到低效用的商品上去， 图3 国际收支顺差与买外汇发货币图4 国际收支逆差与买外汇发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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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而降低了整个社会的满意程度。
劳动力工资水平较低，从长期来说，它不仅阻碍了科学发展的进步，也阻碍了整个再生产循环。科技进步的动力来着与高劳动力成本，工资水平低，较低的劳动雇佣成本会促使企业会增加雇佣规模，用更多的劳动替代资本，减少对科学技术的研发投入。消费小、出口多是我国目前的经济结构现状，出口多，是为了拉动就业，是因为国内消费力不足，消费力不足除了我国的储蓄率高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工资水平低，众消费不起，阻碍了整个再生产循环。
经济调整难度加大。价格扭曲，无法反映经济真正的运行情况，不能真正代表市场供给需求关系。扭曲的价格对政策的制定、传导都会产生误导，政府难以制定有效的宏观经济调控政策，再加上经济政策本身存在滞后性，容易加剧经济波动，包括经济过热或过冷。
三、政策建议
正确处理自由和干预的关系。尊重市场机制，充分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基础作用，从根本上改变过去用行政命令的方式来干预经济活动。建立好国家对经济进行宏观调控体系，使国家能有效控制经济活动，更好地解决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市场无法解决的各种问题。另外，需要通
过法律对国家的干预进行界定，对政府干预经济的内容、方式、时间等作出符合市场经济要求的规定，政府必须在规定范围内行使，避免政府干预过度或干预缺失。
实施供给侧改革，把改革重点落到劳动力、资本、创新以及政府这条主线上来。优化劳动力配
4
置，放开生育政策，例如二胎政策，补充人口红利；应适当降低城市居民生活成本，促进户籍制度及其衍生制度的改革加大税制改革力度，提高劳动力在不同区域、不同部门之间的流动性，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优化土地和资本配置，加速土地流转速度，提高土地使用效率，抑制地产泡沫，降低企业尤其是中小型企业负担，提高企业投资的预期收益率，激发市场活力，改善要素供给，推动科技创新，提升人力资本。推进产学研结合、为企业提供资金便利以及税费减免，提升创新转化率以及创新意愿。
政府需要通过反腐、打破垄断、简政放权，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加大国有企业改革力度，通过合并重组提升绩效，为经济提供动力。一方面，通过国有企业改革可以引入多元的竞争主体，打破国有企业在产业内一家独大的垄断局面，促进产业内企业间的竞争，有利于发挥市场对价格的调节作用，改变传统行政式的定价过程和定价行为。另一方面，通过对“长期亏损，效率低下”的国有企业、僵尸企业或者职能重复的国有企业之间的合并，能提高资源的利用率，有利于减少企业间生产要素买卖所产
生的交易成本，保证价格不失真。
调整货币发行方式。完善我国的外汇制度，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刺激内需，减缓外汇压力，进而减轻人民币增发压力。以政府资产对货币发行进行担保，把由买外汇发行人民币逐步转移到买国债上来，并明确人民币是政府必须偿还的债务，不能永远处于流通领域。同时，积极发展我国的国债市场，推动国债发行，用国债置换央票，完善国债的期限结构，提升国债流动性，为国债替代央票作为公开市场业操作手段奠定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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