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根芦柴花》毛阿敏演唱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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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歌曲味道往往包括歌词的味道、演唱的味道和音乐的味道。日常概念中的所谓原汁原味未必就是指的那种原生态的形式,恰恰相反,原汁原味应该是歌曲主创者结合时代审美趣味又饱含当时、当地特质的一种综合性风味。在第11届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大地飞歌·2009》上,毛阿敏一曲风情万种的民歌《拔根芦柴花》一下子将我们带到了吴侬软语的江南。在歌曲的处理上,整个节奏不像以往众多歌手演唱的那样欢快,而是采用了中速稍慢的风格。毛阿敏的吐词清晰可辨,尽管是扬州民歌,但她为了让大家更能体会大吴方言区语言、语音、语调的民俗味道,在演唱中对歌词的发音做了许多特性调整,使歌曲洋溢着浓厚鲜活的地方性和戏曲性,甚至也不乏小品种、大制作的现代性。所以,这版《拔根芦柴花》已然脱去了扬州民歌的单纯性,而听上去更像是江苏民歌或整个江南水乡的民歌。这种“原汁原味”的“可听性”营造应该是主创者们别有“用心”的艺术处理,而这种精加工使得这首歌曲赢得了更广泛的听众体,同时也使得这首歌曲不像粤语那样让人对歌词先要琢磨很长时间才能领略歌曲的内涵——而这又多少消解了听众或观众赏歌的兴头。因此,从意义上讲,相对局限的地域性特征并不利于民歌的流传。这,是不是也为我们抢救、整理、发掘我国浩如烟海的民歌遗产提供了一种“现代化”思路呢?
欣赏毛阿敏版《拔根芦柴花》是一件令人惬意的事。本人从以下三个方面加以赏析。
一、歌词意境赏析
民歌高手,往往专在那不经意处用心!先说说歌曲中两句重复演唱的歌词吧。一唱三叹的“拔根芦柴花”,显然并非一般民歌中无关紧要的“插件”,仅仅用来点缀民歌的调式特征,而是用来表现“”在“小小郎儿”面前略显手足无措时的情态。“”那看似随意的“拔根芦柴花”,实际上却有掩饰自己羞怯之态的作用。
歌词共三段。第一段的场景是夏日某个黄昏后。“叫呀我这么里呀来,我啊就的来了”。看来,这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民间版,但是更率真,更无邪。叫我来我就来!没有忸怩作态,也没有故作骄矜,有的只是农家少女的质朴、坦荡、大方和无忌。这里花开四种:玫瑰、玉兰、芙蓉、牡丹,这些名花全是世间美好的象征。然而这四种花只是陪衬,主角却是芦柴花。芦柴花在江南是极常见的依水而生但开起来连绵不绝的“土生土长”的“民”花。在这个地方,有心的“小小郎儿”偏要“牵”去看“蝴蝶恋花”,而有意的反过来“要郎猜”“鸳鸯戏水”。我们知道,鸳鸯蝴蝶是中国民间对美好爱情的一种成熟的且固定的指称,已形成民间文化约定俗成的集体共识。心花早已怒放的“”含蓄地告诉“小小的郎
王牧笛女朋友儿”:月下芙蓉牡丹花儿开了!多么美妙的隐喻,多么生动的“传情”。
第二段的场景可以看作是“”独自劳动的场面,同时表现“”内心的咏叹。“”已经连续做了三次大的劳动,但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割麦!洗衣!采桑!而且,洗衣不怕晚(“黄昏后”),采桑不怕滑(“露水湿青苔”),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月下芙蓉牡丹花儿开了”!此时此刻“月下芙蓉牡丹花儿开了”的咏叹显然和第一段不一样,而是交织着对幸福的回味和对爱情的憧憬的复杂情愫。总之,心中有了个“小小郎儿”,就越干越起劲了,当然也就无所畏惧了。尽管是一个人身处“黄昏后”,但是,因“郎”在心,亦如在目前!
第三段的场景并非“黄昏后”,但“月下芙蓉牡丹花儿开了”和第二段一样不再有时空的点染作用,而只用来表现喜悦的心情。“郎”要劳动比赛,且胜出后“奖励”各不相同,由此引出了戏剧性高潮:“胜情郎”要把“山歌唱”,天生就是会唱山歌的,奖励或惩罚唱山歌都是一种开心的事。“”纯朴的情态更是内心无邪的自然外显。
二、 发音特赏析 
李湘怀二胎再说发音特。就发音而言,这版《拔根芦柴花》将大体的吴方言特征都照顾到了。如果
完全是按扬州腔来唱的话,估计很多词都不是太好懂了,也不利于将该歌曲向非吴方言区的推广。所有的韵脚如“来、开、猜、苔、”等,都非常接近e了。使得歌曲吴侬软语的“韵”味得以充分体现,但又“软”而不绵,甜而不腻。另外,非韵脚性字的发音也都处理得很好,但并不是“正宗的”扬州音,而是大体的吴方言特征。“我”发若wu,上声,“就”发若ju,接近ji-eu,且略带上翘。这个当然不是现代汉语拼音的基本形式,但体现了咬词的戏曲行腔的味道。“拔”发成bia,长“露(lou)水(su-ei)湿(sa)青苔”的发音与行腔均很有特点,尤其是“湿青苔”的“湿”(sa)唱得很干净,上海话味道浓郁,“泼辣”发音近pala,开口较夸张。“劳”发音近lo不是luo,且更收敛。特别需要指出的是,毛阿敏对“花”的发音处理,开口大靠后,有打开后槽牙的感觉。民歌中的垫词(衬词)如“啊、呀、这么、那个、的、里、”等都很好地得到了江南风格地表现。
三、演唱艺术赏析
再说毛阿敏的演唱艺术。由于整个节奏舒缓下来,大家在仔细听的过程中就既有机会体会歌词的意境,也有时间欣赏旋律的韵味了。尤其是,当你仔细看着每一个字,每一个音如天籁般从她口中缓缓诉出的时候,别样的感觉就“悠然”而生了。毛阿敏将每一个口型,每
一个音型,每一个拖腔,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与音乐完美交融,真正做到了优雅、悠扬、深情与一唱三叹的荡气回肠。将一个情窦初开、芳心咋动的少女那种羞而不怯复又含而不露的情感演绎得栩栩如生,真挚动人,美妙传神,叹为闻止。毛阿敏从容内敛的演唱展现了她高贵优雅的气度,以及对江苏民歌的深切体认。我们不得不再一次反思:大俗即大雅!
通常演唱这首歌曲的歌手主要是采用民族唱法,以嗓音亮丽,旋律流畅,节奏欢快而见长,很少使用戏曲唱法加以变化生。而毛阿敏在演唱处理上虽然是通俗唱法的底蕴,但却自然且自如地揉进了民间戏曲的声腔技术,使得这首歌曲如戏如歌,亦戏亦歌,别具况味。
比如“鸳鸯那个戏水”的“戏”字唱法就是典型的戏曲声腔。这就使得这首歌曲不单是民歌味道,更有民间戏曲的神韵。
第二段起句“金黄麦那个割下”的“割”字唱得似断还连,欲连还断。与每一段的起句形成一定的对比,显得格外俏皮,生动。
特别是结尾句的拖腔,在“月下芙蓉牡丹”的“丹”字处停顿(收口,吸气),然后一改前两段收尾的旋律惯性,将“花”发满发足,由高音起,婉转下行至“儿”音收住,口型不变,再在“开”音处接,复又徐徐跌宕下行,意味深长,可谓玩足了“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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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这首民歌放大了江南江北的地域特征,整个说来,《拔根芦柴花》是一首伟大的民间艺术歌曲。毛阿敏独具匠心的诠释,加上别具一格的配器使得这首歌曲成为了新的经典。其引子与过门特别适于稍慢的节奏风格,不仅使歌曲的意境更加统一,而且为歌曲的演唱增添了不少戏曲性行腔的亮。以前这首歌曲通常是用民乐伴奏,且十分欢快,但毛阿敏的伴奏从器乐上而言已经主要是西洋味道了,在音乐处理上则更加现代。其中,值得一提的是第二段的过门,小提琴与萧回旋般地在高音区恋恋不舍,反复吟咏,回味无穷,直有绕梁三日之感。《拔根芦柴花》尽管是一曲“弟恋”的颂歌,但与时下众多的“弟恋”的“插曲”,其情趣、其韵味、其精神境界直隔天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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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用通俗唱法来唱民歌,当然也就无需所谓民歌嗓子了。事实证明,民歌并不只能用民族唱法来演唱才会出精品。我们说,艺术是没有标准的,只要唱得好,什么嗓子,什么唱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艺术处理和对民歌发自内心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