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西厢记》的悲剧效果 
王季思先生在《戏剧艺术》中说:“一个剧本之为悲剧、喜剧或者悲喜剧,同它的结局关系 最大。《西厢记》如果结束于长亭分手,就会是一部以生离结局的悲剧。”但他后来又补充说:“而《西厢记》则是比较典型的喜剧。”那么,《西厢记》是怎样展现它的喜剧艺术
的呢?
一、选取悲剧的题材
  《 西厢记》取材于唐代传奇小说中的名篇元稹的《会真记》,但《西厢记》的情景与《会真记》有着明显的差异,从结局分析:“张生将之长安,先以情论之。崔氏宛无难辞;然而愁怨之容动人矣”。意思是说莺莺知道张生对她的爱情并不忠贞专一,张生去意已决,即将前去长安,莺莺没有挽留张生,因为她内心清楚的知道,即使阻止,也不可能起任何作用,但在她心里却是愁怨的。《会真记》中老夫人并未逼迫张生前去进京赶考,而是张生自己求取功名心切,执意要去赶考,把与莺莺的感情置之不顾,持无所谓的态度。张生再游于蒲时,虽然一再想和莺莺见面,但是莺莺的态度十分冷淡,在张生“又当西去”那天,
莺莺对张生说:“始乱之,终弃之,固其宜矣,愚不敢恨。必也君乱之,君终之,君之惠也;则没身之事,其有终矣,又何必深憾于此行!”表面上,莺莺姿态很高,其实“不敢恨”实则是“恨之甚矣”,心中充满了对张生的怨愤和埋怨。在《会真记》的最后,张生和崔莺莺都各自婚嫁了。《会真记》所写张生与崔莺莺的爱情故事,从情节安排、人物性格到最终结局都是比较典型的悲剧。有情人最终未成眷属。由此可见王实甫的《西厢记》选取的是悲剧题材。
全国排名高中二、多角度的喜剧化效果
    王实甫的《西厢记》在框架结构上的重大变化是老夫人在张生出场之前将莺莺许配给了郑恒,但在孙飞虎兵围普救寺之际,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又以莺莺的婚事为条件寻求救援。这里就埋下了戏剧冲突的种子,形成了戏剧人物之间的矛盾。在张生得知营救她们母女二人就可以迎娶莺莺,于是立马请白马将军解围。由于老夫人深受门第观念以及封建家长制的影响,于是她随即反悔将莺莺许配给张生而让二人以兄妹相称。后来她得知莺莺已与张生同居于西厢之事在《堂前巧辩》时被侍女红娘说得无言以对,同时默认了此事是自己的疏忽,她前后态度的改变让人不禁捧腹大笑,同时展现了封建家长制的外衣里层显露出的可笑之处,喜剧效果十分突出。
    在人物性格上,王实甫笔下的张生忠厚老实,在爱情生活中毫无经验而显得幼稚可笑。初见崔莺莺时,因为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少女而失态。从法本那里出来,遇上红娘,他迫不及待的做了“尚未娶妻”的自我介绍,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感。接到红娘送来的莺莺的诗笺“待月西厢下,迎风半户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他自以为是解谜高手,兴高采烈的跳墙过去,发现一妙龄少女,上前一把抱住,却发现并非莺莺实则红娘,又闹出一段笑话。莺莺的诗笺可以看成是全剧戏剧性的高潮部分,这是用误会法达到的独特的戏剧效果。诗中的“玉人”实则是指莺莺自己,在全剧中,张生也多处称莺莺为“玉人”,例如:“春光在眼前,争奈玉人不见。”“唱到玉人儿归去,好事也收拾得早。”由此,可见,张生由于缺乏爱情经验以及内心激动而误以为莺莺诗中的“玉人”是他自己,于是跳过墙去,因为张生对莺莺诗笺的误读而引发了一系列戏剧性场面的发生。
赵子琪结婚    莺莺受门第观念的影响,特别是封建传统思想的束缚,在老夫人的管教下不可能公然的接受张生的爱情,不可能会公然的自由恋爱,虽然她的内心早已渴望这份爱情。获得爱情的愿望一旦成为现实时,她的内心充满的无尽的喜悦却又想极力掩饰。张生通过红娘作自我介绍,她十分感兴趣却装作无所谓的对红娘说:“红娘,休对夫人说。”红娘送来张生的书简,这正是她日思夜想的,但是她却责备红娘不该拿这简帖戏弄她,要向老妇人告发。
实际上,她是装腔作势,是深闺女子的羞涩之感。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是能和张生继续下去并希望红娘能够为之保守秘密。莺莺和张生的一切联系,都不得不通过红娘这个中间人物,但是莺莺却想对红娘隐瞒一些她与张生的私情,明知瞒不住却想瞒一些的举动使得莺莺的一举一动无不笑料丛生。莺莺这种“口不应心”的做法给予观众的是忍俊不禁的莞尔一笑。
红娘这个人物虽然如此机灵,她本身并不提供多少笑料,但是她又是喜剧所不能缺少的重要人物。她是张生与莺莺之间的桥梁,同时又是老夫人监督莺莺的监控器,是人物关系之间的纽带。对于老夫人,崔莺莺,张生这三个人所有可笑的行动、语言以及心理状态,红娘就是一面放大镜。全剧都是通过红娘的存在来扩大喜剧效果,是红娘使得隐晦的变成明摆着的,是红娘将难以察觉的某些思想感情一语道破的。由此可见,红娘是《西厢记》的喜剧气氛的导火线。
    在主要人物身上充满喜剧彩之外,王实甫又从和尚们身上制造了一些笑料。一个小小的寺庙形似一个浑浊的小社会,有的和尚势利贪小便宜,有的和尚六根不清净,仍然不能忘情于女。《斋坛闹会》时,那些做法事的和尚只顾贪看莺莺的美,敲罄的和尚心不
在焉,竟然敲到了另一个和尚的光头。这些清洁虽说可能会存在以些夸张的成分,但也令人发笑,起到了与主要喜剧情节呼应的效果,增强了喜剧意味。
三、始终未能摆脱悲剧的阴影
酒店管理知识    从《佛殿奇缘》到《堂前巧辩》,可以说一直是风格统一的喜剧模式,而在《堂前巧辩》的后半节,老夫人坚持“三辈儿不招白衣女婿”的原则,吩咐张生“明日便上朝取应去,我与你养着媳妇,得官呵,来见我,驳落呵,休来见我。”这样剧情一改之前的喜剧效果,全剧便开始向悲剧倾斜了,于是便来到了经典的长亭送别。王实甫把送别的时间放宽,从早晨一直送到夕阳西下,写了整整一天的萧条秋景,用以烘托这一对青年男女内心的不舍和酸楚。“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悲情彩溢于言表,同时全剧也达到一个情感高潮,也成为文学史上的经典场景,而且比之前的喜剧情节更加让人印象深刻。鲁迅曾说:“喜剧是将无价值的东西撕破给人看,悲剧是将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由此可见,悲剧较之于喜剧更让人刻骨铭心,更能引发人们心中的共鸣。因为这一剧目的出现总是会将人的视野集中在离别的苦痛上,因此,《西厢记》也未能摆脱悲剧的阴影,不过不是全悲,在悲情中出现了转机,那就是张生考取功名之后与莺莺成婚。明日之子王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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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剧向闹剧的转化
      郑恒这个人物一直到第五本才出场,从前面老夫人口中可知他的身份是郑尚书的长子,在第五本却摇身一变处理成为一个既无文化又专耍泼皮无赖的恶少,大造谣言,说着一口粗俗不堪的语言,不愧被称为“人渣”。这个转变未能给读者心里接受的时间差,甚至超过了读者的接受预期,转变的突然性让人措手不及。作者也许是想在剧本最后在增加一些喜剧因素,但读起来未免有狗尾续貂之感,将整个剧本最后推向了闹剧的境地。
小沈阳的真名    总之,《西厢记》不能说是一部典型的喜剧,因为区别喜剧或者悲剧不能单单从结局来看,而是要综合全剧的情节发展、人物性格因素等等。《西厢记》可以说是一部极具喜剧彩而又夹杂悲情意识的戏剧作品。长亭送别前的喜剧效果是为长亭送别蓄势,越发变现出这一场面的悲情彩,同时在这一场面中以悲景写悲情更显其悲。与此同时,这部剧揭露出封建制度对于青年人感情的摧残,封建制度的罪恶性显露无疑。老夫人是封建家长制的代表,张生不得不进京赶考而暂时放弃与莺莺的感情表现了封建制度的暂时性胜利,是无制度支持的青年人的暂时性妥协。而张生与莺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展现出了新生力量的胜利,给人们看到了腐朽制度下的一丝光芒,因此,从主题上来说,《西厢记》也不失为一部喜剧性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