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客户祝福短信Җ姜 卓内容摘要：杜甫 铁马汗常趋 一句的典源与释义尚存争议，大体上有使事与虚用两种理解㊂使事之论有三说，均不恰切㊂其中， 昭陵石马助战 说，古今学者多指其非，但还可围绕灾异文化及相关史料的适用性再予辨析； 井龙幻化铁马 说，可据灾异文化及灾祥转换问题予以探讨㊂如此， 铁马 一句应从虚用的角度理解，当指包括昭陵六骏在内的太宗麾下战马及骑兵的阴灵㊂杜甫以 铁马 歌咏太宗，与骑兵在唐初战争中的重要性，太宗对战马的热爱㊁对骑战的精擅㊁对武功的自矜，以及唐太庙歌对太宗武功的歌颂等因素有关㊂此外， 汗铸金之风马 一句与 铁马 的出处㊁指向均有不同，二者并无密切联系㊂
关键词：杜甫 ‘行次昭陵“ 铁马 灾异 骑战文化
杜甫‘行次昭陵“一诗的作时㊁部分句意，历来争论较多㊂其中， 铁马汗常趋 一句的用典及释义，自宋以来有多种解读，大体可分为使事与虚用两种㊂一方面，赵次公㊁何焯㊁卢元昌等注家以为 铁马 为虚语泛称，用来称颂太宗威灵㊂另一方面，一批注家致力于求索与神灵相关的 铁马 之来历，结合事典解读诗作，形成三类说法：王洙㊁钱谦益等主张的 昭陵石马助战 说，仇兆鳌所举的 楚王铁骑助战 说，孙微提出的 井龙幻化铁马 说㊂然而，三说均有不妥之处㊂ 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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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 唐代到北宋丝绸之路（陆路）上的驿站㊁寺庙㊁重要古迹与文人活动㊁文学创作及文化传播 ，项目编号：18ZDA241；陕西师范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 丝绸之路上国马的蓄养㊁流动与唐宋士人的认知及创作 ，项目编号：21SZYB16㊂
姜卓，陕西师范大学西北历史环境与经济社会发展研究院博士后，研究方向为唐宋文学㊁
文学地理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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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灾异㊁骑战文化释杜甫 铁马汗常趋 2021.No.2陵石马助战 楚王铁骑助战 两说之非，古今学者已从多方面指出，但还可稍做补充； 井龙幻化铁马 说也有值得商榷之处㊂而虚用之说，多未做仔细阐明，有待根据相关史实㊁文学渊源进一步充实㊂以下结合与马有关的灾异㊁骑战文化，对 铁马 的误读之处与理解方向，以及杜甫何以用 铁马 颂咏太宗等问题，稍做讨论㊂
一 昭陵石马助战 说对史料的误读
怀着对杜诗 无一字无来历 的认知，或类似仇兆鳌 玉衣既用汉事，则铁马亦当援引古典 ①的看法，古
今学者先后出三则史料作为 铁马 的典源，形成三种看法㊂影响最大的是 昭陵石马助战 说，此说由王洙㊁蔡梦弼㊁鲁訔等宋人首倡，钱谦益㊁朱鹤龄㊁浦起龙㊁杨伦等明清注家赓续，认为杜甫所用为姚汝能‘安禄山事迹“所载 昭陵石马流汗 之事㊂相应地，诗作按时间多被编于‘北征“之后㊂②此说也招来了不少反对意见，顾炎武㊁黄生㊁史炳㊁吉川幸次郎㊁何振球㊁孙微等学者已多方位指出其不合理处㊂孙微先生从版本㊁编年㊁对仗㊁杜甫行迹㊁本集用典五个方面对此进行了梳理㊁辨析，尤为详明㊂③这里，围绕有关史料的适用性及其解读空间，对 石马 之说的不当之处再做讨论㊂ 昭陵石马助战 之说，涉及‘安禄山事迹“所叙潼关之战的两个事件：一是唐军败退之际有黄旗军与叛军交战，二是昭陵石人石马是日流汗㊂两事是否有关联，如何解读，是判断这则材料能否引入杜诗注解应注意的问题㊂‘安禄山事迹“卷下载：
阵之既败也，乾祐领白旗引左右驰突往来，我军视之，状若56①②③（唐）杜甫著，（清）仇兆鳌注‘杜诗详注“，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410页㊂对历代注家相关观点的梳理，可参见 日 吉川幸次郎‘ 行次昭陵⓪诗注“（武晋煊译，‘北京师院学报“1986年第2期）㊁李华‘杜甫 行次昭陵⓪诗略说“[‘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5年第1期]㊁孙微‘杜诗 铁马汗常趋 用典考“（‘文学遗产“2014年第5期）诸文㊂
孙微：‘杜诗 铁马汗常趋 用典考“，‘文学遗产“2014年第5期㊂
2021年第2辑总第三十四辑
神鬼，又见黄旗军数百队，官军潜谓是贼，不敢逼之㊂须臾，又见与乾祐斗，黄旗不胜，退而又战者不一，俄然不知所在㊂后昭陵奏：是日灵宫石人马汗流㊂其日 东风吼地，飞沙涨天，烟尘相合，野中旧积诸草，贼皆焚之，烟焰彻天，昏黑如夜，旗号之，人皆莫辨㊂贼乘风便趋我军，烟尘之中，拱手而皆受戮㊂①
此段所叙，后人多以为是昭陵石马显灵，且引入对杜诗及李商隐 可要昭陵石马来 ②一句的解读中，但姚汝能记录两事的态度及意义，我们有必要再行审视㊂黄旗军转战之说的传出，或许与风烟弥漫㊁天地昏暗㊁人马旗帜难以分辨的战况有关，但姚汝能只叙所闻，未做评判㊂从记叙可见，黄旗军骤然出现，官军㊁叛军均以为是敌方，但官军在败退之际不敢进逼，叛军则乘胜击退黄旗军㊂尽管唐宗土德，黄旗有一定的暗示意味，但一来黄旗军立场不明，官军并未意识到黄旗军前来助战；二来黄旗军与叛军交战未能取胜；三来作者也并未明言黄旗军是昭陵石像显灵㊂这既与史书中常见的神灵助战事迹不符，也与姚汝能对灾祥征应的记录㊁解读习惯不合㊂因此将石人石马流汗与黄旗军的出战视为因果关系从而认为这是昭陵显灵的看法是值得怀疑的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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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显灵事迹㊂六朝时祀神之风较盛，史书颇载时人祷神求助之事，如‘宋书㊃始安王刘休仁传“所载刘休仁求苏侯神平乱事，‘南史㊃曹景宗传“所载梁武帝祈蒋神解围事，‘南史㊃萧猷传“所载萧猷祷项王救援事等，均有祷神而应㊁作战取胜的记载，后两例中尤记神庙塑像呈泥湿状的显灵迹象㊂以萧猷事为例㊂
张筱雨大胆人体艺术与楚王庙神交，饮至一斛㊂每酹祀，尽欢极醉，神影亦有酒，所祷必从㊂ 时江阳人齐苟儿反，众十万攻州城，猷兵粮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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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姚汝能：‘安禄山事迹“，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第33页㊂
（唐）李商隐著，（清）冯浩笺注‘玉溪生诗集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第
707页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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