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圣依怀孕
“泱泱华夏，历史璀璨”。我国拥有960万平方公里的广袤国土面积，如此辽阔的中华大地经朝代更迭，随历史演进，堆叠了璨若星辰的优秀民族文化。得天独厚的人文条件使得我国的音乐文化呈现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盛景。其中，江南小调悠扬婉转，优雅温和的江浙之声犹如一叶扁舟般在西湖中渐行渐远；西北的号子结实有力，是西北人民在劳动过程中最真实的写照；北方的民歌高亢嘹亮，每一句唱词都体现了北方人民爽朗好客的热情。不同地域的人们，虽所属民族不同，文化认知各异，但无不彰显着中国优秀传统民族文化的丰富内涵，复刻着中国民族声乐匠心独运的艺术魅力。
一、民族声乐作品的艺术表达 （一）艺术表达的重要性
在民族声乐作品的艺术表达中，作品的艺术魅力是通过大众娱乐的方式来呈现的，它是一个由感性的精神语言上升至理性的价值判断的过程。这其中，声乐演唱者充当着整个过程的媒介，是词曲创作者与听众之间的思想桥梁，表演是连接二者的唯一方式。舞台上的每一声唱腔、每一句歌词抒写着创作者的一言一行；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展示着作品本身的
魅力所在。传递这种艺术魅力的有效方式在于将声音的相对独立性转化为有语调、有感情、有彩，用容易让常人理解和接受的表演形式呈现出来。表演的过程中，声乐演员对艺术作品的理解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关于作品的创作背景、曲式结构、歌词含义及舞台展现，每一步都是不可或缺的，关系着作品情感的有效传递。而一部好的声乐作品，其灵魂所在，正是情感内涵的表达。歌曲中每一个音符、每一
句歌词被创作者强烈的情感欲望所支配，渗透着的是创作者从社会生活实践中得到的自我反思和社会环境给予他的深刻影响。我国是由56个民族构成的大家庭，不同的地域滋养着不同的风俗文化和人文认知，因此各民族的声乐作品中所富含的旋律性和抒情性各有不同，但无论是何种民族的声乐作品都共同使用着相同的表达方式：声音和语言。歌词和旋律行使着各自的职责，相互交融又相互独立，二者密不可分。没有歌词和旋律的完美结合，创作者的情感将无法完整地呈现出来；而没有声乐表演者艺术表达的完美呈现，演唱情感的恰当注入，声乐作品的价值也必将大打折扣，二者具有同一性，相互渗透，缺一不可。
（二）创作背景赋予民族声乐作品的丰富内涵 创作背景是形成民族声乐作品的先决条件。作为
历史如歌 声入人心
徐 潜 陈 洋
—— 以军旅歌曲《说句心里话》为例探析民族声乐作品的创作与艺术表达
2022 年第 12期
艺术作品创作的不可缺少因素，其蕴含的时代传承和情感脉络与人们的日常生活和价值取向息息相关。可以说创作背景是驱使艺术作品成为时代旗帜的基础，而作品也成为社会环境缩影的艺术映射。
不同历史时期，民族声乐作品的风格有着较大的不同。以时间脉络为主线对我国各时期民族声乐作品进行分析、解读，无论是抗日战争时期流行起的声乐作品抑或现今人们熟知和传唱的声乐作品，在创作风格和创作题材上都有着明显的区别，受社会大背景所影响。抗战时期，日本军国主义在中国残忍的暴行激发了国内民众极大的爱国之情和抗日救亡意愿。以萧友梅、黄自先生为代表的文艺工作者将纸笔化为武器，以歌声为战斗的号角，谱写出了一首首民族歌曲，这些歌曲曲调慷慨激昂、雄浑有力，极富感染力和号召力，在漫长的抗日战争时期起到了极大的鼓舞士气、团结军民的作用[1]。这一时期，工农革命歌曲和抗战歌曲逐渐演变成民族声乐作品的创作主流，成为抗日战争时期全国人民反对外来侵略斗争中的主流音乐，典型作品如《义勇军进行曲》《毕业歌》《五月的鲜花》等等，体现着无产阶级领导下的人民众坚定的革命信念和乐观顽强的革命精神，是引领广大革命战士不屈奋斗、顽强拼搏的精神食粮[2]。新中国成立初期，我国迈入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人们将满怀热情投入社会主义建设中，在此背景下衍生出的声乐作品以歌颂党和新中国的美好生活为主题，典型作品如《歌唱祖国》《八月桂花遍地开》《我为祖国献石油》等等，体现了人们对于革命胜利的喜悦和对美好生活的殷切期盼。改革开放时期，随着创作者的思想进一步得到解放，民族声乐作品创作吸收不同的音乐元素，与西方音乐兼容并包。创作焦点集中在赞颂时代的快速发展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典型作品如《走进新时代》《在希望的田野上》《东方之珠》等。放眼当下主流的民族声乐作品，如《共筑中国梦》《我们的新时代》《请放心吧！祖国》等，通常以抒发各族儿女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实现而不断进取的奋斗精神和为追求幸福生活而不断拼搏的乐观精神为主，
紧扣新时代脉搏。结合各个历史时期的艺术作品特征我们可以看出，把握时代背景主题，了解民族声乐作品创作的意义，了解歌曲的创作背景，对于掌握民族声乐作品中的时代特征和情感脉络有着重要的意义和价值。
二、军旅歌曲《说句心里话》的艺术价值探析
军旅题材的声乐作品是我国民族音乐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相比于其他种类的民族艺术作品，军旅题材艺术作品在包含了抒情性、宣叙性和节奏性的同时，又将旋律性与抒情性相互结合，柔中带刚地展现着军人的威武气魄，能够快速拉近作品与大众审美距离。纵观军旅歌曲创作史，各个时期的军旅声乐作品因所处时代不同，主旨情感有所差异，但唯一不变的是军队的革命精神和对人民众深沉的爱。我们的队伍从南昌走出来，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不断抗争，从长征时期的“小米加步”发展到今天的全面现代化。这支历经千难万险走到今天的威武之师在百姓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军民的关系也恰如歌词中所唱的“人民军队爱人民，军队百姓心连心”。追溯军旅声乐作品的创作，从长征时期的《十送红军》到抗战时期的《大刀进行曲》，抑或从《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到今天的《咱当兵的人》，林林总总，谱写着我国军歌辉煌的发展史，描绘着我军在各个历史时期所经历的辉煌历程以及所创造的不朽业绩[3]。
三查三问三思心得体会 1943年6月，一部脍炙人口的作品《团结就是力量》，在晋察冀边区应运而生。这首“唱着上口，唱
着有劲”的军旅歌曲经过了几十年的传唱，历久弥新。每当旋律响起，总会在人们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前进的力量。整首歌曲旋律简单，歌词朗朗上口，具有鲜明的时代感，反映了我军官兵和全体百姓一道同仇敌忾，反对压迫、反对剥削、减租减息的决心和期望。整首歌围绕着“团结”二字，“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简单直白的唱词直击每个人的内心，激励着生活在艰苦抗战时期的每一位解放军战士。同时，也体现着那一时期解放军战士不屈不挠、威武雄壮的军人气质。由此，军旅歌曲创作进入了快速发展期，相继涌现了以《军中绿花》《南泥
音乐分析
湾》《打靶归来》等为代表的经典军旅歌曲，而将军人气质、时代精神和民族特完美融合的军旅歌曲《说句心里话》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一）扎根军营的艺术创作
《说句心里话》创作于1989年，词、曲作者分别为士心和石顺义先生。士心原
名刘志，我国一级作曲家。士心先生早年入伍，这段宝贵的军旅生涯孕育了他不拘一格的创作风格。他的一生致力于为人民战士写歌，写他们的心声，虽英年早逝但仍留下了100余首脍炙人口的军旅歌曲。其中一曲《小白杨》通过优美婉转的音乐曲调刻画边疆战士真挚的情感，一经发行便传遍大江南
北，成为一代人永远的记忆。并非科班出身的他在歌曲创作上坚持个性、不忘初心，在吸收、借鉴外来音乐文化优点的同时，坚守以民族特和自身个性创作思路，创作出一首首符合时代精神和富含军人气质的军歌，在我国军旅艺术作品的发展道路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篇章。另一位词作者石顺义先生，我国著名词作者、一级编剧，“五个一工程”奖获得者，著有《父老乡亲》《一二三四歌》《兵哥哥》等歌曲作品1000余首。石顺义同样拥有多年的从军经历，创作中坚持“依生活行文，靠感情造句”的创作理念，始终扎根军营、服务军营，将广大官兵的“心里话”用朴实的艺术表现手法表现出来。1979年，石顺义调到空政文工团，从到达新的岗位的那天起他便立志要为战士们写一首既爱听又爱唱的军旅歌曲。自此他深入军营生活，与战士们同吃同住，收集创作素材。终于十年磨一剑，在1989年的一个清晨，他将所有的“心里话”谱写下来，并命名为《士兵的自白》，而后更名为《说句心里话》，流传至今。
（二）唱词中的“国”与“家”
“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是我军在新形
势下的强军目标，也是全体官兵行事作风的重要指导方针。军人的气节是面对艰险不畏牺牲、保家卫国、寸土不让，而“虎贲云集、三军亮剑”铁骨铮铮的背后是一个个战士的侠骨柔情。战士们肩负着保卫家国的使命担当，守卫着祖国的大好河山，心中也自然少不了对父母的牵挂、对爱人的牵挂、对家
乡的牵挂。石先生的这首《说句心里话》来源于他扎根军营的所见所闻，源自与广大官兵日夜交流，刻骨铭心地道出了军人的信仰和对故乡的思念。
全曲唱词凝练倾诉着作为军人和“儿女”个体的责任和矛盾，而军人的强大意志力也在这鲜明的对比中完美的展现地出来。歌词开篇以朴实的语言和点睛的“说句心里话”唱出军人的心声，深入听者内心，拉近作品与听者的距离，简单的词藻却有巨大的能量，牵动着听众对军人的感恩之心。正如唱词中“说句心里话，我也想家……”所唱，作为社会中的个体谁没有儿女情怀呢？而“既然来当兵，就知责任大”，既然当了兵就深知责任的重大，放弃小家为“大家”。作者通过唱词话锋的突然转向，将军人舍小爱为大爱、舍小家为大家的品质凸显出来，宣叙、近乎白描的诉说与副歌中激昂的“唻”字形成鲜明的对比，打破了以往军旅作品中军人严肃、威风的外在形象（图1）。第二段依然通过朴实无华的心里话“我也不傻”、“我也有情”，诉说着衷肠，紧扣着身为军人为国为民的主题。“就知责任大”“有国才有家”简单的几句歌词承载着我军官兵不惧牺牲、坚强勇敢的奋斗精神。
词作
图1
2022 年第 12期
者以“心里话”的朴实口吻，诉说着军人的光辉传统。这种传统是抗战时期“不拿百姓一针一线”、露宿街头也绝不打扰百姓休息的吃苦耐劳、甘于奉献的精神；一次次的冲锋在第一线，时刻“为人民服务”的坚定誓言；更是戍边卫士舍小家为大家的忠贞与勇毅。“你不站岗，我不站岗，谁保卫咱祖国？谁来保卫家？”军人的话语总是朴素而简洁，但简单却掷地有声的话语是每个战士的肺腑心声，彰显着他们的舍我其谁，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军人气节（图2）。时代在不断发展，但军人的这种无上气质经久不衰，保持着强大的生命力，捍卫着国家的领土完整和保障着百姓的幸福生活。
图2希拉里 达芙
（三）《说句心里话》的单二部曲式结构
“服从命令，忠于职守，严守纪律，保守秘密，英勇顽强，不怕牺牲”是我军的军人誓词，体现着每一位解放军战士对祖国的忠诚信仰，对人民的朴实信念。作品《说句心里话》中，紧密围绕着这样的品格而描绘，简短的乐曲、简单的单二部曲式结构，承载着军人淳朴、忠贞的品格。全曲从结构上共分
为前奏、A唱段、B唱段、尾声四个部分，从低到高共有13度的音域跨度（图3）。级进式的音域编排犹如战士的诉说，从“低吟”到“呐喊”，在音乐情绪的递进中与唱词情感相得益彰，唱出了解放军战士心底的声音。歌曲中第10—11小节、第14小节、第21小节中的8度跳跃是歌曲的点睛，这种看似断层实则不断的听觉感受，强调着唱词中的“说”“梦”“谁”，让听者获得真切的情感体验。曲作者赋予音乐语言中的点滴真情流露与朴实的歌词融为一体，诉说着每一位战士埋藏在心底的话。这样的心里话随着歌曲旋律的不断推进一步一步升华，不仅说进了战士的心中，也说进了人民的心中。
歌曲《说句心里话》在糅进西洋大调的同时，保有鲜明的民族特。作为一首典型的六声宫徵调式歌曲，该曲起始部分以宫音为主，最后的结尾落在徵音上，在整个歌曲旋律的编排上徵音占有着较大的比重，并先后多次出现原位“7”，民族韵味十足[4]。这样中西结合的曲式编排、朴素的歌词和真挚的歌曲情感，拉近了民族声乐作品与普通大众的审美距离，让听者可以身临其境的感知歌曲情感并产生情感共鸣。故而此曲一出便受到了各阶层的一致好评，不仅于1992年成功登上了春节联欢晚会，也在2009年入选中宣部“100首推荐的爱国歌曲”，成为广大民族声乐爱好者传唱的必选曲目之一。
图3
（四）《说句心里话》艺术表达
歌曲的演唱是对声乐作品的二次创作，歌者在作品演绎中要充分了解歌曲的创作背景、歌曲曲式及
传递的音乐情感，并在音乐表演中通过肢体语言和恰当演唱技巧将歌曲语言有效演绎[5]。《说句心里话》的曲作者在歌曲编排上，A段和B段两部分以对比形式去展现，从而强调矛盾而又坚定的音乐情绪。因此，歌者在演唱中，要注意A段的抒情性与B段的精巧把握。平缓而温和的A段中，虽然呈递进关系，但总体还是以“说”为主，重在表达思念，而B段中音域的提升和歌词的明显变化，则重在表达信念，两段有着强烈的反差，但也随着第14小节的过渡连接紧密f 结合起来，这样的编排对歌曲演绎者要求较高。歌曲的原唱为我国著名男高音歌唱家阎维文老师。他在歌曲演唱过程中在理解所有创作一手资料的同时，代入了他对歌词、旋律、节奏的深度思考与揣摩，
用得体的音乐分析
肢体语言和饱满的演唱情感给听者身临其境的画面感，产生强烈的情感共鸣。笔者认为这样完美的艺术表达得益于他多年的演唱实践经验。作为有着28年军旅生活的部队文艺工作者，他有着其他年轻歌者不具备的扎实的基本功、强烈的事业心和勇于为民族声乐事业献身的奋斗精神，有着他对军旅歌曲的独到理解和精湛的民族声乐演唱功底 [6]。
作品《说句心里话》是一首描写军人内心活动的抒情性军旅歌曲，因此在舞台呈现中，歌者既要表达出军人严肃认真的外在形象，又要唱出思念之情。在阎维文老师的舞台表演中，真正做到了“唱出士兵的心里话，说出内心的实在话”，身为军人的他没有过于矫揉造作的肢体语言。笔直的站姿、坚定的眼神、铿锵的声音是他对军人的描绘。用他最真挚的声音和最坚定的形象，将每一句歌词、每一句旋律传递到听者耳中，恰到好处地将创作者石顺义先生和士心先生对戍边军人寄予的真挚情怀表达了出来，感染每个听到歌声的人们。 声音是为作品而服务的，因此唱好一部作品，唱出它的味道，服务于人民，是我们身为艺术工作者追求的目标。那么扎根实践，总结经验，提升自身表演能力就成为基础。《说句心里话》这首作品的成功一方面来自创作者扎实的一线生活经验，另一方面也来源于演唱者精巧的情感传递。这恰恰印证了生活是艺术之母这一论点，每一位艺术工作者都需要扎根生活，抛去凭空想象，从实践中获取创作灵感，从而挖掘、探索和创作出优秀的民族声乐作品。
三、结语测试耳机麦克风
江铠同是富二代 军旅歌曲来自军人，服务军营，展示着军人不畏艰险、披荆斩棘的英勇气魄。纵观我国军旅艺术的发展道路，大量优秀的作品都记录了我军从无到有，从星星之火到燎原之势，成果之丰硕令人敬佩，堪比我军发展的一部艺术史书，也是我国众多民族音乐中的璀璨明珠。军旅歌曲《说句心里话》的问世打破了军旅歌曲中固有的严肃，直击军人的内心活动，在军人气质的坚韧和人性的柔美中到了平衡，引发了人们对“铁血躯体”和“侠骨柔情”的讨论，开启了军旅歌曲新的篇章，为后续的军旅作品提供了新的发展方向。
本文系吉林省教育科学“十四五”规划2021年度课题“民族音乐融入高校学生综合素养培育的策略研究”（GH21150）；吉林师范大学2022年度校级教育教学改革研究项目“以红歌曲为媒介的高校思政课程体系建设与改革研究”的研究成果。
注释：
[1]徐潜、张欣然：《抗战歌曲的发展与当代价值》，《音乐生活》2021年第11期，第80-83页。
[2]王晶晶：《论五四时期中国艺术歌曲的新思想、新技法（1915-1927）》，中国艺术研究院2008年硕士论文，第12-18页。网络游戏情侣名字
[3]晨枫：《军旅歌曲中的民族特与个性意识——兼谈军旅青年作曲家士心的歌曲创作》，《解放军艺术学院学报》2005年第2期，第48-51页。
[4]孙韶：《“说句心里话”的艺术魅力》，《音乐天地》1994年第3期，第28页。
[5] 陈丹丹：《艺术歌曲演唱的技巧探究》，《音乐生活》2019年第11期，第53-56页。
[6]阎维文：《军营，我成材的沃土》，《中国音乐》1999年第1期，第56-57页。
徐潜 艺术学博士，吉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讲师
陈洋 吉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在读硕士
（责任编辑：于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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