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司$%&2021年第2期（总第115期）'定制度
Forensic System
关智斌张敬轩杨翠柏，钱永涛
(四川大学法学院，四川成都610000)
摘要：环境损害司法鉴定在生态环境保护案件的审判中是关系责任认定和赔偿额度的关键证据$通过对发布的81件生态环境保护典型案例进行分析，结果发现司法鉴定机构收费不规范、不公开、价格虚高的现象普遍存在，高昂鉴定费已经成为当事人申请鉴定或者法院委托鉴定的难题。为破解该困境，环保部门、司法部门等相关部门应尽快从厘清鉴定费的性质入手，合理确立鉴定费负担原则，制定环境损害司法鉴定收费标准，同时建立健全环境损害司法鉴定保障机制，环境损害鉴定成为环境保护与生态修复的$
关键词：环境损害；司法鉴定；&法律援助；诉讼费用保险
中图分类号：DF8；X508文献标志码：A doi:10.3969/j.issn.1671-2072.2021.02.001
文章编号：1671-2072-(2021)2-0001-06海贼王
Perfection of the System of Environmental Damage Forensic Appraisal Fees
YANG Cuibai，QIAN!ongtao
(Law School,Sichuan University,Chengdu610000,China)
Abstract:Forensic appraisal is the key evidence of identification relating to liability and amount of compensation in the trial of environmental cases.Through the analysis of81judgements of typical environmental cases published by the Supreme People*s Court,we can find that the phenomenon is widespread where fees charged by forensic appraisal institutions are non-standard,non-public and falsely high,and the high appraisal fee has become a difficult problem for the parties to apply for appraisal or the courts to entrust for appraisal.In order to solve this problem,the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departments,judicial departments and other relevant departments should clarify the nature of the appraisal fees as soon as possible,establish the principle of appraisal fees bearing,draft fee standards of environmental damage forensic appraisal.At the same time,establish and improve the financial guarantee mechanism of environmental damage forensic appraisal.Only then can forensic appraisal really become the supporter of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nd ecological restoration.
Keywords:environmental damage;forensic appraisal;special fund;legal aid;litigation costs insurance
环境损害司法鉴定是生态环境保护案件中的一个重要环节$自环境损害司法鉴定被纳入统一登记管理范围，全国各地司法行政部门、环境保护部门积极组建专家库，开展环境损害司法鉴定机构和司法鉴定人的审核登记工作&这些举措重在解决环境损害司法鉴定机构的主境问题$目前从国家到地方层面都缺乏环境损害司法鉴定的&且环境损害司法鉴定本身复杂性高、周期长和成本高&使件的司法鉴定机构
收稿日期：2018-01-13
基金项目：四川省成都市环保局课题（H151009）。
作者简介：杨翠柏（1964—），男，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主要从事环境法、能源法、国际法研究$E-mail：数量极少，导致环境损害司法鉴定价格高昂$高昂的鉴定环境被害人损害
讼，成为环保组环境
和行政机开展生态环境损害工作的$从环境损害司法鉴定环境保护、环境复、环境展和生态建的的，
有必要中该困境的成因予
解$
1环境损害司法鉴定的司法现状
生态环境保护件的审
题，这些题的解要、
环境法$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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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知识和技术，为了保障案件审判的科学性、合理性和公正性，环境损害司法鉴定环境污染或生态及的行鉴和判，鉴定评估，技术判
的用#院发布的生态环境保析，以探明环境损害司法鉴定的司法现状。直
例，有直接裁判，定：的典型案件有事实认定、用方面的，类件的判产生一定的示范效应，发挥“”的参考作用。通过对2013年6月82017年6月22日，发布的八批共81个生态环境保行分析，从类型上可以将其分为五类：环境事19个，环境行政案例22，环境刑事15，环境公益诉讼案例14个，矿业权纠纷案例11个#
81生态环境保中借助司法鉴定机及环境损害行鉴定的有30，占比37%。其中，运用环境损害司法鉴定的环境侵权有11，环境保行政有5，环境污染犯罪有7个，环境公益
有7个#矿业权纠纷主及“矿业权”的归属和利用问题，未借助环境损害司法鉴定，因此也不在本文研究范围内。
述30个典型案例进行分析，结果发现，在环境损害司法鉴定主要存如下征。
在委托人方面，委托人多为原告和法院。上述案例中，由原自行单方委托有6例，经原申请院委有7例，案外委托有3（环境损害地政府），仅有1及行政批准，被告环境保护部委了鉴定，其余13例均为法院委托$
评估主体，鉴定评估的主体出自多个部门，行政关及下设的监测站有13例，大学及附属鉴定中心有8例，社会鉴定机构有4，资产评估公司有2例，会计师事务所有1例，有2$在评估内容，鉴定评估的内容涉及多的是环境污染损害数额的确定，包括排放污染物造成的损失、生态环境受到损害至恢复原期间服务功能损失、生态环境永久功能损失等，计18例。其他主针对污染物性质、因果关系、污染、侵权案件中排污责任的划分及定修复生态环境的措施或方案。
在鉴定费方面，鉴定费差异巨大，81个典型案例中有11个公布了鉴定费的价格（表1），仅针对环境
发如雪mv女主角污染损害数额而言，有收费几千元的，也有高达40万元的$有3请求中明确对“鉴定费”提出了异议，分别是针对原仅支持被的部分诉讼请求，却判决上诉人负担100 %的鉴定费；鉴定的收费票未质证；评估收费■且无收费依据$有2例因鉴定费而放弃了鉴定，委损害事定$有1例因鉴定费结$
表1生态环境保护典型案例环境损害司法鉴定收费情况
鉴定主体鉴定内容鉴定费用/万元中科院广州化学研究所测试分析中心噪声检测0.15贵阳市环境监测中心站污水检测费用0.15广西正意价格评估有限公司排放污水造成的鱼类损失0.5625北京中林资产评估有限公司生态修复费用0.6
西南大学司法鉴定所水污染造成的鱼类损失
2.2
环保部环境规划院污染行为造成的损失，防止污染扩大10
惠普会计师事务所排放污染物造成环境污染损害大小及范围10环境科学学会
环境污染修复费用10北京师范大学
牛莉资料
生态修复费用16.3环公司环境污染损失、定环境修复35.97大事大学事司鉴定中心污染及污染造成的损失40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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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鉴定意见采信方面，被告对鉴定意见不予认可的比例近三分之一，特别是由原告单方委托鉴定机构得出的鉴定意见，主要对鉴定机构的鉴定资质，鉴定程序的合法性提出质疑$除1例原告自行委托鉴定与法院重新委托鉴定意见不一致外，其余鉴定意见均被采纳$法院对鉴定评估意见的采纳，注重考虑评估机构的资质，评估事项与待证事实间关联性，评估依据是否经原被告双方充分质证，被告是否有相反证据推翻该鉴定评估报告等因素$
例可出，在的，鉴定意见是关系到责任认定和赔偿度的关证据$委托鉴定的主原告和机关，究其原因：一是，原告对行为、损害后果以之间可在的因关系有证责任；二是，机关证据。针对鉴定机构的，相关法法定，得法庭“准入”资格的证据必须由法：一登记管理的司法鉴定机构出具。司法实践中较的鉴定得法行
，的进展。同时，的鉴定被告对评估意见行重新鉴定，对的一定$
2环境损害司法鉴定收费的困境
在法实，鉴定法性质的致法在鉴定的法依据$
法鉴定项，在鉴定的
，中央到地方均未对出标行指导，市场上也未形成统一的监管规则，这在一定程度致评估费用虚$
2.1环境损害司法鉴定收费规范缺失
根据2009年国家发展改革委、司法部《司法鉴定办法》，传的法医类&物证类&声像资料类鉴定收费实行政府指导价并相应出台了《法鉴定项目和标准基准价》$随着2015年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法鉴定管理问题的决定》的修改，最终标准由各省价主管部门与级法行政门根据当地实际情况制定$然而各地均未对环境损害司法鉴定的收费标准行定，如2016年4月《北京市司法鉴定
费管理办法》和《北京市司法鉴定收费标准（试行）》、2017年4月《四川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四川省司法厅关于规范司法鉴定服务的通知》《四
川省司法鉴定项目和收费标准》。目前，环
法鉴定只其他未被纳入到一的司法鉴定项目一样，实行市场调节价管理，即鉴定费由鉴定机构和当事人协商确定$
2.2司法鉴定机构收费缺乏监管
在司法实践中，环境损害司法鉴定既涉及常规性的鉴定活动，如因不当处置固体废物造成的土壤污染类法鉴定$又涉大量复杂非常
性鉴定活动，如涉案海域的鉴定，鉴定评估的得出要对
和的行全方、间的调查，该过程需要的，要借助精密仪器，导致鉴定成本高昂。具备资质的鉴定机构的数量与高发的配。审判实，即法意到鉴定机构合，由
相应的收费标准，也无从提出质疑$对承担鉴定费的一方当事人，对合的鉴定也到$疑的审一定的$法鉴定机构应当在单置法鉴定项、标、报等信，监$有鉴定机构因到责监法鉴定的价主管部门的$
2.3鉴定费负担的法律依据不清
在法实，鉴定的法依据在$前依据是《纳法》（
《法》"，其第定，程因鉴定发生的依法应当由当事人的，由人民法院根
据“主张，”原则决定由当事人直撰有关机构$认，与《法》第
“由败诉方负担”原则在，且不
出，除胜诉方自外，由“方
”是一基性原则$其，在分、分
的，当事人各自的数由
人民法院根据的决定$“案件的：
情况”是指“比例”，是依据与鉴定
事项的关联程度等因素决定，$如在
等1721人与省（）有•司
赔偿，一被告上诉明确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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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原审对被上诉人的诉讼请求仅支持1.8%，却判决上诉人承担三分之二的案件受理费和100%的鉴定费，二审维持了一审对于鉴定费负担的裁判，鉴定费10万元全部由上诉人负担，但未说明裁判依据和理由叫
3环境损害司法鉴定收费制度的完善为避免环境损害司法鉴定陷入上述司法困境，应从厘清鉴定费的性质入手，制定环境损害司法鉴定的收费项目和收费标准，合理确定鉴定费的负担原则，以解决环境损害司法鉴定在实践中的诸多。
3.1厘清鉴定费的性质
鉴定费的性质应当从条文的内在逻辑和立法本意进行判断。《办法》第六条明确规定，相关当事人应当向法院缴案件诉讼费用，受理费、
请费。二条规定了在诉讼中鉴定.的费，由当事人支鉴定机构，法院卜代收。从的，鉴定费于诉讼费。《办法》二了第二章“诉讼费法”，从体系上讲，鉴定费应属于诉讼费用。其实质是由于鉴定费“法院决定由当事人支关的费”,《法》规定的是“当事人应向法院缴的诉讼费”，鉴定费未在之，但
因收费的，改变其法律性质，鉴定费应当属于诉讼费用。正确认定鉴定费的法性质，是
确确立鉴定费负担原则的基础和前提叫
3.2明确鉴定费的负担原则
鉴定费事人向鉴定支的鉴定费外，还应当包括为鉴定工作而支出的鉴定辅助费用。鉴定辅助费用包含：鉴定人的！费、住宿费和误工补贴以及鉴定机构垫付的鉴定人鉴定差旅费。上述费在诉讼的I阶,，但于鉴定的性，于鉴定中的支，应一判。
收取诉讼费用的目的之一是建立合理的行为动机激励叫影响事人否起诉讼的因素决于两点:-原告自估的案件胜诉几率；二诉讼费用的担规则问。后者一旦确定，原告需要考虑的就是胜诉几率的。通过令败诉方负担诉讼费用，促使当事人从成本收益的角度考虑自己的民事行为诉讼行为是否适当问。经济学“理性经济人”的假设，如果不当的民事为或诉讼行为将导致自己赔偿对方实体权利损失，且因败诉承担对方实现权利的诉讼费，将一定度上促使当事人避免违法行为，使诉讼权利叫经事人的筛选过滤，最终能够进入司法程序的就是能够充分获得实体法支持的诉讼［8］。同时，该规则将潜在的诉讼：附加于行为人的违法，可以迫使政府和大型企业将其行为成本内部化，以达到预防和制止不法行为的功能。诉讼费由“败诉方负担”同时发挥着正诉激励、滥诉预防、行为矫正三重功能。
3.3制定环境损害司法鉴定收费标准
司法鉴定费的制定权限已下放到省级部门定价管理。省、自、直辖市人民政府部门和司法政部门应利于司法鉴定事业可持续发展和承受能力的原则，循维护委托人、当事人和司法鉴定机构的合法权益，
促进司法鉴定业的健康的原则，制定环境损害类司法鉴定项目和收费标准叫在制定环境损害司法鉴定项目和制定收费标准时，可传三大类司法鉴定收费。针对环境损害司法鉴定的范围，为性质鉴定、和环境损害鉴定、环境损害鉴定、下环境损害鉴定、环境损害鉴定、环境损害鉴定以、、、、
射、环境损害鉴定大类别，就每一类的门性制定收费项目和收费标准㈣。如污染物性质鉴定，可设危险废物鉴定、质鉴定、理、化学性质鉴定
收费项目，对一项目制定相应的收费标准。
3.4规范鉴定费负担在裁判文书中的书写位置
小么哥老婆刘婧环境护型案件判决中，目
常做法是由人民法院判决鉴定费的负担，在判决书中明鉴定费的负担；一将鉴定费的负担案件受理费一起，在判决之后，由法院直接决定鉴定费的负担。上述两种做法最大的鉴定费的负担否在判决主文中，
两者后的大，事人对鉴定费的负担是否有上诉权。鉴定费作为一个判项，在判决中，则事人对诉讼权，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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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通过上诉的方式寻求救济。依据《办法》第四十三条规定，诉讼费用应当是由人民法院决定，且当事人单独对人民法院关于诉讼费用的决定有异议的不能上诉，只能向作出决定的人民法院申请复核#鉴定费用属于诉讼费用，因此，鉴定费的负担在裁判文书中的书写位置，应当参照案件受理费的书写方式&将其列在判决之后&且在判决文书的说理部分写明鉴定费的裁判依据和理由#
4环境损害司法鉴定收费制度配套措施在解决了环境公益诉讼主体性瓶颈和立案障碍的境下，环境诉讼案件家所预期的那样出现“井喷式”增长#2016年72017年6月，各级人民法院共审理的环境民事诉讼案件57件'11（。有，符合新环保法规条件的700家中，环境民事诉讼意愿的只有100家#环境
益诉讼的“”对原告的诉讼决
关的#不仅仅是环和人，高昂的鉴费是关环境作的困扰#因此，有必要在“败诉方负担”原则的基础上，鉴以解“鉴定费高，环境诉讼”的司法困境#现行诉讼费用负担
，当事人的，保障当事人的诉讼费用在救济之，应当作1低风险地区定义
的#
4.1环境公益诉讼专项基金
通文明向三方
垫付鉴定和费，了环境诉讼
的有益尝试#果胜诉，诉讼费、鉴定费等由败诉单位支付；如果诉，法院上会免除诉讼费用，协调生态文明
的鉴定费“买单”。同样，昆明市政府为解决环境公益诉讼中取、鉴、环境修复等资短缺问题，首创了环境诉讼账户，在环或相关单位确实无法支费用时提供#
笔者认为，环境公益诉讼基金应当引入社会化管理机制，通选任独立的社会化管理主体、设立门的账户等方式建立独立于的基收支管理制度#通过定期审计、公布流入数额和资金流出方向等措施确保资金的专款专用#建独的并非脱离府的监督管理，府通过财政拨款的方式支持基金的建立和运作，这样既的独，又能够支持环境诉讼的进行，也减轻政府的管理负担[12]o环境公益诉讼专项基金通过管理人根据民间环的申请进
调配。市场化运作机制对基金的拨付会更加注重申请的资质，并收款环境公益诉讼的进展情况监督更加频繁，从而督促民间环保团体注自身设，升诉讼能力#由于环境公诉讼的“正外部性”“零收”特征决定了“了诉讼而诉讼”的“滥诉”并不常见问。
4.2生态环境损害赔偿专项基金
中中、院于2017年
发了《生态环境方案》，明确出为修复受损生态环境，实现“损害担”，破解“企、受害、府买单”的局，自2018年1月1日起，在全国范围试行生态环境：赔偿制度。改革方案同时强调配合建立相应的鉴定评估管理和技系、资金保障和运行机制。方
以参照环境诉讼的法，将
环境任者的环境修复期间
能的、环境能的损失以环境、鉴等费用进管理，通设环境用账户的方式“资金池”。鉴于这笔的公益属性，建议开展由第三方管理模式，比如可以
进行管理网。同时，由府及其职能部门门的，将环境
，环境、鉴、修复方案等作中的事
在上予以#这方式既能解决环境鉴定费用的垫付问题，又能够的独，同时于的和监督管理#
4.3环境侵权诉讼费用保险制度
由于环境的复，环境案件的胜诉以预判#诉讼费用的确定性，产生了通过保险进管理的必要性。诉讼费用是家用的通化当事人实现正的。考虑到当前我国
相应的配，取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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