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卷第1辑2020年1月
中国历史地理论丛
Journal of Chinese Historical Geography
2010年高考作文题目Vol.35,No.1Jan.,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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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佚1590年单幅中国大地图研究
林
宏
(上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上海,200234)
[提要]透过法国制图家桑松1656年绘制的中国地图,揭示已佚的由耶稣会士罗明坚与意大利制图家内罗尼合
作的1590年单幅中国大地图面貌,指出此图主体部分是由罗明坚依据《大明一统文武诸司衙门官制》所载中文舆图摹绘的抄摹型分省图稿拼合而成的,拼合主要基于对分省图稿省际河道比较随意的连接,造成水系、诸省轮廓及方位等重大错误。部分图示还借鉴1584年刻印的巴尔布达“中国新图”。此图是已知最早的单幅西文中国详图,虽有缺陷,但对中国地理面貌的展现较此前西文地图有所推进。
[关键词]罗明坚;1590图;制图方法;古地图谱系[中图分类号]K99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5205(2020)01-0045-17
[收稿日期]2018-07-23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19CZS078):早期西文中国地图制图方法与谱系研究(1500—1734);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面上资助项目“早期西文中国地图演变及西传中文图志的影响”(2019M651545)
[作者简介]林宏(1985—),男,上海人。上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师资博士后,历史学博士,上海师范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创新团队成员,研究方向为历史地理学、地图学史。
一引
言1656年,法国皇家地理师、制图家尼古拉·桑松(Nicolas D’Abbeville Sanson )绘制一幅中国地图(La Chine Royaume ,图1,本文简称为“桑松图”),收录于1658年版《世界各国全图集》(CartesGenerales de Toures les Parties du Monde )中①。桑松图印制精良、内容丰富。图幅右下角有桑松撰写的法文题记,前半段内容如下:
此图只是另一幅非常精美、图幅巨大、独一无二的地图的简绘版,那幅图见于尊贵的奥尔良公爵(le Ducd’Orleans )阁下的藏品中。其作者马泰奥·内罗尼(Matteo Neroni )告诉我们该图在1590年于罗马制作,是依据在中国印制的四册书籍绘成的,罗明坚(Michele Ruggieri )神父为内罗尼提供了中文书的译解。在这幅简绘图中,我只标出了第一、二等级的城市,而将其余略去……据此题记,参考桑松1658年的一篇长文②
,可
知桑松图是在更详细的单幅中国大地图基础上
简绘成的,这幅早已佚失的大地图制作于1590年(本文简称“1590图”),是由意大利制图家内罗尼同耶稣会士罗明坚合作完成的(罗明坚1579年抵达澳门,后进入中国内地,1588年底返欧)。桑松于六
十余年后见到大地图,改绘成传世的桑松图,与原图间最大差别是简省了政区标注。桑松图仅标出府、州两级城址,1590图则标出县级城址。
李俊濠个人资料裴化行(Henri Bernard )是笔者所见最早关注桑松题记的现代学者,他在1933年的著作中曾简
①澳门科技大学:《驶向东方:全球地图中的澳门2014年纪念册》,第114-117页,复制自哈佛大学地图部。
丽莎 库卓②桑松在1658年发表题为“关于几种不同中国地图及其相互关系的思考”的长文,对多种当时欧人所绘西文中国地图做比对讨论,称1590年大地图上绘出县级城市。此文登载于1658年出版的《亚洲》(L’Asie )图志中,什钦希尼亚克在“The Seventeenth Century Maps of China”(Imago Mundi,Vol.13,1956,第133-136页)中将此文英译。
单引述此题记①。1935年裴化行进一步详细引述桑松1656、1658年的文字,但未多做阐发。文中称,桑松图“是以罗明坚的地图为基础的”,认为此图可反映“佚失的罗明坚1590年之图”面貌,
将桑松图同伽斯塔尔第(Jacopo Gastaldi )1561年之总体基于陈旧信息的东亚图对比,展现欧人绘制中国地图事业在16世纪后半叶的关键性进展②
。
图1桑松图
(资料来源:《驶向东方:全球地图中的澳门2014年纪念册》)
什钦希尼亚克(Boleslaw Szcze śniak )在1954、1956年的两篇文章中也讨论了桑松的题记与长文,却提出截然不同的观点。什钦希尼亚克称,他在罗马耶稣会档案中无法到关于“Matteo Neroni”的记载,推测此人名对应于利玛窦(Matteo Ricci ),而桑松见到的大地图并非是1590年在罗马绘制的,而是不迟于1588年就已在中国制成,由罗明坚带回欧洲,真正的作者正是擅长绘制地图的利玛窦③。海野一隆也认可什钦希尼亚克之说④。果若如此,罗明坚只是大地图的递送者而已,桑松的记述则有可能纯属空穴来风。
20世纪80年代后期,在罗马国家档案馆发现一部中国地图集手稿⑤,包括数十幅手绘中国分省地图及数十份相关拉丁文、意大利文分省图说。根据对图稿笔迹、水印、签名的比对鉴定,及①裴化行著,萧浚华译:《天主教十六世纪在华传教志》,(上海)商务印书馆,1937年,第328、333页。法文原著出版于1933年。对比桑松原文,裴化行的转述颇有疏误。
②裴化行,“Les Etapes de la Cartographie Scientifique pour La Chine et les Pays Voinsins:Depuis le XVIIe Jusqu'a La Fin du XVIIIe Siecle”,MonumentaSerica (《华裔学志》),Vol.1,No.2,1935,第428-477页。
③什钦希尼亚克,“Matteo Ricci’s Maps of China”,Imago Mundi,vol.11,1954,第127-136页。“The Se
venteenth Century Maps of China:An Inquiry into the Compilations of European Cartographers”,Imago Mundi ,vol.13,1956,第116-136页。天津李四
④海野一隆:《地图文化史上的广舆图》,东洋文库论丛第73种,(东京)东洋文库,2010年,第301-302页。此书为论文集,原文发表于1978、1979年。
⑤罗马国家档案馆在其网站上公布罗明坚图稿在线影像,图像清晰,便于地名注记的识读,网址为:www.cflr.beniculturali.it/ruggieri/ruggieri.html。下文所引及改绘图所据罗明坚分省图稿均得自此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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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图稿年代标注及图文内容做分析,整理者罗·萨多(Lo Sardo )指出,这部图稿的主要作者正是罗明坚①。罗明坚制作的分省图稿,直至他去世时(1607)尚未最终完成,图集也无缘出版,后被长时期尘封而无人知晓,裴化行与什钦希尼亚克撰文时均未一睹真容。然图稿一经公布,什钦希尼亚克构建的异说便不攻自破,罗明坚确曾努力绘制中国地图,且内罗尼确有其人,并非桑松捏造,罗·萨多对此已有针对性的批评②。
关于重新发现的罗明坚分省图稿本身,近三十年来中外学者从各角度展开了热烈的讨论。但与此同时,桑松图作为“旧材料”却又退居聚光灯外,迄今未有学者将现存罗明坚分省手稿图与桑松图的图形、注记等内容做过仔细比对,厘清具体关系。除罗明坚图稿外,是否另有其他早期地图影响过1590图的绘制,也可深入探讨。
这幅已佚1590图的制作年代上距以罗明坚为首的耶稣会士立足中国内地尚不满十年,但图上内容之丰赡令人瞩目,是已知最早的西文单幅中国详图,在地图史上具有突出地位,因此其来龙去脉有必要详细探究。另一方面,细读可展现1590图概貌的桑松图,图上对中国地理(特别是河湖、省界)的描绘又似是而非,令今人有水花镜月的观感,这与1590图的制作方法息息相关,通过本文的复原研究可知1590图的制作过程十分特殊,其特殊性主要展现在制图者将分省图稿拼
少女时代jessica整容合为总图的方法上,总图与分省图间的关系是研究古代地图集的重要议题,值得深入探讨。本文除具体解决上述问题外,还可为将1590图、桑松图在近代西文中国古地图谱系中做更准确定位提供有效依据。
二1590图主要源自罗明坚分省图稿
1.罗明坚中国分省图稿概述
笔者在逐一识读现存罗马藏罗明坚图稿中31幅地图稿累计数千地名基础上,建立地名数据库,将图稿地名同罗明坚所据万历十四年本《官制》分省舆图中的地名及《官制》正文地理描述做系统论证后③,发现可将图稿归纳为三个类型:抄摹型、过渡型、改创型。
抄摹型与改创型图稿最主要异同可总结为上表:
①罗·萨多.“The Earliest European Atlas of Ming China:an Unpublished Work by Michele Ruggieri”,载利氏学社主编,
Images de la Chine:Le Contexte Occidental de la SinologieNais‐sante ,(台北)1995年,第259-273页。此文意大利文版最初发表于1989年。
②罗·萨多前揭文,第263页。
③汪前进准确推论出罗明坚图稿所据中文原始资料为万历宝善堂刻本《大明一统文武诸司衙门官制》(简称《官制》),而非此前学者普遍猜测的《广舆图》,参见汪前进:《罗明坚编绘〈中国地图集〉所依据中文原始资料新探》,《北京行政学院学报》2013年第3期。
表1现存罗明坚抄摹型、
改创型分省图稿间最主要异同
刘亦菲童年照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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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型图稿存在显著差异,特别是二者分别依据万历《官制》分省图、正文地理描述进行府下政区、聚
落布点,且因《官制》图、文所载方位信息极不匹配,导致两型图稿的根本性差异。
抄摹型图稿基本可看作是对《官制》分省图的拉丁文转译本,继承中文原图诸多特性,绘制年代较早,现仅存两幅图稿总体保留抄摹型原貌:T63南直隶图、T77辽东图。
现存绝大多数图稿则属改创型,是罗明坚针对早期抄摹型图稿存在的不足进行制图方法“改创”后的一批新成果,制作年代较晚。
现存图稿中另有三幅属过渡型(T4广东、T39山西、T68南直隶图),图稿中同时存在符合抄摹型、改创型两种布点原则的府下政区注记,生动展现了制图方法的转换。
2.1590图主要源自对罗明坚抄摹型分省图稿的拼合的拼合::基于桑松图地名的判断
厘清现存罗明坚图稿系统后,可将之同桑松图做比对。笔者已另撰文指出桑松图的聚落地名主要源自罗明坚抄摹型图稿,此处仅概述理据:一方面,桑松图上有一些沿海非府州地名,基本可在《官制》分省图觅得对应注记,在沿海省份改创型图稿上或未出现,或拼写、方位有异,而在抄摹型T77图上却可到对应注记;另一方面,经由比对南直隶辖下府州政区拼写、方位,也可确证桑松图地名源自抄摹型,而非改创型图稿。
桑松图是对1590图的简绘,故可推知1590图是建立在抄摹型图稿基础上,将诸省图稿拼合而成的。虽
现存抄摹型和以抄摹型原图为底层的过渡型图稿(T68有所不同)仅寥寥4幅,但1590年时应是各省均已制成抄摹型图稿,才能拼合出大地图,只因此后罗明坚另起炉灶绘出系列改创型图稿,才使大量抄摹型图稿未能传世。
三1590图未采用的拼合方法本文探究的最紧要问题是:1590年时罗明坚与内罗尼究竟怎样将抄摹型分省图拼合成单幅中国总图?
1.两项必要的假设
因史料局限,本文论证不得不基于如下假设:假设1:除地名层级简省外,桑松图较忠实地摹绘了1590图的轮廓与线条。此假设可由桑松图自身证实:桑松图虽远较罗明坚分省图稿简略,但各省内部河道的数量及走向却基本与分省图稿相符,未因图幅缩减而将河道简绘。
假设2:抄摹型图稿轮廓、河流绘法基本等同《官制》原图。现存分省图稿中仅4省可辨出抄摹型图稿原貌。此存留4省图上,各省轮廓(由岸线、省界构成)及河流绘法大致等同于《官制》原图,推想其余12直省抄摹型原图应也如此。
2.1590图未采取或无法采取的拼合方法
比对罗明坚分省图稿与桑松图,可先排除几种1590图制作时未采取或因当时条件不足而无法采取的拼
合方法。
(1)仅凭抄摹型图稿各省轮廓难以直接拼合万历《官制》分省图源自《广舆图》,《广舆图》版本众多,笔者推测是据嘉靖四十五年(1566)韩君恩刻本转摹的(经隆庆《官制》中介)。若将《官制》图中相邻省份之相交省界仔细比堪,常可发现不同分图对同段省界的绘法截然不同。以闽、浙图为例,图2截取浙省西南缘及闽省东北缘局部,将交界线加粗描出(浦城与龙泉、政和与庆元、寿宁与泰顺是三组邻县),可见福建图极为曲折,
浙江图则平滑许多。
图2《官制》浙江、福建分省图相交省界绘法的不契合示意图
(资料来源:由万历《官制》浙江、福建图改绘)
闽、浙抄摹型图稿已不存,据假设2,二省图
稿上省界应也互不契合。其余诸省抄摹型图稿也同样并非成套的“拼图”小片,省界轮廓不足以供总图拼合之用。
(2)未据《官制》总图及图稿总图“大明国”各省方位拼合
现存罗明坚图稿中有一幅简略总图“大明国”(TAMINCVO ),以实线绘海岸线及长江、黄河、淮河流路;以虚线绘直省界,标出省会方位,注出
省名;用红线布设边长35mm的正方网格,借以从《官制》“舆地总图”上转摹图形①。
“大明国”图较忠实地摹绘“舆地总图”之省界,如云南西界较黄河源星宿海偏西,“舆地总图”漏绘广西、贵州交界,“大明国”图同样遗漏。桑松图上也以虚线勾绘省界。“大明国”图与桑松图诸省轮廓与幅员有
显著差异。缘边省区中,“大明国”图未绘辽东轮廓,辽东半岛形态不显著,桑松图则绘出辽东,轮廓基本符合罗明坚抄摹型T77图。“大明国”图全未绘出临洮府西北方、黄河外侧的陕西行都司,桑松图的陕西则包含行都司地域,轮廓同《官制》陕西图西半幅一致。云南也差别极大,桑松图的云南面积远小于“大明国”图,且总体方位偏北,不似“大明国”图上那样向西南方探出。三省绘法已可展现“大明国”图与桑松图的异质性。其他省份图形及相互位置关系也大不相同。“大明国”图广东北连湖广,桑松图广东与湖广则遥居江西两侧,并不相接。“大明国”图江西被南直隶、浙江、福建、广东、湖广五省环绕,桑松图江西则朝西南方延伸,另与广西、贵州接壤。“大明国”图河南东连山东,桑松图却将南北直隶接通,隔断河南、山东的联系。比照实情,源自《官制》“舆地总图”的罗明坚“大明国”图稿对各省相对位置的布设远胜于桑松图。拼合1590图时显然未对“大明国”图作充分参考,否则应可避免上述种种误置。
(3)抄摹型图稿上缺乏可供参考的比例尺
在将分省图拼合成全国总图的过程中,各省相对幅员设定的合适与否非常关键,这会直接影响成图时各省方位布设之准确度。
现存罗明坚分省图稿中,无论是早期抄摹型图稿抑或后期改创型图稿上几乎均绘有比例尺,但分析墨、字迹可知抄摹型图稿的比例尺是后期添绘的,1590年时图稿上皆不存在比例尺,无法用作在总图上设定各省幅员的依据。
比对可知,桑松图上云南、四川、广东、湖广等省相对幅员过小,广西、江西、山西、福建等省则过大。1590年拼合大地图时未能为诸省设定相对合适的幅员,很大程度上是同抄摹型图稿所据《官制》舆图的特性有关。《广舆图》分省图绘有计里画方网格,可据之折算比例尺、了解各省幅员,但《官制》在转绘《广舆图》时恰略去网格,进而导致抄摹型图稿无法表达各省幅员。
(4)未充分利用邻省府州县注记连缀诸图
《官制》沿袭《广舆图》,在各分省图省界轮廓外标写邻省县名,如南直隶图徽州府界外标昌化、淳安、遂安(属浙江),乐平、浮梁(属江西),接近实际方位。也偶尔标注邻省临界府城名,如南直隶图标浙江湖州府、河南归德府。《官制》中这些注记实可用作“连接件”,用作拼合分图之参考。
罗明坚T63南直隶图上,在界外可见一些邻省地名注记,但《官制》原图共计33处,T63仅17处。T39山西与T4广东两幅过渡型图稿上也可辨识底层抄摹型邻省注记。《官制》山西、广东图分别有12、14处,T39底层注记中仅8处,T4竟仅只2处。可推知抄摹型图稿所绘此类注记远非完整,说明罗明坚绘制分省图稿时尚未意识到这些“连接件”的关键作用。在拼合大地图时,也未依据《官制》原图做重新识读与利用。桑松图上,省界两侧实际并不接壤的府州比邻而居的情形比比皆是,可证明上述判断。
(5)未根据经纬度数据进行拼接
在1590图所处时代,中、西地图学的根本性差异是后者将地图绘于经纬网体系中。内罗尼为意大利重要制图家,罗明坚也受过系统的耶稣会科学教育②,1590图上应有完整的经纬度标注(与桑松图一致),中国图示经度自东经126°至171°,纬度自北纬18°至52°。
现存罗明坚图稿中也有少量经纬度注记。总图右缘写有14个数字,应即罗明坚所估算各地纬度,除最下方的“18”表示海南岛南端纬度外,其余数字分别对应诸省城方位。分省图稿中,T11、T17边缘绘有完整经纬度标尺,T13、T25在边缘写有纬度标尺(后者标省城杭州经度),T23、T34、T47标写省城经纬度数字。其余二十多幅图稿则无经纬度数据。
但需注意,现存罗明坚图稿中出现经纬度标注的均为后期制作的改创型图稿,总图上的纬度
①《大明一统文武诸司衙门官制》,卷首“舆地总图”,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史部第260册,(济南)齐鲁书社,1996年。
②冯锦荣:《耶稣会科学与16世纪晚期意大利天文、计时及测绘仪器——兼论罗明坚地图集及佚名之〈中华帝国及其周边王国及岛屿〉若干问题》,《罗明坚〈中国地图集〉学术研讨会论文集》,(澳门)澳门特别行政区文化局,2014年,第262-29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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