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翻译学院论坛
Forum of Xi'an Fanyi University
第28卷第2期2021年6月
Vol. 28 No. 2unn22029
◎文学艺术
李晶小说《你是谁》的三级追问
王海o
(西安翻译学院，陕西 西安716105)
思索并发出追问的有深度的小说。它在感性叙述的基础上，进行深刻的哲学思考，有着强忍的时代感
与代入 感，启迪读者对于人生的每一个角进行深入思考。
关键词：李晶；长篇小说；追问；代入感
中图分类号：1206.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20 -01015 -(2021 )02 - 0047 - 06
通常意义上的人生三问包括：你是谁？你从
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人类自打有了主体意识
之后，自打开始打量世界并与其他物种进行比对 之时，就产生了这样的生命意识。这是一个哲学 观念上的人生终极命题。而李晶的长篇小说《你 是谁》，却偏偏给一部文学作品取了一个哲学的
。
小说写了 一个名叫王子的富二代，因家庭管
教失控，只好将他送到山水晚报报社做实习生，期
间遇到了一系列的问题，有个人成长的问题、媒体 转型的问题、家庭婚姻的问题、同事关系的问题,
以及自然环保的问题，让主人公迅速成长蜕变成
了一个懂事的人，一个有担当的人，一个理解了人 生意义的人。小说以主人公的心理活动和成长历
程为主线，将人物的内心挣扎与蜕变，社会各种关
系的交错，以及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关系思考深 刻地挖掘出来，给人以深刻的思考与启迪。
文学作品有别于哲学理念，文学是以人物形
象和故事情节来感染人的。《你是谁》正是通过主
人公眼中的一系列事彳，对于生命在社会中的作
用以及人在自然中的位置发出了哲学意义上的终
极思考。以笔者读后的感觉看，作者试图是在追 问：你在家庭中是什么角？你在单位中是什么
角？你在社会中又是什么角？从而上升到更
高的一个哲学层面上来探讨：家庭中的你是谁?
中的 ？ 而在自然中, ？
的文学并 将人 的世界里 , 而
将人引入到理性思考当中，要通过人物和事件引 起人更深层次的对于生命意义的追寻。而《你是
谁》，可以说达到了这样的预期。
一、人在家庭中所扮演的角
怎么去日本留学富二代王子，成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开着
豪车到处惹事生非，泡吧、打游戏、女孩子，让掌
握着山水市能源经济半壁江山的爹伤透了脑筋。
父亲是刑警出身，只因与某领导意见不合便辞职 下海，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最担心的，就是儿
子的成长问题，也就是他将来如何担起继承家业
的问题。无奈之下，他把儿子送到了《山水晚报》
当实习记者。王家父严母慈，家庭和睦。母亲一
直很爱父亲，生活也相当满足。可是父亲却一直
有个心结，他爱上了 一个叫柳青青的女人，并安排
她在自己的会所作管理。直到死，他都与柳青青
同坐一辆车。
收稿日期：2021 -05 -28；修回日期：2021 -06 - 08
作者简介：王海U ，男，陕西延安人，西安翻译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教授，从事文化人类学与艺术美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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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的实习指导老师，叫赵若水，美丽、自省、干练、冷艳而傲气，也曾经是个富二代，但因父亲做环保可溶性塑料袋而破产。她也有一个和谐美满的家，母亲也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女人，深爱着父亲，可父亲却始终不忘自己的大学女同学。赵若水三十多岁，追求者如云，却始终未婚。她有个同居八年
仙人兜的男友，是大学同学，却对他异常冷淡，可以随时结婚也可以立马分手。后来她暗恋着本市唐副市长，并陷得很深。唐副市长有家室，且对赵若水不冷不热，碍于自己的身份地位并未与她走到一起，最后做了某市书记。
王子虽为纨绮子弟，却天性善良，生性敏感，也情感丰富，和父亲矛盾冲突激烈。他有特异功能，就是读心术，时不时地可以看到对方的想法。这给他带来知人的方便，也时常令他感到恐惧，所以他经常选择逃避。才进报社时，因为受到赵若水的漠视而被激怒，先是有意识地撩拨她，后来却渐渐对她生出感情，以至于在朋友面前承认了对于赵若水的爱情。可在赵老师的眼里，他不过是个孩子，她对他没感觉。为了了解赵若水，他又开始用他的读心术走进她的内心世界里去。直到父亲离开人世，王子一夜成熟，临危受命掌管起家族事业，他都始终认为自己不配赵若水，只在默默地关注着她，并为她放弃了读心术。在小说结尾，在王子赞助的环保活动中，他们又一次重逢，二人的爱情结局没有再叙写，成了读者期待破解的一个。
小说中重点叙述的另一个家庭，是李海涛家。李海涛曾是赵若水父亲手下的职员，后来利用赵家的资金发展起来，成为山水市的明星企业。他的爱人很爱他，但他有一个外号叫咪咪的大学生情人。爱人发现了他们的私情，但因爱他而选择了隐忍。咪咪以为赵若水与李海涛有一腿，经常打电话骚扰她。李海涛后来因为见到赵若水后，良心发现，自己去庙里作了居士，并在老婆和情人出国游玩时选择了自杀，然后将多数财产留给了赵若水。
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而其间的分项，集中体现在家庭和爱情上。一方面，作为以农耕为主要生产方式的中国，从周朝开始就奠定了家国文化基础。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是以家庭为最基本的构建单位的。另一方面，人不能没有爱，不能不寻自己的另一半，而这中间的寻，有时候会陷入困顿和迷惘。在外来文化不断冲击、经济社会快速发展的当下，人在爱情与家庭问题上，更容易走向歧途。说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婚姻与爱情中，更多的却是无奈与尴尬。而这个问题，正是小说《你是谁》所思考的重大人生命题。
我们每一个人，在家庭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呢？这显然是小说《你是谁》中所要探寻的问题之一。在孩子面前，我们是父母；在老人面前，我们是子女；在配偶面前，我们是妻子丈夫。而在可的前，我们人。个人
是一个多面体，每个人都在饰演着那一个属于自己的角。
小说的男主人公王子，没有理想，没有抱负，只想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只想摆脱父亲的束缚，但他需要父亲的钱，需要有他强大的后盾给自己的花天酒地做支撑。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富，开始并体出母的，开始有了家庭的意识和责任，并最后接管了父亲的企业，成了一个有责任有情怀的掌舵人。人和人是需要理解的，家庭关系更是如此。在父亲的威严与棍棒之下，一个人是成长不起来的；靠金钱与关系，更不会让他谙熟人生。只有强大的爱，只有将一个人放在的里，
成。
女主人公赵若水，知性、善良、美丽、端庄，深爱自己的父母，热爱自己的事业，却一只脚踏进了一场不伦之恋中去，一方面与恋人同居，一方面暗恋唐副市长。唐副市长有家室，妻女都在外国，虽然也对这个知性美女有想法，却并不敢越雷池半步。她为这个男人着迷，甚至在一次环保会议上为他魂不守舍。而她的同居男友，不过是双方泄欲的对象，彼此并没有任何付出。没有付出的爱情，它还是爱情么？
在爱情与家庭中失去方向的，又何止此二人。马茉莉，有个要害部门一把手的丈夫，内心却对杨社长有好感。她刁难赵若水，是因为嫉妒她的年轻貌美，嫉妒她处处得到杨社长的照顾。在一场酒局中，因为赵若水伏在杨社长身上大哭，她立刻严重失态，并因爱成恨举报了杨社长。李海涛有妻女，却对一个大学生缠绵有加。王父与赵若水的父亲，每个人外面都有一个扯不断的意中人，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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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o：李晶小说《你是谁》的三级追问
都有一个非常稳定的家。时代发展到当下，家庭问题与爱情问题，已经成为最棘手最严重的社会问题。小说通过讲故事的方式，引出它来，就是要将我们带入到对它的思考里去，就是要引出责任和情
感的指向和出路。当然，小说家不是政治家和社会学家，小说只负责揭示问题，要解决它，怕是需要法律、制度、伦理、文化层面的综合考量，它是一个系统工程。
二、人在社会中所占据的位置
《山水晚报》，与所有纸媒一样，也面临着来自互联网挟裹的窘境。一方面受到自媒体灵活迅速的冲击，一方面受自身体制的限制而尾大不掉。受QQ、、头条、短视频等各种自媒体迅速崛起的影响，曾经在山水市占主导地位的新闻老大，发行量极度下降、广告客户严重流失、从业人员不断流失，从而让自己曾经拥有的话语权丧失殆尽。
好在它是党媒，在重大新闻上，还有优先权和时效性。而恰逢此时，山水市的环保问题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这样重大的新闻报道，它有优先权。而受家庭影响，热爱环保事业的赵若水，此时似乎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她全身心地投入到采访、撰稿以及相应的公益事业中去。但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在社会关系极其复杂的报社采写部，在山水市周边，在受污染的农村与河流边，她似乎处
。
与她同在一个部门的田园，曾是无话不说的闺蜜，但因为被一个富家公子甩了，便迁怒于同样是富家子女的赵若水。她恨一切富家子女，赵若水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憎恨她。于是在工作上处处跟她对着干，抢新闻、推任务、争先进，让代理主任赵若水无法顺利开展工作。
马茉莉，出国一阵回来后，成了赵若水的顶头上司，部副主任。出于对赵年轻、能干的嫉妒，且与杨社长关系不清的猜忌，她也处处给赵若水使绊子。报先进的时候，她把先进给了赵若水的对头田园；赵若水采写的稿子，她不允许用，甚至告到了采编部去。而当一次酒局中赵若水伏在杨社长胸前大哭了一场后，她顿时失态，因爱生恨，写信告长赵若水。
杨社长，表面与赵若水是上下级关系，其实却是亲叔侄。他在生活上处处给赵若水提供便利，工作上有策略地不断提携，但不失原则性，在赵若水写稿子惹祸后，也会很严厉地批评她。在马茉莉告发了自己后，他为了保护双方的名誉，才不得不坦白，自己本是赵家孩子，过继给了杨家，他与赵父是亲兄弟。作为报社的一把手，他善良、敬业、谨慎，有政治抱负和大局观念，将亲情与工作分得很清楚。
李海涛，曾经是赵若水父亲的手下，现在山水的家，因赵若水的次访，引
李海涛女友咪咪的猜忌，便不断打电话骚扰她，因此而引发了同居男友对赵若水的冷落。李海涛企业所在的村子，因为受到了严重污染而成了癌症村。在赵若水写稿表扬了李海涛后，以杨小兵、宋大齐为首的上访村民就围堵了报社，要求撤稿并惩治赵若水。甚至连一些环保人士朝河里倒酵素的行为，也被有关管理人员阻挠。
如果说在报社里，王子始终以实习生的角作为一个旁观者而置身事外的话，在父亲死后，他却必须
承担起家族企业的责任而成为一个真正的社会人。他要处理柳青青的善后安排，要和其他董事扯皮，要对付那些资深元老，要将自己消耗性的企业转到高效能的环保型上来。同时，作为新一的长，还担相的。三级女明星
阴差阳错的是，就在赵若水继承了李海涛的产业，离开了《山水晚报》，自己做起了环保事业之后，她暗恋的唐副市长的女儿唐水清却进入《山水晚报》工作，开始了对于环保问题的追踪报道，并与赵若水似乎还关系很好。这种阴差阳错的组合，虽为偶然，却也嵌合了小说的艺术真实，同时小说。
个人一个人，个人在位置上尽着自己独特的社会责任，完成其义务，发挥其作用。而社会又是一张关系异常复杂的网，每个人都被网罗其中。尤其是在大变局大转型的当下社会里，人际关系异常繁复，同事之间、朋友之间、男女之间，以及上下级关系、利益纠葛关系、情关，杂。似乎个人在这张
里挣扎，每个人都想置身事外却又绊羁其中。谷智鑫主演的电影
一个正常的社会里，人与人应该如一台机器上的镖钉，各在其位各司其职，大家都在为这台机器而工作。但因为几千年来的社会积垢，因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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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的某些非正常因素，人与人之间变成了利害关系、防备关系、冲突关系、利用关系。小说《你是谁》，就是在针对这一现象而发问，在这样一个复杂的社会里，你究竟是谁？你有没有被人利用？你有没有利用人？你与他，是因利害而冲突，还是因互助而和谐？我们究竟该如何对待他人，又该如何被人对待？这样的追问，值得每一个当下的中国人深刻思考。
面对突如其来的社会变革，面对家文化的解构，人也开始变得六神无主。尤其是在当下十分复杂的社会关系网里，许多人一时不到方向，许多人开始变得不信任任何人，甚至都不相信自己了。不到自己在社会中所处的位置，成为当下社会中个人所存在的普遍问题。这也是《你是谁》十分醒目的社会提问。
三、人在自然中所应尽的义务
在山水市，有许多热心环保事业的人。赵父很早就开始投资生产可降解性塑料袋，王父更是在自己的会所只供应绿食品。而负责提供这些有机食品的，则是由朋友程志功提供的，他成天埋头于田间地头，关心食品安全，生产无公害食品。而程志功的弟弟程志强，则是本市环保局长，正为山水市的环保事业操心费力。小说中还写了一个神秘人物方老，对于中医、周易、宗教都有研究，看问题比其他人都高一筹，但并没有将他塑造丰满。
另外一些人，赵母王母，都在做酵素培育工作，并极力宣传酵素的作用，成为推进环保公益活动的志
愿者。癌症村的杨小兵、宋大齐等人，则是不惜以身犯法也要维护自己村的合法利益，想炸死披着环保外衣实际干着污染环境等事的李海涛。
男女主人公更是因为职业与爱心，极度关心环保事业，跑会议、出现场、搞公益，并充分利用自己的平台与读者互动，引导舆论走向，让大家积极投身到环保事业中来。后来两人都成了企业负责人，都积极投身到环保事业中来。
一些人在努力促进环保事业的发展，另一些人却为了自己的利益干着破坏环境的勾当。李海涛在上文已经有了不少介绍，他虽然做着环保产品，并将这些产品出口到国外，是本市的优秀企业家，可在生产的时候，却对本地的自然环境造成了严重破坏。他买来的净化设备，只是为了应付检查的。多年来，企业所在地已经成了当地最为严重的癌症村。
大学教授吴大勇，化学专业，本来有很高的荣誉与地位，却利用自己的专业搞各种食品添加，最后银铛入狱。
从小说描述的情况来看，山水市的环境状况是十分令人担忧的。城市里垃圾成灾，空气中雾霾笼罩，一条南河被严重污染，食品饮水则更是让人糟心，尤其是程志功他们搞种植的，更了解土壤的污染程度。改革开放几十年，山水市的经济有了大发展，社会文明程度有了大提高，但这样的发展却是以破坏自然环境为代价的。王子的父亲想改变自己的企业状况，想转型做新型环保产业，却因为投资太大
而遭到所有元老的抵制，而就是因为这样的会议开不下去了，他才开车出门，却不料出了车祸。当然，他也是因为污染问题而得了肝癌的，并非完全是因为车祸而亡。
以王子、赵若水为代表的新生代，对于环境问题自然要比老一代更加重视，这主要是一方面受到上一代的影响，另一方面又因为他们在报社时有采访环保问题的经历。赵若水在继承了李海涛的财产后，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环保生产上来，积极地将外国的先进环保设备引进国内，并与政府合作搞环保项目。王子则利用他的读心术，与元老斗法，将一些以离开要挟他的员工清理出去，淘汰了过去的尾矿，在环保方面做了大量改进工作，使企业成功转型。
每个人都应该思索自己与自然的关系，包括人类本身。我们脱胎于自然，本身就是自然的一部分，而我们似乎又独立于自然之外，成了与自然对面相处的一个体。人类总是想以一己之力改造自然，超越自然，从而在社会前进的过程中伤害并破坏到自然。改革开放四十年来，我们在经济上取得了骄人成就，但在对待环境问题上，却并不尽如人意。空气、水、土壤、粮食都遭到了污染，雾霾肆虐、水质恶劣、垃圾成灾，农药化肥滥用、废水废气随意排放、各种添加横行，致使癌症患者大量增加，各种怪病闻所未闻。就小说来讲，无论你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企业家、政府官员，还是一个有良知的记者、新闻人，或者，你就是一个普通的市民，都应当承担起保护自然、善待自然的义务和责任。
闫妮前夫•50•
王海o：李晶小说《你是谁》的三级追问
人必须要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只是自然的一部分，如果我们不能很好地与自然和谐相处，自然将会残酷地报复我们。既然人是自然中人，既然我们必须依赖自然活在自然之中，我们就应该像鱼关心水、鸟儿关系空气、人关心自己的家一样对待自然。这是小说《你是谁》用墨最多的地方，也是李晶最关切最揪心的心理节点。这也是小说本身的痛点，是最值得我们对于作者肃然起敬的地方。其发人深省，连续追问，让我们捧着一本厚厚的小说思绪重重。
四、三级追问下的生命意识
你是谁？你在家庭、社会、自然中处于什么位置？这样的思考，体现着作者的生命意识。
所谓生命意识是指，一个个体的人，在社会中从内里发出的对于自己生命的自觉认识，其中包括生存意识、安全意识和死亡意识等。人是一个生物，从生物学的角度看，生命是由核酸和蛋白质等物质组成的分子体系，它具有不断繁殖后代以及对外界产生反应的能力。他要吃要穿要排泄，要与他者一起在自然中保全生命并延续种。但人又不仅仅只是一个生物体，他还有意识、有思考、有哲学认知，因此他又有对于自身生命价值与意义的思考。从生物学意义上看，人是需要物质并力图大量占有物质的；从哲学意义上讲，人又不是一个纯粹的个体，他必然要与他者发生关系，从而构成一个社会网。而在这个社会里，你又是家庭的一员、单位的一员、自然中的一员。人拼命地去占有物质，此时他只
是一个生物学上的人；而人一旦开始思考自己与他人的关系、思考自己在社会、自然中的地位时，他就成了一个哲学意义上的人。
hot成员就小说的主人公王子来说，对于生命的思索，是他短短三年半的时间里成长的最关键因素。生于富贵家庭，从不为物质的不足而担心，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花天酒地潇洒不暇。他在享乐的时刻，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他的存在。这个时候，他变成为另外的一个人，一个陌生的存在体，他隔离了自己。到报，到的问，到心爱的人不断受到生存空间的挤压，看到深爱着自己的父亲离自己而去时，他才会有思索，才会将自己打了回来，成为一个真正有担当的人。正如乌纳穆诺所说：惟有藉受心灵的磨难，他才再一度成了自己的中心，再回到他自己。
赵若水，也曾是一个富家千金，也曾是个开豪车住别墅不愁没钱的主，可因为父亲投资环保事业失败以后，她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责任，就想凭自己的一己之水的保所。在单位，因为她漂亮、能干、知性，所以遭人嫉妒，被人猜忌，受人打压，但她从未计较过这些，只把事业当成是最重要的事。在情感方面，因为一时迷惑，受同居男友的冷落，暗恋唐副市长而不得。她在报社，在社会中，活得并不如意，有时会将自己的一些苦恼写下来，成了王子偷窥的心灵日记。但她却始终有担当，有道义，直到后来成了山水市著名的企业家，始终奋斗在环保一线上。
杨社长，本是赵若水的亲叔叔，为了保护赵若水，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而隐瞒了他与赵若水的
关系，却因此造成了更大的麻烦。他秉持办报原则，一方面要接受上级领导的监督，一方面还出于一个报人的良知做了自己本该有的坚持。面对马茉莉的以官位要挟，面对她对赵若水的打击报复，他都能从容应对。
李海涛的幡然醒悟，程志功的对于土壤污染的担忧，王父临终前类似托孤一样地将王子托付于其他朋友，王母在丈夫走后对于柳青青态度的转变，咪咪在李海涛自杀后对于自身人生的思考，都显示了小说作者强烈的生命意识。乌纳穆诺说：
人所以能彼此相爱，必是他们一起领受过同样的悲苦，而且在悠长的时间里，肩负着
共同的愁苦之束缚而携手越过顽强的大地。
因此，他们才得以彼此认识，互相感须，而在
共同的痛苦里觉知彼此的存在，他们相互怜
惜而相爱。因为：爱即是悲悯：如果肉体因悦
乐而结合，那么灵魂将因痛苦而结合o[1]
每个人都在生活中扮演着不同的角，在家里，我们是成员，在单位，我们是同事，在社会，我们又是互相联系着的一个体。而面对大自然，我们也需要与其他生物和睦相处。人来到社会，总会与他人、与事物有着各种各样的牵缠，如何寻自己的位置，如构建属于自己真正的生命意义，这是小说《你是谁》所发出的终极拷问，也是对每一个有灵魂的人所提出的生命追审。这也正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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