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海》三译本比较
摘 要:《老人与海》是美国作家欧内斯特.海明威的一部代表作,极具海明威式的艺术风格和创作手法,自问世之初便广为流传,颇受欢迎。海明威凭该作荣获1954年诺贝尔文学奖之后一年,即由张爱玲女士在香港中一出版社出版首个中文译本。此后陆续推出了不下二十种中文译本,其中堪称经典的有 1957年大陆学者朱海观译本以及之后译林出版社推出的吴劳译本。本文通过对以上三个译本中的措辞进行比较和分析,对各个译本的优点和不足之处作简单论述。
关键词:翻译;用词;理解;风格
纵观近代及现代世界文坛,海明威总是一个显得突兀的名字,他独特的生长环境、脾气秉性和人生轨迹铸就了他鲜明的创作特点和文学风格,最为大众所认知的是其“冰山理论”。海明威作品语言简洁、凝练、生动而有深度,电报式行文力求用简单有力的话语引起读者深入的思考,正如冰山呈现在人们眼前的只是八分之一的那一小部分。《老人与海》是其创作晚期的一部代表作,作品秉承了这种风格,并可称为其发挥的又一极致。纵观本文选取的张海玲、海观以及吴劳三个译本,创作于不同时期以及意识形态,三位大家的汉语底蕴
自是不必待言,本文关注他们各自基于对作品、对故事、对作者的理解和认识,基于各人及其所处时代和社会意识形态,价值取向,对作品的演义和诠释,从他们的用词派字体味各自的独特风格。
嫩版leslie 一、用词的精确
词是构成篇章句子的基本单位,谋篇布局的前提是对词语的选择和使用。张爱玲、海观和吴劳作为名家,文字功底均不容置疑,但倘若将他们译文的细节放大来看,依旧会发现有不够准确,甚至不正确之处。这些不准确不正确或是缘于对原文文字的把握不足,或是对描述对象的不了解,抑或可能是自身的语言习惯。
1. It was these sharks that would cut the turtles’ legs and flippers off when the turtles were asleep on the surface, and they would hit a man in the water, if they were hungry, even if the man had no smell of fish blood nor of fish slime on him.
张译:是这一种鲨鱼趁着乌龟在水面上睡觉的时候,会把乌龟的手脚咬掉,他们如果饥饿的话,也会在水里袭击一个人,即使那人身上并没有鱼血的腥气或是鱼的黏液。
海译:这些鲨鱼会趁海龟在水面上睡觉时就把它们的腿和前肢咬掉。它们饥饿的时候会咬在水里游泳的人,即使人身上没有鱼血的气味或者鱼的粘液。
吴译:就是这些鲨鱼,会趁海龟在水面上睡觉的时候咬掉它们的脚和鳍状肢,如果碰到饥饿的时候,也会在水里袭击人,即使这人身上并没有鱼血或者粘液的腥味。
周冬雨 例1讲述铲头鲨是一种如何富有攻击性的鲨鱼,其中讲到它们会袭击在水面睡觉的海龟和水中游泳的人。张爱玲将“turtles”译为“乌龟”。“turtle”通常指的是生活在大海边或大海中的海龟,脚上通常长有蹼,也就是“flipper”,而通常人们理解的“乌龟”在英语中的用词是“tortoise”,是陆生的爬行类动物。鲨鱼通常生活在海中,不会到陆上发动袭击,这样的翻译便是理解上的偏颇。例中说铲头鲨会“cut the turtle’s legs and flippers off”,这里的“legs and flippers”, 张爱玲译为“手脚”,含义上没有问题,但过于笼统。海观译为“腿和前肢”,吴劳译为“腿和鳍状肢”,比简单翻译成“手脚”表意清晰,给读者以具象。海观和吴劳两者翻译的所指相同,均指海龟的两只后腿和两只进化成鱼鳍状的前肢,海观译文偏向口语化而显得流利,吴劳译文用词更为精确,讲究与原文的丝丝入扣,精细的描述使读者产生更形象的联想。例2的最后讲到鲨鱼饥饿时即使一个人身上没有敏感的气味在水中也会遭
到攻击,形容没有气味时说道“no smell of fish blood nor of fish slime”。对比三个译文,张爱玲和海观同吴劳有着不同的理解,吴劳理解为“鱼血或者鱼的粘液的腥味”,另两位理解为“鱼血的腥味和鱼的粘液”这边理解的关键在于对于“had no…nor”句式的理解,或者说对于“nor”之后省略“smell of”的认识,补充完整后的句式应该是“had no smell of fish blood or smell of fish slime”,显然吴劳的翻译更准确。
二、实意词的使用
《老人与海》中多使用实意词(主要为准确的名词和生动的动词)描写人物动作,刻画老渔翁的战士形象,而少用修饰性词语,如形容词和副词。
2. The old man reversed the oar and put the blade between the shark’s jaws to open them. He twisted the blade and as the shark slid loose he said,
张译:老人把桨倒过来,把刀锋搁在鲨鱼嘴里,撬开它。他把刀锋扭绞了一下,鲨鱼溜开了,他说,
海译:老头儿又把桨翻了一个身,把刀放在鲨鱼的两颚中间,想把它的嘴撬开。他把刀子
绞了又绞,当鲨鱼嘴一松滑下去的时候,他说:
吴译:老人把桨倒过来,把刀刃插进鲨鱼的两颚之间,想把它的嘴撬开。他把刀刃一转,鲨鱼松了嘴溜开了,他说:
这是描写老人搏杀第二条铲头鲨的一段情节,共两个句子,包含老人将被杀死的鲨鱼滑入大海的四个动作,分别是“reverse”,,“put ”,“twist”以及最后的“said”。译文中对应的翻译是把桨倒过来,放入鲨鱼嘴中,转动刀子和说这四个动作。撇开用词上的差异,三个译本均使用一系列连贯的简单动词直述老渔夫这一行为,显得自然连贯,未有多余的辞藻。 三、冠词的处理
翻译中并不总是需要把冠词,尤其是不定冠词表示泛指时的意思直接翻译出来,即译为“一个”、“一只”等。张爱玲译文中多处对不定冠词表示类指时的含义作字面上简单直译,反而损害了语句的表达效果。
3. and when they were hungry they would bite at an oar or the rudder of a boat. It was these sharks that would cut the turtles’ legs and flippers off when the turtles were asleep on the surface, and they would hit a man in the water。
张译:它们饥饿的时候会咬一只桨或是船上的舵。是这一种鲨鱼趁着乌龟在水面上睡觉的时候,会把乌龟的手脚咬掉,他们如果饥饿的话,也会在水里袭击一个人。
海译:饥饿的时候,它们会去咬桨或者船舵。这些鲨鱼会趁海龟在水面上睡觉时就把它们的腿和前肢咬掉。它们饥饿的时候会咬在水里游泳的人。
吴译:饥饿的时候,它们会咬船上的一把桨或者舵。就是这些鲨鱼,会趁海龟在水面上睡觉的时候咬掉它们的脚和鳍状肢,如果碰到饥饿的时候,也会在水里袭击人。
这两句话描写的是铲头鲨是种如何令人可憎的鲨鱼,嗜杀凶残,是对这一种类鲨鱼习性的概述。它们会咬桨和舵,会咬海龟,会袭击人,是泛指。张爱玲将在船桨和船舵及人前的表示类指的不定冠词均翻了出来,表达的效果更像是在讲述一个具体的事例而非这种鲨鱼的秉性,与原文的表达效果产生出入。而海观和吴劳则注意到了这一点,避免了冠词在中英文中的不同使用习惯可能带来的硬伤。
四、代词的使用
中英文中代词使用有较大不同。英语讲究形合,句式结构严谨,语法成分要求完整。中文
的表达则不同,通常除了句首之外,往往会省略之前已经指明的人或事物,中文中过多地重复代词反而会显得��嗦拗口。
4. He had seen the second fin now coming up behind the first and had identified them as shovel-nosed sharks by the brown, triangular fin and the sweeping movements of the tail.
张译:他看见那棕的三角形的鳍和那扫来扫去的尾巴,就可以知道那是「铲鼻鲨鱼」。
海译:他看见第二条鱼的鳍随着第一条的鳍冒上来,根据那褐的三角形的鳍和那摆来摆去的尾巴,他认出这是两条犁头鲨。
吴译:他看见另一个鳍在第一个的背后冒出水来,根据这褐的三角形鳍和甩来甩去的尾巴,认出它们正是铲鼻鲨。
何洁不雅照图片 例4原文中包含主语“He”和两个并列谓语“had seen”和“had identified”。海观译文中用了两个代词“他”,其它两个译文中用了一个。对比句式相似的海观译文和吴劳译文,海观在最后一个分句前重复了人称代词“他”。这种代词重复并未加强句子的表达效果,因为结合上下文
读者显然能清楚地“认出”动作的执行者是圣地亚哥,而不会是其他人。而从句子的通畅性来讲,一个“他”好比扎在绳子中的一个结。
张译 五、符合人物角的用词
海明威《老人与海》中的用词是简单纯朴的。这种简单除了为了凸显冰山效果之外,也包含有对主人公人物角的考量。
5. He still hung to the fish with his jaws hooked and the old man stabbed him in his left eye.
张译:他仍旧吊在那大鱼身上,他的嘴咬着那大鱼不放,老人刺中它的左眼。
海译:它依旧闭紧了嘴咬住鱼,于是老头儿再从它的左眼戳进去,。 超跑
吴译:它依旧紧缩着上下颚,咬住了鱼不放,老人一刀戳进它的左眼。
wow要塞 “his jaws”在鲨鱼身上通俗的理解即为鱼嘴,由上下颚组成鱼嘴。“鄂”是学术用语,多用于解剖学。对于圣地亚哥这样的渔民,“鱼嘴”显得更贴合其渔民的身份。
综上所述,我们感受到的是张爱玲、海观和吴劳三译本在用词拿捏上各自的特点,无论是张译本中更柔和丰满的老人形象和更多的感情彩,海观译本中的硬朗和从容不迫,还是吴劳译本中的朴实和冷静,从中都能感受到独特的风格,在一字一词中各呈所长,而又各有所缺。纵观三位大家的译文,从再现原文风格来说,吴劳译本略胜一筹。
参考文献:
[1]Hemingway E.The Old Man and the Sea [M].Bei
jing: World Publishing Corporation, 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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