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子建现在的丈夫]迟子建第二任丈夫
迟子建第二任丈夫篇1:迟子建丈夫(3)
2022年3月,当我受邀去加拿大参加国际作家节时,犹豫了好几天,谁也不会想到,我决定去那里,其实只为了向尼亚加拉大瀑布寻求一个秘密的印证。
在大瀑布前,我的心无比的忧伤,又无比的空阔,那一瞬间我泪如泉涌。我对着瀑布默默地说:“如果我的爱人去了天堂,请让彩虹出现吧!”然而直到我回到岸上,彩虹仍不见痕迹。
正当我惆怅漫步,突然,我发现瀑布上空呈现了一道弓形的微黄的光影,我连忙驻足眺望。很快,那彩虹的形状和颜变得越来越圆满和深重,只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彩虹已横跨瀑布,傲然屹立在晴空之下!我内心一阵狂喜,彩虹圆圆满满地出现,我确信我的爱人是去了他所理想的与世无争的净土了——这彩虹使我获得了莫大的温情和安慰。
从加拿大归来,我的心中荡漾着那道瀑布上空的彩虹,我可以安然地继续平凡而朴素的生活了。我知道我的爱人不喜欢我总在泪水中度日,那么在此我想对他说:曾经拥有,不再遗憾,你已深深地留在了我的心底,愿你在彩虹的国度里永生吧!
2022年,我把对爱人的哀思渗透进了获第四届鲁迅文学奖的中篇小说《世界上所有的夜晚》里,这部小说的女主人公的丈夫也因车祸辞世。这次创作使我的心灵也和作品一起经历了成长。在此期间,我还一直在寻题材,希望写一部能告慰世君的书。当我了解到额尔古纳河从大兴安岭山脉流出,是中国与俄罗斯的界河,其右岸是根河,鄂温克族部落便生活于此——北纬45-53度的一片原始森林,冬季漫长,生活条件艰苦。通过幼时与鄂温克族人的接触和后来进行的调查采访,我了解到鄂温克族人的生活、习惯和信仰,并收集到许多写作素材。我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把有关资料整理完成,仅仅用了3个月就完成了《额尔古纳河右岸》的写作。在书中,我以一位年近九旬的鄂温克族最后一个酋长遗孀的自述口吻,讲述了“我”的爱情传奇和近一百年的部族历史。书中讲述了这个古老部落从平和、浪漫、宁静的生活过渡到现在下山定居的过程,从中看到文明的曙光和现代社会的缩影。我完成了一部最想写的书,觉得心中非常平静。我知道,世君一定遥远地注视着我。我会一直顽强地写下去。
2022年11月2日,我到浙江乌镇参加第七届茅盾文学奖颁奖典礼,在水声和灯影里走进灯火通明的西栅客店。中共浙江省委书记、省人大常委会主任赵洪祝同志给我颁奖并与我亲切合影留念,发表获奖感言时我说:“我还要感激一个远去的人——我的爱人,感激他离
世后在我的梦境中仍然送来亲切的嘱托,使我获得别样的温暖。”
迟子建第二任丈夫篇2:迟子建写人散文
篇一:哑巴与春天
最惧怕春风的,莫过于积雪了。
春风像一把巨大的笤帚,悠然扫着大地的积雪。它一天天地扫下去,积雪就变薄了。这时云雀来了,阳光的触角也变得柔软了,冰河激情地迸裂,流水之声悠然重现,嫩绿的草芽顶破向阳山坡的腐殖土,达子香花如朝霞一般,东一簇西一簇地点染着山林,春天有声有地来了。
我的童年春光记忆,是与一个老哑巴联系在一起的。
在一个偏僻而又冷寂的小镇,一个有缺陷的生命,他的名字就像秋日蝴蝶的羽翼一样脆弱,渐渐地被风和寒冷给摧折了。没人记得他的本名,大家都叫他老哑巴。他有四五十岁的样子,出奇地黑,出奇地瘦,脖子长长的,那上面裸露的青筋常让我联想到是几务蚯蚓
横七竖八地匍匐在那里。老哑巴在生产队里喂牲口,一早一晚的,常能听见他铡草的声音,嚓——嚓嚓,那声音像女人用刀刮着新鲜的鱼鳞,又像男人抡着锐利的斧子在劈柴。我和小伙伴去生产队的草垛躲猫猫时,常能看见他。老哑巴用铁耙子从草垛搂下一捆一捆的草,拎到铡刀旁。本来这草是没有生气的,但因为有一扇铡刀横在那儿,就觉得这草是活物,而老哑巴成了刽子手,他的那双手令人胆寒。我们见着老哑巴,就老是想逃跑。可他误以为我们把草垛蹬散了他会捉我们问责,为了表示支持我们躲猫猫,他挥舞着双臂,摇着头,做出无所谓的姿态。见我们仍惊惶地不敢靠前,他就本能地大张着嘴,想通过呼喊挽留我们。但见他喉结急剧蠕动,嗓子里发出“呃呃”的如被噎住似的沉重的气促声,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哑巴是勤恳的,他除了铡草、喂牲口之外,还把生产队的场院打扫得干干净净。冬天打扫的是雪,夏天打扫能是草屑、废纸和雨天时牲畜从田间带回的泥土。他晚上就住在挨着牲口棚的一间小屋里。也许人哑了,连鼾声都发不出来,人们说他睡觉时无声无息的。老哑巴很爱花,春天时,他在场院的围栏旁播上几行花籽,到了夏天,五颜六的花不仅把暗淡陈旧的围栏装点出了生机,还把蜜蜂和蝴蝶也招来了。就是那些过路的人见了那些花儿,也要多望上几眼,说,这老哑巴种的花可真鲜亮啊,他娶不上媳妇,一定是把花当殷桃的三任丈夫
媳妇给伺候和爱惜着了!江苏省江都市丁沟中学 张广祥
有一年春天,生产队接到一个任务,要为一座大城市的花园挖上几千株的达子香花。活儿来得太急,人手不够,队长让老哑巴也跟着上山了。老哑巴很高兴,因为他是爱花的。达子香花才开,它们把山峦映得红一片粉一片的。老哑巴看待花的眼神是挖花的人中最温柔的。晚上,社员们就宿在山上的帐篷里。由于那顶帐篷只有一道长长的通铺,男女只能睡在一起。队长本想在通铺中央挂上一块布帘,使男女分开,但帐篷里没有帘子。于是,队长就让老哑巴充当帘子,睡在中间,他的左侧是一溜儿女人,右侧则是清一的男人。老哑巴开始抗议着,他一次次地从中央地带爬起,但又一次次地在大家的嬉笑声中被按回原处。后来,他终于安静了。后半夜,有人起夜时,听见了老哑巴发出的隐约哭声。
从山上归来后,老哑巴还在生产队里铡草。一早一晚的,仍能听见铡刀“嚓——嚓嚓——”的声响,只不过声音不如以往清脆,不是铡刀钝了,就是他的气力不比从前了。那一年,他没有在场院的围栏前种花,也不爱打扫院子,常蜷在个角落里打瞌睡。队长嫌他老了,学会偷懒了,打发了他。他从哪里来,是没人知道的,就像我们不知他扛着行李卷又会到哪里去一样。我们的小镇仍如从前一样,经历着人间的生离死别和大自然的风霜雨雪,
达子香花依然在春天时静悄悄地绽放,依然有接替老哑巴的人一早一晚地为牲口铡着草料,但我们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这小镇是少了一个沉默的人—— 一个永远无法在春天中歌唱的人。
篇二:采山的人们
山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大的果品店,你想啊,春天的时候,你最早能从那吃到碧蓝甘甜的羊奶果,接着,香气蓬勃的草莓就羞红着脸在林间草地上等着你摘取了。草莓刚落,阴沟里匍匐着的水葡萄的甜香气就飘了出来,你当然要奔着这股气息去了。等这股气息随风而逝,你也不必惆怅,因为都柿、山丁子和稠李子络绎不绝地登场了,你就尽情享受野果的美味吧。
除了野果,山中还有各菜蔬可供食用,比如品种繁多的野菜呀,木耳和蘑菇呀,让人觉得山不仅是个大的果品店,还是一个蔬菜铺子。但只要你稍稍再想一想,就知道它不单单是果品店和蔬菜铺子了,你若在山中套了兔子,打了野鸡和飞龙,晚餐桌上有了红烧野兔和一道鲜亮的飞龙汤,山可不就是个肉食店么!
如果这样推理下去的话,也可以把山说成一个饮品店,桦树汁和淙淙的泉水可以立刻为你驱除暑热,带来清凉;而且野刺玫和金莲花的花瓣又可以当茶来饮用。不过,在那些勤劳、朴素的人的心目中,山也许只是一个杂货铺子,桌子的腿折了,可以进山一根木头回来,用工具把它修理成桌腿的形状;秋季腌酸菜时不到压酸菜的石头了,就可以去山中的河流旁扛回一块。而山在那些采药材的人的心目中又会是什么样子呢?定是个中药铺子无疑!
山真的是无奇不有,无所不能。我们那些居住在山里的人家,自然就过着靠山吃山的日子。没有采过山的人几乎是不存在的。而由于我自幼就是个饕餮之徒,所以我进山采的都是与吃有关的东西。
野果中,最令人陶醉的就是草莓了。它的甜香气像动人的音乐一样,能传播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有的时候闻着它,比吃它还要美妙,所以常常是采了草莓果归来,会用线绳绑上一绺,吊它到窗棂上,让它散播香气。只一天的工夫,满屋子就都是它的气息了。
采山也不总是浪漫的。比如有人采都柿时着上了草爬子,就很倒霉。草爬子专往人的软组织里叮,而且有一些是有毒的,能致人于死地。你采山归来,若是觉得腋窝和腿窝发痒,
就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了,要赶紧脱光了衣服仔细检查,否则它会钻进你的皮肉中去。我就见邻居的一位大娘让草爬子给叮在了腋窝的地方,她抬着胳膊,她的家人擎着油灯照着亮儿,用烟头烧那只已把触角探进皮肉中去的草爬子。我发现一些坏东西很怕火,比如狼,比如草爬子,怪不得传说中做坏事的人死后要下地狱,原来地狱中也是有火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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