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阿拉伯民族及其文化,实际上是由作为征服者的阿拉伯半岛居民与广大被征服地区皈依伊斯兰教的土著居民长期融合的产物。而“舒欧比亚”乃是这个民族融合体中被征服者对征服者特权地位所作出的反应。这种反应在世界史上又是一种罕见的“例外”:被征服者不仅接受了征服者的伊斯兰教信仰,而且还接受了后者的语言,尽管前者的文化要比后者先进得多。这也就凸现出伊斯兰教与阿拉伯语本身的某些“优点”。
[关键词l舒欧比亚,民族征服,伊斯兰教,阿拉伯语
[中图分类号]K05-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57-6241(2009)12-0068-04
在历史上,“阿拉伯人”曾经是专指生活在阿拉伯半岛上的沙漠游牧民族“贝都因人”。今天的阿拉伯人,当然是贝都因人的后代,但事实上不仅限于此,准确地说,应当是作为征服
者而走出半岛的贝都因人与广大被征服地区的皈依伊斯兰教的土著居民的后代,或者用爱敏的话来说,是在公元7世纪通过征服民族和被征服民族相互融合而产生的“兼有阿拉伯血统和外国血统并带着不同民族在生理、思维、道德、精神等方面种种特点的一代新人”的后代。同样,在世界历史上曾经熠熠生辉的阿拉伯文化,自然不可能是单纯的沙漠游牧民族创造的文化,而是征服民族与被征服民族相互融合的伟大结晶。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被征服民族的文化贡献可能更大些,因为这些半岛以外地区的各民族文化要远远比她们的征服者先进得多!例如,波斯人的文化在当时就是如此,以致有“阿拔斯王朝是建立在波斯人肩膀上”的说法。如果说倭马亚王朝是真正阿拉伯人的王朝,那么阿拔斯王朝似乎可以被看做是“波斯人对阿拉伯人的胜利”成果。也正是在阿拔斯王朝,被征服的非阿拉伯诸民族正式提出了对阿拉伯征服者表达不满情绪的“舒欧比亚”(sh'ubiyah)。这种情绪发展到极端,甚至断言“伊朗文化优越于阿拉伯文化,伊朗帝王统治的思想优越于伊斯兰哈里发国的思想”。然而,耐人寻味的却是,这种有明显反阿拉伯主义倾向的“舒欧比亚”并没有直接导致有可能推翻阿拉伯帝国并取而代之的“新伊朗帝国”。相反,这些非阿拉伯血统的被征服者则继承了征服者的意志,将阿拉伯帝国事业推向了一个全新的阶段,不仅将征服者与被征服者融合成为一个全新的阿拉伯民族,而且使这个民族成为具有真正意义上的国际开放性和同化功能的民族。这一切都使“舒欧比亚”显得颇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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