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题组
（国家税务总局辽宁省税务局，沈阳110001）
内容提要：2019年4月1日起我国进一步深化增值税改革，助力经济高质量发展。实施以来，效果如何亟待检验。本文利用辽宁省十余万家样本企业增值税纳税申报数据以及企业所得税申报数据，分析减税的规模、行业和地区特征，并通过可计算一般均衡模型研究深化增值税改革的宏观经济影响。实证结果显示，深化增值税改革对辽宁GDP 的带动作用低于全国平均水平。最后有针对性地提出了政策建议。
关键词：增值税减税政策效应分析
中图分类号：F81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9544(2020)12-0078-08
〔收稿日期〕2020-08-24
〔作者简介〕课题指导：胡怡建，上海财经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税收理论、政策与制度。课题组成员：沈承纲、王志平、张洪战、张刚、王健秋、张进、吕刚、张凤瑞、王一然、许英杰，
田志伟（上海财经大学），宫映华（上海国家会计学院），汪豫（上海财经大学）。执笔：王志平、张洪战、王健秋、田志伟、许英杰、汪豫。
①统计时间为2019年4月1日至2020年3月31日，下同。
自2019年4月1日起，我国增值税税率在2018年下调1个百分点的基础上，
继续将适用16%税率的工商业改按13%税率征税，将适用10%税率的部分服务业改按9%税率征税，对适用6%税率的服务业维持税率不变，但允许生产、生活服务业纳税人按当期可抵扣进项税额的10%加计抵减应纳税额。同时，将国内旅客运输服务纳入抵扣范围，将取得不动产支付的进项税由分两年抵扣改为一次性全额抵扣，并将符合条件的纳税人新增留抵税额予以退还。自该政策实施之日起，辽宁省税务局在国家税务总局、辽宁省委省政府的正确领导下，认真贯彻落实减税降费政策，确保政策落地生根，确保每一位应享受政策的纳税人得到实实在在的红利。目前，政策实施已有一年多，从纳税人的申报数据来看，减税政策的落地，进一步减轻了我省企业的负担、激发了市场活力，对增强企业信心、稳定市场预期、有效应对经济下行压力、促进经济平稳运
行，发挥了重要作用。
一、增值税减税政策给实体经济释放红利
政策实施一年来①辽宁省（不含大连）深化增值税改革新增减税240.77亿元，增值税减税率15.6%，税负率明显下降。行业减税成效显著，利于制造业等实体经济的发展，对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振
兴起到强有力的推动作用。
（一）增值税减税总量分析1.累计减税额分析
从2019年4月1日至2020年3月31日，实施增值税降低税率减税以来，
深化增值税改革减税额每季度分别为70.87亿元、52.43亿元、85.88亿元和31.59亿元，累计减税240.77亿元。
2.累计减税率分析
减税率是减税额与应纳税额加减税额之比，可以反映减税幅度。2019年2季度-2020年1季度，
辽宁省深化增值税改革累计减税率15.6%，其中2019年2-4季度累计减税率16%，与全国增值税累计减税率（16.13%）基本持平，表明深化增值税改革后，辽宁省增值税减税幅度较大。分季度看：2019年2季度，辽宁增值税减税率21.07%；2-3季度，辽宁增值税累计减税率17.25%；2-4季度，辽宁增值税累计减税率16%，2019年2季度-2020年1季度，辽宁增值税累计减税率15.6%（见表1）。
表12019年2季度-2020年1季度增值税累计减税率
时间2019年2季度2019年2-3季度2019年2-4季度2019年2季度-2020年1季度辽宁21.07%17.25%16%15.60%
季度怎么分全国20.34%17.99%16.13%-
（二）增值税减税行业分析
行业减税差异较大，批发和零售业、制造业是主要的受益者，二者合计减税额占比近六成。结构性减税效用明显，利好于实体经济，对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起到了促进作用。
1.行业减税率比较
从2019年2季度-2020年1季度行业累计减税率来看，辽宁省不同行业之间的减税幅度差异较大，其中批发和零售业减税率29.04%、制造业26.26%、采矿业23.88%、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17.48%、电力、热力、燃气及水生产和供应业15.83%，均高于平均减税率15.6%。减税幅度较低的
行业主要有：教育业0.19%、公共管理、社会保障和社会组织0.36%、金融业0.76%（见表2）。
表22019年2季度-2020年1季度行业减税率变动
行业辽宁2019年2季度-2020年1季度辽宁2019年2-4季度全国2019年2-4季度
合计15.6016.0016.13农、林、牧、渔业 2.08 2.0313.61采矿业23.8823.9518.67
制造业26.2627.0221.84
电力、热力、燃气及水生产和供应业15.8317.4819.25建筑业 4.21 4.09 5.16批发和零售业29.0429.8629.43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 5.54 5.598.42住宿和餐饮业 1.21 1.09 4.56
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17.4816.4912.40金融业0.760.840.18
房地产业 3.48 3.71 6.55租赁和商务服务业 3.56 3.078.19
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9.6510.5213.82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 6.17 5.90 6.19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 3.01 2.919.31教育0.190.20 1.80卫生和社会工作 3.86 3.61 4.02
文化、体育和娱乐业 2.88 2.61 2.58
公共管理、社会保障和社会组织0.360.577.92
不难看出，适用16%税率的制造业和批发零售业由于降低税率3个百分点，从而成为最大受益行业。也
反映了增值税减税作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主要着力点在于振兴实体经济的政策导向。其中，制造业较大幅度减税更多由制造业企业受益，而批发零售业较大幅度减税更多地转由消费者受益。
通过2019年2-4季度辽宁省与全国的数据比较可以看出，辽宁省采矿业、制造业和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的减税率分别高于全国相同行业减税率5.28、5.18和4.09个百分点。此外，与全国减税率差异较大的行业还有：农、林、牧、渔业低
11.58个百分点、公共管理、社会保障和社会组织低7.35个百分点、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低6.4个百分点。
2.行业减税额比较
从辽宁2019年2季度-2020年1季度累计行业减税占比情况来看（见表3），制造业一家独大，占据了整体减税额的“半壁江山”。另一方面，从行业纳税占比来看，制造业纳税占比为30.94%，其减税额占比远超纳税额占比，这表明制造业在此次降低增值税税率减税改革中，受益相对较大。与制造业情况类似的还有：批发零售业（行业减税占比26.05%，行业纳税占比13.99%）、采矿业（行业减税占比8.65%，行业纳税占比5.65%）等。
表3辽宁2019年2季度-2020年1季度行业减税和纳税占比
行业减税占比纳税占比减税占比/纳税占比农、林、牧、渔业0.030.230.13采矿业8.65 5.65 1.53
制造业52.0930.94 1.68
电力、热力、燃气及水生产和供应业 3.99 3.93 1.02建筑业 2.378.780.27批发和零售业26.0513.99 1.86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0.63 1.780.36住宿和餐饮业0.060.710.08
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0.880.78 1.12金融业0.469.390.05
房地产业 4.1618.650.22租赁和商务服务业0.58 2.540.23
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0.67 1.090.62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0.050.130.40
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0.19 1.000.19教育0.000.110.01卫生和社会工作0.020.080.25
文化、体育和娱乐业0.030.150.18
公共管理、社会保障和社会组织0.000.030.02
与此相反是以房地产业、建筑业为代表的行业，其中房地产业2019年2季度-2020年1季度累计减税占比为4.16%，纳税占比为18.65%；建筑业减税占比2.37%，纳税占比8.78%。此外还有金融业、租赁
和商务服务业等行业其减税占比均小于纳税占比，这表明这些行业在此次降低增值税税率减税改革中，受益相对较小。
通过2019年2-4季度辽宁与全国的数据比较可
以看出（见表4），辽宁省的制造业、采矿业和房地产业
等行业减税占比均高于全国，分别高了8.98、3.04和0.67个百分点，与此同时三者的行业纳税占比也要高于全国，分为高了1.05、1.2和9.09个百分点。批发和
零售业的行业减税占比低于全国5.8个百分点，其余
行业的减税占比与全国行业减税占比基本一致。
表42019年2-4季度行业减税和纳税占比
行业
减税占比纳税占比减税占比/
纳税占比
减税占比纳税占比
减税占比/
纳税占比
农、林、牧、渔业0.030.240.130.070.080.88采矿业7.97 5.33 1.50 4.93 4.13 1.19
制造业53.3931.62 1.6944.4130.57 1.45电力、热力、燃气及水生产和供应业 3.99 3.65 1.09 4.78 3.86 1.24建筑业 2.309.010.26 3.0010.580.28批发和零售业25.2613.53 1.8731.0614.32 2.17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0.61 1.750.35 1.00 2.100.48住宿和餐饮业0.050.760.070.080.300.27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0.780.76 1.03 2.18 2.960.74金融业0.448.390.050.1212.490.01
房地产业 4.6019.860.23 3.9310.770.36租赁和商务服务业0.48 2.510.19 1.83 3.940.46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0.69 1.040.66 2.06 2.470.83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0.050.150.370.120.360.33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0.19 1.020.180.280.530.53教育0.000.120.010.020.170.12卫生和社会工作0.020.090.230.010.020.50文化、体育和娱乐业0.030.160.160.140.310.45公共管理、社会保障和社会组织0.000.020.040.010.050.20
辽宁全国
3.制造业子行业减税情况分析
鉴于制造业在辽宁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故针对制造业下的子行业展开分析（见图1）。从2019年2季度-2020年1季度的数据来看，受益较大的行业主要有：汽车制造业（减税占比22.55%，纳税占比19.3%）、化学原料和化学制品制造业（减税占比7.39%，纳税占比6%）、黑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减税占比12.71%，纳税占比11.47%）。受益较小的行业主要有：非金属矿物制品业（减税占比7.43%，纳税占比9.51%）、石油、煤炭及其他燃料加工业（减税占比16.14%，纳税占比17.45%）、通用设备制造业（减税占比4.87%，纳税占比5.65%）。
从减税率来看，排名前五的行业为：有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减税率-33.27%）、家具制造业（减税率-32.95%）、汽车制造业（减税率-32.37%）、化学原料和化学制品制造业（减税率-32.36%）、黑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减税率-29.09%）。整体来看，无论是受益程度还是减税幅度，重工业均要高于轻工业。
（二）增值税减税地区分析
地区减税存在差异，地区减税占比与地区纳税占比大致相同，以制造业等实体经济为支柱产业的地区获益较高。通过辽宁2019年2季度-2020年1季度数据（见图2），从地区减税占全部减税的比重看，从高到低前三位依次为：沈阳38.59%、盘锦12.85%、鞍山10.41%，前三位合计减税超过60%。排后三
位的为：沈抚新区0.75%、阜新1.39%、铁岭2.27%。
结合各地区纳税占比来看，地区减税占比与纳税占比大致相同，其中盘锦、鞍山的减税占比要明显高于纳税占比，表明这些地区减税获益率较高。从减税幅度来看，盘锦、鞍山、本溪、营口、辽阳、朝
阳、抚顺的减税率较高，分别为：22.32%、20.28%、
18.4%、16.88%、16.7%、16.11、15.77%，高于辽宁省
平均减税率15.6%。
二、增值税减税政策效应实证分析
本文构建了一个能够刻画增值税特征的CGE
图12019年2季度-2020年1季度制造业子行业减税
率
图22019年2季度-2020年1季度地区减税
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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