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代郭采洁演过的电影2》影评
郭敬明的电影处女作《小时代》12掀起了对现下中国社会价值观的广泛探讨,在赢得巨大商业成功的同时,也陷入了口碑的泥沼。其实即使撇开价值观,单从电影语言上看,《小时代》也无疑是一次门外汉的自恋式实践,它一边呈现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华服、布景,一边用这些满溢出来的“造型”剥夺了影像应有的功能,只剩干涸的叙事、苍白的表意。
舞文弄墨出身的郭敬明犯了一个典型的作家式错误——用文字代替影像的功能,用堆砌的台词割裂了电影的本质。且看《青木时代》的开头:铺满了各种絮絮叨叨又“矫情”的文字,在2:35-5:25这近三分钟里,几乎都是杨幂的自语式叙述,先是把几个主角轮流介绍一番,再是卯足了劲用各种华丽的词藻膜拜“上等阶层”的不可接近——“玫瑰花蜜”、“远离世俗”,甚至还有诸如“璀璨夺目的生命永远熠熠生辉”这样的句子。与此同时,只有不痛不痒画面如同走马灯匆匆掠过,粗糙的电影语言和奢华的服饰、布景形成巨大落差。
电影最大的硬伤在情节的铺陈上——每一条故事线都被切得相当零碎,除了顾里之外,其他人的故事都被打得很散。无论是妹情、还是感情事,总是在一段情节还未讲完整,也没把情绪传递到位的时候,就粗暴地进入另一段,俯拾即是突兀的桥段和莫名其妙的狗血。
简溪的“出轨”带给林萧巨大的冲击,但血淋淋的伤口只需一句“每一个人都有一次被原谅的权利”就能莫名其妙地自动缝合。
    而到了吃重的生日宴会戏,缺陷更被放大。这是影片第一次大规模冲突,本应成为一个小高潮——每个坐在下面的人都有难堪的秘密,人与人之间的腐烂亟待剖开,无奈想象中的一触即发以一种怪异、别扭的方式来临:从“好妹”顾里的装腔作势,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唐宛如的愤怒,突兀的转变并不能通过对唐和卫海的插叙镜头来补足缺陷;继而林萧和简溪之间关于“背叛”的秘密在顾里的讥讽中被揭露得仓促生硬,而矛盾的顶峰——南湘的羞辱本应精彩,但冗长而无病呻吟的台词减弱了力度,整场戏除了奢华,就是无聊。
    但最诡异的要数南湘的故事线。她与席城的戏在整个作品里是被推到边缘的,在这寥寥几场戏里,愣是没有挖掘出一丝闪光,就连结局都剔除了他们。电影里的二人似乎永远都在彼此拉扯,既缺乏有效情节,又没有情感的铺展,
在这两部电影里,影像的叙事、表意功能被剥夺了,郭敬明企图用简单的“造型”和台词代替最基本的叙事,通过华服与肉体的陈列来制造一种“无根”的梦幻,在耀眼夺目的光芒中投射自恋自怜的自我。安德烈 塔可夫斯基曾说:“创作任何作品的过程都意味着与材料奋斗,努
力去驾驭它。”而《小时代》却无节制、无秩序地摆放搜集来的琳琅满目的“素材”,最终将电影变成了一次矫揉造作的T台秀。
    《小时代》是女性视角的,电影里的女性角成为了绝对的主角,更毫不掩饰地消费“男”,表面上看似乎与最近两年才开始在中国兴起的“小妞电影(chick flick)”比较接近,其实不然,“小妞电影”必备的“奋斗”在《小时代》里沦为鸡毛蒜皮,成长更是隔靴搔痒。
小说《小时代》的人物各有特点,按理说不难塑造,但电影里的人物描摹却硬伤不断。这里既有情节对人物推动不足的原因,也有表演的问题。
电影里的四妹,顾里的冷酷超越了刻薄,体现为毫无人情味、林萧的过分软弱让他的存在感全无、南湘与其说是神秘,毋宁说是人物太摸不着头脑、唐宛如倒是比较忠实地还原了傻大的形象,可惜戏份太少。
父亲死亡本是对顾里的一个冲击,但她在医院落下的眼泪与后来的冷漠相比,显得微不足道。没有对人性的展现,也没有人格的层次——他们在这些阵痛中成长了么?没有。
    林萧对顾里有一种诡异的近乎于迷恋的感情,即使大吵大闹,即使所有人都离去,林萧
还是会说“我永远都会站在她一边,无条件地迁就她”。但电影并没有对这份情感作出更进一步的交代,顾里对林萧而言,与南湘、唐宛如究竟有何不同?诸如此类的人物刻画漏洞,导致观众很难有共鸣。
固然演员的外形足够亮丽,却难掩粗糙的演技。浮夸的偶像剧式表演加剧了出戏的速度,郭采洁故作高傲的腔调、凤小岳的“面瘫”式冷酷、柯震东不合时宜的邪气,郭碧婷简直就像一个会笑的面具,就连戏骨王琳也乏善可陈,所有人物里面,只有“HOLD住”谢依霖饰演的唐宛如比较自然、生动。
    电影里充斥着MV般夸张的镜头——款款走出汽车的宫洺、狂奔在路上的林萧、铺着大裙摆躺在地板上的南湘、在飘落的雪花中徐徐转身的简溪……郭敬明在电影里依然沿袭了他对喜怒哀乐夸大其词的作风,每一个出场造型都追求漂亮、精致甚至精确,但这些无意义的华丽堆砌实在远离了电影,远离了生活。平面化的人物形象、累牍的台词、空洞的镜头、逻辑欠奉的剪接……作为一部电影,《小时代》的影像尚且残疾,遑论让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