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为什么有人说我“傻”,怎么看待“精”和“傻”?
两个傻子在一起
立场不同,对精傻的看法不同
人有说我是“傻玉兰”,认为我头脑简单,不懂得“幸福”,不会“生活”,只知道傻干。
我傻不傻呢?我不会损公肥私,不会投机取巧,不会打自己的小算盘,要说这就是“傻”,我就算“傻”。
可是,我对党、对国家、对集体,是费脑子的,一个心眼拼着干,要说这是傻,我不答应。傻不傻,那看你算的什么账!
“你这个人没头脑。”我说得看是什么样的头脑。
满脑子只一个“我”字,是一个人主义的头脑。
脑子里“公”字挂帅,就是共产主义头脑。
人的立足点不同,算法不一样,想的不是一个理,怎么会互相理解?你说我太傻,我觉得我有自己的聪明。
说:“事情有大道理,有小道理,一切小道理都归大道理管着。”为什么活着,为谁活着,这是条总根儿,总根不一样,开不出一样的花。
立场不同,看法不同,依我看,私心眼的人最没见识,最愚蠢,一个人有私就有偏见,无私才有公道,才有真理。
时代不同,精傻的标准不同
以精傻论是非,作为衡量人的标准,这个“傻”是有阶级性的。老贫农常对我说:旧社会,统治阶级糊弄人,说穷人傻,该穷,富人精,该富。那时候穷人被人看不起,说话不占地方,不呆也呆,不傻也傻。
在旧社会,一个人只为统治阶级卖力,那才是奴才、傻瓜。
社会制度变了,时代变了,精傻的标准也变了。
有的人,土地、牧畜归集体,思想没归集体,身子坐在社会主义大车上,脑子里还是“我”当家。你说“为人民服务”,他不信;你真为人民服务,他说你傻。
用思想武装头脑,“公”字当头,“私”字退位,“小精人”越来越少,“大傻子”越来越多,我们的社会就变成“人不为公,天诛地灭”了,变得“私”字和“偷”字一样臭。
傻于集体,傻于人民,傻于社会主义。
公而忘私的人,被那些损公肥私的人讽刺为傻子。
“你说我‘傻’,我就‘傻’!”
前后两个“傻”字,意义完全不同。
“我傻于集体,傻于人民,傻于社会主义”,就是后面那个“傻”字。
“宁当一辈子的大傻子,不当一天小精人。”我们领导众开展了精傻的大讨论,批判了“小精人”,表扬了“大傻子”,“精”臭了,“傻”香了,人人争当革命的“傻子”。
有人评不上“傻子”急得要哭;有人听到叫他“小精人”,他觉得比骂他还厉害。
二、为什么我把革命当作终身大事?
眼要看到共产主义,心要装下整个世界。
高小毕业后,回家乡参加农业生产,当了农业社长,入了党,受到党的教育,这才知道:一个人活在世上,跟世界是个什么关系。解放全人类,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的一生是最光辉的一生,干革命才是我的终身大事。
没有人民的大天下,就没有劳动人民的解放!现在有人好说:“挣工吃饭,凭的是力气!”忘了挣的谁的工,吃的是谁的饭?社会主义江山不保,哪来的按劳分配原则?土地在地主手里,你有力气顶啥用?
我把个人婚姻和国家五年计划联系起来,我是想,今天我们每个人能有幸福,是因为有我们自己的国家,有国才有家,个人的事是和国家的联系在一起的,好比大盆套小盆,小圈套在大圈里。
我们要往远处看,圈要往大里划,眼要看到共产主义,心要装下整个世界……
大多数人的利益是大事,个人利益是小事……个人幸福是小事,革命是大事。我常想雷锋说的这句话:我活着就是为了让多数人活得更美好。这话对,让绝大多数人幸福了,我自
己也是最幸福的。
眼光远大和鼠目寸光。
……小局要服从大局,个人利益要服从集体利益,把黄金时代献给革命比过早的缠在家庭、孩子身上意义大,因此,我才把终身大事,从个人婚姻移到“革命”二字上来。
三、为什么越挨斗我干得越欢
1960年冬整风……有的同志问我:有的人受了批评躺倒不干,你为什么能顶住风,压住浪,越斗干的越欢呢?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我想:整风不是整的我,是我身上的缺点、错误。
整风开始,大家提了工作上的缺点,爹娘埋怨我当干部费力不讨好,不让我干啦。我带着这个问题学习了《整顿党的作风》这篇文章。
错误、缺点就像我身上的疮,不治就要化脓,越烂越大。
治的时候,疼,以后就好了。人不能不犯错误,知错认错,改正了就是好同志。我把日常
的批评和自我批评看作是小洗脸,整风运动就是大洗澡,澡洗过了,浑身轻快。
我们有成绩、有优点,党都看见了。党来整风,不是对我们为难,是爱护,是培养,是怕我们变坏了。党来整风,就像大人教育小孩,不护短。
要在整风中挺得住,先要对整风有个正确认识,把正确态度,把成绩和缺点他开来,一分为二看自己,不能一好遮百丑,有了成绩,就不愿让人说“不是”。
“众人是杆秤,斤两称分明”不要光信自己全对,听不得众的批评。
他们斗的不是我,是我坚持的社会主义道路
在整风运动中,几个人对我恶毒攻击。他们上告我在1948年混入党内,多笑话!那时我还不到十岁。我看清了他们的鬼把戏,他们斗的不是我,是我坚持的社会主义道路。他们想斗懵了我,躺倒不干,我不中他们的奸计。
被敌人反对是好事而不是坏事。他们反对我,证明我做对了。他们反对得越厉害,越证明我对,我就更坚决干下去。
我想,你反对我顶个屁用,你们反对我,贫下中农可支持我呢!夜里有几个老贫农在房上、院里暗暗保护我,安慰我,有这些人给做主,怕什么?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临散会了,我说:“大家不要走,有工作要布置,整风要整出干劲来……”这样一来,他们也就无计可施了。
小困难小考验,大困难大考验
斗我的那几天夜里,觉我是睡不着,就学起著作来,想起了过去的英雄。我想起了英雄刘胡兰在敌人铡刀面前英勇不屈,我能在歪理前面吓倒?“烈火炼真金”,这是党对我的严重考验。平常里说得挺坚决,来到节骨眼上,看我能不能顶住风浪,坚持真理,是不是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一把“我”字丢开,一想到考验,不怕“鬼”的愣劲就上来了。
现在我一遇上风险,就想到是对我最好的考验。小困难是小考验,大困难是大考验。一次困难一次磨炼,越磨越快,越炼越纯。常走百里路,十里八里就不当回事了。“矿石越炼越精,混水越澄越清。”没有斗争,我哪来的斗争经验呢?
党和众从正面教育了我,阶级敌人从反面教育了我,现在就有人……说:“你们越跟玉兰
作对,她越坚强,她这个人就是你们把她锻炼出来的。”
四、为什么我当干部不觉得“赔本”?
当干部先弄清哪是本?哪是家?
过去,俺爹好说:“家里事你也不管,自留地你也不望,哪是你的家?”说我是“赔本干部”。
我想:干部是大家的管家人,党把全村交给我们了,我们就要把担子担起来,革命是我的本,集体是我的家,我吃饭在家,人是公共的。
俺村生产队长吕世周,以集体为家,从来把队上的事情比自己的看得还重要,把“私”和“公”的位置调换了个过。换得好,当干部就得把心放在“公”字上,不能把职务看成是特权,“一个人当干部,全家沾光”。干革命是不能讲赔本赚钱的,革命需要的时候,连生命也可以贡献。要不,白求恩到中国来牺牲了生命这笔帐怎么算?
当干部究竟为谁?
有的说:“咳!当干部没落头。”我不理解这话,我们天天说为人民服务,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为人民服务还有什么“落头”呢?其实当干部赔本的思想,说穿了,就是因为有“落头”的思想作怪。
干革命是自觉的,不能有雇佣观点。革命不是做买卖。有人说当基层干部不如脱产干部拿工资,我是这样想:干革命的人不在领不领工资,不革命的人领多少工资也干不好,革命都不拿工资也一样干得好。过去老一辈革命者,流血牺牲,可谁为了工资干的?实现共产主义,是我们的最大的“落头”。
有人觉得冤屈,说:“不给他干”。给谁干呢?给上级干的吗?上级给谁干的呢?我们不是一个村的共产党员,是中国的共产党员,是为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服务的,不是给哪个人干的,任何时候也不能赌气。
当干部是否吃亏?
有人说当干部吃亏,是否真吃亏?
要是当干部不为集体想,光想自己多弄点,生产搞不好,自己挨点子骂,个人也多收不了。
尤其是贫下中农当干部,是掌阶级的印把子,为自己办事,我们不抓印把子,让人家抓到手里,自己就沾光啦?!
当干部不觉得赔本是最明白的帐,喊“赔本”、“落头”是最糊涂的账。
五、为什么越怕出事越出事?
干革命就不能怕“事儿”
过去怕“事儿”,老觉得自己村里人落后,“事儿”多,自己难得哭过,给区妇联写信要求不干了。
去省里开会,听到讲《矛盾论》,才知道客观事物都是矛盾着的,矛盾是没完的,旧的矛盾解决了,新的矛盾又会出现。
有了《矛盾论》的思想武装,以后遇上“事儿”,就往矛盾上想,想“工作就是斗争”,思想上没有怕“事儿”的包袱了,出了“事儿”不愁也不怕。
矛盾不是怕掉的,是斗掉的。我常想:越怕出“事儿”越出“事儿”,敢于斗争就是胜利。“掉下
树叶来怕砸着脑袋”,“走路怕踩死蚂蚁”,那样的人还能干革命?
十多年来斗争生活过惯了,斗争成了我一种最大的精神愉快。一没“事儿”压住头,就闷得慌,没精打采,没意思。干起工作来,几天几夜不睡也不困。
遇上“事儿”要豁上干
1963年闹洪水,有的人说:“完了。”我说:“干哪!”我越遇上“事儿”吃得越多,豁上干,不能豁上不干,那年抗住了洪水。
旧社会里“认命”,“认倒霉”,那是迷信,是旧的处世哲学,不能听那一套。
危急的时候,直是豁上不干,“事儿”就越大,也就彻底完了;越是豁上干,“不怕死了还怕什么?”有一分力气拼一分力气,就能转危为安,至少也少损失。
胆子大,泰山也不怕,胆子小,一块砖头也吓倒。“胆大漂洋过海,胆小寸步难行”,干革命就要有胆量,只能压住困难,不能叫困难吓住。
六、为什么我不怕得罪人?
要说村里当干部得罪人,得看得罪什么人……对于自己人,尽量不伤害感情,少得罪人,怎么样才能少得罪人呢?我的体会是:
越怕得罪人,得罪的人越多
办事就要顾一头,一边倒。顾社会主义这一头,往贫农下中农这边倒。为人民干革命,不会人人都叫好,月亮那么明,做贼的还反对呢!怕得罪人,说什么“为一个人多一条路,得罪一个人多一堵墙”,“出头的椽子先烂”,是个人主义思想,我是为公得罪人,不是为私得罪人,所以我不怕。
在处理国家、集体和个人的关系的时候,向党向国家说实话,就得罪资本主义思想严重的人;不得罪他们,就害党害国家,得罪了人民;在集体里,对损害集体利益的事不管,就会得罪广大贫农下中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