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语:在欧美社会语言学文献中,很难发现跟中国“跨境语言”(cross-border language)相对应的
术语。半个世纪之前欧美学者开始用“多中心语言”(pluricentric language或polycentric language)这个术语,指称一种“多中心语言”在几个国家具有不同的标准的现象。西方的“多中心语言”跟中国学者使用的 “跨境语言”只是在内容上有部分重合。非洲学界近年来使用的“跨境语言”(cross-border language)术语,从字面上看,跟中国学者最接近,但内涵却大相径庭。
关于“跨境语言”的概念,目前学界尚无定论,我曾有专文论及,这里暂用一句通俗话说,就是分布 在国界线两边、大致能相互通话的语言。跨境语言的使用体可分两大类:一类是世居的原住民,如中蒙 两国的蒙古族;另一类是跨境迁人的移居民族,如中国东北的朝鲜族。
中国的跨境语言研究,涉及语言本体、语言使用、语言适应、语言传承、语言认同、语言能力、语言 教育、语言标准、语言识别、语言政策等诸多方面。为了缩小研究范围,我们考虑,如果引人一个“跨境 语言生活”概念,用来去除“语言本体”,即语言的语音、词汇、语法等内容,这样似乎可使“跨境语言 专栏”的研究范围不至于太宽泛,学科的边界能够清晰一点。
“跨境语言生活”是指国界线两边具有相同语源相同族裔的体语言生活。跨境语言生活研究旨在探索 不同国家的语言政策对该国跨语生活的影响。从研究对象和范式上看,跨境语言生活研究既包括跨境世居 民族的语言生活研究,也包括跨境移民语言生活研究,还包括跨境语言生活的两国或多国比较研究。
“跨境语言生活”中的“跨境”,不同于“跨国”。用跨境,可以跟“中国”“国外”和“国际”划清界 限。从研究对象和研究范式上,还可细分出跨境移民语言生活研究、跨境原住民或世居民族语言生活研究,
以及跨境语言生活比较研究等等。跨境语言生活特别关注邻近国家的跨境语言政策对本国跨境语言的影响。对于一些超大语言的跨境研究,如中国的汉语、俄国的俄语等,似可放在“语言传播”的名下。
基于以上分析,本专栏由以下4篇论文构成。《语言适应-传承模式:以东干族为例》一文提出,跨境
全球通用语言有几种
移民体进入新的居住国后,面对巨大的生存压力和语言障碍,有3种语言选择策略。东干族(回族)140 年前,从中国西部迁往沙俄中亚,既顺应主流强势语言,也传承本民族语言,兼通主流语言和本族语,被 构建成语言适应-传承模式。
《国际跨境语言管理:现状与趋势》提出,近年来非洲和欧洲学界更多关注跨境语言的功能问题。应用
跨境语言可以促进区域经济、社会和政治领域的融合;妥善管理跨境语言,可以改善族际关系并维护地区
稳定。跨境语言的管理实践较难形成全球通用的范式。
《哈萨克斯坦文字拉丁化改革:从探讨到实践》一文论述到,哈萨克斯坦独立后,就提出改革现行基里
尔字母文字为拉丁字母的问题,决定2017年正式开启哈萨克文拉丁化进程,2025年最终完成文字拉丁化 的改革。该文预测,哈萨克斯坦进行文字改革之后,可能会出现两种文字体系长期并存并用的局面。
《中国跨境语言生活国内研究综述》一文从语言生活的视角,论述了中国有关跨境语言的理论探讨和个
案研究,涉及跨境语言的概念与类型、属性与价值、研究方法与学科定位等,包括中国周边跨境语言的基
本状况,语言政策与跨境语言的发展,语言关系与跨境语言认同等。
(周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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