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贝宁,中央电视台节目主持人,1994年被保送进入北京大学法律系,1999年开始主持《今日说法》法制节目走红。现任职于中央电视台《今日说法》《开讲啦》栏目主持人,是中央电视台最优秀的节目主持人之一。
1976年,我出生于广东的一个军人家庭。童年有一段时间我和父母过着三地分居的生活,父亲在广东工作,母亲在沈阳,我则在武汉的亲戚家生活。那个时候对父亲的印象很模糊,只是电话里一个颇有磁性的声音和每次相见时,扎人的胡须和没完没了的亲吻。
撒贝宁的女朋友 “七八九,嫌死狗”
我从小就喜欢唱歌跳舞,在幼儿园上台表演从不怯场。父亲对我这样的表现颇为得意,觉得我是得了他的真传。我的父亲十几岁时就已经是一名优秀的话剧演员了,在部队文工团的时候,唱歌、跳舞、吹拉弹唱样样都能来一段。小时候我没事就去看父亲排练,觉得舞台上的父亲特别了不起。
8岁那年,我带着妹妹和别的小伙伴到一个大游泳池边玩耍,一个孩子拉开了一个水泥盖,我们发现一个放水的铜水管阀门。我们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欢呼,充当孩子王的我更是勇敢地跳了下去想要拧开那个阀门,“叭”地一声,盖子砸在了我的头上,一阵剧痛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四周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听到了爸爸的声音,我面部三角区因撞上铜水管阀门,被拉开了一个大“V”形的伤口,伤口处鲜血直流。父亲一边气急败坏地打我屁股,一边飞快地抱着我到水龙头边冲洗伤口中的污垢。父亲的巴掌不由分说地落在我的身上,狠狠地,利落地打了几下。那种疼痛和着伤口的疼痛,留在了我的记忆深处。我第一次知道了,要想生活得平安快乐,就必须遵守一定的规矩。在后来的很多年里,我都会想起父亲的这次巴掌,我想这次父亲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不是因为父亲不爱我。父亲的爱是坚硬的,他用那样坚决的巴掌告诉我,不守规矩的下场,只有创伤和承受。
落榜生的人生逆袭
平时我的学习成绩很好,可小学考初中时,我竟以0.5分之差没能考上市重点。爸爸也替我惋惜,但还是鼓励我:“只要你能吸取教训,机会还是有的,哪能遇到一点挫折就退缩不前呢?”我感到很受鼓舞,那以后,玩心收敛了不少,后来初中毕业时,终于考上了重点高中。
1994年,我作为文艺特长生被北京大学法律系录取。到了大学,我已过了顽皮的年龄,当然不再淘气,而当年一直被父亲小心呵护的活泼好动的天性则保留了下来。我成了学校里的活跃分子,各类活动都尽量参加,特别是演讲比赛几乎场场不落,被人戏称为“演讲专业户”。
我想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大四快结束时,中央电视台“今日说法”栏目到学校招聘,老师才极力推荐了我。若是父亲当年对那个顽童横加打击、声俱厉的话,我在大学里怕也不会有什么声息了。如今,在父亲的调教下,我坐在了央视主持人的位置上,我想告诉他:爸爸,您当年的苦心没有白费,您那个爬高下低、“惹是生非”的顽皮儿子已经长大了。
在那次改变我命运的央视主持人大赛上,有一道题目是自己制作一期节目。我准备到湖北采访两个被遗弃小女孩的故事。想到自己父亲拍了多年电视剧,就打电话听听他的意见。父亲果然有一套,教我怎么抓住人物的内心,如何把一个故事讲得更生动。这是上大学以来,我第一次就“业务”内容向父亲请教,父亲毫无保留的传授,让身在北京的我真想离他近些再近些。凭着父亲告诉我的经验,我把一个血淋淋的案子,拍摄得就像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故事,而受害者,仿佛就是邻家小女孩。这个透着成熟之风的作品,自然是为当年那个尚未出校门的25岁的研一学生增了不少分。我脱颖而出成为大赛冠军。当我在接受鲜花和掌声时,我多想告诉父亲,这些也是属于他的。多年来正是因为他的言传身教,才有了我的今天。
我的朋友,我的父亲
真正和父亲做了同行后,我们之间反而很少谈论工作上的事情,主要是我工作学业太忙。有一段时间,因为工作和学业矛盾太大,一方面作为北大保送的研究生一二年级课业繁重,另一方面,“今日说法”作为一个新开的栏目竞争也相当激烈。我的理想是成为一个法治工作的宣传者,二者都是我的所爱啊,鱼和熊掌我都想要。但是一个人的精力实在有限,每天恨不得变出48个小时来,还不顶用。
我没有把自己的烦恼跟父亲说。因为我觉得我是一个成年人,应该有能力去面对了。父亲也没有在电话里过多地追问,只是每次打电话来说,这些天晚上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看到你的黑眼圈了。也只有我的父亲,才能从我的节目里听出我的感冒,听出我的心情好坏来。父亲在电话里和我谈话的内容还包括关于我服饰的搭配,演播室的灯光。我不得不感叹父爱的伟力。它能让一个原本粗犷的男人变得无限细致起来。
后来,我终于完成了研究生学业,并如愿以偿地进入了中央电视台,成为一名正式员工。虽然比原定计划晚了两年毕业,但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人时,竟听到父亲在电话里说话的声音有些微微发颤。
不知何时起,父亲对我依恋起来,家里重要的事情都会和我商量。比如妹妹大学毕业后,适不适合到北京去发展?如果去,做什么?我知道,这些事情,作为一家之长的父亲是可以做主的,他问我的想法,只是他有意让我感受到家庭的责任罢了。
现在,我和父亲的对话,更多的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更像朋友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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