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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 熹,姚 聪:恋物、女性与城市
恋物、女性与城市
——论强雯小说
刘 熹1,姚 聪2
(1.重庆第二师范学院 文学与传媒学院,重庆 400065;2.重庆文化艺术职业学院 重庆 400067)
基金项目:论文为重庆社科基金“抗战时期外国游记和影像下的重庆形象研究”(项目编号:2015YBWX070)的阶段性成果。作者简介:刘 熹(1985.06-),女,重庆人,重庆第二师范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副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中国当代文学批评研究、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姚 聪(1984.04-),男,湖北人,重庆文化艺术职业学院宣传部,讲师,硕士,研究方向:港台文学研究、影视文学研究。
作为重庆女性作家的强雯以一本《养羞人》呈现了重庆这座城市与都市中的重庆女性。而纵观强雯的小说创作,或隐或现的女性作家气质与重庆地域气息为其作品增加了独特性。本文试图从恋物、女性和城市这三个关键词出发,探讨强雯小说的特点。
一、恋物与符号
恋物本源来自弗洛伊德。这个被母亲、童年、性缠绕的精神分析学家,从孩童与母亲的分离产生的无穷可能性提炼了恋物的概念。恋物天然包含着疼痛、缺失的物化和情感转移。在恋物这条精神分析转化为文学批评理论的链条上,女性作家占据了绝大多数的位子,而其中张爱玲是最好的诠释者:恋物起始于创伤 [1]。那些细碎的衣饰、物件是躲藏在张爱玲童年里的创伤与逃避。这些恋物的载体,它们不再是单纯的物件,它们已然成为一个符号,一个组成文本背后潜在驱动的符号。
强雯的《左腿》便是这样一个从恋物到符号,再到文本结构的范本。一个能干而四肢健全的女人,一个不甘现实而身体有所缺陷的女人,一个体贴又慵懒的男人,一边是妻子,一边是情人,一边是小姑子,一边是把握未来前途的稻草。两女一男,一个理应很俗套的人伦故事,偏偏因为那条左腿,显得别有意味。
当田二兰第一次出现在文本中,作者借用白勇的眼睛,把左腿的符号赋予了田二兰:“如果她不左晃右动,还是有几分模样的。白勇还是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心里打量着。田二兰跛的是左腿,小步走的时候,像扭秧歌,快步跑却像迪斯科。白勇无聊的时候会想,这个女人怎么会跛了腿,而且是左腿而不是右腿” [2]。此后,每当田二兰出现在白勇面前,白勇总是缠绕着她跛了的左腿,猜想“这个跛脚女人在床上是不是像在陆地上这样横
行?”困惑田二兰“干什么不好,偏要跛了左腿”。白勇这个奇怪的疑惑,让偶然因为小儿麻痹症而瘸了的左腿,成为文本中一个神秘独特的符号,文本并没有兴趣解释白勇的悬念(或者说借助白勇之口放置在读者脑海中的悬念),这个悬念的任务只是将左腿由物件变成了文本的旋律符号。
残缺的左腿,之于白勇而言,是这个被人忽视的男人寻自尊的替代物。在他眼中,这条左腿不仅代表着不一样的性,更代表着通过征服,通过成为一个女人未来前途的稻草,通过满足一个女人微小的愿望,比如将自己的女儿带到县上、比如能够学习做生意,比如再次回到县上、回到或许可以改变自己生活轨迹的道路上时所获得的尊严。左腿于是从一个让白勇极度厌烦的形象变为充满性的意味,而白勇通过征服残缺的左腿,通过提供虚幻的梦想来获得自己的尊严。所以,残缺的左腿不只是田二兰的身理缺陷,它更是白勇丧失的家庭地位,是他丧失的男性尊严,而对左腿的征服是白勇虚妄的,带着依稀报仇性质的追寻。
残缺的左腿,之于陆琳而言,是权力的象征。田二兰的形象在陆琳眼中不是嫂子,不是完整的人形,而一直是一个危险的象征,“仿佛她拖着走的不是腿,而是一根结实的心眼。从此就要立在家中央了”;是一个不得不关注的拖累,因为左腿附着的责任与不甘,如影随形。
而残缺的左腿之于田二兰而言,是她自身的符号,不见其人,先见其左腿。残缺的左腿同时也是她情绪变化的展现,需要帮助时,左腿是同情的砝码,也是威胁的资本,甚至在面对白勇时,这双腿还是欲望的象征。
值得一提的是在小说的结尾,白勇的发泄将左腿与他的尊严结合在了一起,他试图通过破坏陆琳的左腿,来获取自己的尊严。这样一场本应该充满暴力的场景,
【摘 要】本文通过恋物、女性、城市等关键词来解读强雯的小说作品,通过关键词的介入探讨强雯小说的特点。恋物的序列呈现了强雯小说关于符号的塑造与呈现,女性的序列展现了强雯三角镜像的结构特点,城市的序列展现了强雯对自己所在的城市重庆的塑造,展现了作家对城市的把握与展现侧重点。
【关键词】强雯;恋物;女性;城市
中图分类号:I207.42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9)04-0198-03
《戏剧之家》2019年第04期 总第3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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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天地
强雯却偏将完成这场复仇的凶器定义为充满日常烟火气的锅铲,一只白勇专门从厨房捞出来的锅铲,“那只锅铲还淌着油,横在锅里”;而当白勇拿着这样的一个锅铲“使出了他在田坎边用铁针戗鱼的力气,猛、准、狠,一锅铲下去”时,心里念的却是哪只腿是左腿。恋物源自逃避,源自内心的恐惧。白勇唯一
一次正面的行动,仍然被陆琳消解:“但是,他这一句宣言的音响效果不是很好,陆琳痛苦的号啕明显地将其淹没了……”
二、女性与三角镜像
强雯的《左腿》构联了女性作家与写作特的联系,而观之强雯的小说不仅在文字上可以感受到女性的特,其小说中的人物设置、情节视角等也展现了女性作家的特质。在这个层面上,强雯的小说擅长将女性摆在一个三角的位子里,而三角上的每个人,如镜像一般勾勒了女性,女性也在这样的三角里审视自己、展现自己、塑造自己、描绘自己。
《左腿》中的田二兰,或许曾经在白勇眼中看到过未来的前途,连左腿也变得美丽,但最后还是在陆琳眼中看到了白勇的缺陷,看到了女人的价值。
《黑水仙》中的罗莎,和曾经情人的妻子,站在即将走到生命终点的情人床前,看向了窗外:对面三楼竟然是个宾馆,一览无余的落地窗里,一个女人正在脱去外套,她穿着一件白紧身毛衣,背对着罗莎,罗莎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双人间,另一张床隐匿在黑暗中,有一种凌乱的迹象,此时,她怎么不拉上窗帘呢?罗莎望着那个女人,又望了望眼前这个女人,觉得心被什么往下拉[3]。
这是一个巧合更是一个潜意识的表达:罗莎与瀑海洋单独在一起时,这个男人在他生命的最好时候,他
充满了生命力,充满了活力,充满了美好;而当罗莎和瀑海洋的妻子在一起时,看到的是那样一个褪去了爱情光芒,甚至即将褪去生命的瀑海洋。在尴尬的病床前,在现实与回忆冲刷的病床前,在另一个女人存在的病床前,在三角关系呈现于读者面前的病床前,那个远处窗子里脱衣的女人,仿佛象征了镜像中的自我。
在这个三角关系的故事里,女主角罗莎关心着服饰皮鞋,男主角瀑海洋代表着诗歌文学,妻子操心着日常琐事。而事实上,标榜着诗歌与远方的“瀑海洋不会离婚,他的妻子早就知道这一点,而且,他也不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因为他除了诗歌评论和喝酒,什么都不懂”;处处以商人妇自居的罗莎内在却很通透:比如当瀑海洋以黑水仙替代洛丽塔调侃时,罗莎还击以大众译制片《黑郁金香》;比如罗莎诗意地调侃她和瀑海洋的约会就像朱自清笔下的《匆匆》,在诗人们聚会的场合以字正腔圆的语文老师强调背诵着《匆匆》的句子也似乎是对无聊聚会的嘲讽;比如当瀑海洋嘲讽女诗人们就像一场笑话时,罗莎却感悟看多了笑话,自己也成了笑话的通透。
更有意思的是,《黑水仙》隐藏了一个关于恋母的隐喻。隐喻的一方面是儿子对母亲的依恋。瀑海洋是一个渴望母亲却没有勇气寻的虚弱男性,总是在醉酒后说着“哦,妈妈,干杯!”“总是喜欢把这个名词重复了十几遍,深情的、哀伤的、欢喜的、犹豫的、痛楚的、渴望的……”他时常把远在美国的母亲挂在嘴边,却从不敢承认自己只是一个弃儿;他辗转寻亲人,却从未在有生之年去看母亲在美国的墓地。隐喻的另一方面是对母亲这个身份的依恋。罗莎辞去中学教师之职,“和丈夫耳鬓厮磨,朝夕相处,就是
为了怀上孩子”,她一直勇于面对自己生活,不断做出改变,让人感受到女性生命的质地:实在的、与世界妥协但却真实的生活。甚至于诗人的妻子,爱钱,唠叨,仿若一切出轨老公的老婆,她扎实地生活,抚养小孩,为诗人打点生活的一切,在诗人生命的尽头,成为他唯一拥有的存在,成为他的主宰。
而《青涩》建构了另一个三角故事。同一个言蕾,在张延的叙事空间里,她是成熟的,熟悉生活的柴米油盐,在经济上具有些微优势,带给张延更多的是不确定感和神秘感。在江辉柯的世界里言蕾又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需要费些心思来哄、来陪。同一个言蕾,作者把她放在了不同的男性面前,通过男性的对照,特别是通过相对年纪、相对阶级的男性对照,来琢磨女性的需求,来探讨女性与社会,与男性之间的关系。
三、城市与女性写作
多样的三角关系,再次复合在了强雯的长篇小说《养羞人》中。《养羞人》一文以冷提为核心形成了两个三角关系:冷提,王雄雨,赵舒;冷提,戚竹,陆忽忽。一个是离开围城而不得的三角,一个是想要进入围城而不得的三角。在两个三角复合的区域中,男性终将是光辉背后的卑琐,自私;而自以为敌人的女性充满了心心相惜和自立自强的神话。更有意思的是,这两个三角,代表着扎根重庆与离开重庆,归去北碚与前来重庆的多重城市关系。
强雯在《养羞人》这部长篇小说中进行了女性与城市的构联实验。当上海的白流苏看着镜中的自己,瓷
白的娃娃脸,她想着自己还有资本一搏,她要抓住最后的稻草范柳原,离开这个她曾经给予财富和希求温暖的家时,重庆的冷提孤注一掷地想要嫁掉自己,趁着还美丽的自己,以摆脱电视广告公司的尔虞我诈和新老交替;当范柳原的游戏心态在一夜倾城的香港灰飞烟灭,达成了白流苏对太太身份的确认时,王雄雨和戚竹在挫败的现实面前寻求女性构成的港湾。这是《养羞人》中男女之间宛若战场的爱情较量,智慧聪颖的对答颇有一丝张爱玲的味道,更是《养羞人》中关于城市的呈现,让人联想起张爱玲之于上海。作者强雯在《养羞人》的世界里让她笔下的人物游走在重庆的标志性地域。敲敲打打、交通极其不便的南岸是冷提和戚竹的相遇地;拥有绿化率最高的休闲广场沙坪坝是冷提从金鱼口中探知公司新变的地点;总是散发油烟和汗水混合着的喧腾、充满浓厚市井味的两路口是冷提遇见陆忽忽的地方;自成一体,颇有世外桃源之感的北碚是戚竹和陆忽忽离别之前的散心地。
此外,作品中角的人物形象设置,似乎也呈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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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区域的特点。比如冷提是一个小聪明却大糊涂的人。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姣好的容颜,伶俐的口齿,聪明的头脑,也会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她正如王雄雨所言:“与其说她在全面撒网,还不如说她在重点培养。谁要是被冷提盯上,准会被她吃下一块肉来”[4];精明如戚竹也认为冷提“不可否认,这个女人有让男人动心的本事,又懂生意又会做人”[5]。但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因着美人迟暮的恐慌,陷入了自
己给自己画下的圈套:以为用自己的聪明、关系、能干在协助戚竹事业成功的同时,也能够成为戚竹不可或缺的女人,却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戚竹一盘棋中的一个棋子。这种小聪明与大糊涂的反差,与冷提所居住的奥体中心互相呼应,“这个全重庆最新的体育馆,人气冷清”“让人不解的是,这个位于2号轻轨线中间点上的体育馆,交通便利,形容崭新,却很少能拉到大业务”,甚至为了收支平衡,奥体中心租赁的羽毛球馆等开展有偿运动能够吸引来的都是开小轿车的非附近居民,消费人不稳定、时间性强,在附近长期免费运动的当地居民看来,更像是一个笑话。而王雄雨和赵舒是大渡口区人,两人的爱情故事发生在大渡口区他们工作的厂里,充满了夏日香樟树的浓郁气味。王雄雨会拣上散落在地的香樟果送给赵舒,赵舒会向同事雀跃地宣称这是夏日的果实,两个人“重演了上辈人的爱情,一起上班一起吃中饭晚饭,没有距离,一切都是透明的……他们对未来的看法也几乎一致——对以后没有考虑太多,如果两人一直在厂里这样下去,也是幸福的,就像这日渐老去的许多职工一样,安安静静地呆下去——他们这么年轻就能预见年老的日子了,安详、平静,这难道不是快乐吗”[6]。婚后王雄雨和赵舒的人生轨迹也像大渡口区一样,“这个尴尬的地区,似乎正在等待某种革命,缓慢的,不自觉的,四平八稳的生活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了” [7],于是王雄雨从大渡口来到了沙坪坝,赵舒离开重庆去向福建。另一个重要的女性陆忽忽则从北碚来。30岁以前的陆忽忽“在北碚这个闭塞的小城里,她是个标准的美人”“沐浴在宠爱之中” [8],更重要的是,陆忽忽最是自然的、从容的、充满勇气的。在感情方面,爱便爱了,不爱就干净利落地离开。比如发现前夫出轨,于是轰轰烈烈地在热气腾腾的串串店里、于众食客面前大闹一场后离婚,比如看到冷提眼中的自信,知晓戚竹的心意已变后选择和平分手。但陆忽忽又是义气的,独自一人承担
抚养儿子的责任,从不打扰前夫是义气,戚竹落难后不计前嫌带他来到北碚躲清闲、辗转于戚竹和冷提之间是义气,甚至与冷提产生心心相惜亦是一种出自女性同病相怜的义气。这样的陆忽忽,似乎就是北碚的形象,“风土人情也相对淳朴,十几公里的青山绿障,嘉陵江依势而绕,自然风光一路尽收,在整个重庆,叫得响亮的景点就能数出好几个来”[9]。而戚竹家乡浙江与北碚风景的相似、戚竹在看到陆忽忽时将她与自己从未得到、念念不忘的初恋联系起来的情节,都似乎展示了陆忽忽身体中北碚的部分。
值得一提的是,在关于城市的书写中,具有浓烈都市气息的两路口、沙坪坝、杨家坪、南岸、人民大礼堂、奥体中心等,基本上是与人物介绍共同出现,其作用除了为增加人物现实感外,似乎更带有城市区域推介广告的味道;而大渡口与北碚则与人物的人生融为一体,承载他们的人生与情感。特别是在文中多次出现的北碚,既见证了陆忽忽的人生成长,也在其后成为陆忽忽和戚竹逃离纷乱都市的世外桃源。相较于其他区域关于城市特征的白描式陈述(如最大的城市绿化公园之于沙坪坝,未完成的市政道路之于南岸,浓厚的市井气息之于两路口等),描绘北碚的语句也更加舒缓、绵延,充满诗意,比如:“北碚城的梧桐树依然安详,稳健,大街上的人如昏昏欲睡般,缓慢行走。这个空间里的时钟仿佛被调慢了一半”[10];“蜿蜒的嘉陵江有更多的风情,两边的竹林仿佛在清唱”[11];“陆忽忽给戚竹安排了一间风景好的房间,远远望去,云雾缭绕,颇有梦中仙境的意味”
[12]等。更妙的是,作者为北碚增加了一个寺庙的情境,让戚竹和陆忽忽在这个自然风光优美的北碚展开了关于人生哲理的升华。
由恋物而生的符号,由女性而展现的三角镜像关系,由城市而呈现的城与人的关系,共同构成了强雯小说作品的特。事实上,强雯的作品并没有刻意强调浓烈的重庆都市地域特,也并没有刻意凸显笔下人物的重庆特,特别是《养羞人》中的北碚书写,舒缓、优美的笔调将重庆北碚的自然风光尽显。这其中展现了作家对于重庆这座城市的把握,并非都市性的,而是具有审美意义的、乡土的,以及作家对于重庆女性的把握,同样非都市性的,而是将重庆性格的坚韧、泼辣复合在了女性柔软顽强的普遍共性中。
参考文献:
[1]萧纪薇.欲望之衣: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恋物、电影感和现代性[J].文艺研究,2009(04):72-82.
[2]强雯.左腿[J].大家.2008(03):100-113.文中关于强雯小说《左腿》的引用皆来自于此.
[3]强雯.黑水仙.红岩[J].2015(01):48-55.文中关于强雯小说《黑水仙》的引用皆来自于此.
[4]强雯.养羞人[D].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1年10月1版:69.
[5]强雯.养羞人[D].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1年10月1版:130.
[6]强雯.养羞人[D].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1年10月1版:61.
[7]强雯.养羞人[D].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1年10月1版:59.
[8]强雯.养羞人[D].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1年10月1版:43.
[9]强雯.养羞人[D].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1年10月1版:46.
[10]强雯.养羞人[D].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1年10月1版:100.
女主角很强的小说[11]强雯.养羞人[D].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1年10月1版:184.
[12]强雯.养羞人[D].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1年10月1版: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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