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卷第 3 期 2021 年 6 月
德州学院学报
Journal of Dezhou University
V ol .37，No .3 Jun .，2021
——以《吐槽大会》中的幽默语为例
王俊杰
（华东师范大学 传播学院，上海 200241）
摘 要：新媒体时代，互联网已经成为继报纸、广播、电视之后的“第四媒体”。传播技术的不断革新加速了传统媒体向网络媒体的变革。由腾讯视频打造的网络脱口秀节目《吐槽大会》一经播出便迅速抢占网综市场的流量份额，收视率与口碑屡创新高，长期占据着网络综艺平台霸主的地位。本文从探究《吐槽大会》运用幽默技巧和语用策略入手，对网络脱口秀的语用策略进行分析和研究。
关键词：网络脱口秀 吐槽大会 语用研究
中图分类号：H14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44（2021）03-0073-04
收稿日期：2020-10-22
作者简介：王俊杰（1996-），男，山东泰安人，硕士研究生。
随着新媒体迅猛发展，被称为“第四媒体”的互联网发展迅猛，同时也改变着人们的思维方式。历经数年的发展，各大视频门户纷纷调整生产结构，新节目新栏目不断涌现，成熟的网络自制节目就应运而生了。
在媒介融合的时代，脱口秀节目被受众所喜爱，不仅因为其与社会现状息息相关，迎合大众对于当下话题点的关注，而且脱口秀节目迭代创新，不断推出新形式新栏目的节目，以诙谐幽默的方式记录了社会的发展。本文立足于《吐槽大会》节目中的幽默技巧，通过对网络脱口秀节目的语用原则、语境、修辞等方面的探讨，分析幽默语言产生与运用的理论和实际意义。
一、网络脱口秀节目的特征（一）新生代的节目类型
2007年，第一档网络自制脱口秀《大鹏吧》诞生，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该节目就获得了不菲的点击量和
广泛好评。随之而来的是网络视频巨头爱奇艺公司的参与，抢占了独有的网络资源，打造了《以德服人》、《奇葩说》等节目。另一网络视频巨头优酷公司也奋起直追，与高晓松联合创作了《晓说》，虽然节目的风格与其他脱口秀节目不同，但是由于其独具特，也吸引了不少受众。
（二）形式丰富多样
目前，我国大多数视频网站都推出了自制脱口
秀节目。例如，腾讯视频的《吐槽大会》、《脱口秀大会》，爱奇艺视频的《奇葩说》、《奇葩大会》，优酷视频的《圆桌派》等。在节目类型方面，也分为资讯类脱口秀、生活类脱口秀和娱乐类脱口秀几大类。许多视频公司向网络脱口秀节目倾注大量成本，邀请行业专家进行节目包装和策划，专业水平不断提升。
（三）受众持续增加
2021年1月31日，《吐槽大会》第五季开播，27个热门话题陆续攀登微博热搜榜，其中《吐槽大会》话题阅读量达118亿，讨论量近1100万。“综N代”引发受众关注热潮，品牌粘性既已形成，伴随自带“话题”的明星阵容，赢得一大批忠实粉丝。
2010年以后，各大视频公司都有了强大的视频团队，尝试内部制作属于独家的网络节目，尝试的范围不
断扩大。脱口秀节目所占据的市场也越来越大，呈现出持续向好的发展态势。
二、《吐槽大会》的幽默技巧探究
《吐槽大会》是由腾讯视频创作并播出的，播出后就引起了综艺圈的强烈反响，收看人数呈爆发式增长，在网综市场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吐槽大会》在语言风格和节目形式上较其他脱口秀节目有很大的创新，其原创性更是制作组的创新能力和研发能力的集中体现。原创节目的内容和段子，经过网络传播和发酵，甚至被打造成网络热词，深受观众喜爱。截至2021年，《吐槽大会》总播放量超过85亿，在网综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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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率当中名列前茅。此外，《吐槽大会》的观众多在19-34岁之间，男性观众占比较高，本科及以上学历的观众占比超过40％。这表明，网络脱口秀受众定位为年轻化和高学历化。
（一）表达流行化
在《吐槽大会》节目中，每期嘉宾和主咖不固定，吐槽话题也有所差别。嘉宾们虽可畅所欲言，但不能越“线”。因此，节目在互相吐槽中变得生动有趣，火药味儿十足。节目形式以脱口秀表演呈现，关注当下热点事件，例如“马思纯身材走形”、“郭采洁演技差”、“张大大是讨人厌界的天花板”、“王建国和李雪琴
恋情”、“自称渣男的姜云升”等等。他们都是话题人物，同时也占据了流量和热度，反映了公众对明星生活的关注。以吐槽的外壳，传递直面真实的内心，无论是主持人还是嘉宾，网络流行语、热词，都是他们选择的一手素材。这样时尚化的语言，附属着带有明星自身性的标签，以及不同种类的话题，充分引发受众的兴趣点，打造传播矩阵。
（二）尖锐风趣化
“吐槽”的核心是调侃。发言人对于周围所见识到的事情、人物进行细心的观察，往往会记住一些不符合常理的事情，运用一些尖锐而又风趣的语言对其进行调侃。“吐槽”其实是一种口语传播，其中也往往包含着即兴的部分，在相声表演中，我们俗称“现挂”。不难发现，在节目中很多嘉宾都会对被吐槽者当天的服装、神态、肢体等方面进行即兴的“吐槽”。随着融媒体时代的发展，大众生活压力的增大，反而逐步接受了这种“吐槽”的模式，以便于更好地放松自己。喜剧演员曹云金认为：“有缺点不让人说，那说明你心眼小。不能不允许人说，只要不说脏话就没问题。人不能长时间生活在把自己包装起来的环境下，时间长了你就真相信自己己经登峰造极了。”[1]从他的话中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吐槽”就是将每个人的缺点用幽默的方式表达出来，只有正视自己的缺点，才能从自我感觉良好的环境中走出来。
节目中不乏嘉宾斗嘴互相“吐槽”的场景：
1. 易立竞VS马思纯。易立竞：“马思纯，你知道
在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但现在已经抱不动了吗？
你知道你小时候比现在好笑多了吗？”马思纯：“我妈还经常拿她（易立竞）吓唬我，说：‘你要是再哭，我就把你送给易立竞’，我说：‘妈，你看，我又重新笑开花了’。”
2. 许知远VS李雪琴。许知远：“不过北大的教
育真的不如当年了，我都想站在北大的门口，说一声：‘李雪琴你好，我是许知远，你看这北大的门
槛，多低’。”李雪琴：“你一个北大毕业的，总靠在屏幕上，挣那点破流量，难道你就不觉得丢人吗，许知远？”
其鲜明而有趣的语言风格赋予了“吐槽”灵魂，这种语言范式也给《吐槽大会》增添了生机与活力。
（三）语言戏谑化
“戏谑”的意思就是用诙谐有趣的话开玩笑，在《吐槽大会》中屡见不鲜。大家认为这档节目中的“吐槽文化”是对当下年轻人勇敢自嘲的一次革命性的创新，打破了以往对于节目中“人设”的刻板印象。最显著的特征之一是嘉宾之间、主持人与嘉宾之间的互相“吐槽”，看似是用犀利的语言“攻击”对方，其实是在用诙谐幽默的语言体现出“高情商”。这种文化现象直击年轻受众内心，借以释放心声。
例如在2020年度第一季新春特辑中，贾玲与陈汉典展开“对攻”，激发起众多网友的观看兴趣，其中不乏《康熙来了》的“铁粉”。贾玲说特别希望能和小S、蔡康永做搭档，最喜欢的节目是《康熙来了》，而陈汉典做了10年的《康熙来了》助理主持人。陈汉典用幽默的语言吐槽贾玲没有机会参与《康熙来了》录制，并且抬高自己的身份制造反差感，而贾玲也机智地化解场面，吐槽陈汉典流量低的现实。以上的辩驳给人一种极佳的观看体验。这两位嘉宾全程是以互“怼”的方式把控着“吐槽”的节奏。
（四）实时交流化
《吐槽大会》还开启弹幕，受众在观看的过程中不断地参与进来，加之现场的吐槽效果，形成实时交互的传播。例如，王自健与张绍刚争论谁是大家心目中最受欢迎的主持人。本来是有选项的选择题，喜欢张绍刚敲1，喜欢王自健敲2，但是网友不按套路出牌，纷纷打1和2之外的数字，表示这两位主持人我都不喜欢。这样不按常理的出牌，表面上是破坏规则，其实是网友的互动狂欢，更加贴合吐槽的本质。
三、《吐槽大会》的修辞策略
语言是人类交流的工具，幽默是润滑剂。英国戏剧家萧伯纳曾经说过：“没有幽默的语言是一篇公文，没有幽默感的人是一尊雕像，没有幽默感的家庭是一间旅店”。[2]由此可见幽默的重要性，而修辞就是产生幽默的助推剂。
现代汉语有关修辞的定义众说纷纭，吴礼权在考察各家的说法之后，将“修辞”定义为：表达者为了达到特定的交际目标而应合题旨情境，对语言进行调配以期收到尽可能好的表达效果的一种有意识的、积极的言语活动。[3]
（一）比喻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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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辞是一种高素养的语言，基于一般的语法，又高于一般的语句。比喻是运用一些想象、联想和延伸，用具体可感的物象来代替抽象难表达的物象的一种修辞手法。运用比喻可以使受众深入理解表达者所要传递的信息。如：
1. 辰亦儒：“当今娱乐圈的现状，门槛太低，
像一座大楼随便进入，门口的保安见一个就问一个，你是干嘛的？”
2. 潘长江：“蔡明在我心中就是年，大家在那
儿天天放（鞭）炮就是为了除她。”
比喻的修辞手法在语用学中很常见，日常生活中我们也经常会将晦涩的话语用比喻的方式表达出来。在《吐槽大会》中，很多讽刺调侃的话语，也是借用这一语用修辞手法来呈现的。
（二）对比手法
对比是将两个不同物象或者物象的不同方面，进行比较，使受众能够理解内部的差异性。在节目中，为了吐槽某位嘉宾，经常会将两位或者多位嘉宾放在一起比较，通过冲突效果的表现来传达节目的意图和观点。如：
易立竞：“弹壳儿说，他现在已经能心平气和地跟GAI坐下来喝茶了，但是弹壳儿，GAI现在还有时间和你喝茶吗？”
弹壳儿与GAI都是说唱歌手，易立竞巧妙运用GAI 工作忙的现状来侧面调侃弹壳儿的名气不如GAI大。通过对比的方式，更加突出了弹壳儿的生活现状。
（三）夸张手法
夸张是与现实语境本不相符的修辞手法，但是正是这种相悖的效果，更能引起受众的关注。说话者通过“夸大其词”来强调事物的某一特征，有时会表现出荒谬的效果，这样更能体现受众的接受程度。如：
1.热狗：“飞飞的音乐就先不说了，脱口秀我真
的说不过他，因为像这种讲废话的东西，飞飞真的做的太好了。因为不管他讲什么话，都像是废话。”
2.王建国：“两百斤起步，不爱出门，不管我多
爱干净，你都认为我从不洗澡，浑身都是泥，感觉我这样的人走在街上，就自带一种音乐背景，脑袋都是泥（你），全身都是泥（你），小小的爱在大城里，谁说我蹭不到王力宏的热度。”
夸张的修辞运用得当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被吐槽人的槽点经过夸大修饰，往往会暴露得一览无余，观众也可以从中体会到讲话者语言的幽默。
四、《吐槽大会》的语境分析
语境，指的是说话人所处的状况和状态。一般来讲，语言环境分为自然语言环境、局部语言环境和自我营造的人工语言环境。吐槽是连接外部环境与内在环境的桥梁，受到语言主体的制约，其生产路径是基于不同语境下进行的。
（一）社会语言环境
对于各种事件的不同看法借“吐槽”得以表现，甚至成为青年一代的“亚文化”，并且占据很大比重。麦克卢汉曾经表示过，人们越使用媒介，就会越依赖媒介。在全媒体、自媒体的时代，每个人发声的权利都是平等的，“吐槽”成为一种被大家消费的“商品”，表达着人们对于不同事件的看法。
“吐槽”反映出社会语言环境的变迁，狂欢式的语言表达已经被年轻人所接受。几千年封建制度的禁锢，儒家文化的统治地位，使人们更习惯于中庸之道。互联网时代的到来，自由表达的愿望愈来愈强烈，网络便成为大众宣泄的自由天地。
（二）媒介生态语境
媒介融合已是不可逆转的趋势，互联网的加入，使媒介生态发生改变。目前，以电台、电视台为代表的传统媒体逐渐失去主导地位，我国网民数量已经达到9.89亿人。拉斯韦尔的5W理论显示，受众是传播过程中的最后一环，传统的线性传播模式已经持续多年。如今，传播链正发生着变化，受众掌握了传播的主动权，甚至拥有参与议程设置的权力，进而影响到舆情的变化。
媒介即讯息，受众通过《吐槽大会》关注到当下最热点的事件和最有争议的人物。弹幕文化也精准定位了当下年轻的受众，通过弹幕的隔空吐槽，满足了受众的表达欲望。通过这类通俗易懂的节目，扩大了传播的圈层。从另一方面也说明，大众传播只是普及的文化，不可能形成高层次高品质的文化。
五、《吐槽大会》口语传播中的语言预设
张靓颖新恋情曝光预设的目的是为了使讲话者的语言保持在合理的区间而设置的系统性前提。这个概念由德国哲学家弗雷格提出并在语言领域广泛应用。语言预设的特点是合适性、共识性、可撤销性和隐蔽性。如果人们在说话时违背语言预设，就会产生前后不一的落差感，凸显语言幽默。
（一）预设的合适性与幽默的生成
预设的合适性是要根据具体的情况分析，不同的人都经历过不同种类的事情，就算经历过同样的事情，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也是不同的。因此，每个人所传递出的信息会有所差异。这是由每个人的生活背景、阅历、年龄等方面因素导致的。那么，如果打破这种预设，会产生什么样的情境效果呢？如：
苏醒：“首先特别想替我跟我的好朋友大宝说
王俊杰：网络脱口秀节目的语用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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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前面的嘉宾老师把咱们吐槽的实在太狠了，在此呢我必须用你的一首歌来鼓励一下你：‘终于等到你……’，不好意思，张靓颖的歌，错了，sorry，听歌少容易搞混。”
语言预设的是苏醒唱何洁的歌，观众的心理期望也是如此。但是苏醒唱的是张靓颖的歌曲，造成悖反现象，打破观众的习惯认知，使现场的幽默氛围得以形成。
（二）预设的共识性与幽默的生成
语言的共识性基于双方共同的知识背景、生活背景，这要求讲话者能够体会到共同的语言认知并且领会双方表达的意思，才能够使谈话顺利进行。如若违反这一原则就会产生“笑点”，进而达到语言幽默的目的。如：
李诞：“王菊，《创造101》里唯一一位体重超过101的人，其实挺酷，颠覆了人们对女团、少女的那种刻板印象，那个节目我是没看，张老师特别喜欢，期期追，每次看到王菊出来，都特别激动，说‘如果她可以，我也可以’。”
上面这个案例中，李诞如此表达是因为在观众的记忆里，女团的标准是肤白貌美、身材纤细的女性，但是王菊却打破了观众的认知，与平日的场景产生了不同，打破了预设的共识性特征，以此来产生幽默的情境。
（三）预设的可撤销性与幽默的生成
可撤销性表示说话人要依照之前所表达的内容，进行否定的效果。也就是说，之前所有的话语都是为撤销预设而做铺垫。讲话人之前所建立的语句、语境被撤销性所打乱，让观众感受到现在所表达的逻辑和脉络不符合之前的语境，因此产生笑料。如：
秦昊：“郭采洁总被人骂，说一直演烂片，你们不懂，片子烂是导演的问题，不是演员的问题，但是一直演烂片，那是谁的问题呢？那是每个导演都有问题，为什么不把郭采洁剪（辑）掉。”
上面这个案例恰好说明了撤销性的原则，秦昊预设影片烂不是郭采洁的问题，最后又经过反转加以否定，造成了观众逻辑上的混乱，与之前所预设的语境相冲突，以达到幽默的效果。
（四）预设的隐蔽性与幽默的生成
隐蔽性的定义是谈话双方要在讲话的过程中暗藏预设，但不通过语句本意表现，而是与不同的语言环境有关。
刘维：“祖蓝哥2014年成功求婚，获得了10万网友的祝福，另外的几千万网友觉得一朵鲜花插在了祖蓝哥身上，他俩结婚以后吧，我每次见到亚男都是笑眯眯的特别开心，因为吧作为TVB的一员，她深刻理解一个这样的道理即使婚姻生活再艰苦，做人也一定要开心。”
刘维的表达表面上是直白的表示王祖蓝和李亚男的婚后幸福，但实际却暗含了对网友质疑声的回复。这说明语句的内在语的特性就是隐蔽性，暗藏幽默与机智。
六、结论
融媒体时代，各大互联网公司积极研发网络综艺节目，不仅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而且在技术、形式等方面不断推陈出新。其中，《吐槽大会》就是凭借其独特的艺术风格，配以吐槽式的语言，在轻松谈笑间，活跃气氛，放松身心，因而广受好评。
最新一季的《吐槽大会》好评依然持续，近30天的百度搜索指数PC+移动端最高达到了近1.2万次。不过，从豆瓣评分来看，《吐槽大会》前四季的评分是逐渐下滑的，从最高时的7.5分落到6.1分，但是第五季却冲到7.6分，说明其在节目制作时另辟蹊径、去粗取精，这也给未来的网络综艺节目的发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参考文献：
[1] 肖琳子.《吐槽大会》节目主持幽默语言应用策略研究[D]. 长沙：湖南大学，2017.
[2] 滕桓. 节目主持人用语的幽默艺术[J]. 当代电视，2010
（2）：56.
[3] 吴礼权. 现代汉语虚词学[M].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
2012.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news bias", "media bias", "news tendentiousness" and "stereotype". Chinese academic circles started to focus on the research on news bias in the 1980s, the research on news bias in Chinese academic circles is qualitative research rather than quantitative analysis. There is a general lack of research on the target audience.
Key words: China; news bias; the research review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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