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M刺激进步的机制 | ||
“15%规定”:有悠久的传统,意在鼓励科技人员把自己最多时间的15%用在自己选择和主动提出的计划上。 | 鼓励未经规划、可能意外变为成功发明的实验和变化。 | |
“金步奖”:颁给负责在3M公司内部取得创新事业成功的人。 | 刺激内部创业精神和冒险精神。 | |
支持内部创业精神与试验新构想。 | ||
科技共享奖:颁给开发出新科技并且成功地和其他部门共享的人。 | 促进技术与构想的传播。 | |
“卡尔顿学会”:荣誉科技社团,选为会员,表示承认他们在3M公司内部杰出、有创见的科技贡献。 | 刺激内部科技与创新。 | |
“自营事业”机会:3M人成功推出一种新产品后可以得到机会把这种产品视为自己的计划,由部门来经营(视产品销售额水准而定。 | 刺激内部创业精神。 | |
3M刺激进步的机制(续) | ||
“双梯并行”职业道路:允许科技和专业人才不必牺牲研究或专业兴趣在公司内部升迁。 | 允许顶尖专业科技人才升级,却不必转向管理之途,籍以刺激创新。 | |
新产品论坛:所有部门分享最新的产品。 | 刺激跨越部门界限的新构想。 | |
科技论坛:里维拉3M人提交科技论文,彼此交换新构想和新发现。 | 刺激跨越部门界限,孕育新构想、新科技与发明。 | |
“攻关小组”:派出特遣小组到顾客的工作现场解决顾客的特殊问题。 | 经由顾客的问题(新机会的根苗)刺激创造发明,不断重复20年代3M公司碰巧发明透明胶带的程序。 | |
“优势项目”:每个部门选择1-3种优势产品,在规定的短时间内推向市场。 | 加速产品和上市的循环,从而增加进化式“变化与选择”的周期。 | |
小型、自主性部门与单位:1990年有42个产品部门,每个部门平均年销售额大约2亿美元;工厂的中等部门规模为115人,分布在全美40个州,大多数设在小镇上。 | 提倡“大公司内有小公司”,籍以刺激个人主动精神。 | |
很早就采用分红制度(1916年起适用于主要职员,1937年扩大到几乎适用所有员工)。 | 刺激个人对公司经济成功投资的意识,从而刺激个人的努力与主动精神。 | |
3M公司与“利贴”便条
如果你是一位整天与电脑、文件、报告打交道的公司职员,我敢肯定,你的办公桌上必定会有一叠黄的或长或方的便条。告诉同事一份文件的内容、转达一个口信、记一个临时电话号码、提醒自己一个重要会议的时间等等,信手拈来,随处可贴,方便之极。但你知道便条是从何而来的吗?说起来,便条可是3M公司集体创新的杰作。
创意的提出
事实上,位于圣保罗市的明尼苏达矿业制造公司(Minnesota Mining &Manufacturing Company,简称3M)的确是块可以让创意成长的沃土。透明胶带和利贴便条是令3M引以自豪的两种小玩意,而它们的出现极大地改变了人们的生活。
席佛正是首先调制出利贴背面粘剂的化学家,他是在1964年参与3M中央研究实验室的“聚合体贴着剂计划”时,才开始踏上利贴便条的研究之路。自从推销员麦奈特于1912年访问一批木匠为公司寻求改良砂纸的方法后,3M就沿袭了一项传统,定期检讨内部产品,寻求改善途
径。这项做法最大的好处就是增加产品创新,这些创新有时候又带来新市场、新技术,甚至开发出新的产品系列。席佛在3M负责改造公司的化学产品。他们和其他化学家一样,只做3M分派的几个特定计划,但另一方面,公司也的确鼓励他们追踪一些不在计划之内的有趣研究。3M规定,公司的科学家可以将百分之十五的时间用来追求指定工作以外的兴趣。公司主管人员支持他们,但要他们提出报告。虽然主管阶层很少会以兴致勃勃的态度来看待科学家的实验笔记和口头报告,但倒也很少给他们浇冷水。许多从事研究发展的公司,都有这百分之十五的时间规定,但实际上3M里没有一个人真正遵守这规定,而3M的主管也都很聪明,不会仔细监视科学家,因为要是严格强调这一规定,就破坏了当初的用意,还扼杀了科学家的创造活力。
在新计划进行过程中,席佛发现ADM公司曾发展出一族新单体,他认为这些分子可以再发展成以聚合体为基底的粘着剂。在3M的同意下,席佛自ADM公司取得了一些样品,开始研究。公司很鼓励员工从事这种开放式的研究和探索,席佛说:“只要你能不断制造新东西,任何人都会很高兴的,当然,这些单体必须是一些新的、可以取得专利的分子。”
席佛试着做了一次实验,他一时兴起,把这族单体中的一种大量加到反应物中。在这之前,
他是加入一般用量。席佛并没有特别期望可能会发生什么反应,他只是认为很有趣。这样其实既冒险又不理性。因为在进行聚合催化的反应时,通常会非常严格地规定比例,并根据一般的理论和经验来控制互相反应的化学成分。席佛相当雀跃地说:“如果我事前坐下来细细分析,就不会完成这实验了。如果我花时间去看相关文献,也早就歇手不干了。”因为可靠的报告会告诉他,他所做的事情没有什么意义。但席佛了解,科学只有一部分靠精密计算,另外还有一部分要靠“胡乱尝试”。
席佛说:“我这个人喜欢寻事物的新特性,因为那很刺激。我也非常喜欢稍稍打乱一下物质的结构,只想瞧瞧会发生什么事。要那些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这么做很难。我发现大家就是不愿单是为了好奇而尝试、实验。”
席佛一头栽进ADM单体的实验,竟得到一个与理论预测背道而驰的结果。他把这一刻叫作“发现时刻”。每当席佛把这些化学成分合在一起,它们就会得到相同的结果。
从技术方面来说,这材料正是该项研究计划所要的东西——一种有粘性的聚合体。但席佛注意到,尽管这种材料有不少新奇的特,却不会粘得“要命”——它会在两种表面之间产生所谓的粘着力,但不会将两者牢牢粘住。它的“聚合力”也比“粘着力”强,也就是它比较会粘住自
己的分子,而与其他分子不能较好地粘合。如果把它喷在某物表面,再按上一张纸片,等纸片拉起来时,可能会连所有的粘剂一起拉起,也可能拉不起半点粘剂。它会“偏好”两种表面中的一种,但又不会牢牢地粘在任何表面上。要让这粘剂粘在纸上,就必须有人发明一种新的纸膜,但是席佛觉得这材料不太能用在纸上。
接着,席佛开始四下展示这个宝贝粘胶,可惜其他人无法像席佛一样体会这粘胶的价值。那些人只对实际的用途感兴趣,因此仅就他的研究技术随意称赞了一下。说得比较明白一点,他们的想法局限于一个前提:粘胶一定要粘得很牢才行。周围的科学家都在研究更粘的粘胶,而不是不粘的,可是席佛却突然冒出来搅局,在这些老古板身旁绕来绕去,大夸他那个“四不像粘胶”的优点。他说不上来这粘剂有什么好,“但一定能用在某样东西上!”他这么告诉大家。席佛反问大家:“有的时候,大家难道不会想要一种只粘一下,但不会永远粘着的粘胶吗?”席佛建议:“看看我们能不能把这粘剂变成一种好用的产品,让大家想粘多久就粘多久,想拿起来就拿得起来。”
席佛默默地展开艰辛奋斗,想抓住同事和上司的想象力,他惟一的优势便是对这粘剂的热爱。席佛说:“我十分确信这个发明有潜力。它总是有些诱人的火花在那儿闪呀闪的,激励我
再研究下去,人有时候不得不做个狂热分子,这样才能让你的兴趣常在,因为兴趣是会随风消失的。经费充裕时,我们会做很多有趣的研究,而碰巧在我们发展出第一样好东西时,经费便捉襟见肘,接着就必须周游各部门去展示和推广。可是对于这种新玩意儿,没有人晓得最后成品会是什么样子,别的部门忙得根本无暇顾及。”每次研讨会上都有人问:“你那粘不牢的粘剂能做什么?”但没有人会说:“别试了,也别再浪费我们的时间了。”因为,说这样话的等于触犯了公司里的基本原则。
席佛一直在想为粘剂一种合适的用途,但他只能想到把粘剂涂在布告板上,不过做出来的成品却不怎么讨人喜欢,就连席佛自己也不满意。在席佛的粘剂出现以前,根本没有自粘便条这种东西。那时的便条纸既便宜又平凡;用来固定便条纸的产品则价格高昂。3M的经济源泉是思高牌胶带系列产品——有透明胶带、不透明胶带、电线胶带、纸尿布胶带、手术胶带等等。置身于这种环境,要想做到一张不需要用胶带来粘的纸,简直是挡了公司的财路。
20世纪70年代早期,3M把席佛调到另一个研究小组,他就是在在这里结识了生化学家欧里维拉,他们有共同的兴趣。于是席佛和欧里维拉互相勉励,最后一起把粘剂拿给尼科尔森看。尼科尔森是商用胶带部门的开发主管。1973年,尼科尔森奉命担任一个研究发展小组的
领导人,当时公司拨了研究基金给这小组,要他们发掘3M业务与技术发展的新方向。此前,公司已提供一笔新预算给尼科尔森,并让他在商用胶带部门自由开发新产品,因为该部门的新产品开发速度已经呈现迟滞。
1973年某日,尼科尔森听取了席佛与同事欧里维拉联合发表的说明会,但在此之前,3M的管理阶层并未正式支持利贴发展计划。在说明会之前,对这计划有兴趣的全是一些中、低阶层人员。席佛调制出来的粘剂一连5年遭到冷落,仅仅因为公司有项“内部推销”的传统,也就是说,任何人想出一个产品构想,都可以把这个构想带到各个部门,寻求支持——精神上和财务上的——以便发展成为卖得出去的东西。在3M,发明家永远不会受到阻挠,大头目们也不会说:“别再搞那东西了,回去干活儿!”可是,他们得利用余暇绞尽脑汁,而中级主管只是一连串地打回票。这些主管大半不是缺乏想象力,就是没有预算,所以无法认真考虑构想。
利贴构想之所以拖了这么长时间,一方面是因为席佛忙于其他奉命研究的工作,并未以全部精力研究这滑稽的粘剂,另一方面原因则是人们在那5年之中没有看出利贴这种没什么粘性的粘剂有哪些用途。它像是个能解决某“问题”的方法,但是,那“问题”在哪里,却还没人知道。就开发新产品而言,这可能是最缺乏效率的一种方法,尤其当公司只想要一个热销的产品时。
1968年到1973年,公司并不支持席佛的研究。首先是聚合体粘着剂计划停止。当指定研究时间和有限研究费全都告罄之后,公司重新编派工作给研究人员。而有些研究人员已经全心投入,而且才刚开始感到有兴趣。如果这小组留下来,他们就有可能源源不断地寻获一些奇异的小发现,但这些发现全被束之高阁。
席佛只能对公司耸耸肩,然后自己想办法。他必须奋力争取微薄的经费,以取得这种独特聚合体的专利权。当时利贴背胶只有在美国才有专利,因为它没有明显的商业潜力。席佛说:“这实在是一种耻辱。如果你花了数十万美元为研究经费,就得乘胜追击,好歹争取个一万美元的专利。”
席佛曾经与商用胶带部门的人至少碰过两次面,他们两次都谢绝了他的粘剂。他和欧里维拉几乎是最先走进尼科尔森办公室的人。尼科尔森回忆当时情景说:“我在这个办公室里,是这个部门的新面孔,对粘着剂懂得不多,我准备做点新鲜的、不同刺激的事情。”席佛多次向尼科尔森解说他的粘剂是什么东西、他如何发现这个粘剂,尼科尔森有一半都听不懂,却很有兴趣,他说:“这东西听起来的确与众不同。”席佛的粘剂至此才到了归宿。尼科尔森到处为新成立的研究小组招兵买马;席佛则希望征召进来的人会替他们的解答到一个适宜的助手,结果到了傅莱这个集化学家、合唱团指挥、业余汽车修理工于一身的高手。
虽然傅莱得到上司的支持,但他所面临的技术问题,却远比席佛的更为棘手。在加入这个新研究小组以前,傅莱就看过席佛展示粘剂。他像阿基米德一样,把问题放在心上,随时随地想着。他同意这粘剂很特殊,但很想知道,这粘剂到底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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