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传统中国绘画中十二生肖元素及在当代文创中的应用
摘要:十二生肖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吉祥物,生肖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智慧结晶。然而,近年来随着西方星座文化的流行,传统生肖的民间故事与文化内涵正慢慢被淡忘。如果可以用生动的视觉符号赋予十二生肖新的生命,设计出合适的卡通形象,那就是传统与创新交融的艺术。生肖吉祥物形象设计,既需要活泼可爱,个性鲜明,还需要具有民族特,自然要立足于传统文化,这样设计才会更有生命力,其文创应用也会更受欢迎。
关键词:十二生肖、传统中国绘画、文创设计
十二生肖是我国传统文化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和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关系,是我们每个人的吉祥物,所以中国传统绘画中关于十二生肖题材的画作屡见不鲜。例如近代著名画家任薰、陆恢、齐白石、徐悲鸿等,都画过《十二生肖册》,即将十二生肖画在一套册页中;又比如,吴湖帆为其弟子俞子才所做《玉兔映长年》,画面中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地上有两只兔子,根据题字可知是送给俞子才四十岁生日的作品,因为俞子才正是属兔的;还有时候,我们会看到一张画,上面画了不同的生肖动物,一般是两三种动物组合在一起,题字也很简单,这种绘画作品很有可能就是有人根据自己家庭成员的属相,请画家专门定制的属相
作品。那么在中国传统绘画中,这些和十二生肖属相相关的著名画家和作品有哪些呢?下面我们就来简单梳理并逐一了解。
鼠为十二生肖之首,又称社君、子神,还有“鼠咬天开”的传说,在古代有聪明伶俐的寓意。历代专门以画鼠出名的画家不多,只有明代宣宗皇帝朱瞻基和近代画家齐白石。朱瞻基虽然是皇帝,但是他的水墨作品还是很有水准的,流传到现在的作品有《武侯高卧图》、《三羊开泰》、《戏猿图》及《三鼠图》等等。《三鼠图》其实是由三件描绘鼠的作品组成的手卷,现存故宫博物院,三件作品分别为《苦瓜鼠图》、《菖蒲鼠荔图》、《食荔图》,以生动的画法表现了老鼠顽皮的形象,同时“荔”与“利”谐音,寓意大吉大利。齐白石则是经常将小老鼠和白菜、萝卜、南瓜、春笋、葡萄等田间作物画在一个画面里,并穿行于果蔬之间;有时候还会画个油灯,题字老鼠偷油,令人忍俊不禁,展现了画家的幽默。齐白石画中的小老鼠身姿敏捷,将传统文化和民俗文化中赋予老鼠的灵性表现得惟妙惟肖。鼠的形象在国内本土文创应用时,往往会做成桌面摆件或者车内可摇头的小摆件,常常背个钱袋子,寓意招财进宝、满载而归。
牛的别称有乌犍、运粮,是勤劳与质朴的象征,在远古传说中有“辟地”之功。所以自古就有
很多作品问世,例如早在唐代就有韩滉和戴嵩善于画牛,韩滉字太冲,其草书得张旭笔法,画则擅绘人物及农村风俗景物。韩滉的《五牛图》更是中国传世名画,该画从不同角度描绘了牛的各种姿态,神气生动,是该题材中的典范。到了宋代,以牧放作为母题的作品很多,其中自然少不了牛,比如李迪的《风雨牧归图》。李迪的画立意并不仅在物象本身,还在那些山川雨雪、林木精灵之间的互动上,比如风雨中牧童风中凌乱,催促着牛往家里急奔,画的是牛,也表现了归的心境。清代的杨晋、黎奇也有不少关于牛的作品,从《溪畔牛趣图》到《牧归图》,是画家感情的渐进与生活方式的向往。近代的画牛大家则有李可染,他画的牛极富生活情趣,牛背上坐着稚气的牧童,一派悠然自得、生机盎然的田园风光。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1963年摄制的水墨动画片《牧笛》就是参考了李可染先生的画作《牧童与牛》所创作的动画,动画片以牧童的笛声为线索,以彩墨画制作技法来表现崇山峻岭,牧童与牛也是中国农业社会最经典的诗画场景。牛的形象在当代文创应用时,或者依传统继续和童子组合,或者更国际化,独立、抽象,更有张力。巴扎黑
虎是百兽之王,是王者、权势的象征;虎又是瑞兽之一,能驱邪避镇宅。虎的雅号比较多,如山君、於菟、寅客、封使君等等。或许是古代的人不太容易近距离观察老虎,相对而言古代以画虎出名的比较少,相传五代有位厉归真善于画虎,可惜并没有作品流传下来。到了近
代,随着摄影技术的发展和动物园的出现普及,画家可以仔细观察老虎,所以近代画虎高手就比较多,如海派的张善子、蔡鹤汀、蔡鹤洲,京津画派的刘奎龄、刘继卣父子,及岭南画派的高剑父、高奇峰兄弟。张善子乃张大千胞弟,专以画虎著称,有“虎痴”之称。刘奎龄擅长画各类走兽,其《卧虎图》描写的是安闲的老虎,于静谧中依然威风。高剑父、高奇峰兄弟画有《猛虎图》和《啸虎图》等,在技法上中西结合,表现虎的草莽雄风,以虎喻人,强调英雄气概。而再观徐悲鸿的《骑虎财神图》,武财神之威风已胜过凶猛的虎。虎的形象在当代文创应用时,或者依传统制作喜气洋洋的布老虎玩偶,或者将虎纹特征卡通化并用于服饰装点,当然还有很多的是结合老虎幼年时候的萌态做可爱风创意。
兔子比较性情温和,且各种民间传说也多,所以非常讨喜,别称如月兔、捣药、扑朔、菊道人等等。历代传世和兔子相关的作品比较多,如宋代崔白《双喜图》就是件代表性作品,画面描绘秋风萧瑟,一棵枯树斜着穿过三分之二画面,有一只山喜鹊从右边振翅飞来,而令一只山喜鹊停在树枝上,向下鸣叫,顺着视线可见一只灰褐的兔子,正扭头望向树上的山喜鹊。整幅作品为典型的宋代院体风格,非常写实,可见画家对日常生活中的场景观察之细致,善于抓住瞬间的场景予以展现。而清代冷枚的《梧桐双兔图》则带给观者另一种视觉感受,虽然也是院画体系,但是包括梧桐和石头在内,都是画面的背景,装饰感很强,两只白
兔相互侧身互视,一片安详和谐的景。两图放着对比,崔白之作尽管表现的是秋天的景象,却更具有勃勃生机,冷枚的作品更像现代式的摆拍。还有即是本文开头说到的吴湖帆为俞子才所作《玉兔映长年图》,虽是偶然为之,却形神兼备,实属佳作。兔的形象在当代文创应用时,无论是使用各大博物馆里的绘画原作,还是对其卡通化处理,或者结合国潮风做新创意插画,各种文创产品都非常受欢迎,比如毛绒玩具、兔耳朵帽子、手提兔子灯,中国探月航天之太空兔子公仔等。
龙对大家而言再熟悉不过了,又被称作“四灵(龙、凤、龟、麟)之首”,它是十二生肖中唯一一种想象出来的动物,由多种动物如驼、牛、鹿、蛇、鹰、虎、鱼等不同部位组合而成。龙不仅是中华民族的象征,在中国古代还是和帝王联系在一起的,象征着皇权,所以这一题材的作品还是比较多见的。最著名者当属宋代陈容,可谓集大成者,作品有《六龙图》、《九龙图》、《云龙图》等等,后世作品中龙的形象基本都参照了陈容的作品。近代任薰在其《十二生肖图册》中,有一副《二龙相斗图》,并非纯粹的墨龙,而以朱砂绘龙腹,花青写甲鳞,围观的人们也是五颜六,有着喜庆氛围。龙的形象在当代文创应用时,有时候会考虑与节日文化相结合,做端午龙舟摆件;有时候会考虑与其他古代瑞兽组合,做成卡通化的立体盲盒套装;又或者更多的是考虑传统龙凤搭配,设计出和爱情与婚姻相关的服饰,比
如和田玉挂件、龙凤对戒、婚庆对章等。
蛇有小龙之说,别称有玉京子、食鹿神君等。相较于其他生肖而言,单独表现蛇的作品很少,只有近现代的虚谷画过。扬州画派的罗聘画过《五瑞图》,端午节有悬挂菖蒲、艾草等植物的习俗,据传有祛毒辟邪之效;罗聘借“五毒”而写“五瑞”,或许也是其为扬州八怪的原因之一。
在十二生肖中,马的别称或许是最多的,除了虎妻、八尺龙之外;相传周穆王的八匹骏马: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华骝和绿耳,皆因其毛为名;秦始皇的七匹骏马:追风、白兔、蹑景、追电、飞翩、铜爵、晨凫,都可以作为马的代称。马也是很早就和人类生活在一起,既是平时生活中的生产交通工具,也是冷兵器时代最重要的战略物资装备。所以画马名家代不乏人,像画史上留下名字的如曹霸、李公麟、赵孟頫、任仁发、郎世宁等等。其中李公麟《五马图》的流传经历极具戏剧彩,据传此图原为清宫旧藏,民国时期被卖给了日本人,而后又说是毁于战火,只有一张黑白的珂罗版照片流传于世。直到2019年,此图突然出现在东京国立博物馆的“颜真卿”特展中,消失近百年后首次面世,一时间观者如潮。而相传赵孟頫为了画好马的动态,了解马的习性,还曾亲自模仿马的翻滚,所以才
留下了诸如《秋郊饮马图》等名作。到了清代,意大利人郎世宁采用西洋画法,结合中国画的优点,创造出独特的带光影效果的技法,留下了诸如《百骏图》等佳作。民国时期的画家赵叔孺、马晋都受到郎世宁画法的影响。当然,最为耳熟能详的画马大家非徐悲鸿莫属,他以娴熟的笔墨结合精准的结构,将马的各种姿态表现得淋漓尽致,可以说是一代典范。我国的非遗“芜湖铁画”始创于清康熙年间,由芜湖铁工汤鹏与画师萧云从相互砥砺而成,它兼具国画、水墨画的意境风韵和西画雕塑的强烈立体,具有独特的艺术风格。铁画的文创主题之一就是借鉴徐悲鸿的马。再者,近三年人们经历过疫情管控,常常调侃“抱住绿马”,甘肃省博物馆以其“铜奔马”为原型,运用现代夸张、诙谐的设计,重新塑造了一个长相丑萌、表情俏皮、姿态接地气的绿马玩偶,真真火出了圈。这波文创设计拉近了观众与文物的距离,也极大的提升了甘肃省博物馆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