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会悟
王会悟
中 共 一 大 幕 后 功 臣 —— 王 会 悟
杨飞 李盈
九十年前中国共产
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 的胜利召开，标志着中国 共产党的正式成立，它犹 如一轮冉冉升起的红日， 在阴霾笼罩的东方大地 放射出耀眼的光芒，给多 灾多难的中国人民带来 了光明和希望。在这场 足以彪炳千秋的革命壮 举中，被誉为“一大幕后功臣”、“中国共产党第一任 保卫部长”的巾帼英雄王会悟，更是满怀革命必胜的 信念，为中国共产党的创建做了大量的工作。王会 悟的英名与不朽的革命事业一道，被永载中华民族 史册。
帝国主义侵略，中华民族已濒于亡国灭种的危急境
地，以康有为为首的改良主义者正酝酿通过光绪皇 帝进行资产阶级政治改革。也正是受此影响，王父 的思想日益开明，为以后王会悟学习新知识追求新 生活打下了基础。
靠着王父的支持，王会悟从小没有缠过脚，并被 允许进入其执教的私塾读书，稍后还外出求学，接受 新知识、新思想，这在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 旧社会，无疑是非常幸运的。而聪慧的王会悟也没 有辜负父亲的殷殷期望，她深知学习机会的来之不 易，因而学习十分刻苦，先后入省立(嘉兴)二中师范 科、湖州湖郡女塾(现湖州二中)学习。
在湖郡女塾学习期间，王会悟一边刻苦学习英 语，一边做清洁工、兼职教师勤工俭学。对于在湖郡 女塾学习的这段往事，王会悟老人曾回忆说，她每天 早晨都要独自朗读两个 小时英语，为的是能取得 优异的成绩，并出国留洋 报效国家。而王会悟的 勤奋学习也取得了累累 硕果：不仅她的英语成绩 在同级学生中名列前茅， 她本人还被赞誉为“桐乡 才女”。与此同时，王会 悟还接触了大量宣传新 思想、新文化的书刊，她 曾勇敢地用白话文给陈独秀写信，表达自己决心为 民主自由而战的豪情壮志，得到了陈独秀复信鼓励。 1919 年五四运动后，于湖郡女塾学成毕业的王 会悟带着对妇女独立解放的渴求来到了上海，后经
一
1921 年 7 月 23 日，对于在封闭中沉睡千年而陷 入停滞的中华大地，是一个长夜破晓的时刻：该日晚 8 时左右，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于上海法 租界望志路 106 号(今兴业路 76 号)正式开幕。在近 代中国历史上最具意义的革命事件，即中国共产党 的创建，由此拉开了序幕。也因此历史机缘，王会悟 的人生历程与创建中国共产党这一流芳万古的历史 事件牢牢地拴在了一起。
王会悟 1898 年 7 月 8 日出生于浙江桐乡乌镇的 一个平民家庭，其父王彦臣是一位晚清秀才，靠在东 栅办私塾教书所得的微薄收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彼时恰值清朝末年，朝政腐败，人民生活甚苦，加之
11
《机电兵船档案》2011 年第 3 期
李达
博文女校
上海学联介绍参加了上海中华女界联合会，担任理 事。王会悟工作热情负责，思想进步，深得会长徐宗 汉(辛亥革命元老黄兴夫人)器重，被其委以文秘工 作之重任。第二年，王会悟在上海加入社会主义青 年团，由于她思想进步，又是青年团成员，遂被陈独 秀邀请参加其筹备组建中国共产党的前期工作。在 这期间，王会悟还在陈独秀寓所结识了李达，两人萌 生爱意，后于1921年4月在陈独秀寓所举行了婚礼。 在这之前，陈独秀由于出任广东政府教育委员会委 员长，事务繁忙，便把上海共产主义早期组织“书记” 的职务交由李汉俊代理，而李汉俊则因党务经费、组 织原则等问题同陈独秀发生冲突愤而辞
职，遂由李 达代理书记。因此，当 1921
年 6 月初，在共产国际支持 下，中共早期组织成员一致 决定在上海召开中国共产党 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正式 成立中国共产党时，李达便 成为“一大”的具体筹划者， 他遂把安排各地代表住宿地 方、开会地点及其它一些事 情交给心爱的妻子王会悟去办。
个重要信息：上海发起组成员李汉俊的哥哥李书城 一家外出避暑，其公馆内只剩下李汉俊、薛文淑、年 幼的李声韵(李书城女儿)及一名 40 多岁的厨师和 一个 30 多岁的安徽籍保姆。李宅位于“法租界”望 志路 106 号（现为兴业路 76 号），它位置偏僻，附近荒 草丛生，行人稀少。王会悟还考虑到，李书城早年曾 追随孙中山参加辛亥革命，任北洋政府陆军总长，若 以其“大官”身份作掩护，李宅用来开会无疑是最佳 选择。随后，王会悟的这个建议得到了上海发起组 的同意，中共“一大”的会址问题解决了。
接下来是参会代表们的住宿，王会悟几经选择， 想到了与李公馆紧邻的博文女校。据学者考证，该 校校长“黄绍兰早年毕业于北京女子师范学堂，辛亥 革命后黄兴出任南京留守处主任，黄绍兰曾在黄兴 手下工作过一段时间，后于 1917 年来到上海，担任 博文女校校长，并聘请黄兴夫人徐宗汉为校董事长， 而王会悟又曾是徐宗汉的秘书。”当时，王会悟到 黄绍兰，说：“有个学术团体要在上海开个学术会议， 想借用你们的校舍”。有了徐宗汉这层关系，加之当 时正值暑假，学校基本空着，黄绍兰遂爽快地同意 了。于是，王会悟便以“北京大学师生暑期旅行团” 的名义租借了三间教室，稍后“一大”参会代表大部 分便下榻于此。
对于这段史实，“一大”代表陈潭秋曾回忆说： “一九二一年的夏天，上海法租界蒲柏路，私立博文 女校的楼上，在七月下
二
还在结婚之前，李达就向王会悟讲述过推翻封
建制度、争取妇女解放，以及组织共产党的道理，他 说：“现代中国首要的事情，是要组织共产党，这样才 能真正搞起革命来。”李达还说，无产阶级的革命必 须要有一个政党，一个坚强的组织，真正的共产主义 革命就要开始了。这些话曾让王会悟思索很久，也 进一步坚定了其革命信念。此时，看着心中期盼已 久的党就要成立了，王会悟欣喜若狂，她开始以十二 分的精力，投入到组织分配的任务中来。
当时，反动政府视共产主义的传播为洪水猛兽， 如何在中安排好“一大”的会址，遂成为王 会悟面临的首要问题。忧心着同志们的安全，她曾 想把“一大”会址安排在自己的故乡——嘉兴乌镇， 但王会悟转念一想，乌镇是个小地方，一下子去这么 多的陌生人肯定会引人注目。当王会悟把这个提议 同丈夫李达商议时，李达也认为不妥，随后上海发起 组开会亦未通过此提议。
就在王会悟苦思冥想之际，她无意间得到了一
半月，忽然新来了九个
临 时 寓 客 。 楼 下 女 学 校，因为暑假休假，学生 教员都回家去了，所以 寂静得很，只有厨役一 人，弄饭兼看门。他受 熟人的委托，每天做饭 给楼上的客人吃，并照 管门户。不许闲人到书 房里去，如果没有他那
位熟人介绍的话。他也不知道楼上住的客人是什么 人，言语也不十分听得懂，因为他们都不会说上海 话，有的湖南口音，有的湖北口音，还有的说北方话 ……”陈潭秋说的“九个临时寓客”，便是前来开会的 、何叔衡、董必武、陈潭秋、王尽美、邓恩铭、刘 仁静、包惠僧、张国焘。
就这样，王会悟依靠其过人的智慧，先后解决了
中共一大会址
马林
开会至关重要的会址和代表住宿问题，为筹备召开 “一大”正式建党做出了特殊贡献。
验丰富的荷兰共产主义活动家。他于 1921 年初受 共产国际委托，来到中国，帮助建立中国共产党。此 时马林正在发言，当听到杨明斋的翻译后，凭着长期 积累的地下工作经验，马林从座位上一跃而起，用
手 击桌连称此人可疑，可能是敌人侦探，建议会议立即 中断。随后，代表们便在王会悟、李汉俊的带领下分 别从前后门迅速撤出李公馆。
果不其然，那个神秘男子正是受雇于法国巡捕 房的侦探。他名叫程子卿，是黄金荣的把兄弟，曾利 用黄的关系进入巡捕房，任华人探长。据事后的分 析，马林由莫斯科途经欧洲来华，曾在维也纳被警察 局拘捕，虽经营救获释，但其行动一直作为“赤分 子”被严密监视，且因当年的外国人在上海数量并不 多，他还一连几天进进出出李公馆，便引起了程的注 意。另外，也有学者指出：“日本警视厅在 6 月就得 到了会议要在上海召开的情报。尽管这份情报没有 标示来源，但其最可能的来源应是上海的机构或个 人，其间也掺杂着日本与西方主要国家的情报交 流。”
就这样，仅仅过了十多分钟，法国巡捕房就开来 警车，全副武装的巡捕和士兵包围了房子，把李公馆 搜了个遍。但庆幸的是，他们并没有到多少证据， 把李汉俊等人威胁警告一番后扬长而去。得益于王 会悟的细心和马林的果断，代表们及时疏散，未受到 任何损失。
当晚，转移出来的一大代表集中于李达寓所商 讨继续开会的地点，大家意见不一，有人主张到另国 的租界或某个公园去开，有人提议去杭州西湖开。 正在激烈讨论之际，王会悟向代表们提议：“到我的 家乡嘉兴去开会怎么样？嘉兴有个南湖，离火车站 很近，湖上有船可以租。那里环境清幽，游人少，而 且距上海又近，当天可来回。在那里以游湖作掩护， 既安全又方便。”“……去西湖还不如去嘉兴南湖。
西湖游人太多，不方便。我在嘉兴读过书，南湖的环 境熟悉，城里有几个要好的同学，如果发生什么情 况，可以分散到同学家里，比较安全。”李达、董必武、 何叔衡等代表都赞成王会悟的意见，于是，“一大”转 移会址就定在了嘉兴南湖。
随后，王会悟即赴车站了解上海到嘉兴的火车 班次，接着又赶往嘉兴安排会议相关事项，“她(指王 会悟，笔者注)先到南湖边张家弄鸳湖旅馆包租了两 间客房，作为落脚地方，又托旅馆账房代雇了一艘中 型画舫式游船。安排完这些，王会悟便到车站迎接
三
1921 年 7 月 23 日夜晚，上海望志路上的一幢老 式石库门小楼前，“随着黄铜门环轻声叩响，那扇黑 漆大门悄然打开后，便常有一位‘女仆’模样的清秀 女子探身而出。这位‘女仆’就是为这次庄严聚会整 日忙碌的王会悟，她颔首迎接一位位陆续而至的客 人。”待最后一位代表到来后，在王会悟等人的精心 准备下，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于上海望 志路106号李公馆隆重开幕。
在第一天的会议中，代表们就“一大”的会议任 务和议题进行了详细讨论。7 月 24 日举行了第二次 会议，李达代表上海发起组报告了自成立以来所进 行的工作，7 月 25 日至 26 日休会两天，由张国焘、李 达等负责起草党的纲领及以后的工作方案，接着于 27、28、29 日又连续召开了三次会议。整个开会期 间，王会悟都担任保卫工作。
至 7 月 30 日晚举行第六次会议时，一个穿灰 长衫的陌生男子不顾王会悟的阻拦，从虚掩的后门 闯 入 窥 探 。 他 四 处 窥 视 后，谎称错了地方而退 出门外。机敏的王会悟对 这一情况感到怀疑，她立 即告诉坐在靠门口的杨明 斋，杨明斋当即翻译给了 共产国际代表马林。 马 林 原 名 亨 德 立 克 斯·斯内夫利特，是一位经
中共一大代表
嘉兴南湖游船内部
嘉兴南湖游船
幕后之王演员表代表们的到来。”
声 响 ，间 杂 着“七
索”、“八万”的叫喊 声。 为了确保代表
们 不 饿 着 肚 子 开 会，王会悟又事先 做了准备，待快中
午十二点时，便送 来了丰盛的午饭，“会议大约开了近一小时后，中饭 送到，暂时休会。船大娘搬来一个圆台面，盖在八仙 桌上，代表们就围着圆桌吃了一顿中饭。”
曾有学者研究结果表明：“当时开会的时候，原 本湖上只有雾，后来变成下小雨，最后下起大雨”，加 之这天是阴天，“游客并不多，湖面上只有几条游船， 其中，一条是城里一家商户雇来为儿子办满月酒的， 另一条是乡下土财携带家眷进城游玩雇的”，会议遂 开得较为顺利。直“到下午三点以后，游船逐渐增 多，大约五点左右，湖面上出现一艘小汽艇，且发出 刺耳的汽笛声，似为政府巡逻，引起了大家的警觉， 赶紧将早就准备好的麻将取出，以麻将声为掩护。 王会悟则乘小船出去打探消息，才知道是城内某商 户为儿子办满月酒，鸣笛庆贺，虚惊一场。”
一直到晚上六点多钟，代表们才把“一大”的全 部议程完成。这次会议通过了中国共产党第一个纲 领和决议，选举了由陈独秀、李达、张国焘组成的中 央局。在“第三国际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的欢 呼声中，中共“一大”完满闭幕，代表们怀着愉快的心 情在王会悟的陪同下全部顺利回到上海。
自从有了中国共产党，中国革命就有了坚强的 领导力量，中国革命的面目便随之焕然一新。而被 誉为“一大幕后功臣”、“中国共产党第一任保卫部 长”、“中国共产党第一位会务工作者”的王会悟，更 是与这一不朽的历史事件一道，被后人所永远铭记。
四
8 月 2 日一早，、李达、董必武等十几个代 表便赶赴上海北站，乘火车前往嘉兴。待八点多钟 到达嘉兴后，王会悟先是带领代表们去鸳湖旅馆稍 作休息，后又于九点左右带着他们离开旅馆步行至 南湖，乘摆渡船到湖心小岛。上岸后，王会悟陪同众 人登上烟雨楼，似在观赏风光，实则为了察看游船停 靠的地点，以备不测。待四周观察完毕后，代表们便 在王会悟带领下，陆续登上了事先租定的画舫式游 船。
据文献记载，“这条游船中间是个大舱，两端各 有一个小舱，会议是在大舱里举行的。大舱正面隔 板上挂着四扇玻璃挂屏，两侧的玻璃窗上挂着绿 窗帘，舱中放着一张八仙桌，周围放着凳椅。”会议开 始时，已近十一点。代表们围坐在八仙桌前开会，气 氛热烈而激昂。
在王会悟的指导下，船夫将船既不靠岸，也不傍 岛，就在水中来回漂荡。她自己也装扮成歌女模样， 坐在船头望风放哨，一旦有别的游船靠近，就哼起嘉 兴小调，手指敲着舱门打节拍，提醒代表们注意。为 掩人耳目，做到万无一失，王会悟还特意准备了麻将 (责任编辑
肖南)
牌，放在代表们开会的桌上。她跟代 表们约定：王会悟一敲舱板，他们就得 打麻将。
于是，代表们在舱中开会和吃饭 时，王会悟便始终坐在船头。一见有 其他游船靠近或出现巡逻艇时，南湖 中即响起美妙的嘉兴小调，和手指敲 打舱门的声音，以及劈里啪啦的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