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80后”的文学特征80后的特征
guojingming“80后”的韩寒、郭敬明们成长于中国社会改革开放的年代,这是一个中西文化剧烈碰撞的时代,除了中国的传统文化之外,西方的各种思潮也涌了进来,结构主义、精神分析学、形式主义、接受美学、解构主义、后现代主义、女性主义令人目不暇接,文化的冲突、观念的碰撞、思想的互相渗透构成了中国历史上少见的多元景观。“80后”作家有幸面对这样丰富的文化资源,他们无一例外地受到了外来文化和传统文化的熏陶。
首先是外来文化。自20世纪以来,在西方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影响下,新的文学理论和文学思潮不断发展,一大批新的文学理论家和作家照亮了整个文学界,如米兰・昆德拉、村上春树、卡夫卡、博尔赫斯、马尔克斯、塞林格、杜拉斯等等,“80后”作家们直接从这些大师们那里吸取营养。蒋峰的《维以不永伤》叙述人在“你”和“他”之间转换,故事背后的故事随着视角的转换不断涌现,每次进入一个叙事视角就有一个悲伤的故事,在叙述方式上明显摹仿了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张悦然的小说明显受到多种文化的影响,莫言曾评价张悦然说:“在故事的框架上,我们可以看到西方艺术电影、港台言情小说、世界经典童话等的影响。在小说形象和场景上,我们可以看到日本动漫的清俊脱俗,简约纯粹;可以看到西方油画浓烈的彩与雅静的光晕;时尚服饰的新潮的朴素与自由的品位;芭蕾舞优雅的造型和哥特式建筑的矗立。”而郭敬明的成名作《幻城》则明显受到日本动漫和西方奇幻文学的影响,小说里既有日本漫画那种唯美的人物和曲折忧伤的爱情,也有许多带有西方奇幻文学特的神秘故事。
其次是中国传统文化。“80后”作家中不少的人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很深。胡坚学习的是王小波,他自称是“王小波门下的走狗”,他的《愤青时代》(由《乱世岳飞》、《RPG杨家将》、《宠儿》三个中篇组成)就充满了王小波的气息。他努力地像王小波那样以一种戏谑反讽
的方式讲述古代故事。张佳伟的网名叫“信陵公子”,可见他对中国古代文化的向往。他的《朝丝暮雪》、《凤仪亭》、《倾城》等小说有明显的古典唯美、哀伤湿润的气息。韩寒秉承的是钱钟书的风格,他小说中的那些诙谐、幽默的语言风格,妙语连珠的比喻与钱钟书如出一辙。显然这些80后的作者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吸收直接影响了他们作品的风格,使他们的作品散发出浓郁的中国特。
在中外文化的熏陶之下,“80后”作家成为了当代文坛一道亮丽的风景。韩寒是成名最早的一位,他以一种叛逆者的形象声讨应试教育,并且身体力行,拒绝了名牌大学旁听的机会,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一名赛车手,他是无数中学生心中的偶像;春树是一个另类的女孩,她喜欢写作,热爱诗歌、摇滚和小说,是站最年轻的优秀诗人,2004年2月,她登上了美国《时代》周刊(亚洲版)的封面;郭敬明是目前人气最旺的一位“80后”作家,他以《幻城》、《梦里花落知多少》、《悲伤逆流成河》等小说受到中学生的追捧,登上了“福布斯”名人榜,而后他成立了“岛”工作室,如今已是年轻的老板;张悦然出身书香门第,曾留学新加坡,被誉为是“最富有才情的女作家”、“最受欢迎的女作家”,代表作《樱桃之远》由著名作家莫言为她作序;李傻傻是80后作家中极少的出身农村的少年作家,有“少年沈从文”之誉,被著名作家马原称为“80后实力派五虎将之首”,代表作《红×》,2005年6月登上了《时代》周刊(全球版)。
这些年轻的作家虽然都有各自的个性和特点,但他们的作品也呈现出了一些共同的特征,比如书写个人化的东西,书写青春固有的感伤与明媚等,具体来说主要有四个方面:
一题材的青春化,都市化
书写青春是“80后”作家们一个最明显的特征。这些“独一代”几乎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小学、中学、大学,一切按部就班,他们没有经历过人世的磨难和沧桑,因此青春感悟成了他们人生经验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青春是道明媚的忧伤”。对他们而言,青春物语的主要元素有:成长之痛、青春的迷茫困惑、青春的彷徨痛苦。郭敬明的《左
手倒影,右手年华》表现了这一代人的生存状态――与父母关系疏离,但又摆脱不了父母的照顾与期待,对学校和考试的过度恐惧,对未来的无法把握;春树的《北京娃娃》是一部半自传体小说,描述了一位另类少女林嘉芙尖锐而疼痛的成长历程;李傻傻在《红》中讲述了一个叫沈生铁的少年的成长故事,他因为过早地熟悉了周围的世界而沦入了对社会的抵抗,抵抗之后的疲惫又让他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惟一的新鲜感,他对一切的敏感又暴露出了一个年轻人对生命本身的恐惧。
“80后”作品的内容主要是反映校园生活和都市体验:校园的快乐与压力、纯正的友情、朦胧的爱情,等等,与前辈作家相比都市化的特点很明显。春树虽然9岁前在农村度过,但所受的教育仍然是城市文化;韩寒的父亲是一位文人,从小对各种书籍的耳濡目染使他具备了良好的文化素养;而郭敬明和张悦
然则都受过良好的大学教育,尤其是张悦然还曾留学新加坡,他们都具有较高的文学素养。这些年轻人都是生长于城市的一代,在他们身上完全没有前辈作家心中浓重的乡村情结,韩寒的《三重门》、郭敬明的《梦里花落知多少》、春树的《北京娃娃》等都是对都市化青年生存的一种真实描绘,在作品中他们展现的是一代人的焦虑和困惑,传达的是他们对亲情、友情、爱情、人生、苦难、幸福、理想等情感的追问和对人生的迷茫。校园和都市生活的体验成为他们的惟一表达。
二传播方式的特殊化:以网络传播为主
80年代出生的一代是高速发展之时成长起来的,网络的便捷和写作的自由可以让他们随时随地地表达自己的意念。和前代作家不同,“80后”作家几乎无一例外地选择了网络作为他们文本传播的方式,网络让他们一夜成名。他们自觉地将网络当作自己自由书写的空间。对他们而言,网络就是文本,他们的精神呼吸、意愿表达、思想观念都与网络息息相关。
可以说网络是“80后”作家登上文坛的一种方式,而且是一种重要方式,没有网络就没有“80后”作家。他们中的多数是从网络开始被网民认可,然后再由出版商为其出书,最终名利双收的,李傻傻、春树
就是最典型的例子。网络的“零进入门槛”和“交互式共享”让“80后”作家如鱼得水,他们迅速有了自己的网站和论坛,比较有影响的是“新公民论坛”、“苹果树中文原创网”、“80后论坛”等,这些网站和论坛聚集了大量“80后”写作者,同时也吸引了数量庞大的“80后”同龄读者。
网络作为一个交流平台,为“80后”搭建了一座认识世界、走向世界的桥梁。他们在这个虚拟的世界中到了绽放青春热情、展示文学才艺、实现自己梦想的自由空间,他们拥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抒情记事的平台,从而第一次把话语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80后”文学和此前的所有文学流派、文学体、文学思潮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它的网络化,“网络对于80后而言,不仅是孕育的温床、崛起的平台、聚合的空间,更是他们生命的一部分”。
三内容的时尚化:孤独、寂寞、忧伤
“80后”们出生于中国经济发展的时期,他们拥有富裕的生活条件,但同时也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父辈们“望子成龙”的期望、学习的枯燥乏味、高考的紧张焦虑、就业的残酷竞争……这一切使他们的精神世界充满了颓废、漂泊、空灵和寂寞。这样的情绪在“80后”作家的作品中比比皆是。郭敬明就是一个典型,在他的小说文本中,孤独、寂寞、绝望和忧伤的情绪是主题。郭敬明曾经这样描述自己的写作:“说心里话,我应该感谢这些文字,让我在一笔一划里倾诉了自己心中的那一份爱意与感伤。”他作品中的青春人物无一例外地都过着一种寂寞的生活,卡索、林岚、立夏、林萧,他们都是生活的佼佼者,有着丰厚的物质生活,处处显现出强者的一面,然而在高度发展的社会中他们却丧失了自由的性情,精神上处于极度寂寞状态。寂寞于他们就像如影附形的花,在寂寞中主人公常常感到莫名的忧伤,那种对过去美好时光的缅怀和对现实生活的无奈充满了字里行间。春树在《北京娃娃》中也表达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撕裂之痛”。
生于80年代的独生子女,大多数在祖辈的呵护下成长,没有兄弟妹的厮守,决定了他们是时代的孤独者。十七八岁正是活泼、天真烂漫、充满着热情与梦想的年龄,可在“80后”作家那里,却只有孤
独、寂寞与感伤。
四写作方式的个性化
80后作家在写作方式上追求个性化,几乎所有的80后作家都有意识地在创造属于自己的风格。
“叛逆”的韩寒以《三重门》敲响了当代文坛的大门,他用幽默的语言对现实、对现行教育制度进行嘲讽,发泄对学业过重、对单调生活、对道德说教的不满。小说出版后引起中学生的共鸣,产生巨大的轰动效应。其后出版的《光荣日》主题是对道貌岸然的教育制度的调侃与颠覆。这部小说可以说是一部全面颠覆旧有文学观念和审美趣味的文本,延续了韩寒一贯的风格――痛快淋漓、真率自然,至此,韩寒已经成为反叛现行教育制度的青年偶像。
“另类”的春树热爱摇滚,热爱朋克精神,热爱诗歌,热爱小说,热爱鲁迅,2002年因发表“残酷青春”小说《北京娃娃》一举成名。这部半自传体小说描述了林嘉芙(春树)从14岁到17岁与李旗、赵平、GT等人坎坷的情感经历和令人心痛的生活历程。春树以早熟而敏感的笔法描写了作为新人类的一代人在思想、情感、社会、家庭等方面的历程。她是一个所谓的“坏孩子”,她身上有着的不仅是反抗的姿态,更是一种明确的反叛行经。
“青春”的张悦然在“80后”众多作家中是最受作家和评论家们称赞支持的一位。著名作家莫言就说:“张悦然不同于那些少年作家,她所讲述的显然不仅仅是青春放纵和反叛传统,而是在成长的迷茫中小心翼翼地梦想和求证、思索和感悟。”张悦然的小说文字细腻,强烈的梦幻彩使其显得超凡脱俗而又高贵华丽。她的小说既朦胧又明澈,既真切又虚幻,不以故事情节取胜,而是凭借着细腻敏感的心灵体验和感悟去细细密密地串起一串串青春的梦想,她以细腻的文字讲述着一个个充满华丽想象的精致故事,她的想象奇特,总能给人带来新鲜感。
“先锋”的李傻傻有“少年沈从文”的称谓,他的作品散发着浓郁的乡土气息。2004年花城出版社出版了他的《红×》,作品叙述了一个叫沈生铁的问题少年的逃学故事,将一个乡村少年到城市求学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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