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卷第7期
Vol.12 No.7175
动画电影作为重要的文化产品和文化现象,近年来在制作技术日渐成熟和传播渠道多样化的时代背景下,市场竞争愈发激烈。皮克斯作为行业内的佼佼者,以奇幻曲折的故事、绚烂优美的画面、扎实
深厚的制作技术而闻名。由彼特·道格特执导,皮克斯动画工作室制作发行的动画电影《心灵奇旅》于2020年12月正式上映,不到两个月就在国内斩获3亿票房。影片的成功得益于成熟且独到的叙事手法,本文从叙事技巧、叙事主题等维度解析《心灵奇旅》的叙事策略,探究影片俘获观众的原因。人民的名义 陈海
一、场域叙事
场域是社会学家布尔迪厄提出的一个概念,“场域是诸种客观力量被调整定型的一个体系,是某种被赋予了特定引力的关系结构,也是一个竞争和冲突的空间”[1]
(一)家庭场域
影片最先展示的是家庭场域。开篇呈现家庭场
域是动画电影介绍人物背景、展示人物性格的常用手段。家庭场域是角诞生的原始场域,也是动画电影中主角冒险历程的起点与归宿[2]。主角加德纳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虽然在高中做音乐教师,但他渴望成为一名职业乐队成员,然而期盼生活稳定的母亲并不认可他的想法。家庭和梦想的冲突构成了家庭场域的基本矛盾,话语权的缺失、工作的乏味
展现了主角在家庭场域的劣势地位。通过教师试用期
的失落和通过乐队钢琴手试训的兴奋形成鲜明对比,进一步体现了加德纳的内在性格。主角通过试训后,因过于兴奋意外死亡,这时故事转向灵魂场域。(二)灵魂场域灵魂场域指的是人死后灵魂超脱(the great be-yond)、重生的灵魂世界(the great before)。灵魂超脱需要删去灵魂生前的所有记忆,这一设定类似于我国古代传说里的孟婆汤。意外死亡的加德纳无法接受死亡的事实,试图返回现实世界完成乐队演出,负责统计灵魂的特里开始追捕加德纳,
二元对立的冲突构成了灵魂场域的基本矛盾,
也为故事增添了戏剧彩。
虚构的灵魂场域是现实世界外故事发生的第二个场所。灵魂场域有两大作用:
一是通过虚构的场景,
将文字难以表述的灵魂等概念具象化、实体化,为故事增添了奇幻彩;
二是通过构建新的场域建立新的矛盾,
引出新的线索。主角在“现实场域—灵魂场域—现实场域”的转移中,
领悟生活的意义,使主题得以传达,故事得以完成叙述。值得注意的是,双世界的场域叙事并非《心灵奇旅》
独创,它是皮克斯工作室的惯用手段。2015年上映的《头脑特工队》讲述了小女孩莱利搬家后克
服恐惧、张杰谢娜离婚证曝光
适应陌生环境的故事,故事发生在小女孩的脑内场域和现实的家庭场域中。2017年上映的《寻
梦环游记》也以音乐和梦想为题材,
讲述了小男孩米格在亡灵节误入亡灵世界后的奇幻冒险经历,
故事同样在两个场域进行:
现实的家庭场域和死后的世界即灵魂场域。二、叙述视角与皮克斯之前的作品一脉相承,《心灵奇旅》采用内聚焦的叙述视角。内聚焦由法国学者热奈特
提出,
这种视角通过叙事聚焦者的试点、感受、认知来叙述事件,
故事的主人公加德纳即故事的聚焦者。这种方式并不罕见,
与皮克斯前作相比,《心灵奇旅》的成功之处在于充分利用了内聚焦视角的透明性和限定
性,
使故事叙述流畅且充满悬念,人物刻画丰满。(一)透明性透明性指观众充分了解聚焦者的所知所想。“内聚焦的最大特点是能充分敞开人物的内心世界,淋漓尽致地展现人物激烈的内心冲突和漫无边际的
思绪。”[3]
内聚焦视角充分拉近了观众和主角加德
顺丰递单号查询纳的距离,这在家庭场域的叙述中得到了充分体现。加德纳的人生轨迹、所知所想通过家庭场域的叙述简洁明快地表现出来,主角的情绪被直观化、放大化地展现在观众面前,加德纳梦想与现实的矛盾导致人生困境一览无余。直白的叙述视角和情感的普适性使观众能无障碍地将自身代入这个热爱爵士乐的
动画电影《心灵奇旅》的叙事策略分析
张慕浩
(山西师范大学 文学院,山西 临汾 041000)
杜海涛沈梦辰同居摘要:动画电影《心灵奇旅》上映后,票房与口碑双丰收。作为皮克斯工作室制作的第23部动画长片,《心灵奇旅》突破了皮克斯工作室以往的叙事手法和动画风格,为以儿童为主要观影人的合家欢式动画电影注入了新的内涵。本文从叙事场域、叙述视角、叙事主题三个方面解读《心灵奇旅》的叙事策略。
关键词:叙事;场域;主题;动画电影;《心灵奇旅》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21)07-017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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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教师角,不同地域的观众因文化差异对主角的距离感被快速消解。(二)限定性
圣诞祝福语句内聚焦由于从个人视角展现所见所闻,难以用全知的视野纵览故事内的世界,因此是一种有着严格的视野限制的视角类型,即具有限定性。《心灵奇旅》充分发挥了内聚焦视角的限定性,在故事的叙述中刻意制造死角和空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使故事充满波折与趣味。
限定性首先表现在灵魂场域的展开上。灵魂场域是影片虚构的场域,加德纳在意外死亡误入灵魂场域之前对其一无所知。从最开始一无所知的恐惧,到通过灵魂导师的介绍了解灵魂世界,再到利用规则漏洞返回现实世界,最后面对现实重入灵魂世界。加德纳对灵魂世界的认识是一个渐进性的过程,叙事中灵魂场域的建构也具有渐进性。内聚焦的视角使观众对这个虚构的、看似陌生又熟悉的、充满童话趣味的灵魂世界的认识逐渐丰满,也使整个观影过程充满悬念。
其次表现在对其他人物的刻画上。叙述视野固定在一个人身上,叙事者无法剖析其他人物的思想,离
开聚焦者的视野后,观众也无法知晓其他人物的踪迹。其他人物相较聚焦者具有不透明性,因此在内聚焦视野下,观众对其他人物的认识总是一个以点到面的渐进过程。在《心灵奇旅》中,限定性着重体现在对角灵魂22的刻画上。最开始,加德纳视角下的22离经叛道、狂妄自大,屡次顶撞灵魂导师,加德纳无法理解22的思维,只想利用22返回现实世界,观众对22自然带有偏见。随着故事的发展,加德纳对22有了更深的了解,两人之间的误会逐渐消除,观众对22的认识也经历了一个由扁平到圆满的、具有解读意味的过程。
三、叙事主题
追溯皮克斯动画电影的创作发展历程,不难发现其作品主题多集中在真爱、成长、梦想三大领域[4]
。多元主题与精彩故事构成了皮克斯动画电影的人文价值和艺术魅力,皮克斯善于“将沉重的叙事负担轻轻卸下,重新浸润在社会现实与个人经验
中”[5]
戴娇倩个人资料。这也是其作品在票房成绩上屡创辉煌,赢得多次大奖的缘由。
与之前的作品相似,《心灵奇旅》的主题也集中在梦想、成长等领域。主人公经历灵魂世界的一系列
奇妙冒险后最终领悟到了生活的意义,收获了成长。回归当下的主旨并不新奇,但主人公的“成长”建立在对“梦想”的消解上,这是故事的核心叙事主题,可称之为反追梦叙事。
在故事中,加德纳历经千辛万苦由灵魂世界返回现实世界,并在乐队的演出中大放异彩,多萝西娅邀请他成为乐队的正式成员,多年的梦想就此实现。按照皮克斯以往的传统,主人公实现梦想,个体情感获得极大满足,人生价值得以实现,故事矛盾得以消解,观众从主角的故事中受到鼓舞,影片也收尾结束。但此时的加德纳却没有丝毫喜悦,陷入迷茫
与虚无中,“为这一天我等了一辈子,我以为我会有
所不同”。这时创作者借多萝西娅之口讲述了鱼的故事:“一条小鱼问老鱼海洋在哪里,老鱼说我们现在就在海洋中,小鱼却说这里只有水,我想要的是海洋。”
这则故事正是影片反追梦叙事的最佳注解。幼年的加德纳在父亲的启发下迷恋上爵士乐,做职业爵士乐手成为他一生的梦想。梦想带给加德纳的不只是源源不断的动力,还有深深的枷锁。将梦想当作唯一目标的加德纳忽视、曲解了生命历程中的其他美好,二元对立的人生观使主人公走向虚无,如同故事中的小鱼因追求大海而迷失自我一样。
影片中,初生的灵魂只有在导师的引领下在万物院中进修,选择喜欢的事物并组成火花(spark),才
能拿到通往地球的通行证。加德纳想当然地认为自己的火花就是钢琴,钢琴是自己人生的唯一目的。但导师杰瑞的一句话点醒了加德纳:火花不是目标,我们从不分配目标。加德纳对火花的误解暗含了当代社会存在的普遍现象,人们在对“梦想”功利化、工具化、指标化的改造中,简单粗暴地将“无用的”的事物排除在视线之外。影片证明了梦想从不是忽视当下的理由,在片尾,当加德纳被重新赋予生的机会,站在早已熟悉的街头,他才意识到生活最重要的是享受当下。
包括皮克斯在内的传统动画电影大多展现主角为了实现心中的梦想历尽波折,战胜种种困难,最终实现目的,达成某种超越性和成就感的过程。《心灵奇旅》所表现的反追梦倾向和对社会现象的反思在哲学思想领域早已叙述完备,但在动画电影领域尚属首创。对追梦的反叛和对当下的重视巧妙结合,给《心灵奇旅》的叙事主题赋予了新的含义。
四、结语
《心灵奇旅》继承了皮克斯动画电影成熟的叙事方式,并且在叙事主题、叙事手法上推陈出新,取得了良好的效果。曲折动人的奇幻故事继承了之前作品的一贯特;而对传统追梦的反叛恰到好处,易于接受。略显厚重的主题和轻松愉悦的故事浸润交融,使影片突破了合家欢式动画电影的局限性,在银幕前大放异彩,誉满天下。
参考文献:[1] 布尔迪厄.反思社会学导引[M].商务印书馆,
2015:16.[2] 高超.动画电影的场域叙事——《寻梦环游记》的
创作启示[J].四川戏剧,2019(03):113-116.[3] 胡亚敏.叙事学[M].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
27-28.[4] 关媛.皮克斯“总动员”动画影片主题探析[J].电
影文学,2018(15):123-125.[5] 冀敏璇.《寻梦环游记》电影叙事特征探析[J].
新闻研究导刊,2019,10(17):97-98.作者简介:张慕浩(1997—),男,山西榆次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文艺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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