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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因的父亲林长民是诗人兼书法家,早年留学日本,与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中的林觉民、林尹民是堂兄弟。祖父林孝恂为清朝翰林,进士出身,他本给孙女取名徽音,出自《诗经·大雅》之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她从17岁开始发表新诗并爱好戏剧和绘画,后来改名徽因,是在她大量发表文学作品后,与一同名同姓的男性作者经常相混,排印也常发生错误,于是在1931年10月5日《诗刊》第3期上,由主编徐志摩将女作者林徽音改为徽因

24岁的徐志摩比林大了整整8岁,而且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他的妻子张幼仪与孩子当时就在伦敦!林徽因了解到这个情况,又为火辣辣的情书所感动,她被折磨得辗转难眠。在徐志摩发动多次进攻之后,看似牢固的防堤也决了口,她说:我不是个感情随意的女子,你必须在我与张幼仪之间作出抉择。浪漫的徐志摩回家后就告诉张幼仪准备离婚。张感到十分突然,但也理智,随即带着孩子往德国留学去了。徐志摩的父亲是一个银行家,气愤之下宣布断绝了父子关系,停止了对徐志摩的经济供应。

林长民与维新派首领梁启超是好友,临出国前他已将爱女林徽因许配给了梁的二公子梁思成,
尽管他们只是订婚,也尊重爱女的选择,但还是感到以后无法交代,就给徐志摩写了一封信,信中说:阁下用情之烈令人感悚,徽亦惶恐不知何以为答,并无丝毫mockery(嘲笑),想足下误解了。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带女儿离开,1921年10月他们父女踏上了回国的旅程。

一年之后,徐志摩放弃了苦熬了两年即将到手的剑桥大学的硕士资格,匆匆赶回国内。看到的是更加光彩照人的林徽因,那秀润的脸上写满爱意,但他明显地感到这爱已不属于他。这改变一切的情敌是谁?当他知道是自己的恩师梁启超的公子梁思成时,便咽了一口唾沫,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那颗鼓荡的心依然不能安分。林徽因和梁思成都喜欢建筑,志趣相投的两人经常到北海公园的松坡图书馆及快雪堂读书、游览,往往这时,多情诗人徐志摩也悄然而至,次数多了便不受欢迎并引起梁的反感。直到有一天徐志摩在门口看到贴了一张用英文写的纸条后,才怅然而返。纸条上说:Lovers want to be left along.(情人不愿受干扰)。徐志摩只有怅然而归。

1928年3月,林徽因和梁思成在加拿大温哥华梁的家结婚。之后去欧洲各地考察世
界驰名建筑,进一步开阔了眼界。沿途的蓝眼睛惊奇地看着这对那时还不多见的东方情侣。梁启超也对这位儿媳非常满意,他在给友人的信中说:新娘子非常大方,又非常亲热,不解作从前旧家庭虚伪的神容,又没有新时髦的讨厌习气,和我们家的孩子像同一个模型铸出来的。

林徽因身边大多是男性朋友,她的聪明和高傲隔绝了她和一般人的距离,几乎圈内女性都对她敬而远之。为此冰心曾写过一篇《我们太太的客厅》讽刺她。但她并不在乎,还特意将从山西带回的一坛陈醋送给冰心食用。由于林徽因喜欢交际的性格,产生一些意料中的故事便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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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也出身望族,按现在的说法是资本家家庭。他父亲徐申如是浙江硖山镇巨富,经营银行,是有名的银行家。按照父亲的意愿,徐志摩应该子传父业,因此,到西方留学时,他读的是经济系。但不久他就觉得经济学与他无缘,他经常与文学家交往,渐渐荒疏了经济学,不久即辍学到欧美各国游历。 

1921年的1116日,从早上到下午一直是雾蒙蒙的天气,一个叫徐志摩的年轻人来拜访林长民。徐志摩新近才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转学到伦敦。和他一块儿来的张奚若是伦敦大学政治经济学院的留学生。

人生有许多事情让人不可思议。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遭遇许多人,有的人几十年朝夕相对,却形同陌路、相知甚少;有的人不经意间相识相遇,却犹如前世今生,萌生出终生不渝的情谊。

  当父亲和这两个年轻人亲热地寒暄、交谈时,徽因照例是端上茶点,在一旁听他们说话。她没有想到,这个肤白皙、戴一副圆眼镜的青年,从此会闯入自己的生活。

  徐志摩见到林长民,很快就成了相见恨晚、无话不谈的朋友。他惊讶林长民清奇的相貌,清奇的谈吐

  随着与林长民交往的深入,徐志摩和徽因也熟了起来。他发现,这个梳着两条垂到肩膀的细细辫子、像个不谙世事的中学生模样的小姑娘,不仅长得俊秀可爱,而且是个可以对话的朋友。他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林长民,林长民不无骄傲地说:做一个有天才的女儿的父亲,不是容易享的福,你得放低你天伦的辈分,先求做到友谊的了解。

  徐志摩发现徽因读书很多,他们常常谈及一些作家作品。这些谈话让他兴奋。他感到,徽因的可爱不仅在她的外貌,更在她活泼跳跃的思维,明澈清新的识见。她对文艺作品的理解和悟性超出了她的年龄。

  徽因的表达能力极强,她的北京话略带一点儿福建方音,而她的英语则是地道的牛津音,发音吐字有音乐感,听上去舒服极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徐志摩发现自己来林寓不仅仅是为了林长民,而是想见到徽因,想和徽因说话。

  冬天的伦敦雨雾连绵,阴霾潮湿,林长民又外出了。圣诞节、新年紧挨着,徽因有一个长长的假期。徐志摩撑着一把湿漉漉的雨伞来到林宅,带着他一贯温雅真诚的笑容,还带来了无穷尽的有趣的话题。
林志玲个人资料
  起居室里,壁炉的火明亮地跳跃着,这是房间里最暖和的地方。壁炉两侧一边一把舒服的摇椅,椅子上搭着苏格兰方格图案的毯子。平时,林长民总是在这里看书看报,与来访的客人聊天。

  徐志摩和徽因坐在壁炉前,从伦敦冬季讨厌的雨雾谈起,谈到英国诗歌中对英国景物的描写。徐志摩告诉徽因,他最喜欢的诗人是拜伦、雪莱、华兹华斯和济慈。他问徽因读没读过济慈的《夜莺颂》,徽因立即用英语背诵了起来:“……这神妙的歌者,决不是一只平凡的鸟;他一定是树林里美丽的女神……”

  他们的谈话从一个话题跳到另一个话题,忘记了窗外绵绵的阴雨,忘记了壁炉的火苗在渐渐弱下去。

  徐志摩告诉徽因,自己出国的初衷是为了学习外国的先进技术手段,走实业救国的路子。原以为振兴实业就是多开工厂,可出国以后,他已经改变了看法。他现在看见烟囱就感到厌恶,他同情那些在大工业机器轰鸣声中辗转挣扎着求生活的劳工。因此,他如今信奉新文艺,对政治有兴趣。林徽因不懂政治。她的心灵世界里,更多的是文学和艺术,是书中所描写的生活。她弄不大清楚,英国的工党和保守党有什么区别;她更是不明白,父亲和徐志摩所关心的政治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改变现实生活。

  徽因越是不明白,徐志摩越想对她讲清楚自己的政治见解。他认为从东方到西方,英国的现代民主政治是最好的政治制度。

  他说,德国人太机械,法国人太任性,美国人太浅陋,只有英国人堪称是现代的政治民族。

  他认为,英国人是自由的,但不是激烈的;是保守的,但不是顽固的。

  尽管徽因对不同政党及其政治主张没有太大兴趣,但她仍然被徐志摩的讲述所打动。

  打动林徽因的不仅仅是他奔放热情、洋洋洒洒的语言,而且还有从他的话语中流露出来的近乎于痴的执着态度,那是一种孩子似的天真

  1921年的冬天,伦敦多雨雾而阴冷,徐志摩在林家温暖的壁炉前,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寒冷而漫长的冬日。

  春天来临了,伦敦的春天美好得令人陶醉。

  春深了,徐志摩已深深地被林徽因所吸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怎么会在感情上如此迷恋这个姑娘。

  他喜欢徽因淡淡春山般的双眉,他喜欢徽因盈盈秋水般的眼睛,他喜欢徽因脸颊上那一对时隐时现的笑涡,他更喜欢和徽因无拘无束地谈心。徽因空灵的艺术感觉和她的见解谈吐,常常激发出他思维的灵感和火花。

  最让他心旌摇曳的是暮春时节和徽因结伴在剑桥漫步。

  他们顺着蜿蜒的小河向前走,小河的上游是拜伦潭———当年拜伦常在这里游玩。小河上下游的分界处有一座小水坝,湍急的水流在阳光下闪着碎银的光亮,柔软的水草慵懒地轻拂着水面,丛密的灌木根须在河畔的水流里伸展。静谧的小径上,浓荫密布碧草如茵,一辆牛奶车响着清脆的铃声消失在小路的尽头。绿荫里,古老的石壁长满青苔,娇艳的蔷薇静静地开放;厚厚的落叶堆积在树林中,缕缕光线像簇簇金箭般斜射进去。黄昏时分,夕阳的光辉笼罩四野,远处教堂的钟声一声声撞入人的心里……

 徐志摩来英国后,张幼仪带着他们的儿子阿欢也来到英国伴读。就在这时期,徐志摩爱上了林徽因。
2009-6-23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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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岁的徐志摩比林大了整整8岁,而且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他的妻子张幼仪与孩子当时就在伦敦!林徽因了解到这个情况,又为火辣辣的情书所感动,她被折磨得辗转难眠。

徐志摩的感情来得迅疾而强烈。他认为,他对林徽因的爱是他性灵觉醒的结果,他对林徽因的追求是对爱与美及自由追求的最高体现;他大胆地表达这种情感是出于道德的勇敢,合乎人道的精神、新时代的精神。所以,他要结束与张幼仪无爱的婚姻,以获得自己的真爱。 

在徐志摩发动多次进攻之后,看似牢固的防堤也决了口,她说:我不是个感情随意的女子,你必须在我与张幼仪之间作出抉择。浪漫的徐志摩回家后就告诉张幼仪准备离婚。张感到十分突然,但也理智,随即带着孩子往德国留学去了。徐志摩的父亲是一个银行家,气愤之下宣布断绝了父子关系,停止了对徐志摩的经济供应。

最初的慌乱过去后,林徽因沉静了下来。面对自己的心灵,面对自己真实的向往,幻象消退了,愿望清晰了,她沮丧地对自己说:这怎么可能呢?

  她难过地反省着自己:当初,正是清楚地知道徐志摩是有家室的人,才可能跟他无顾忌地交往,自己怎么可能去做破坏别人家庭的事情?

  保持着朋友间真诚而纯洁的情谊

林长民与维新派首领梁启超是好友,临出国前他已将爱女林徽因许配给了梁的二公子梁思成,尽管他们只是订婚,也尊重爱女的选择,但还是感到以后无法交代,就给徐志摩写了一封信,信中说:阁下用情之烈令人感悚,徽亦惶恐不知何以为答,并无丝毫mockery(嘲笑),想足下误解了。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带女儿离开,1921年10月他们父女踏上了回国的旅程。

一年之后,徐志摩放弃了苦熬了两年即将到手的剑桥大学的硕士资格,匆匆赶回国内。看到的是更加光彩照人的林徽因,那秀润的脸上写满爱意,但他明显地感到这爱已不属于他。这改变一切的情敌是谁?当他知道是自己的恩师梁启超的公子梁思成时,便咽了一口唾沫,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那颗鼓荡的心依然不能安分。林徽因和梁思成都喜欢建筑,志趣相投
的两人经常到北海公园的松坡图书馆及快雪堂读书、游览,往往这时,多情诗人徐志摩也悄然而至,次数多了便不受欢迎并引起梁的反感。直到有一天徐志摩在门口看到贴了一张用英文写的纸条后,才怅然而返。纸条上说:Lovers want to be left along.(情人不愿受干扰)。徐志摩只有怅然而归。

十六七岁的林徽因在面临人生的重大抉择时,听从了理性的召唤,她理性的选择使自己的人生沉静而完满。她郑重地珍藏起了徐志摩的情感,对这份美好的情感她永远报以深情的凝视。

  在以后的岁月里,林徽因始终与徐志摩保持着朋友间真诚而纯洁的情谊,她对徐志摩感情的理解和尊重,使她永远拥有徐志摩的敬重和挚爱。

  林徽因回国了,徐志摩在思念、恋爱、失望和希望中辗转。他开始写诗了。星月的光辉让他感动得落泪,泠的溪水让他体会到寂寞,薄霜满地的树林让他倍觉伤感,强烈的无处可宣泄的各种意念燃烧着他,诗行铺满了一页页稿纸。


人们都说,徐志摩的《偶然》,是写给林徽因的一首诗: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是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1928年3月,林徽因和梁思成在加拿大温哥华梁的家结婚。之后去欧洲各地考察世界驰名建筑,进一步开阔了眼界。沿途的蓝眼睛惊奇地看着这对那时还不多见的东方情侣。梁启超也对这位儿媳非常满意,他在给友人的信中说:新娘子非常大方,又非常亲热,不解作从前旧家庭虚伪的神容,又没有新时髦的讨厌习气,和我们家的孩子像同一个模型铸出来的。

林徽因身边大多是男性朋友,她的聪明和高傲隔绝了她和一般人的距离,几乎圈内女性都对她敬而远之。为此冰心曾写过一篇《我们太太的客厅》讽刺她。但她并不在乎,还特意将从山西带回的一坛陈醋送给冰心食用。由于林徽因喜欢交际的性格,产生一些意料中的故事便不足为奇了。

1931年11月19日,35岁的徐志摩乘飞机从南京到北平,途中遇雾在济南附近的开山坠毁。林徽因闻听十分悲痛,委托丈夫梁思成与几个朋友亲赴失事现场参与善后处理。梁非常理解妻子的心情,他带回了一块飞机残骸上烧焦的木片作为纪念品。这块焦黑的木片显然被林徽因当做了一个生命的象征,一直将它悬挂在卧室的正中央,徐志摩就这样整整挂了24年,直到她离开人世。她发表《悼志摩》、《纪念志摩去世四周年》等文章,来怀念这位引领她走入文学殿堂并撞击过她少女心扉的挚友,她说:你的心情永远是那么洁净;头老是抬得那么高;胸中老是那么完整的诚挚;臂上烙有那么许多不折不挠的勇气。”“志摩认真的诗情,绝不含有丝毫矫伪,他那种痴,那种孩子似的天真实能令人惊讶。对于这段感情她也勇于承认:我们这一剧中的角自身性格矛盾,理智与感情量不相容,理想与现实当面冲突,侧面或反面激成悲哀。她给胡适写信说:有过一段不幸的曲折的旧历史也没有什么可羞惭……从人事方面看来真不幸(指没有结为夫妇),而从精神方面看来,或许恰是造成志摩成为诗人的原因。对于我自己来说,则是赞成不少人格上和知识上磨练修养的帮助。她还特意指出:我的教育是旧的,我变不出什么新的人来,我只要对得起——爹娘、丈夫(一个爱我的人,待我极好的人)、儿子、家族等等,后来更要对得起另一个爱我的人。……这几天思念他得很,但是他如果活着,恐怕我待他仍不能改的。事实上太不可能。也许那就是我不够爱他的缘故,也就是我爱我现在的家在一切之上的确证。(1932年正月初一致胡适)。她又给徐志摩的学生沈从文写信说:人活着的意义基本的是在能体验情感。能体验情感还得有智慧有思想来分别了解那情感——自己的或别人的!(1936年2月27日《致沈从文》)理想的我老希望着生活有点浪漫发生。或者有个人扣下门走进来坐在我对面同我谈话,或是同我同坐在楼上炉边给我讲故事,最要紧的还是有个人要来爱我。我做着所有女孩的梦。(1937年11月10日《致沈从文》)才华横溢又柔情似水的林徽因,就这样追寻着她与徐志摩那场难以忘怀的梦。

徐志摩的死无疑对林徽因的感情世界造成了难以弥补的缺失,所以她要设法回于万一。徐志摩遇难后,她从新月社作家叶公超那里听说徐志摩的一个文件箱里有《康桥日记》和手稿,而这个被称为八宝箱的文件箱让凌叔华保管着,便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她想看看或许徐志摩笔下有自己幼稚可笑的影子。她曾在给胡适的通信中透露了心迹:我只是要读读那日记,给我是种满足,好奇心满足,回味这古怪的世事,纪念老朋友而已。(1932年正月初一给胡适的信)。哪知凌叔华因写《徐志摩传》,极欲占有第一手原始档案,以遍不着在字画箱中多年未检为由一再推托。林徽因很气恼,请胡适出来调停,总算得到了那个八宝箱,但却发现《康桥日记》中涉及到自己的部分全被裁去了,从此徐志摩的心路历程沉没海底。林徽因为此与凌叔华怄了好长时间的气。在徐志摩去世后的三年后的一个冬天,林徽因夫妇去浙南地区考察古建筑,他俩回京时,火车途径徐志摩的故乡,在海宁站停了十多分钟。巧的是这天正是11月19日——徐志摩逝世三周年忌日,林徽因步出车外,独自徘徊在幽暗的站台上,想起与徐志摩相处的日子,往事潮水般地涌向心头,禁不住潸然泪下……
2009-6-23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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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是公平的,当他关闭一扇门时必然打开另一扇门。在徐志摩失事后的苦闷日子里,有一个人经常陪林徽因聊天,谈文学和哲学。这个人就是住在他们后院的金岳霖。他是湖南长沙人,比林徽因年长9岁,早年也在林留学的学校——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学习过,获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博士,1926年回国任清华大学哲学系教授。多年来他和林徽因夫妇过从甚密,曾题赠他们一副对联:梁上君子,林下美人。然而这种铁三角有一天却发生了倾斜。

1932年,梁思成从宝坻考察回来,林徽因哭丧着脸说:我苦恼极了,因为我同时爱上了两个人,不知怎么办才好。梁思成惊得半天说不出话,一种无法形容的痛楚紧紧抓住了他,仿佛血液都凝固了,呼吸也困难起来。但他还是感谢妻子对他的信任和坦白。他想了一夜,觉得自己不如老金,没有他那哲学家的头脑。第二天便对林徽因说:你是自由的,如果你选择了老金,我祝愿你们永远幸福!当时他们都哭了。林徽因将这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金岳霖,没想到这个逻辑学教授面对好机会却选择了放弃:看来思成是真正爱你的。我不能去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我应当退出。从此谁也不再提起这档事,老金依然是梁家的常客。梁思成感慨地说:老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徽因也是个诚实的人。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所以我们三人始终是好朋友。我自己在工作上遇到难题,也经常去请教老金。甚至我和徽因因吵架也常要老金来仲裁,因为他总是那么理性,把我们因情绪激动而搞糊涂了的问题分析得清清楚楚。

金岳霖把对林徽因的爱恋之情深埋在心底,他终身未娶,远离女。家里用的是男佣,甚至养了一鸡都是公鸡。他无儿无女,后来是林徽因夫妇的子女照顾了他的生活并养老送终。金岳霖历任清华、北大哲学系主任,中科院哲学研究所一级研究员、副所长,1953年后当选为民盟中央常委,全国政协委员、全国人大代表,195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他是现代逻辑学创始人,著有《论道》、《逻辑》、《知识论》等。金钱如粪土,朋友值千金是他终生的信条。他在回忆录中说:梁思成、林徽因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伟大的真诚!首先是林徽因的真诚感动了丈夫梁思成,梁思成的真诚感动了朋友金岳霖,金岳霖的真诚使他们抒写着铁三角的友谊赞歌。

1947年10月林徽因又一次病危,肾脏严重感染,被紧急送往医院。病床上的林徽因提出一个要求:想见一见徐志摩的首任夫人张幼仪。张即刻携徐志摩之子徐积锴赶往医院。张幼仪后来在自传中披露了这次见面的过程:一个朋友对我说,林徽因在医院里,刚熬过大手术,大概活不久了。连她丈夫梁思成也从他正教书的耶鲁大学被叫了回来。做啥林徽因要见我?我要带着阿欢和孙辈去。她虚弱得不能说话,只看着我们,头摆来摆去,好像打量我,我不晓得她想看什么。大概是我不好看,也绷着脸……我想,她此刻要见我一面,是因为她爱徐志摩,也想看一眼他的孩子。当时林徽因盯住阿欢(徐积锴)的脸看了许久,她以自己的方式完成了一桩心愿。
2009-6-23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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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论近现代中国第一才女,非林徽因莫属,三个举世无双的优秀男人终身都为她苦:一个摔断了腿(梁思成为博美人一笑,失急慌忙掉下车来),另一个为觅得佳人,嫌飞机太慢,自己先飞了下来(徐志摩),这最后一个,就是金岳霖 先生,为了她,一辈子不娶(想想林去世后,梁都曾续弦),且与情敌毗邻而居,终身为友,一段情,三洲人士共惊闻。一身诗意千寻瀑,人间万古四月天,这是林去世后,金先生的挽联,很多年后的一天,他突然招呼朋友吃饭,席间说:今天是徽因的生日,举座皆然。晚年,曾有记者套老先生的这段绝对隐私,他想了好久,才略带伤感地说:我所有的话,都应该同她说,我自己不能说——我没有机会同她说了,所以我不愿意说, 也不愿意有这种话!

       此后,他们再没有提及过这件事。梁思成相信老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而林徽因也是个诚实的人。

        他们三人一直是最好的朋友,互相扶持。金岳霖是个头脑理智的学者,总是能把复杂的问题分析得条理清晰。梁思成在工作上碰到问题,总会老金来理一理。林徽因跟母亲吵架,或者跟梁思成争执,也常叫金岳霖仲裁。这一切只因为他们信任他。


       金岳霖终身未娶,他并不是对林徽因有所期待,只是再没遇见一个像林徽因那样才貌绝伦的女子,普通钗裙、一般粉黛,又如何能入了金岳霖阅尽卓绝之美的眼睛呢?于是,只能独身罢,只能追随着美不断逐林而居罢。幸与不幸,惟其自知。

       梁、林分别辞世后,其子梁从诫仍与金老同住。梁从诫一如既往地唤他金爸,奉其尊父之孝,为他养老送终。

       林徽因去世多年后的一天,金岳霖在北京饭店设宴,邀请至交好友,众人不知其故。开席前,金老声音沉郁地说:今天是徽因的生日!一时举座唏嘘。原来,在金岳霖的心中,林徽因从来不曾走远过。

       八十年代,陈钟英先生编篡了林徽因的诗文集,完成后特意拜访了八十八岁高龄的金老。此时的金岳霖,身体十分衰弱,行动不便,记性也大不如从前,很多人都不认识了,很多事也不再记得,每次只能与人交谈十分钟左右,就睡去了。


        陈钟英先生取出编好的样本请金岳霖过目,金岳霖爱不释手的摩挲着,继而陈先生取出一张泛黄的林徽因的照片,向他询问拍摄的时间背景。

       金老接过来,凝视着,眼睛发亮了,嘴角渐渐下垂,似乎要哭了。再见故人面,金岳霖仿佛有千言万语更在喉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一语不发,紧紧捏着照片,生怕影中人飞走了。许久,金岳霖方抬起头,小孩求情似的对陈钟英说:给我吧!陈先生答应翻拍了送他,金岳霖生怕别人食言或忘记似的,冲人拱着手一再叮咛,并提前致谢。

       陈先生看金老兴致不错,便凑近他耳边问,可否为文集写点东西附上?

       金岳霖迟迟没有开口,半个世纪的情感风云在他脸上急剧翻腾,最后一字一顿地说:我所有的话,都应同她自己说,我不能说。停了一下,显得更加神圣与庄重,我没有机会同她自己说的话,我不愿意说,也不愿意有这种话!说完,金岳霖便垂下头,合上了眼睛,自顾自地沉默了。仿佛一生的疼痛都暗藏在这份沉默里。


       隔着岁月的纵深,任随世事起落,人聚人散,金岳霖始终站立在林徽因的身后,不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