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中繁漪的形象简析
作者:奚影
来源:《神州·中旬刊》2013年第01
        繁漪是曹禹的成名之作《雷雨》中的一个被凌辱、被摧残的女性,同时也是一个敢于冲破封建家庭束缚的叛逆的女人。与新旧两种思想的缠绕与纠结,给这个不的灵魂,也给这个大家庭,埋下了不可避免的悲剧祸根,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将最圆满,最有秋序的封建家庭劈得粉碎。但她不仅毁灭了别人,也葬送了自己的幸福。
        一、 人性的自私与软弱
        从人性欲望的角度而言,繁漪那样大胆而又狂热地追求周萍,可是繁漪得到所谓她想得到的畸形爱情,她不择手段地阻挠周萍和四凤二个人的感情,也知廉耻的无所顾及的,甚至不惜下跪哀求,所以说她是自私的,她的爱也是渺小的;另一方面,繁漪明明知道自己的儿子周冲喜欢四凤,却反对周冲的选择。对周萍爱上四凤的事也是持同样态度,说四凤是一个下等女人。很显然,她对四凤的偏见觉不是来于对四凤的嫉妒,周冲和四凤的相爱对于她来说正好是有利的。可见,她的潜意识仍然备受封建伦理道德观念的束缚,封建等级意识、贫富观念、
门第之间、家长式的意识在她的内心深处所隐藏。繁漪作为封建婚姻制度的牺牲品我们对她很是同情,但她也仍然用门当户对的旧观念来规划周冲的未来和幸福;这就充分说明繁漪的确实是一个受过一点新教育,却具有浓厚封建意识的旧式女人。繁漪是一个依附于周家,尽管周朴园对她很冷漠、残忍,也不管他们的结合是不是有无爱的婚姻,但她却一直屈从于周朴园,也在努力的做一名贤妻良母。为了能留住周萍,她也委曲求全,甚至于要把四凤接来块住,我都可以,这样的话。这些都在表明一个绝望女人的最后的、无力的挣扎,她想挣脱可她最终也没有逃脱怯弱的性格。也表现出她还是旧式女人的怯弱的一面。
        二、 内心的压抑与反抗
        繁漪虽然具有强烈的反抗精神,可她却不是一个具有开创性能力的人。她的反抗性,主要表现在对周朴园的反叛上。在文章中写了好几次与周朴园的冲突,第一次是冲突是周朴园逼她喝药。繁漪说我不愿意喝这苦东西我不想喝留着我晚上喝不成么?可她最后还是屈从了,带着极大的愤怒把药喝了。第二次冲突是周朴园让繁漪去看医生,周朴园派仆人几次催繁漪去看病,繁漪始终都没有去,周朴园只好自己去催, 他企图要以家长的威严逼她看病,但他却没有想到,繁漪并没有被他所吓倒,她仍没有去看病,而是径自走回了楼上。
这次冲突中繁漪的态度有所改变,但她还是没有反抗过周朴园的夫权统治,最后她还是让周萍陪同来的柯大夫给她看了病。第三次冲突是繁漪雨夜中从鲁家回来时遇到了周朴园,这次她的反抗性更表现得淋漓尽致,她对周朴园的每一次问话每一个回答,都使周朴园感到惊愕,周朴园只能最后摆出家长的架势命令繁漪到楼上去。第四次冲突是在剧尾。这次繁漪更以一个审判者的表现,将周朴园叫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撕毁了他夫权威严的外衣。而此时周朴园中完全处于消极的被动地位。
        虽然繁漪四次的冲突表现是对周朴园的反抗,代表个性解放思想跟封建专制斗争的性质,具有较积极的社会意义,但是,繁漪,她这个连儿子周冲都认为不是一个平常的母亲,而是最大胆,最有想象的范雷老婆女性,却并非是反封建的女性,在她的骨子里还是沉积着的传统封建文化。
        三、 自我毁灭的结局
        繁漪的悲剧命运,有婚姻不幸的缘故,也有过高看重爱情而造成的理解差异。在没有尊严、毫无生机、阴森的家中 ,她的精神受到极大的摧残 ,人性受到压抑而变得扭曲、异化。当她认为一切都无可挽回时,报复的时刻便到来了。到最后一幕,她承认了同周萍的关
系,迫使周朴园认下了侍萍,使周家复杂的血缘关系一下子真相大白,使得周萍再一次陷入,在痛苦和毁恨中自杀身亡。繁漪也在爱与恨都燃尽之后,走到了她的末路,完成了她的悲剧。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繁漪是西方个性解放思想的影响与她本能的基本要求结合在一起,又使她带有一点原始的野性。她敢于冲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传统观念,不屈服于三从四德所规定的命运她想追求的个性解放、爱情自由,却要通过与家人私奔的传统方式来达到;尽管她很大胆,能勇敢地追求爱情,却并不想与周朴园无爱的婚姻表明决绝的意志;她虽然把爱情视为生命的全部和生活最高理想。但是,她却哪怕以闹鬼的方式存在着,她也要在周公馆屈辱地生活,这表明她虽然受过新的教育,可在她身上仍带有浓厚的封建彩。她还是不想摆脱家庭与社会的束缚,最终也无法获得最起码的个性解放。
        繁漪在为争取爱情自由而作的绝望反抗和斗争中,虽然她失去了一切,但她也有力地撕毁了周朴园处心积虑建立的家庭的圆满秩序,可以说她的不幸命运也暴露了封建资产阶级家庭也当时社会的黑暗和罪恶,她的叛逆和挣扎是对封建专制统治的最有力冲击,同时也说明在利已主义的思想上产生的反抗力量是何等的软弱,是不可能持久的,通过追求个性自由
所产生的爱情,也不是最光彩最美丽的,当她破坏了自己的罪恶家庭后,也在破坏着别人的幸福,当她要得到自己的爱情自由时,也在损害着别人的自由,所以她不可能使自己获得真正的幸福,她的悲剧也是必然的结果。
        繁漪是《雷雨》最有特和鲜明个性的人物。她是五四运动以来想要妇女解放,争取独立、自由的新女性中的代表人物。她敢爱敢恨,对周家人人都惧怕的周朴园也不放在眼里。曹禺曾在《雷雨.序》中这样说过:我最早想出的,并且较觉真切的是繁漪…….我喜欢看繁漪这样的女人。我想她应该能动我的怜悯和尊敬,我会流着泪水哀悼这可怜的女人的。我会原谅她,虽然她做了所谓最大恶极的事情——抛弃了神圣的母亲的天责。
        繁漪生活的时代也注定了她人生的悲剧,当然,她对旧制度的反抗也是用一种畸形的方式表现出来,她在重压下,表现出无助、自卑、甚至自虐。正象作者所说,她陷入了一口残酷的井。作者用力刻画了这个人物的内心世界。她对周家沉闷而单调的生活感到难以忍受,对阴沉的气氛感到烦闷,对精神束缚感到痛苦,她想要挣脱这一切。而剧本又使她在难以抗拒的环境中走向了变态:爱变成恨,倔强变成疯狂。悲剧的意义于表现得更加深刻和突出。繁漪这一悲剧形象,深刻地传达出反封建与个性解放的五四主题。剧中繁漪在双重的悲剧冲突虽走完她心灵的全部历程。在这个悲剧女性身上,闪烁出曹禺卓越的艺术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