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拳史——真相大白(7)
颜紫元 二零零七年三月
(五). 唐村本的贡献:
A. 完整地保存太极拳经。
李家一个巨大贡献,就是将太极拳经完整地保存下来了。这在道门中、赵堡及陈家沟都已失传。《盐店本》及《厂本》都源自唐村本,而武禹襄又传给杨班候,由杨班候传给杨氏后人、弟子。
而温县外的赵堡传人王柏青后的传人应该是有完整的谱,可惜暴病而亡,为其治病的医者,只随便抄了数页,完整的谱则应此传人的要求,与其一起合葬了,这随便抄的谱,便成了残谱,好在还有邢喜怀、张楚臣、王柏青的拳论和内功论,对太极拳理也是一大贡献。
B.对太极理论的巨大贡献。
从《李氏家谱、序》、《太极秘术》及杜育万述蒋发受山西师傅歌诀(附于1933年陈鑫着
《陈氏太极拳图说》最后页的第二部分歌诀),可知从道家原传的只有“十三势论”。
《李氏家谱、序》及唐村本说明了:李春茂是“十三势行功歌”的作者(还作了“无极养生拳论”);“十三势行功心解”的作者很可能是李仲(李仲与李信及陈奏庭也作了“太极养生功谱”,“十三势行功心解”很可能是李仲从李自成部队逃回唐村后的晚年之作。),武禹襄并
不是“十三势行功心解”的作者;而“太极拳论”及“打手歌”极可能出自李氏十二世太极大师李鹤林之手。
“太极拳论”及“打手歌”的产生,除了作者对十三势拳又非常深刻的理解外,可能还借鉴了在博爱当地流传了很久的“通背缠拳”理论。后来陈家沟的陈鑫也借鉴了“通背缠拳”理论,把“缠丝劲”说成是陈氏太极拳的灵魂。
比如:通背缠拳清朝咸丰癸丑(1853年)年间菊轩氏的谱本上(序言)说:“此拳巧力胜人,全要身手灵活。他如世俗所传之红、炮、飞虎、九拳、长拳,以及罗汉、二郎诸拳,皆以有力胜无力,大力胜小力。”
“太极拳论”则云:“斯技旁门甚多,虽势有区别,概不外乎壮欺弱,慢让快耳。有力打无力,
手慢让手快。”这里腰斩了实际不同门派的例举,添加了直接总结性的语句;华丽了辞藻的修饰,把别家拳法只作了“旁门”。
通背缠拳菊轩氏谱云:“不比通背之拳,以四两之重能压千斤者也。何者?他拳横身进,此拳侧身进;他拳硬掤硬扳,此拳闪惊巧取”。这里面有说法,有提问,有实际的技术方法内容答案。
又云:“世之习拳者,皆以强拨硬打当然,而不思捧有高低,而他力岂无大小?诚以力小等较之,自然以艺服之。”如何以艺服之呢?其后则曰:“可以逢迎善取。必要审其虚实,量其进退,度其缓急而攻子(之)。”这里有说法,有举措,更有技巧:“而以虚之实之,以谢(卸)他人
之力勇;士而弱其力,而顺力拨之,而闪其空。”
“太极拳论”则云:“察‘四两拨千斤’之句,显非力胜;观耄耋能御众之形,快何能为!”这里则只是有说法,而回答却是毫无实际技术因素支持的、空洞泛论的、哗众辞藻的绚丽。在这里,你根本就无从可出“何者?”为甚么的技术支持性实质答案。为何如此?无非是避
免露抄袭之丑罢了;别的技术支持性说法,又一时难以得出来吧。
再者,这“察‘四两拨千斤’之句,”的说法,显然是从别家的拳谱上看来的,要不然也不会是“察……之句”的说法形式了;这“显非力胜”之说,当然是对“侧身”、“闪惊巧取”、“顺力拨之,而闪其空”的总结性说法;这“观耄耋能御众之形,”也似乎是从“有力胜无力,大力胜
小力”的说法中形象化了的说法;当然也是对自己联想出来的“手慢让手快”说法的支持;也还是为了文句的华丽而应合上句的对仗形式的。
通背缠拳菊轩氏谱云:“此拳闪惊巧取,全在熟练,无有不胜之理。”此处有法所指。
吉书升道光甲午(1834年)谱本云:“诚能于扳、搂、扶、挒诸手熟悉精思;知藏头顾面之拙,不若纵防屈伸之巧;知钩、捧(掤)、劈、打之迟,不若闪警巧取之速,则得心应手,捷若影响;随机应变,不拘法度。”则更是所指技术法势明显,举措应机得当,
则“随机应变,得心应手”之事,诚可得有保证者也。
又云:“有脱卸之巧焉,有千变万化之妙焉;神而明之,鬼而通之”
“太极拳论”则云:“由着熟而渐悟懂劲,由懂劲而渐及神明。然非用力之久,不能豁然贯通焉。”其前两句显然是推衍性的导入说法。这种没有任何技术方法技巧支撑的空玄说道,你如何能会有“懂劲”?只凭“走”、“黏”、“急”“缓”之说吗?这显
然是不能达到“懂劲”的地步的;又何从步入“渐及神明”的殿堂呢?只从阴阳、动静错误之说吗?这显然更是空中楼阁的难能企及形式;更何况这“用力之久”,只能达强力劲势的门道,自然是“不能”入“豁然贯通焉”的门径了。
这里“由着熟而渐悟懂劲”,显然是接了“全在熟练”、“诸手熟悉精思”的话头说法;这“由懂劲而渐及神明”,也明显是接了“无有不胜之理”与“则得心应手,捷若影响;随机应变,不拘法度”话茬的说法,也显然是比照了“有千变万化之妙焉,神而明之,鬼而通
之”的说法;后面虽然是总结性地说法,但却也出现了 “用力之久”的不恰当说法。
上述的通背缠拳谱,虽然是从道光、咸丰年间的,但通背缠拳在博爱县早在明朝时就流传,李氏第五世就开始练,通背缠拳的理论影响在李氏家族深远而悠久的,到李氏十二世李鹤林写出《太极拳论》、《打手歌》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C.  唐村本记载的次序,纠正了近百年来许多太极拳书后所附录的太极拳经的次序。
《盐店本》由武禹襄传给杨班候后,早期的杨氏弟子所著的书中所附录的太极拳经的次序,仍以“十三势论”为第一篇,后期的各太极拳传人包括中国国家体委的编着所附录的太极拳经的次序,都十分混乱,因此唐村本记载的次序,纠正了近百年来许多太极拳书后所附录的太极拳经的次序。
D. 山右王不是王宗岳。
“唐村本”无情地否定了唐豪有关《阴符谱》的作者山右王就是王宗岳的结论,因为早在山右王出生前,《太极拳经》的内容已流传在唐村,山右王与王宗岳是不同年代、不同水准的毫无关系的两个人。
唐豪发现的山右王的合抄本即:《厂本》中有标题:“先师张三丰、王宗岳承留十三势论”,这里称王宗岳为先师。假设山右王就是王宗岳的话,山右王不可能著述抄谱时称自己为“先师”, 这是基本的常识。
试想, 没有一个作者会在自编写的谱中,第一篇术是自己所写,故用佚名氏的形式 “山右
王” 署名;第二篇春秋大刀(假设也是山右王着的)却不署名,第三篇太极拳经中(假设也是山右王着的)的《太极拳论》却署名“山右王宗岳”,而且第一部分的《十三势论》非但署名“王宗岳”承留而且还有“张三丰”,即整个署名是:“先师张三丰、王宗岳承留”。非但如此,《
十三势论》及《太极拳论》后还有注(见第23页)。
比如说,假设这三篇都是同一作者,这作者则在其中第一篇用“山右王”的佚名形式,第二篇不用任何署名,第三篇则非但用了自己得大名山右宗王,而且还写上他人的名字“先师张三丰”,这是极不符合逻辑,也极违背常理的,非但不能证明佚名氏“山右王”是“山右王宗岳”,而恰恰
相反地说明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也就是说乾隆年间在洛阳、开封一代教书的佚名氏“山右王”是位术爱好者,私下颇有研究,对自己得体悟也愿与他人分享(读书人的一种传统责任),但出于某种原因,不愿在自己撰写的著作(《阴符谱》)上写上自己的大名。在其编写谱时,又将其所接触过的,甚至对其术
的体悟曾起过启发作用的文化资料或练过得武术,也合抄在自己编写的谱中。因受太极拳经的影响,在叙述上加入一些太极粘随之类的内容。由于非嫡传,所以阴符绝无王堡精妙。山右王是明白这一点的,这种思想的徘徊,在“阴符谱”序上也能看出,山右王对朋友说“予本不欲谱,但悉心
邓太阿和徐凤年什么关系于此中数十年而始少有所得,不以公诸天下……”。也就是说,山右王认为自己的术虽不一定比王堡好,所以不想成谱,但又觉得自己对术有所新悟(这个新悟可能就是受太极拳经的影响),既有所得,管它是否优于王堡与否,总之公诸天下,让大家共享他的心得。
他不但按常规次序,即先自己的谱,后抄来的谱进行编排,而且十分诚实地记述抄来谱的原貌,即:《春秋刀谱》,不知作者为何人,便不写作者名;太极拳谱,有标题的、有注的则照抄;无作者的、无注的,也不乱加。说明他是符合当时读书人道德标准,也表现了他治学严谨的态度,如此真实的抄录
,也说明山右王是个尊师重道的人,他的这种道德水准也体现在后面的论述中。
他为何要用佚名氏的形式的缘由,即他是遵从“未成功器,勿名师名”的师训。因考虑到自己
只是一个业余爱好者,体悟有限,还“未成功器”,非但“勿名师名”,连自己的大名也索性“勿名”了,何况自己的著述是与千古不朽的经典《十三势论》的作者张三丰、山右王宗岳合抄在一起,更不应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