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蛇妖祸斗"之
——从“四公子之乱”看郑卿祭仲
梁霞
从此衰落,郑卿祭仲反复不臣为内乱的重要原因。但大多学
者都将其行为归结为环境使然.而忽视了祭仲本身善于弄
权的特点。本文从此点出发。较深入地分析了祭仲本身善
于弄权的原因.探讨了祭仲对郑国的弄权行为以及由此
导致的后果。
关键词:祭仲弄权内乱
春秋战国时期,郑国为一极具特的国家,重视商
业,民风开放,外交灵活,尤其在春秋之初的庄公时期,尤
为突出。“虽然春秋五霸中,没有郑国,但是郑国确实曾强
盛一时。可以说郑国是第一个光辉掩过周王室的诸侯国。
从此。周王室不再拥有往日的荣誉与地位。"【l】
但郑国无限风光的时期也仅限于庄公时期的“小
霸”。庄公之后的郑国王室经历了一段时期的内乱——昭
公、厉公争位。王室动荡;异姓卿大夫专权。迫主外奔;另
立的新主子毫、子仪,又接连被弑。而一些新起之国家如
宋、齐等虎视眈眈.意欲在其纷乱如麻的基础上再造波
澜。《左传庄公十四年》中有载:“初,内蛇与外蛇斗与郑
南门中,内蛇死。……公闻之。问于申编日:‘犹有妖乎?’
对日:‘人之所忌。其气炎以取之。妖由人兴也。人无衅,妖
不自作。人弃常,则妖兴,故有妖。”’就是影射郑国此段历
史时期的内乱。此处暗指的兴妖祸、弃伦常的“人”。包括
了一批在这场冗长的内乱中罔顾礼法伦常的公族、大夫。
但其中有一人物可以说是此系列事件中贯穿始终、掌握
全盘的关键——都卿祭仲。
祭仲在庄公时期即为重要的谋臣.“甚有宠于庄公,
庄公使为卿。”【21(隐公二年)庄公死后,郑国即进入一个
动荡时期:祭仲为宋所迫而废自己亲立的昭公忽,迎立出
亡的厉公突为郑国国君。之后由于厉公不满祭仲专权,意
图借其婿雍纠之力将其诱杀,未想事情败露,被祭仲先发
制人,杀婿逐公。因此,祭仲又重纳昭公为君。按《春秋左
氏传》:桓公十七年,郑权臣高渠弥因私怨弑昭公忽,祭仲邓太阿和徐凤年什么关系
不得已立昭公弟子毫为君。后来子毫固执己见.不听祭仲
劝言,定要赴与已有仇的齐襄公所召之首止会盟,结果子
叠被杀。同去的高渠弥亦被醢。祭仲又立子仪为郑君,此
后再无史籍关于祭仲的记载。唯《史记》卷十五《郑世家》
有载:“郑子……十二年……郑祭仲死。”
纵看庄公死后郑国二十年的嫡庶王位之争、权臣弑
君之乱,每件事祭仲皆脱不了关系。看似祭仲掌权,所作
之决断都为外界环境、形势所逼,其实不然。《春秋公羊
传》评价祭仲,按贾逵【31《贾逵传》的说法,是从“权变”的
角度对其加以褒奖。赞其“知国重君轻”.“罪不足而功有
余。故有贤”。“行权有道,自贬损以行权竹【41(桓公十一年)
来保住郑国大局。这不免有言过其实之嫌,但其称祭仲为源
“古之有权者”,这一点确为较客观的评价。
《史记》卷十五《郑世家》在庄公元年(前743年)郑伯克段于鄢一事中,就有记载祭仲此人向庄公谏言勿封京予其弟段以滋长其弟势力一事,直至郑子仪于鲁桓公元年(前693年)被祭仲推上君位,至少近半个世纪的时间,祭仲一直活跃于郑国政坛上,手中所握郑之大权不断滋长,甚至直接影响了郑国的兴废,其中缘由是深层次的。
首先。是由于祭仲本身对于政局的透彻认识以及“行权”的精准把握。据《左传桓公十二年》载,祭仲初为封人,按杜预《春秋左传集解》所注,即为守边疆之人,也就是武将,后有宠于庄公,庄公使为卿,遂成为庄公时期重要的智囊。郑庄公可以说为郑国史上最突出的一代君侯。具才识、善谋略。能够被庄公认可并博得其欢心,即可从侧面说明祭仲的过人之处。庄公执政后期,祭仲劝诫当时的郑太子忽不要拒绝齐侯的联姻提议:“必取之。君多内宠,子无大援,将不立,三公子皆君也。”ts J(桓公十一年)不仅将当时的形势分析透彻,更预言可能出现的结果,最后这些预言果然一一兑现.昭公被逼外奔.子突、
子叠、子仪这些被祭仲所预言可能为“君”的“三公子”。在昭公之后接连登上君位。可见祭仲对于世事发展和政治决策具有敏锐的判断力,同样,不听祭仲劝诫,执意要赴与己有私仇的齐公之会的子盛,最终身死的结局也印证了这一点。
后人多从“君臣之大义,父子之纪纲”【6J《贾逵传》的角度出发评价祭仲。因此祭仲被宋胁迫而废嫡立庶一事使其评价主要为负面。《春秋谷梁传桓公十一年》:“死君难,臣道也,今立恶而黜正,恶祭仲也。”清人马辅评价:“祭仲反复不臣,肆行废立,有乱国之实而不有弑君之名。权诈相济没齿无恙。可谓狡矣。”【7]宋人李樗:“祭仲专废立之权故渭之权臣也。”[3】黄樵:“昭公微弱而为祭仲所专……不能与贤人图事……祭仲恣其狂狡之行。擅废其君之权。”【91司马迁也在《史记》卷一百三十《太史公自序第七十》中说道:“祭仲要盟,郑久不昌。”但他们大都忽略了祭仲另一工于心计之处:作为权臣——即李樗、黄檬所谓可“专废立”者——其前提是不能有一雄才伟略之君处于其上。而庄公正是这样一位英明的君主。所以庄公时期,祭仲只能作为一个谋臣,根据庄公的意向。发挥着智囊的辅助作用.共同推动着郑国的大局。庄公死后,祭仲作为左右政局的卿相选择扶植昭公忽。并不只是因为忽为嫡系太子,或如《左传》所言因昭公出自祭仲替庄公所娶之女——邓曼.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昭公较为平庸且迂腐,没有高瞻远瞩的见识.其以“齐大非偶”之名两次拒绝齐的求婚之议。导致无坚强后盾可依,王位最终被依凭宋国势力的厉公突所取代。就说明了这一点。
厉公突凭借当时正在上升的母舅国——宋国的帮助。要挟祭仲。最终登上郑国君位。按史书记载,厉公
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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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记《宋史河渠志》误记
李广燕
黄河决溢之史料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江苏南京210097)
摘要:《宋史》成书于元至正五年(公元1345年),《宋史河渠志》是继《史记河渠书》和《汉书沟洫志》之后,恢复了《河渠志》专篇,从而纠正了《后汉书》等史书不列有关水利专篇的缺陷。然此书虽署名脱脱等撰。实乃出于众人之手,且系用两年多的时间仓促成书,讹误颇多。本文拟就其中部分文字进行校勘,讨论其不足之处。
关键词:《宋史河渠志》黄河决溢
北宋时期.黄河一改自东汉以来的安流状态,河道变迁剧烈,决溢次数空前频繁,对此,《宋史河渠志》
(卷九十一至卷九十三)做了较多的记载。然而,众所周知.《宋史》系用两年多的时间仓促撰修而成。虽署名脱脱等撰,实出自众人之手。故其中讹误、疏漏之处难免。现就有关黄河决溢的史料记载进行校勘。
1.《河渠志》记载:“开宝四年十一月,河决澶渊,泛数
实是个颇具军事才能,善于审时度势、部署谋划的君主。《左传-隐公九年》“郑伯患戎师”,公子突献策,根据戎师“轻而不整,贪而无亲,胜不相让,败不相救”的特点,使“勇而无刚者”佯装败走,诱敌进入埋伏,即可克敌,果然“戎师尽殪”。且依杨伯峻先生《春秋左传注桓公五年》所提及的同样向庄公献策大败王师的子元,实际就是公子突——不难看出,厉公于庄公在世时就已经显示出自身的才华,更不用提厉公重登君位后内治祭仲党羽.打击异姓卿大夫势力。外伐宋国,平定王室内乱等一系列作为。祭仲很可能就是顾忌到.依厉公的才干会对自己蔓延的权势造成威胁,所以选择立忽而非公子突。其后事实证明,祭仲的顾忌果然不假。厉公取代昭公后上台不久,就联合祭仲的女婿.暗地谋划铲除祭仲。
其次,祭仲得以握权多年也得益于其有好的机遇及社会环境。
祭仲真正在郑国政坛上兴起风云。是在庄公死后。清高士奇曾评价庄公:“春秋诸侯中枭雄之姿也.其阴谋忮忍,先自翦弟始,而后上及于王,下及四邻与国。”尤其对他“天属最亲”的胞弟段,“养骄长恶,以行其芟夷之计”,[m]巷四十。用计之深,连祭仲都领悟不透,于是就有了谏言庄公勿封京予段一事。由此
可推想.祭仲之所以在权谋方面如此突出,可能也是多年侍奉庄公,察言观。以庄公为榜样经验累积的结果。
除了跟随庄公多年.不断磨炼成就的精深权谋,郑国开放的社会风气也助祭仲延续了他的政坛地位。祭仲废嫡立庶,将厉公扶植上台后。精明如厉公当然不会允许祭仲这样专权到可“肆行废立”的臣下的存在,于是与祭仲的女婿雍纠密谋,欲将其诱杀以正国纲,但不巧被祭仲的女儿知道了。必须在丈夫与父亲之间有所取舍,请教其母.其母就教导她“人尽夫也,父一而已。胡可比也”。[11] (桓公十五年)虽然春秋时期的女子对于守节观念不像后世那么注重.但郑国的社会风气在男女关系方面尤为大胆开放,《诗经》郑风二十一篇,其中十九篇都为男女欢爱的情歌,因此.祭仲之妻教育她的女儿:“人尽可夫也。”但同时.在郑国社会背景下,这种看似开放的男女关系其实也不是绝对的无拘无束。《诗经郑风将仲子》首句“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
64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通过这几句诗,可以明显地看出,在郑国,男女关系的发展也要受到父母、家长之权的束缚,因此,祭仲之母说父与夫“胡可比也”。最终,祭仲之女受当时环境影响、牵引,选择弃夫保父,将事情告诉父亲。祭仲逃过一劫,杀婿逐君,更借此良机迎回昭公忽,安心做I璺l幕后掌权之人。可惜昭公及继立的子盛都命不长矣,接连被刺。祭仲当然不会迎回亲自逐出的有才之君厉公突,于是改立子仪为君,为自己又争取了生命中最后十二年的安逸时光。
子仪在位十四年,如果不是史官阕笔.就是祭仲的权诈之术彻底震撼了厉公,使空有能力的厉公在栎耗费了十七年的时间.却无所作为。直至祭仲死后两年。即公元前680年,《史记》方有记载:厉公返郑。杀子仪,诛公子阏,刖强组,才基本肃清祭仲在郑国的势力。之后,虽然厉公努力发展郑围势力,征讨邻宋,加强与周的关系,为惠王迎娶王后,平周王室子颓之乱等,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郑的影响力,但由于多年内乱,郑国实力大减。因此,《诗经郑风出其东门》有载“闵乱也,公子五争,兵革不息,男女相弃民人思保其室家”,再加上周边国家如齐宋者国力日增。时时威胁着郑国的安全,因此郑可以说从此一蹶不振,落入二等国家行列.再也不复庄公当年“小霸”的雄风。现今不妨大胆设想.若当年不是祭仲如此弄权.排挤厉公,抑或是厉公初登君位时联合雍纠灭仲成功。或许郑国的繁荣可以得以延续。郑国史册也将改写。
参考文献:
[1]白寿彝总主编.中国通史第三卷上古时代第二节[J].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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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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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高士奇.左传纪事本末[M].北京:中华书局,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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