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五四运动90周年纪念，提及“五四运动”一词，我们不能不说起当年的北大学生领袖罗家伦。罗家伦是五四运动重要的组织者、宣传者之一。他亲笔起草了《北京学界全体宣言》，提出了“外争主权，内除国贼”这句流传广泛的口号，并在5月26日的《每周评论》上最早解释“五四运动”的意义。①
罗家伦(1897—1969)，字志希，笔名毅，绍兴柯桥镇江头人。1914年入上海复旦公学，1917年夏，罗家伦21岁，北京大学在上海招生，罗家伦应试后被录取，进北大文科主修外国文学。1918年岁末，罗家伦与傅斯年、顾颉刚等在蔡元培、陈独秀、胡适等师长的直接指导与帮助下，发起成立了“新潮社”，出版《新潮》月刊。1920年至1926年间，先后赴美国、英国、德国、法国学习。1926年归国后参加北伐，1928年8月任清华大学校长，后任武汉大学历史系教授、南京中央政治学院教育长、中央大学校长等职。
1919年，中国关于山东问题的外交在巴黎和会上遭到惨败。5月2日，国务院总理钱能训密电命令巴黎的中国代表团签约。北大学生从蔡校长那里听到这个消息后，《国民》杂志社诸人于5月3日晚，在北大法科大礼堂召开全体学生大会，并约北京13个中等以上学校学生代表参加，决定于5月4日齐集天安门举行学界大示威等项事宜。次日早10点，当罗家伦准备和大家一起去游行的时候，被同学狄福鼎一把抓住：“今天的运动不能没有宣言，北京八校同学推我们北大起稿，你来执笔罢！”于是在短短15分钟内，罗家伦一气呵成那篇著名的《北京学界全体宣言》,宣言全文如下：
“现在日本在万国和会要求并吞青岛，管理山东一切权利，就要成功了！他们的外交大
胜利了，我们的外交大失败了！山东大势一去，就是破坏中国的领土！中国的领土破坏，中国就亡了！所以我们学界今天排队到各公使馆去要求各国出来维持公理，务望全国工商各界，一律起来设法开国民大会，外争主权，内除国贼，中国存亡，就在此一举了！今与全国同胞立两个信条道：
中国的土地可以征服而不可以断送！
中国的人民可以杀戮而不可以低头！
国亡了！同胞起来呀！——”
这篇慷慨激昂的宣言，被迅速印刷了两万份拿到街头去散发，也是当天惟一的白话文宣言，由于它通俗易懂，所以流传也最为广泛，被当时的北京《晨报》评论为“最简单明白”。它对鼓动学生和市民的爱国热情和向卖国政府作斗争的英勇精神，所起的作用是巨大的。其中“外争主权，内除国贼”几乎成为全国性的运动口号，也是对五四运动目的的很好概括。而“中国的土地可以征服而不可以断送！中国的人民可以杀戮而不可以低头！”两句话，时至今日，依然震撼人心。很难想像这是出自一个23岁的青年学生的手笔。
接下来，罗家伦以“毅”的笔名在5月26日刊行的《每周评论》上发表《五四运动的精神》。罗家伦指出：“什么叫罗志祥图片‘五四运动’呢？民国八年五月四日北京学生几千人因山东问题失败在政府高压的底线下，居然列队示威，作为正当民意的表示。这是中国学生的创举，是中国教育界的创举，也是中国国民的创举。”他高度评价“这次运动里有三种真精神，可以关系中国民族的存亡。”这三种精神首先是“这次运动，是学生的牺牲精神”体现，青年学生不只是口头宣传，而且付诸行动，敢于赤手空拳地同黑暗势力斗争，“这样的牺牲精神不磨减，真是再造中国的元素”；其次“是社会裁制的精神”。谓“昏乱的政府在人民的心目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偶像也以此打破”，体现了“社会裁制的利害”，“在这个无法律政治可言的时候，要想中国有转机，非实行社会裁制不可”；三是“这次运动，是民族自决的精神”体现，“这次学生不问政府，直接向公使团表示，是中国民族对于自决的第一声。不求政府直接惩办卖国贼，是对内自决的第一声。这次运动是二重保险的民族自决运动”。这是国内刊物对五四运动进行综合评价的第一篇文章，罗写此文时，五四运动仍处于初期阶段，斗争还没有取得胜利，罗的文章能于此时初步指出五四的意义弥足珍贵。
作为五四运动的宣传、组织和参与者，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罗家伦都堪称五四运动的健将。特别是他的《北京学界全体宣言》和《五四运动的精神》两篇文章，最早阐述五四运
动目的及精神，由此将罗家伦列为提出“五四运动”一词的第一人，毫不为过！
注释：
①在罗家伦发表此文之前，就已经出现了“五四运动”一词。如5月18日北京中等以上学校学生联合会发表的《罢课宣言》和《上大总统书》中，曾提到“五四运动实国民之义愤所趋”。5月20日。当时的北京《晨报》登载了这两份材料，这是“五四运动”一词首次见诸报端。
作者单位：北京大学档案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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