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我们厦门大学的汪德耀老校长,人们更多的只是注重他在新旧政权的交替时保全厦大忍辱负重的巨大历史功勋,郑则仕去世而忽略了他在1944年5月接手厦大时的岌岌可危,许多似是而非的阴云似乎至今还笼罩在他老人家的头上!
该文写道:“(美军的)长汀机场虽好,却只能停B-24空中堡垒中型轰炸机,对日军威胁不大;故中美空军在江西省遂川、新城和赣州三地兴建可停B-29超级空中堡垒重型轰炸机,航程之远可直接攻击日本本土及日据的台湾和南太平洋岛屿。在三大机场将次第完工时,日军发动总攻,而国军之主力于长沙第四次会战后已西撤,粤汉路之东已无得力部队,故此三地均被占领。这是1944年年底之事。
“但赣州和长汀只隔一座山脉,日军如乘胜攻击,长汀便危在旦夕,汪代校长遂即召开校务紧急会议,立刻派员前往不在公路干线上的上杭和武平勘址,并将重要档卷、图书仪器立刻以小船运去,厦大师生作第二次随时可迁校的准备。汪公如此指挥若定,使全校师生安下心来,课照上,周考照样,仍然弦歌不绝。幸因日军在南太平洋岛屿战失利,日本本土开始被炸,赣州的日军为保全实力,不敢东侵长汀。”
我的忘年交何大仁教授的一枚印章边上刻有“喜儿存用,惕卢作于濯田,时三十四年五月”。何告知:这是他父亲何励生(字惕卢,厦门大学教务处教师)。为年仅12岁的何大仁(小名大喜)刻制的。1945年初(民国三十四年)垂死的日寇为了打通赣粤线,派军大举进攻赣南,赣州告急,内迁闽西长汀的厦大与赣州为邻,校方为确保学校安全,防止日寇攻入
长汀城时的措手不及,将图书和贵重仪器疏散往长汀濯田乡下,负责老师之一何励生先生就是在乡间的茅舍里,为儿子刻下这枚战乱中的印章。濯田乡与武平湘店乡接壤,这也从另一个角度,验证厦大当时在汪德耀代校长有条不紊的指挥下谋划搬迁武平或上杭的说法。
我的父亲郑道传在《萨本栋校长和抗战时期的厦门大学》(见《萨本栋百年诞辰纪念文集》厦门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一文中写道:“1945年萨校长获准辞去校长职务,被聘为中央研究院总干事,王秘书随他而去。谁来接替厦大校长之职,他是有所考虑的。校内素有福州派和闽南派,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他虽然是福州人,但始终对地方主义持有戒心。他严禁在办公室内讲方言,并时常告诫同事们不要分这里人那里人的,热衷搞地方主义是办不好事业的。他有意选择没有介入地方派性的外省人担任领导职务,(当然还要具备其他条件),于是极力推荐没有介入两派之争的理工学院院长汪德耀教授继任厦大校长一职。”
在1946年厦大25周年校庆征文里,我母亲陈兆璋《我的厦大生活》获得第一名,她在文章里是这样评价她的新校长:“汪校长来校以后,我们厦大好像正向一个更活泼更紧凑的方向走去……”(见《国立厦门大学25周年校庆特刊》)
我的老师彭一万先生更是在他的多篇报告文学里详细描述汪老传奇而科学的一生……
众所周知,厦大如今的强项是经济学科和化学化工学科,这两强的源头可以追溯到王亚南和卢嘉锡两位大师,而这两位大师都是汪德耀的爱将,双双都是汪德耀苦心孤诣引入厦大校园的。
我从有记忆开始一直到新世纪之初几乎长达半个世纪时光里,时常可以看见汪德耀老校长宽厚的身影健步行走在校园,他的音容笑貌和洪亮的声音已经成为厦门大学的一道风景,校园里老校长的塑像从林文庆到王亚南,独缺一位汪德耀,我梦想着,也衷心期待着…
…厦大2014年对六个基地班以著名教授冠名,分别为:“王亚南经济学班”、“卢嘉锡化学班”、“陈景润数学班”、“汪德耀生物科学班”、“傅衣凌历史学班”、“郑重海洋科学班”。这是一个难得的进展,这是希望的曙光,汪老校长九泉有知,该有多么欣慰啊!
2014/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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