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天下》的主旨既是《庄⼦》⼀书的导⾔,⼜是中国最早的哲学史学史。下⾯是分享的《庄⼦》:天下原⽂译⽂。欢迎阅读参考!
  《天下》
  【题解】
  《天下》以篇⾸⼆字名篇。“天下”指中国的社会。《天下》的主旨既是《庄⼦》⼀书的导⾔,⼜是中国最早的哲学史学史。
  在“天下之治⽅⽊者多矣”段中,提出学术问题有道术和⽅术之分。道术是普遍的学问,只有天⼈、圣⼈、神⼈、⾄⼈才能掌握它。学术则是具体的各家各派的学问,这种学问都是各执⼀偏的⽚⾯的学问。在“其明⽽有数度者”段中,阐述了庄⼦对儒家学派的看法,认为儒家主要是明传《诗》、《书》、《礼》、《易》、《春秋》的。在“不侈于后世”段中,说明了墨⼦、禽滑厘的墨家学派的学说。对墨家的⾮乐、节⽤、兼爱、节葬以及后期墨者的墨辩都作了充分的肯定和赞同。因为墨家的这些思想与庄⼦的轻物思想有⼀致之处。在“不受世俗牵累”段中,介绍了宋钘、尹⽂的不累于俗、不饰于物、不苟于⼈、不忮于众的⽩⼼的观点。在“公⽽不党”段中,着重介绍了彭蒙、⽥骈、慎到的思想。在“以本为精”段中,介绍了关尹、⽼聃的思想。充分地肯定了他们的道的观点和谦下的处世态度,称他们是古之博⼤真⼈。在“惠施多⽅”段中,叙述了“历物⼗事”和名家的⼆⼗⼀事的命题,反对了
名家的诡辩。庄⼦在书中虽然也吸收了⼀些诸如⽅⽣⽅死的对⽴转化观点,但总体上他是与惠施的观点相反的。
  【原⽂】
  天下之治⽅术者多矣,皆以其有为不可加矣!古之所谓道术者,果恶乎在?⽈:“⽆乎不在。”⽈:神何由降?明何由出?""圣有所⽣,王有所成,皆原于⼀。"不离于宗,谓之天⼈;不离于精,谓之神⼈;不离于真,谓之⾄⼈。以天为宗,以德为本,以道为门,兆于变化,谓之圣⼈;以仁为恩,以义为理,以礼为⾏,以乐为和,熏然慈仁,谓之君⼦;以法为分,以名为表,以参为验,以稽为决,其数⼀⼆三四是也,百官以此相齿;以事为常,以⾐⾷为主,蕃息畜藏,⽼弱孤寡为意,皆有以养,民之理也。古之⼈其备乎!配神明,醇天地,育万物,和天下,泽及百姓,明于本数,系于末度,六通四辟,⼩⼤精粗,其运⽆乎不在。其明⽽在数度者,旧法、世传之史尚多有之;其在于《诗》、《书》、《礼》、《乐》者,邹鲁之⼠、缙绅先⽣多能明之。《诗》以道志,《书》以道事,《礼》以道⾏,《乐》以道和,《易》以道阴阳,《春秋》以道名分。其数散于天下⽽设于中国者,百家之学时或称⽽道之。
  天下⼤乱,贤圣不明,道德不⼀。天下多得⼀察焉以⾃好。譬如⽿⽬⿐⼝,皆有所明,不能相通。犹百家众技也,皆有所长,时有所⽤。虽然,不该不遍,⼀曲之⼠也。判天地之美,析万物之理,察
古⼈之全。寡能备于天地之美,称神明之容。是故内圣外王之道,暗⽽不明,郁⽽不发,天下之⼈各为其所欲焉以⾃为⽅。悲夫!百家往⽽不反,必不合矣!后世之学者,不幸不见天地之纯,古⼈之⼤体。道术将为天下裂。
  不侈于后世,不靡于万物,不晖于数度,以绳墨⾃矫,⽽备世之急。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墨翟、禽滑厘闻其风⽽说之。为之⼤过,已之⼤顺。作为《⾮乐》,命之⽈《节⽤》。⽣不歌,死⽆服。墨⼦泛爱兼利⽽⾮⽃,其道不怒。⼜好学⽽博,不异,不与先王同,毁古之礼乐。黄帝有《咸池》,尧有《⼤章》,舜有《⼤韶》,禹有《⼤夏》,汤有《⼤濩》,⽂王有辟雍之乐,武王、周公作《武》。古之丧礼,贵贱有仪,上下有等。天⼦棺椁七重,诸侯五重,⼤夫三重,⼠再重。今墨⼦独⽣不歌,死不服,桐棺三⼨⽽⽆椁,以为法式。以此教⼈,恐不爱⼈;以此⾃⾏,固不爱⼰。未败墨⼦道。虽然,歌⽽⾮歌,哭⽽⾮哭,乐⽽⾮乐,是果类乎?其⽣也勤,其死也薄,其道⼤闇觳。使⼈忧,使⼈悲,其⾏难为也。恐其不可以为圣⼈之道,反天下之⼼。天下不堪。墨⼦虽独能任,奈天下何!离于天下,其去王也远矣!墨⼦称道⽈:“昔禹之湮洪⽔,决江河⽽通四夷九州也。名⼭三百,⽀川三千,⼩者⽆数。禹亲⾃操橐耜⽽九杂天下之川。腓⽆胈,胫⽆⽑,沐甚⾬,栉疾风,置万国。禹⼤圣也,⽽形劳天下也如此。”使后世之墨者,多以裘褐为⾐,以屐蹻为服,⽇夜不休,以⾃苦为极,⽈:“不能如此,⾮禹之道也,不⾜谓墨。”相⾥勤之弟⼦,五侯之徒,南⽅之墨者若获、已齿、邓陵⼦之属,俱诵《墨经》,⽽倍谲不同,相谓别墨。以坚⽩同异之辩相訾,以奇偶不仵之辞相应,以巨
⼦为圣⼈。皆愿为之⼫,冀得为其后世,⾄今不决。墨翟、禽滑厘之意则是,其⾏则⾮也。将使后世之墨者,必以⾃苦腓⽆胈、胫⽆⽑相进⽽已矣。乱之上也,治之下也。虽然,墨⼦真天下之好也,将求之不得也,虽枯槁不舍也,才⼠也夫!
  不累于俗,不饰于物,不苟于⼈,不忮于众,愿天下之安宁以活民命,⼈我之养,毕⾜⽽⽌,以此⽩⼼。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宋銒、尹⽂闻其风⽽悦之。作为华⼭之冠以⾃表,接万物以别宥为始。语⼼之容,命之⽈“⼼之⾏”。以聏合欢,以调海内。请欲置之以为主。见侮不辱,救民之⽃,禁攻寝兵,救世之战。以此周⾏天下,上说下教。虽天下不取,强聒⽽不舍者也。故⽈:上下见厌⽽强见也。虽然,其为⼈太多,其⾃为太少,⽈:“请欲固置五升之饭⾜矣。”先⽣恐不得饱,弟⼦虽饥,不忘天下,⽇夜不休。⽈:“我必得活哉!”图傲乎救世之⼠哉!⽈:“君⼦不为苛察,不以⾝假物。”以为⽆益于天下者,明之不如⼰也。以禁攻寝兵为外,以情欲寡浅为内。其⼩⼤精粗,其⾏适⾄是⽽⽌。黄埔圣华照片
  公⽽不党,易⽽⽆私,决然⽆主,趣物⽽不两,不顾于虑,不谋于知,于物⽆择,与之俱往。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彭
蒙、⽥骈、慎到闻其风⽽悦之。齐万物以为⾸,⽈:"天能覆之⽽不能载之,地能载之⽽不能覆之,⼤道能包之⽽不能辩之。"知万物皆有所可,有所不可。故⽈:"选则不遍,教则不⾄,道则⽆遗者矣。"是故慎到弃知去⼰,⽽缘不得已。泠汰于物,以为道理。⽈:"知不知,将薄知⽽后邻伤之者也。
"奚髁⽆任,⽽笑天下之尚贤也;纵脱⽆⾏,⽽⾮天下之⼤圣;椎拍輐断,与物宛转;舍是与⾮,苟可以免。不师知虑,不知前后,魏然⽽已矣。推⽽后⾏,曳⽽后往。若飘风之还,若⽻之旋,若磨⽯之隧,全⽽⽆⾮,动静⽆过,未尝有罪。是何故?夫⽆知之物,⽆建⼰之患,⽆⽤知之累,动静不离于理,是以终⾝⽆誉。故⽈:“⾄于若⽆知之物⽽已,⽆⽤贤圣。夫块不失道。”豪桀相与笑之⽈:“慎到之道,⾮⽣⼈之⾏,⽽⾄死⼈之理。”适得怪焉。⽥骈亦然,学于彭蒙,得不教焉。彭蒙之师⽈:“古之道⼈,⾄于莫之是、莫之⾮⽽已矣。其风⼞窢然,恶可⽽⾔。”常反⼈,不见观,⽽不免于魭断。其所谓道⾮道,⽽所⾔之韪不免于⾮。彭蒙、⽥骈、慎到不知道。虽然,概乎皆尝有闻者也。
  以本为精,以物为粗,以有积为不⾜,澹然独与神明居。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关尹、⽼聃闻其风⽽悦之。建之以常⽆有,主之以太⼀。以濡弱谦下为表,以空虚不毁万物为实。关尹⽈:“在⼰⽆居,形物⾃著。”其动若⽔,其静若镜,其应若响。芴乎若亡,寂乎若清。同焉者和,得焉者失。未尝先⼈⽽常随⼈。⽼聃⽈:“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知其⽩,守其辱,为天下⾕。”⼈皆取先,⼰独取后。⽈:“受天下之垢”。⼈皆取实,⼰独取虚。“⽆藏也故有余”。岿然⽽有余。其⾏⾝也,徐⽽不费,⽆为也⽽笑巧。⼈皆求福,⼰独曲全。⽈:“苟免于咎”。以深为根,以约为纪。⽈:“坚则毁矣,锐则挫矣”。常宽容于物,不削于⼈。虽未⾄于极,关尹、⽼聃乎,古之博⼤真⼈哉!
  寂漠⽆形,变化⽆常,死与?⽣与?天地并与?神明往与?芒乎何之?忽乎何适?万物毕罗,莫⾜以归。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庄周闻其风⽽悦之。以谬悠之说,荒唐之⾔,⽆端崖之辞,时恣纵⽽不
傥,不奇见之也。以天下为沈浊,不可与庄语。以卮⾔为曼衍,以重⾔为真,以寓⾔为⼴。独与天地精神往来,⽽不敖倪于万物。不谴是⾮,以与世俗处。其书虽环玮,⽽连犿⽆伤也。其辞虽参差,⽽諔诡可观。彼其充实,不可以已。上与造物者游,⽽下与外死⽣、⽆终始者为友。其于本也,弘⼤⽽辟,深闳⽽肆;其于宗也,可谓稠适⽽上遂矣。虽然,其应于化⽽解于物也,其理不竭,其来不蜕,芒乎昧乎,未之尽者。
  惠施多⽅,其书五车,其道⾇驳,其⾔也不中。历物之意,⽈:“⾄⼤⽆外,谓之⼤⼀;⾄⼩⽆内,谓之⼩⼀。⽆厚,不可积也,其⼤千⾥。天与地卑,⼭与泽平。⽇⽅中⽅睨,物⽅⽣⽅死。⼤同⽽与⼩同异,此之谓‘⼩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同异’。南⽅⽆穷⽽有穷。今⽇适越⽽昔来。连环可解也。我知天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是也。泛爱万物,天地⼀体也。”惠施以此为⼤,观于天下⽽晓辩者,天下之辩者相与乐之。卵有⽑。鸡有三⾜。郢有天下。⽝可以为⽺。马有卵。丁⼦有尾。⽕不热。⼭出⼝。轮不蹍地。⽬不见。指不⾄,⾄不绝。龟长于蛇。矩不⽅,规不可以为圆。凿不围枘。飞鸟之景未尝动也。镞⽮之疾,⽽有不⾏、不⽌之时。狗⾮⽝。黄马骊⽜三。⽩狗⿊。孤驹未尝有母。⼀尺之棰,⽇取其半,万世不竭。辩者以此与惠施相应,终⾝⽆穷。桓团、公孙龙辩者之徒,饰⼈之⼼,易⼈之意,能胜⼈之⼝,不能服⼈之⼼,辩者之囿也。惠施⽇以其知与之辩,特与天下之辩者为怪,此其柢也。然惠施之⼝谈,⾃以为最贤,⽈:“天地其壮乎,施存雄⽽⽆术。”南⽅有倚⼈焉,⽈黄缭,问天地所以不坠不陷,风⾬雷霆之故。惠施不辞⽽应,不虑⽽对,遍为万物说。说⽽不
休,多⽽⽆已,犹以为寡,益之以怪,以反⼈为实,⽽欲以胜⼈为名,是以与众不适也。弱于德,强于物,其涂袄矣。由天地之道观惠施之能,其犹⼀蚊⼀虻之劳者也。其于物也何庸!夫充⼀尚可,⽈愈贵,道⼏矣!惠施不能以此⾃宁,散于万物⽽不厌,卒以善辩为名。惜乎!惠施之才,骀荡⽽不得,逐万物⽽不反,是穷响以声,形与影竞⾛也,悲夫!
乳液怎么做出来的  【译⽂】
白智英婚礼  天下搞学术的⼈很多,都认为⾃⼰的学问达到了顶峰。古代所谓的道述,究意在哪⾥?回答说:“⽆所不在。”问:“神由何⽽降?明从何⽽⽣?”回答说:“神圣⾃有其由来,王业⾃有其成因,都渊源于⼀。”
  不离根本,称为天⼈。不离精纯,称为神⼈。不离本真,称为⾄⼈。以天为宰,以德为根本,以道为门径,能够预⽰变化,称为圣⼈。以仁布施恩惠,以义作为道理,以礼规范⾏为,以乐调和性情,温和慈爱,称为君⼦。以法律为尺度,以名号为标志,以⽐较为验证,以考核来判断,等级之数像⼀⼆三四那样明⽩,百官以此为序列,以职事为常务,以⾐⾷为主旨,⽣产储藏,关⼼⽼弱孤寡,使其皆有所意养,这是养民的常理。
  古代的圣⼈是很完备的啊!合于神明,效法⾃然,养育万物,泽及百姓,以天道为根本,以法度为末节,六合通达⽽四时顺畅,⽆论⼩⼤精粗,其作⽤⽆所不在。古时候的道术和法规制度,很多还保
存在传世的史书中。保存《诗》《书》《礼》《乐》中的,邹鲁⼀带的学者和缙绅先⽣们⼤都知晓。《诗》⽤来表达志,《书》⽤来记载事情,《礼》⽤来规范⾏为。《乐》⽤来调和,《易》⽤来说明阴阳,《春秋》⽤来正名分。其散布于天下百设⽴于中国的,百家之学还常常引⽤它。
  天下⼤乱,贤王不显,道德分岐,天下⼈多各得⼀孔之见⽽⾃我欣赏。譬如⽿⽬⿐⼝,它们各有其功能,但却不能互相通⽤。犹如百家众技,各有所长,时有所⽤。虽然如此,但不完备和全⾯,都是孤陋寡闻的⼈。割裂天地的完美,离析万物之理,把古⼈完美的道德弄得⽀离破碎,很少能具备天地的完美,相称于神明之容。所以,内圣外王之道暗⽽不明,抑郁⽽不发挥,天下的⼈各尽所欲⽽⾃为⽅术。可悲啊!百家各⾏其道⽽不回头,必定不能相合。后世的学者,不幸不能见到天地的纯真和古⼈的全貌,道术将被天下所割裂!
  不以奢侈影响后世,不糜费万物,不炫耀礼法,⽤规矩⾃我勉励,以应付社会的危难,这是古代道术的内涵之⼀。墨翟、禽滑厘对这种道术很喜欢,但他们实⾏得太过分,局限性太⼤。提倡⾮乐,主张节⽤,⽣不作乐,死不眼丧。墨⼦倡导博爱兼利⽽反对战争,主张和睦相处;⼜好学⽽渊博,不⽴异,不与先王相同,毁弃古代的礼乐。
  黄帝有《⼤韶》之乐,尧有《⼤章》之乐,禹有《⼤夏》之乐,汤有《⼤蓡》之乐,⽂王有《辟雍》武王、周公作《武》
乐。古代的丧礼,贵贱有仪法,上下有等级,天⼦的棺椁七层,诸候五层,⼤夫三层,⼠两层。现在墨⼦独⾃主张⽣不歌乐,死不服丧,只⽤3⼨厚的桐⽊棺⽽没有椁,作为标准。以此来教导⼈,恐怕不是爱⼈之道;⾃⼰去实⾏,实在是不爱惜⾃⼰。墨⼦的学说尽管是成⽴的,然⽽应该歌唱⽽不歌唱,应该哭泣⽽不哭泣,应该作乐⽽不作乐,这合乎⼈情常理吗?⽣前⾟勤劳苦,实⾏起来简单薄葬,这种主张太苛刻了。使⼈忧劳,使⼈悲苦,实⾏起来是很困难的,恐怕不能够成为圣⼈之道,违反了天下⼈的⼼愿,天下⼈是不堪忍受的。墨⼦虽然独⾃能够做到,但对天下的⼈却⽆可奈何!背离了天下的⼈,也就远离了王道。
  墨⼦称道说:“从前禹治理洪⽔,疏异江河⽽沟通四夷九州,⼤川300,⽀流3000,⼩河⽆数。禹亲⾃持筐操铲劳作,汇合天下的河川,⾟苦得连腿上的汗⽑都磨光了,风⾥来⾬⾥去,终于了天下。禹是⼤圣⼈,为了天下还如此劳苦。”从⽽使后世的墨者,多⽤兽⽪粗布为⾐,穿着⽊屐草鞋,⽩天⿊夜都不休息,以⾃苦为准则,并说:“不能这样,就不是禹之道,不⾜以称为墨者。”
  墨翟、禽滑厘的⽤意是很好的,具体做法却太过分。这将使后世的墨者,以极端劳苦的⽅式互相竞进。这种做法乱国有余,治国不⾜。尽管如此,墨⼦还是真⼼爱天下的,这样的⼈实在是难以求得,即使⾟苦得形容枯槁也不舍弃⾃⼰的主张,真是有才之⼠啊!
  不为世俗牵累,不⽤外物矫饰,不苛求于⼈,不与众⼈发⽣⽭盾,希望天下安宁使⼈民活命,⽣活
上以饱暖为满⾜,以此来表⽩⼼愿,这是古代道术的内涵之⼀。宋鈃、尹⽂对这种道术很喜欢,制作了形状像华⼭⼀样的帽⼦以表⽰上下均平主张,应接万物以不带偏见为先;谈论内⼼的思维,称之为⼼理活动,以柔和的态度投合别⼈的喜欢,以调和天下,希望树⽴上述主张作为⾏动的主导思想。受到欺侮不以为耻辱,调解⼈民的争⽃,禁⽌攻伐平息⼲⼽,将天下从战⽕中拯救出来。⽤这种主张周⾏天下,但他们仍然不停地对劝说,所以说⼈们都讨厌⽽他们还是硬要宣扬⾃⼰的主张。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替别⼈考虑得太多,为⾃⼰打算得太少,说:“我们只想要5升⽶的饭就够了。”不仅先⽣们吃不饱,弟⼦们也常常处在饥饿之中,但他们仍然不忘天下,⽇夜不休,说:“君⼦不苛刻计较,不使⾃⾝被外物所利⽤。”认为对天下没有益处的,与其提⽰它不如禁⽌它。以禁攻息兵为外在活动,以清⼼寡欲为内在修养,⽆论从⼤的⽅⾯说还是从细微的⽅⾯说,他们的所为也就到些为⽌了。
  公正⽽不阿党,平易⽽⽆偏私,排除主观的先⼊之见,随物变化⽽不三⼼⼆意,没有顾虑,不求智谋,对万物毫⽆选择地随顺,和它⼀起变化,这是古代道术的内涵之⼀。彭蒙、⽥骈、慎到对这种道术很喜欢,以齐同万物为⾸要,说:“天能覆盖万物却不能承载,地能承载万物却不能覆盖,⼤道能包容万物却不能分辨。”知道万物都有所能,有所不能,所以说:“选择则不普遍,教导则有所不及,⼤道则⽆所遗漏。”
  所以慎到抛弃智慧去除⼰见⽽随任于不得已,听任于物作为道理,他说:“强求知其所不知,就会为知所迫⽽受到损伤。”随便任⽤⼈,⽽讥笑天下推崇贤⼈;放任不羁不拘形迹,⽽⾮议天下的⼤圣。刑罚之轻重,随着事态的发展⽽相应地变化,抛弃了是⾮,才可以免于刑罚。不依赖智巧谋虑,不瞻前顾后,巍然独⽴。推动⽽往前⾛,拖拉⽽向后退,像飘风的往返,像⽻⽑的飞旋,像磨⽯的转动,完美⽽⽆错,动静适度⽽⽆过失,未曾有罪。这是什么原因,没有知觉的东西,就不会有标榜⾃⼰的忧患,不会有运⽤智谋的牵累,动静合于⾃然之理,所以终⽣不会受到毁誉。所以说:“达到像没有知觉的东西就⾏了,不需要圣贤,⼟块不会失于道。”豪杰们相互嘲笑他说:“慎到的道对活⼈没有⽤⽽只适⽤于死⼈,实在怪异。”
  ⽥骈也是这样,受学于彭蒙,得到不⾔之教。彭蒙的⽼师说:“古时候得道的⼈,达到了⽆所谓是⾮的境界。他们的道术像风吹过⼀样迅速,怎么能够⽤语⾔表达出来呢?”常常违反⼈意,不受⼈们所尊敬,仍不免于随物变化。他们所说的道并不是直正的道。然⽽,他们都还⼤概地听闻过⼀点道。
  以⽆形⽆为的道为精微,以有形有为的物为粗鄙,以积蓄为不⾜,恬谈地独⾃与神明共处,这是古代道术的内涵之⼀。关尹、⽼聃对这种道术很喜欢,主张建⽴在常⽆与常有的基础上,以太⼀为核⼼,以柔弱谦下为外表,以空虚不毁伤万物为实质。
  关尹说:“⾃⼰不存私意,有形之物各⾃彰显。动如流⽔,静如平镜,反应如回响。忽然如⽆有,寂静如清虚。相同则和谐,有得则有失。未曾争先⽽常常随顺别⼈。”
  ⽼聃说:“知道雄强,持守雌柔,愿成为天下的沟壑;知道明亮,持守暗昧,愿成为天下的⼭⾕。”⼈⼈都争先,独⾃⽢愿居后,说承受天下的垢辱;⼈⼈都务实,独⾃⽢愿守虚,不使敛藏所以有余,多如⾼⼭堆积。他⽴⾝⾏事,从容不迫,⽆为⽽嘲笑机巧;⼈⼈都求福,独⾃⽢愿委曲求全,说姑且免于受罪。以深藏为根本,以俭约为纲纪,说坚硬的易于毁坏,锐利的易于挫折。常常宽容待物,从不侵削别⼈,可以说达到了顶点。
  关尹、⽼聃啊!真是古代的博⼤真⼈!
  寂寞⽆形,变化⽆常,死死⽣⽣,与天地并存,与神明同往!茫然何往,忽然何去,包罗万物,不知归属,这是古代道术的内涵之⼀。庄⼦对这种道术很喜欢,以虚远不可捉模的理论,⼴⼤不可测度的⾔论,不着边际的⾔辞,放纵⽽不拘执,不持⼀端之见。认为天下沉浊,不能讲庄重的话,以危⾔肆意推衍,以重⾔体现真实,以寓⾔阐发道理。独⾃与天地精神往来⽽不傲视万物,不拘泥于是⾮,与世俗相处。他的书虽然奇伟却宛转随和,⾔辞虽然变化多端却奇异可观。他内⼼充实⽽思想奔放,上与造物者同游,下与忘却死⽣不分终始的⼈为友。他论述道的根本,博⼤⽽通达,深⼴⽽畅达;他论述道的宗旨,和谐妥贴⽽上达天意。然⽽,他对于事物变化的反应和解释,没有⽌境,不离于道,茫然暗昧,未能穷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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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施的学问⼴博,他的书多达五车,道术杂乱⽆章,⾔辞多有不当。他分析事物之⼀,说:“⼤到极点⽽没有边际的,称
为‘⼤⼀’;⼩到极点⽽没有内核的,称为‘⼩⼀’。没有厚度,不可累积,但能扩⼤到千⾥。天和地⼀样低,⼭和泽⼀样平。太阳刚刚正中的时候就偏斜,万物刚刚⽣出就向死亡转化。⼤同和⼩同相差异,这叫‘⼩同异’;万物完全相同也完全相异,这叫‘⼤同异’。南⽅既没有穷尽也有穷尽,今天到越国去⽽昨天已来到。连环可以解开。我所知的天下的中央,在燕国之北越国之南。泛爱万物,天地合为⼀体。”
朱宏钧简历  惠施认为这些是⼤道理,炫耀于天下⽽引导辩⼠,天下的辩⼠也乐于和他辩论。鸡蛋有⽑;鸡有三只脚;郢都包有天下;⽝可以变为⽺;马有卵;青蛙有尾巴;⽕不热;⼭有⼝;车轮不着地;眼睛看不见东西;物指的概念不相称,相称也没有⽌境;龟⽐蛇长;矩不⽅,规划出的不圆;凿孔不能围住榫头;飞鸟的影⼦未曾移动;疾飞的箭头有不⾛也有不停的时候;狗不是⽝;黄马、骊⽜是三个;⽩狗是⿊的;孤驹不曾有母;⼀尺长的⽊棍,每天截掉⼀半,永远也截不完。辩⼠们⽤这些辩题与惠施相辩论,终⾝⽆穷。庆七一晚会主持词
  桓团、公孙龙这些好辩之徒,迷惑⼈⼼,改变⼈意,能够⽤⼝⾆战胜⼈,却不能服⼈之⼼,这是辩者的局限。惠旆每天靠他的智慧与⼈辩论,专门和天下的辩⼠⼀起制造怪异之说,这就是他们的根本。
  然⽽惠施⼝若悬河,⾃认为最能⼲,说天地果真就伟⼤吗!惠施有雄⼼⽽没有道术。南⽅有个名叫
黄缭的怪异之⼈,问天地为什么不坠不陷,风⾬雷霆是怎么回事。惠施毫不推辞地接受提问,不加思索地应对,⼴泛解说天地万物,滔滔不绝,没完没了,还嫌说得太少,⼜增加了⼀些怪异的说法。把违反⼈之常情的事说成是真实的,想通过辩赢别⼈⽽获取名声,所以与众不合。轻视道德修养,努⼒追逐外物,他⾛的是歪门邪道。从天地之道来看惠施的才能,他就像⼀只蚊⾍那样徒劳。对于万物有什么⽤处!做为⼀家之说还可以,如果能进⼀步奠崇⼤道,那就差不多了!惠施不安于道,分散⼼思于万物⽽乐上不疲,终于以善辩出名。可惜啊!惠施的才能,放荡⽽不⾏于正道,追逐万物⽽不知回头,这就像⽤声⾳去追逐回响,⽤形体和影⼦况⾛⼀样。可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