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淮南子》论美思想的变与通
李惠芬;赵强
【期刊名称】《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13(000)001
【总页数】3页(P61-63)
【关键词】《庄子》;《淮南子》;论美;变通
dvd转换【作 者】李惠芬;赵强
【作者单位】河西学院文学院,甘肃张掖734000;河西学院文学院,甘肃张掖734000
【正文语种】中 文
【中图分类】B223.5
现存《庄子》一书,是庄子及其后学者的著作汇编。分内篇,外篇,杂篇。内七篇,外十五篇,杂篇十一篇,共三十三篇。庄子哲学要人们去消极的顺应自然,而不是积极地去改造自然。所以,庄子哲学的核心是反对人的异化,追求绝对的“自由”。而庄子哲学中异化的消除,个体的自由和无限的实现正是美之为美的本质所在,也是解决“美之谜”的关键所在。[1]因此,庄子美学的核心特征则是“自由”与审美的交融统一。成书于西汉前期的《淮南子》是一部囊括诸子百家的丰富内容及精神价值的著作,其中以征引道家学说为主。《淮南子》又名《淮南鸿烈》,是汉高祖刘邦的孙子淮南王刘安召集门客集体编撰而成。全书共二十一篇,它集哲学、史学、天文、地理、军事、自然科学于一体,实为中华学术界的奇伟论著。“道事合一”是《淮南子》的哲学核心。而“道事合一”的哲学思想反映到美学上,则表现出《淮南子》美学,既看中美的审美性,又看重美的现实功用性的特点。
《淮南子》与《庄子》渊源关系明晰。在庄学史上,援引《庄子》最为频繁者即《淮南子》,同时它又对其进行了积极地改铸。所以,在《淮南子》美学思想中对美的论述,与
《庄子》既有相通,又有不同。
一、《庄子》、《淮南子》论美思想相通点
(一)“美”、“丑”具有相对性
《庄子》与《淮南子》在论美时,都提到了美丑的相对性。认为宇宙间的万事万物都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美或丑。
1.《庄子》与《淮南子》都认为“美”、“丑”的判断很大程度上受制于审美主体。
彦希sai庄子在《齐物论》中,从人和动物对美的感知不同就说明了这一道理:
毛嫱、丽姬,人之所美也,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麋鹿见之决骤。四者孰知天下之正哉?(《齐物论》)
“毛嫱、丽姬”是古代的美人,世人认为她们是最美的。但是鱼儿见了就要深入水底,鸟儿见了就要飞向高空,麋鹿见了就会被吓跑。这段话论述了不同审美主体对美的评价标准也不同。比如美人,人人都很喜欢她们,愿与之亲近。而动物见到她们只会被她们吓得四散
而逃。所以,以人为审美主体做出的美丑判断,也只有对人有意义。人认为美的东西动物却很可能觉得丑,反之亦然。
《淮南子》从人的审美感知的角度对“美”、“丑”的判断做论述:
夫载哀者闻歌声而泣,载乐者见哭者而笑。哀可乐者,笑可哀者,载使然也。(《齐俗训》)
心有忧者,……琴瑟鸣竽弗能乐也。(《诠言训》)
夫歌《采菱》,发《阳阿》,鄙人听之,不若此《延路》、《阳局》。非歌者拙也,听者异也。(《人间训》)
心怀哀伤的人听歌而泣,怀揣欢乐的人见他人哭而笑,;心有忧伤,器乐奏而不乐。这里可以看出,审美主体不同的心理状态,不同的文化修养对同一审美客体的美的感受都有所不同。即所谓的“非歌者拙也,听者异也。”当然,美感差异产生的原因是多种的。《齐物论》侧重的是因为人和动物两种审美主体思维上的差异,而导致对“美”、“丑”的判断不同。《淮南子》中所举的例子是从审美主体的文化修养,心理状态等方面的不同来说明审美主
体与客体之间的关系。
2.《庄子》、《淮南子》都认为“美”和“丑”可以相互转化。
谭松韵承认恋情庄子在《山木》篇中记述了这样一个故事:
阳子之宋,宿于逆旅。逆旅人有妾二人,其一人美,其一人恶,恶者贵而美者贱。
阳子问其故,逆旅小子对曰:“其美者自美,吾不知其美也;且恶者自恶,吾不知其恶也。”
外在美丽固然令人赏心悦目,可当凭借自己优秀的外在条件向别人夸耀或肆意妄为时,美就不再为美,反而令人觉得厌恶。只有那些行为善良而能去除自我炫耀心态的人,才能得到人们真正的喜爱和尊敬。
在《淮南子·说山训》也有这样的论述:67届红白歌会
嫫母有所美,西施有所丑。(《说山训》)
嫫母是古代的丑女,而行贞正,所以说她也有美的地方。西施是古代绝子,虽然容仪光艳,而未必贞正,所以她也有丑陋的地方。可见“美”和“丑”不是绝对的,二者可以相互转化。
从以上论述可知,《庄子》与《淮南子》在论“美”和“丑”的相对性时有它们的相通点,也正是这种美丑相对论在我国古代创作中形成了一种“美就是丑,丑就是美”的思想。叶郎先生曾概括说:“在这种审美观影响下,历史上出现了一些艺术家,着意在自己作品中创造丑怪的形象。唐代韩愈就常常用艰涩难读的诗句描绘灰暗,怪异,恐怖的事物,所以刘熙载说‘昌黎诗往往以丑为美’。”[2]西方哲人康德进一步阐释为:“他们形状愈可怕,也就愈有吸引力,愈能引起美感。”[3]所以在艺术家眼里“丑”的审美意义不低于“美”,而且比“美”更具有张力和生命力。
(二)对审美感官的认识
对于“美”的感知我们不能只局限于用眼、耳等感觉器官。真正意义上的美,需要我们用理性与精神结合的境界去感知。在《庄子》与《淮南子》中都有对审美感官的论述。
《庄子》在涉及到审美感官时,记述了“庖丁解牛”的故事:
方今之时,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
庖丁解牛时只用心神领会,而不用眼睛去观看,感官停止而只心神在运作。所以,审美感受不是单纯的感官知觉,而是要突破感官的局限,达到理性与精神的结合。即所谓“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养生主》)。
《淮南子·泰族训》有一段话:
凡人之所以生者,衣与食也。今囚之冥室之中,虽养之以刍豢,衣之以绮绣,不能乐也。以目之无见,耳之无闻。穿隙穴,见雨零,则快然而叹之,况开户发牖,从冥冥见燳燳乎?从冥冥见燳燳,犹尚肆然而喜,又况出室坐堂,见日月光乎?见日月光,旷然而乐,又况登泰山,履石封,以望八荒,视天都若盖,江河若带,又况万物在其间者乎?其为乐岂不大哉!(《泰族训》)
这段话是说,人虽然依靠衣食来维持生命,可是如果只是满足这些口腹之欲,而耳目却无所闻见,那就不能得到美的享受。要想得到美感,必须依靠耳目来观察天地万物。这种观照越趋向无限,所得到的美感也就越大。[4]人的感觉能力有时要胜过理性认识。所以,对
哈妮克孜于美的感受需要感觉器官与人的心理活动相配合、共同作用。《淮南子》中有两段话强调了这一点:
且人之情,耳目应感动,心志知忧乐,手足之拂疾痒,辟寒暑,所以与物接也。(《俶真训》)
今人之所以眭然能视,膋然能听,形体能抗,而百节可屈伸,察能分白黑,视丑美,而知能别同异,明是非者,何也?气为之充,而神为之使也。(《原道训》)
正如唐代思想家柳宗元所说:“夫美不自美,因人而彰。兰亭也,不遭右军,则清湍修竹,芜没于空山矣。”[5] “耳目”是人们感受美的生理机质,而要得到美的享受就需要由“性”而“情”,借助人精妙入微的感觉能力,使生理机质与心理基础相融合,进而情动而物感。
《庄子》与《淮南子》中对美和审美感官的关系的论述虽然简短,但都强调美的获得是各种感觉器官和人的心理感觉的综合,这种观点影响了中国古典审美心理学的形成和发展。
二、《庄子》、《淮南子》论美思想的不同点
《庄子》与《淮南子》论美,既有相通,更有不同。正是这些不同点反映出了它们各自的美学倾向和个性。
张杨果而走光(一) “自然无为”与“劳动创造”
《庄子》认为,美在于“无为”。庄子及其学派认为自然无为是美的本质,表面看来似乎是一种玄虚无稽之谈,实际上恰好从最根本的意义上朴素而深刻地抓住了美之为美的实质。[6]《庄子》一书中多次提到“天地之美”:
夫天地者,古之所大也,而黄帝尧舜之所共美也。(《天道》)
这句话是说,天地,古来就是至高无上的,就连始祖炎黄、圣贤尧舜都是赞美它们的。所谓的仁主、贤臣只不过是效法天地罢了。可以看出,庄子学派认为真正的美存在于“天地”,存在于自然中。而“天地”间为什么会存在美?“天地之美”的本质是什么?庄子学派认为,“天地之美”在于它体现出了“道”这种自然无为的特性。在《庄子》中,对天地自然无为的赞颂我们随处可见。《天道》中说:静而圣,动而王,无为也而尊,素朴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天道》)
静思为圣人,将思付诸于行动就成为帝王;自然无为,就能为天下所尊贵。“素”是未经漂染的丝,“朴”是未经人工雕镂的木材。所以,天下没有能与“素朴”比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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