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波:把演戏当作一场修行
作者:韦唯 王玉龙
来源:《新一代·上半月》2012年第08期
作者:韦唯 王玉龙
来源:《新一代·上半月》2012年第08期
蹉跎到42岁,因为《黎明之前》的刘新杰,吴秀波终于“红”了!
“你和霍思邈的区别在哪?”
“他未婚,我已婚。年过四十,有了孩子,不管外面宣传多热闹,我都会不断提醒自己,我说的话都会被儿子听到。”吴秀波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说。几根白发在那一刻分外耀眼,这不是追赶潮流,而是他迈入了这个当口,已经不再年轻。
心如孩童去感受
“主任挑学生比挑老婆都严格,先要有一颗仁心,才能培养仁术,而且都是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单是外表就能击退死神。”这是霍思邈说的。
一部《心术》,让全国观众知道了霍思邈,也让吴秀波彻底了解了医生这个行业。
霍思邈如何会“遇见”吴秀波,很多人想到问题的答案。
“2009年12月,我第二次见吴秀波,这是一个帅到非常,神采飞扬的男人。在人少的场合,他张扬的自我淋漓尽致。他在谈到表演时可以自己一个人担当数角,一会儿深沉,一会儿疯癫,完全具备了最优秀演员的素质,一个人可以唱满一台戏。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是霍思邈不二人选。”编剧六六回忆说。
吴秀波没有让六六失望,果真拥有“非一般的感觉”,他让角变得有点浪荡,和小护士打情骂俏,满嘴荤段子,与以往我们在影视剧中看到的严肃、沉默的医生大相径庭。“别人把那些严肃的医生都演了,我就来这个。如果自己是医生的话,希望是这样的。霍思邈是主流态度,非主流医生,一个言语和心性都自由的人。”吴秀波说。
这,就是吴秀波,只要演起戏来,简直就是个“疯子”,他永远活在剧中角的世界里,
虽然有时他塑造的有点与众不同,但他一定是最投入的演员。
在拍《黎明之前》一场车内的戏时,吴秀波搂着海清扮演的顾晔佳开始入戏,当女友的身体在他的怀中变凉,刘新杰全身抽搐,满脸是泪。沉默片刻之后,他突然发疯一般,用拳头使劲砸向胸前的方向盘,嘭嘭嘭……砸了整整六拳。
随着导演一声“停”,现场掌声一片。从车里出来的海清,再也没有办法控制情绪,当着所有工作人员号啕大哭。剧组有人发现,道具车的方向盘已经被砸扁了。吴秀波这才意识到出拳的手生疼,再一看,右手已经肿成了圆球。去医院检查,结果是骨折。吴秀波被曝出轨
谍战剧、年代剧、都市剧,深沉的、帅气的,吴秀波已经演了一个遍。很少在电影中露面的他,在即将上映的武侠巨制《四大名捕》中,又开始尝试古装人物的反面角,相信新的角一定会给影迷带来惊喜。
对于演员这个职业的思考,吴秀波已经超出了职业和工作的概念,他更愿意把演戏当作一种修行。
他曾经说过:“当一场戏开始的时候,你首先需要改变的不是剧本,不是台词,不是故
事的框架,不是剧组的环境,你要改变自己那颗心,你要让它变得像孩子一样,对任何风吹草动有所感悟,有快乐的感受和表达的欲望,这是一种至真至美的幻觉。这也是我觉得所有求悟生死的人要了悟的一件事情,所以听书看戏是乐趣,演戏是修行。”
人生绕了一个圈
“活到现在突然发现,人的身体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老人,一个是孩子。因为老人拥有最后的态度,而孩子拥有最聪慧的先知。人在不停地长大,小时候听老师的话,手拉手一起走,大了以后变成强悍的中年人,充满着城府和武器。”吴秀波说。
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人,一定经历了太多的曲折是非。
1988年,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的吴秀波,成为中国铁路文工团的演员。在那段时光里,他很难适应宣传彩浓重的工作,反倒是对去歌厅唱歌情有独钟,喜欢舞台上唯我独尊的那种感觉。
在他的记忆里,那是一个非常快乐而单纯的年代。那时候,一个女孩子喜欢一个男孩儿,不会因为他有多少钱,也许,只是因为他穿了一件干净的白衬衫。
后来,因为一再地迟到误场、犯迷糊,吴秀波辞去了铁路文工团的工作,转行去歌厅驻唱,从而开始了自己在音乐道路上的寻梦之旅。当时,他也认识了包括满文军、韩磊在内的许多歌手,一直渴望当职业歌手。
在四处走穴的流浪生涯中,吴秀波了无牵挂地唱着自己的歌,享受着那段叛逆自由的日子。
随着歌厅的日渐不景气,吴秀波便开起餐厅。当年那些一起演唱的朋友都去捧场,但此刻的他们大都是歌坛大腕了。在经历了开美容院、倒电器、换外汇的一番折腾之后,他依然穷困潦倒。他觉着应该为自己的音乐梦想留下点什么。
1996年,吴秀波开始专心制作自己的专辑《爱之战》。后来这张专辑被音乐人许钟民看中,花11万买下了版权,当时崔健的专辑才卖12万。但这么值得骄傲的事并没真正改变他的命运,他还是没红。
眼看年过30岁,再回歌厅驻唱有点力不从心了,吴秀波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方向。中国队冲击世界杯那一年,他攥着朋友送的两张沈阳五里河体育场的球票,就是没路费,没办法只好在家里看转播,看着看着他哭了。
“看着人家进球那一秒钟,我哪怕活在那一秒钟,这辈子也值了。我怎么这么没用呢?”他说。
山穷水尽时,贵人来敲门,刘蓓算是吴秀波生命中的贵人之一。窘境中,刘蓓主动上门来,请吴秀波做她的经纪人,实际上“接济”的成分居多。
性格使然,吴秀波不是个合格的经纪人,刘蓓自己谈下的合约都比他多,他充其量只是个跟班的,跟着刘蓓跑来跑去。
应该说,那段日子对于吴秀波是一种煎熬——以前的同学、朋友,出名的成堆,成腕儿的足摞,没有失落与惆怅也难。
在经历了人生各种尝试之后,绕了一个大圈,他还是选择了表演。2002年,他结了婚,为了家庭和即将降生的孩子,他重新接戏回归演员职业。他出演了《立案侦查》、《相思树》、《兄弟门》、《剑谍》等,不温不火,直到《黎明之前》一夜成名。
当然,吴秀波在音乐方面的修行没有白费。2012年他凭借出的唱功登上央视春晚,与韦唯激情演绎了一曲《爱的奉献》。虽然,也出现了把“再没有爱的荒原”唱成了“再没有爱
的源泉”的瑕疵,但是,他真挚的情感、不造作的台风,同样得到了广大观众的认可。
如果命运曾经成就了“歌星吴秀波”,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大器晚成。
对于人生,吴秀波颇为通透。他说,如果人生是一年的话,在年末急急忙忙寻信仰的人或者寻归宿的人,他的最初理由是怕死。所以对于人生,如果要修只能修不怕。我能做到的只有不怕。如果能做到,分分秒秒都是快乐的。
《心术》不是《西游记》,不是《聊斋》
记者:一场《心术》拍下来,自己对于医患关系这样的社会热点有着怎样的理解呢?很多患者常常将情绪发泄在医生身上,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吴秀波:很多时候,人们在探讨问题的时候都是双重标准。《心术》中有这样的表述:人死在外边是意外,死在医院就是医疗事故。这就是明显的双重标准,在大家的固有思维中,医院、医生就应该救死扶伤,救不过来,就会把怨恨都发泄在医院和医生身上。
现实中的医患关系,肯定无法通过一部电视剧去完善解读、解决矛盾,我只代表我自己
的立场。小时候都玩过骑马打仗的游戏,需要分拨儿,在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刻,不是医生、病患、死神各据一方,医生和患者应该是一拨儿,我们是一伙的,我们是绑在一起的。
记者:《心术》中你饰演的霍思邈成了众多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演完这部戏后,对于“白衣天使”这个职业,你是否也有了全新的认识?
吴秀波:《心术》中的所有元素,医患关系、男女情感、语言交流,全部取材于生活,这部戏绝不是《西游记》,不是《聊斋》,所有你们看到的这些事件、台词都是真实的。生活永远是远超于戏剧的,大家无法理解,只能说以前我们的电视剧可以展现的太少了。
拍戏之前,我去体验生活,以一个病患的身份去医院,我突然发现,我的身体、我的器官对于我来说意味着生命,但在那个手术台上,对医生来说就是一种工作。简单地说,医生把它看得太重或是太轻,都会失去完成这件工作的准确性。
记者:拍戏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事情?
吴秀波:我印象最深的是一天夜里,我们在手术室拍戏,突然有急诊。病患需要马上做手术抢救,其实拍戏的时候也在表演病患、家属不安的情绪。但突然远远地传出家属特绝望
的声音,全组都停在那里了,那种绝望是我们无法表演的。
当时我们是处在事件之外,既不是患者,也不是家属,也不是医生,但是我们的心都是被揪着的,感觉到生命的惶恐,那般慌张。
演戏像跨栏,前方都是障碍
记者:从自己主演的第一部戏《立案侦查》到今天,你在演艺道路上应该发生了太多的变化,对于这个职业,是不是也有了新的体会?
吴秀波:不管过去还是现在,演过的所有戏我都不敢回头再看。记得拍摄《立案侦查》最初的一个星期,面对镜头我都是哆嗦的,全身发抖。
有人认为演员是做好了充分准备的人,其实不然,“角”都是准备好了给了演员,他们是编剧一行一行“码”出来的,再由演员去诠释。我一直认为演员能不能演出一部好戏,首先要看他活成什么样,如果生活得乱七八糟,那么演的戏肯定也不咋地。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也遇到过很多坎坷,甚至很多人觉得我演不了戏了,但是我还是坚
持下来了。演戏就像刘翔跨栏一样,前方都是障碍,一个栏接着一个栏,一场比赛接着一场比赛。
记者:演了这么多的戏, 你有特别痛苦,或者特别艰难的时候吗?
吴秀波:当然有,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无知的人,好 多东西都看不清楚。而且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作为演员,有的时候最需要想清楚的就是自己在干什么。生活中,即使我对一件事不感兴趣,但是我认真地去做,一样能完成得很好,因为有时间。但是演戏只要有一秒钟接不上的话,情绪就假了,整个镜头就假了,别人营造的氛围全没了,戏就坏了,所以怎么可以保持那种专一和喜欢的心态,是我一直钻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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