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天喜地的前与后 ——第四军医大学校长樊代明院士
 (2009-07-07 22:13:54)
  几年前有人说四医大“塬高峰少”，我想来想去“塬高峰少”就像个瓜皮帽，“塬高峰少”不是瓜皮帽吗？这个帽子跟四医大几十年来的办校历史和曾经创造的辉煌不相称，我们不能戴。现在我们基本上把它摘下来了，两种出路，一种出路是送给别人戴，第二种出路是把它扔到太平洋去，反正我们不戴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四医大不讲去年行！既然要不戴这个帽子，我们就要有一系列的策略，用以保证我们科技工作又又快的可持续发展。要实现这个目标，搞好我们的科研工作，有几点与大家共勉。
    第一是顺天应地。科学研究是要考虑个人兴趣，但更主要的要考虑社会需求和民族需要，要抓大事情，抓影响国计民生的大事情，要与国家导向合拍，眼睛一定要盯住国家的需求。去年我们拿到4.5个亿，就是与国家的导向合拍了，因为当时国家拿出六十几个亿设立了新药创制重大专项，又拿出三十几个亿设立了传染病防治重大专项。我是第一批被推荐给国家的九位专家之一，当时军内只有我一个。我马上把这样的信息反馈回来，也反馈到总部，后来正式组成总体专家组，增加到了26人，其中二军大增加了2人，军科院增加了1人。我们提早准备，当别
人还沉浸在抗震救灾回来以后立功受奖的欢乐气氛当中时，我们已经进入到不休息的状态，暑假不休息，“十•一”也不休息，“五加二、白加黑”，这样奋斗才有了这样的结果。今年也相当不错，我们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申请了750项，还有重大项目1项、“973”项目1项、创新团队1项。我想去年是大年，拿了4.5个亿，今年是小年，计划去拿1个亿吧。我们的科学家和科管人员大致分为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被动等待。不知道要干什么，写一个申请书去应付应付，有时候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第二层次是主动跟随，国家想干什么就主动跟上。第三层次是影响顶层，国家计划是专家说了算。我看四医大三个层次的人都有，但是第一层次比较多。希望同志们从第一层次也就是被动等待到主动跟随，在未来一定要做到影响顶层。在中国，领导所提倡的就是众所追逐的，众所追逐的就是领导所提倡的。
    第二是顶天立地。就是基础研究一定要“顶天”，应用研究一定要“立地”。顶天就是要发现前人没有发现的东西，不能在这里填补空白，那里填补空白，处处填补空白；今天填补空白，明日填补空白，天天填补空白；国家填补空白，省市填补空白，层层填补空白。我看陈院士、药主任等很多人都是搞原始创新，做出了别人没有见过的。我们今年第一个季度SCI论文相当不错，一共发了119篇，比去年同期增长了约47%，而且平均影响因子到了2.994。如果本季度哪位先生某篇论文影响影子能高1分，我们四医大这个季度平均影响因子就会超
过3了，其中5分以上是13篇。我记得我刚当副校长的时候，全校全年才四、五十篇SCI论文，现在按照这样的推算，全年5分以上的肯定超过50篇了，这个数字是相当不错的。这个季度已经接收还没发出来的包括2篇Lancet、1篇JAMA，还有2篇50多分的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深信下个季度的数量和平均影响因子都会看涨。“立地”，就是一定要做出来人们用得上的东西，要不就是诊断方法，要不就是方法，要不就是预防方法，要有新药证书，要有专利，不能糊里糊涂做一大堆，最后都成了废纸，高不成，低不就，在中间“游刃有余”。“顶天立地”，还意味着是我们四医大的成果就要敢报一等奖，我们报陕西省一等奖是为了去拿国家大奖，报军队一等奖也是为了拿国家大奖。四医大一年不要那么多奖，一年去争取1项国家一等奖、1项国家二等奖、1项军队医疗成果一等奖、1项军队科技进步一等奖，还有4项左右的陕西省科学技术一等奖，一共8项就够了。二等奖不要申报了，政治部起草奖励文件已经不提二等奖了。当然，你报了一等奖未成功而得到的二等奖是可以的。有些人有意见了，我一辈子只能搞一个二等奖，不允许我报就什么都没有了。不要紧，你几个二等奖加在一起，弄个一等奖就行了。他说如果不让我报就成了肥料了，我说肥料就用来培植一等奖。当然这是对学校的主干学科而言，还比较落后的学科你可以报，但要承认我是落后的学科或者落后的人，所以我准备报二等奖。学校要的是精品，你拿出来的是常品，你几
个加在一起出一个精品不行了。我们陈院士那个2005年得的国家二等奖如果积累到今天，很有可能拿到国家一等奖，可惜他们05年报了。今后陈院士要积累，一直积累到稳拿国家一等奖再报。
    第三是改天换地。就是要大胆的创新，敢于否定前人，否定自己。我今天在医工系的会议上举了我自己也弄不清的例子。我总在想我怎么睡觉睡得很快，别人怎么睡觉睡得那么慢，我通常一分钟可以入睡甚至可以打鼾，我身上就像有一个开关，只要想关闭，就觉得世界一切与我无关，别人吵架与我无关，做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我该睡觉了，我就睡着了。不只是一个人发现我有这个习惯，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从不睡到入睡是两个状态。如果人人都能自动掌控这个状态有多好，省去了好多失眠的痛苦。那些催眠的心理医生，让病人闭上眼睛后说，你该睡觉了，你现在过一个桥，桥上有好多花，天黑下来了，你该睡觉了，他这样一说病人就睡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现象？身体器官没有发生什么变化，状态却不一样了，所以肯定有一种状态是能够控制的。有人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口子本来长的不像，组成一个家庭后越长越像。你们仔细想一想这是一种什么状态，是两个人有很多很多频道、频率逐渐相通造成的。一对双胞胎，一个出了车祸，另一个在外地也感觉很难受，肯定是我的兄弟出事了，一问真的出事了。好多事情说不清楚。这就需要去研究，按一个完全不同寻常
的思维去考虑，这样才能改天换地。当然，改天换地不是胡思乱想，我们不能像有些人那么创新，就跟我以前讲的关于蜘蛛的故事一样，有人提出来蜘蛛的耳朵长在腿上，他为了证实，准备了一个实验台，一只蜘蛛和一把剪刀。他大吼一声蜘蛛跑了，然后把它抓回来把腿一剪，再大吼一声蜘蛛不跑了，就证实了他的理论。谁要像这样的改天换地那就完了。
    第四是战天斗地。就是要干活，光想是不行的。现在“五加二、白加黑”已成了四医大的口号，这不是不以人为本，冲刺时就要靠“五加二、白加黑”，不然机会就被别人抓走了。我曾有一个博士后花了两年多发现了一个基因，但春节的时候他就停下了要回家，我说你做完了再走，他说不，因为他爸爸直肠癌出血就回去了。回来以后一查，这个基因是个新基因。当天晚上要我请客，我说不行，先到GeneBank去查一下，结果一查，发现这个新基因十天前登陆了。科学研究要不就是世界第一，要不什么都不是。科学研究需要战天斗地才能得到第一，科学只承认第一。不战天斗地是不行的，要不然你就不要搞科学，否则浪费这么多钱，到时什么也没有。昨天我与一些教员在一起讨论，有一个教员问我，为什么现在上课还是二十块钱一个学时，我说你肯定不是精品教员，因为精品教员的学时费比普通的高三倍。他说他太太认为二十块钱太少了。我说你不要听太太的，你说只要我好好讲课，现在拿二十块，将来可能拿很多钱。我跟我太太结婚时经济很紧，家里没有洗衣机，我说我来洗衣服，她说“
不行，你不能洗衣服，我们借钱买洗衣机，你把时间和精力用到学习上”。于是，我利用这个时间来干什么呢，我就去图书馆帮着翻译题目，翻一个题目八分钱，翻译100个题目就是八块钱。最后，我英文学好了，知识长进了，钱也有了，把这个钱交给太太，洗衣机买回来了，你看我什么都有了。假如我当年真要去洗衣服，那现在还是在洗衣服。各位回去跟太太说要“头发短、见识长”才行，要把丈夫培养成科学家，不要培养成洗衣机。
     第五是共天同地。就是我们要团结协作。现在搞科学研究单打独斗不行了，竞争这么激烈，特别是一个小文章一发表出去就把自己的研究暴露了。要联合，谁联合的本事最强谁就是大科学家，这一点非常重要。人聪明之处在于协作。我最近有一个讲话，陕北房子的客厅旁边是养羊的，家里人回来，羊不会叫。但如果有一生人来，羊就会叫。为什么？因为生人来了，主人要宴请他，就去杀一只羊。于是羊害怕了，但叫有什么用，还是挨宰，弱肉强食。人如和动物在一起，比如兔子，老鼠、松鼠、羊，如果有老虎来，先吃谁？肯定先吃人，你跑得比其他动物慢嘛，跑不过就被吃了。但人不被吃，人聪明，比如我有，可以打死老虎。但从哪来，这就要跟别人协作，别人炼的铁，别人做的，这就是一个协作，光靠你一个人行吗？不行。所以一定要协作！四医大很多人有一个很大的毛病就是各自为政。刚才王茜部长讲了，“九五”期间，我们获得的国家奖数目除了清华大学就是我们，但是大奖
不多，多数是一些小南瓜，很多人后面各背一个小南瓜，不如几个人背一个大南瓜，问题是把小南瓜摘去卖掉，哪能有大南瓜？几个人一起协作就出大南瓜。三医大有6项国家一等奖，其中有2项是与我们四医大合作的，一项是与我们西京医院烧伤科合作的，还有一项是与我们预防医学系合作的。他们还有其他奖也有与军内甚至国内合作的。如果不合作，拿国家一等奖就不容易，就只能拿二等奖。我们有时与别人协作可以，在自己家里协作就十分困难，这种现象要受到批评。我这里讲的不仅是报奖合作有困难，有时是申报课题、研究攻关时都出现困难。四医大有些事情比较怪，就像有一个草丛，大家看到一个兔子跑进去了，于是一块去围，围之前讨论的不是去抓兔子，而是讨论兔子一旦抓住属于谁，结果争论来争论去才去围，兔子早就跑了。还有一种现象，在协作过程中，写标书时同心同德，答辩时同仇敌忾，出了一点成果后就同床异梦，然后同室操戈，最后同归于尽。什么都没得到，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要做到协作，就要共天同地。
    第六是欢天喜地。就是取得成绩后的喜悦。党委已做出决定，今年谁再获得国家一等奖，我们还要举行隆重的欢迎仪式，敲锣打鼓，锣鼓喧天，还要由我们殷志红主任冒着凛凛的寒风来主持欢迎仪式，还要给获奖者发100万元奖金。
樊胜美的结局    我刚才讲了科学研究工作必须遵从的几大要素：第一，顺天应地；第二，顶天立地；第三，改天换地；第四，战天斗地；第五，共天同地；第六，欢天喜地。从顺天应地开始到欢天喜地成功，要经历多少磨炼和辛酸，但欢天喜地还不是四医大的最高境界，因为我们拿的毕竟是省级一等奖、军队一等奖、国家一等奖，我们应该做出更大的成果，做出让全世界都认可的成果，到那时我们就不是欢天喜地了，到那时应该是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