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建:传奇的工农游击队女队长
作者:张伟
来源:《文天地》2018年第01期
作者:张伟
来源:《文天地》2018年第01期
毛泽建(1905—1929),湖南湘潭人,又名达湘,之妹。1921年加入中国青年团。1923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考入衡阳省立第三女子师范学校。1925年任湘南学联女生部长。1926年辍学任中共衡阳、衡山县委妇女委员。1927年9月组建衡北游击师,进行武装斗争。同年10月调任中共衡山县委组织委员和妇女委员。1928年3月率衡山工农游击队发动南岳,并参加湘南起义。后任耒阳县苏维埃政府妇界联合会主任、游击队队长。同年夏在与国民党耒阳团防队作战时负伤被俘。1929年8月20日在衡山县马王庙坪被杀害。
毛泽建又名毛达湘、毛日曦,乳名菊妹子。1921年,她在的教育和帮助下走上革命道路,1923年加入中国共产党,随后到衡阳开展学生运动。1926年至1927年,她在衡阳、衡山等地从事农民运动和妇女运动。大革命失败后,她在衡阳、衡山、耒阳等地组织游击队,坚持武装斗争,参加过湘南年关,后在耒
阳地区坚持游击战争中被捕遇害。她是中国共产党内最早的女游击队长之一,人称“楚湘女杰”。
不怕风吹霜打的秋菊
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十月,湖南省湘潭县韶山冲东茅塘一个贫苦农民的家里诞生了一个小女孩。时值深秋季节,满岭遍山的菊花迎风盛开,香飘四野,父母便给她取了个乳名,叫做菊妹子。
菊妹子的父亲毛尉生与的父亲毛顺生共一个祖父——毛四端。毛四端生有两个儿子,长子毛德臣,即毛尉生的父亲;次子毛翼臣,即毛顺生的父亲。德臣和翼臣都是老实厚道的庄稼人。1878年两兄弟分家后,翼臣从祖居地韶山东茅塘搬到两三里外的上屋场。翼臣一家到毛顺生一代,家业日益发达。德臣一家,到毛尉生一代,仍然十分贫困。父亲毛尉生从小就靠帮工为生,由于生活贫苦,加之过度劳累,年轻时得了肺病,经常咯血,不到40岁就离开了人世。菊妹子的母亲姓陈,是个勤劳俭朴的家庭妇女,菊妹子刚学会走路,就要帮助母亲干活,上山捡柴,下地挖野菜。她从小吃的是稀粥糠粑,喝的是清汤寡水,数九寒冬也只有单衣单裤穿。6岁时,父亲病故,她便与寡母幼弟沿街讨米。7岁时,家里生活无法维持,母亲只好将她过继给的父母做女儿。
菊妹子过继后,从东茅塘搬到上屋场家。兄弟三人,没有妹,加上菊妹子既聪明活泼,
又勤劳俭朴,很快便得到了全家的喜爱。按照自家的习惯,给菊妹子取了个名字叫毛泽建。的父母把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抚养。
1919年10月,的母亲文氏因患瘰疬(俗称“疬子颈”),不幸病逝。次年1月,的父亲毛顺生又患伤寒病去世。这时,正在北京、上海等地从事革命活动,也无法照顾毛泽建。14岁的毛泽建只好又从上屋场回到东茅塘。
这时,毛泽建母亲的眼睛几乎完全失明,家里生活比过去更为艰难。在这种情况下,毛泽建的母亲又听从一个姓肖的远房亲戚的劝说,把毛泽建卖给杨林乡肖家做童养媳。
肖家婆母为人刻薄,并且封建迷信思想严重。她常对毛泽建说:“我这世造孽是因为前世欠了阎王债。如今你来了,是阎王爷有眼,要你来替我还债。”婆母将一家大小里里外外的家务事都压在毛泽建身上。尽管毛泽建累死累活地干活,也不能免遭婆母的虐待。有一天,她在洗锅的时候,突然头昏眼花,额头撞到锅边上,撞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流血不止。婆母见了,不但不加救护,反而用手压着她的头往热锅上烫,直到烫得晕倒在地,方才罢手。从这以后,毛泽建的前额就留下了一块永远难以消失的伤疤。
苦难磨炼了毛泽建。她从小就很坚强,像秋菊一样,不怕风吹,不怕霜打。在过继到上屋场不久的一
天,只她一人在家,突然来了个强盗。她毫不畏惧,坚决不说出家里哪里放有贵重东西。强盗逼问她,把她打得鼻青脸肿,她也没有屈服。到肖家当童养媳后,她不怕劳累,不怕虐待,从不屈服,从不流泪,在苦海中硬撑着。她相信,大哥总有一天会回来将她接出苦海的。
1921年春,从长沙风尘仆仆回到韶山。他得知毛泽建的情况后,立即去杨林乡把她接回家里。一天晚上,把毛、毛泽覃和毛泽建等叫到一起,围坐在家里的火塘边,打着手势给大家讲述中国和世界的大事,讲解舍小家为大家、舍自己为人民和改造中国、改造世界的道理。他的话比炉火还热,烧得大家的心暖烘烘的。毛和毛泽覃异口同声地表示要跟随哥哥走革命道路。
这时,见毛泽建手搓着垂在胸前的又粗又长的黑辫,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对着炉火闪动,似乎正在专心地想着什么。于是,凑近去,轻轻地说:“菊妹子,你受的苦够多的了。你打算怎么办?”毛泽建听到的问话,立即抬起头来,斩钉截铁地回答:“大哥,我要跟你出去读书,去革命,我再也不去肖家了。”听了非常高兴,当即表示:“要的呢。我一定帮助你!”
肯下功夫的“钝钉子”
1921年,春节过后,毛泽建在的帮助下,解除了与肖家不合理的婚约,跟随到了长沙。
先后送她到长沙城内“建本”和“崇实”女子职业学校学习,并亲笔在她的笔记簿上写了“绳锯木断,水滴石穿”两句话,鼓励她克服学习上的困难。
毛泽建没有上过小学,仅跟学过几个字。到职业学校后,国文、算术等科目都得从头学起。但她有决心、有信心学好。白天上课,她专心听讲,一边听,一边把不懂的问题记下来;下课后,就请别人解答。晚上,大家都睡了,她还在走廊上借助路灯,坚持夜读。她非常好学,求知欲很强。1922年9月,中共湘区委员会在自修大学附设补习学校,她得知消息,便立即报名参加。白天在自修大学补习后,晚上又要到平民夜校听课,从夜校回来后,还要在清水塘住处看书到深夜。
当时,三兄弟都在长沙,毛泽建经常向也在读书的毛泽覃求教。毛泽覃很爱开玩笑。他见毛泽建什么都问,有些问题甚至要反复问好几遍,便给她取了个绰号,叫做“钝钉子”。毛泽建对此并不介意,笑着说:“我这颗钉子虽然钝一点,但只要肯下功夫,也是可以钉进木头的。”事情正如毛泽建自己所说的那样,由于刻苦攻读,她各门功课的成绩很快由跟不上进到名列前茅,尤其是刺绣的成绩更为突出。
在长沙求学期间,毛泽建除学习了文化和职业技术外,还在、毛兄弟的启发教育下懂得了许多革命道理。
经常具体生动、深入浅出地给毛泽建讲述革命道理。他教她认识地图,要她在一张世界地图上准确地到亚洲、中国、湖南省、湘潭县和韶山冲。然后要她想想,小小韶山冲有多少穷人,那么全中国、全世界,又该有多少穷人,从而引导她懂得为什么要立志改造中国与世界的道理。他还经常将有关工人、农民的生活状况的考察报告给她看,让她进一步懂得工农的处境,激发她的革命感情。有一次,毛泽建在《水口山金矿矿工生活的考察报告》一文中读到工人们上班身上无衣,肚里无食,还要忍受挨个搜身的侮辱,不禁眼睛湿润,忍不住痛哭起来。趁机亲切地开导她:“哭有什么用?眼泪救不了工人,只有起来革命,推翻万恶的剥削制度,才是唯一的出路。”
毛也很注意联系实际启发教育毛泽建。他一有空就带她到长沙小吴门东门的城楼大门口,示意她看那些荷实弹的警察,是怎样气势汹汹地盘查来往行人;看那些东洋汽车是怎样横冲直撞;看那些帆布轿子里坐着的穿长袍马褂的绅士老爷,是怎样趾高气扬……随后引导她认识什么是帝国主义、资产阶级和封建地主阶级,使她懂得天下乌鸦一般黑,世界上只要哪里有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主义和买办阶级,哪里就会有受苦受难的人。
为了不断提高毛泽建的革命觉悟,、毛兄弟还注意让她参与一些实际的革命活动。毛泽建非常高兴,并表现出高度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她为文化书社递送过书籍和报刊,为在清水塘秘密召开的党的
会议站过岗放过哨。她还到船山学社传递过紧急通知,给泥木工会、人力车工会、粤汉路新河工会书写过标语、赶印过传单等。党交给她的每件工作,她都做得仔细认真;党交给她的每项任务,她都完成得及时出。有一天,党组织当时常在清水塘身边工作和学习的几名女青年商量,决定从她们中一个人跟一位男工人假扮夫妻,前往新河车站接运一批从上海运来的重要宣传品。几名女青年觉得不好意思,你望我,我望你,不敢大胆报名。毛泽建霍地站起来,勇敢地接受了任务。并想尽办法,巧妙地避开警察的盯梢,接上关系,取回了当时在上海的党中央发运来的重要宣传品。
在长沙两年多的求学时间里,毛泽建不仅学完了五六年的课程,掌握了较为丰富的科学文化知识,而且初步懂得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树立了革命的理想。1921年,她加入了社会主义青年团。1923年上半年,她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三女师的党支部书记
1923年夏天,调中共中央工作,离开长沙前往上海。毛泽建也改名为毛达湘,根据党组织的安排,前往衡阳从事学生运动工作。这年秋天,她经夏明翰介绍,以衡阳籍同学的亲属关系报名考取了衡阳省立第三女子师范学校,担任三女师学生党支部书记。从此,她以学生身份作掩护,积极开展革命活动。
毛泽建对党的工作十分认真负责。她要求每一个党员至少要培养一名积极分子入党;她教育党员要选择那些出身贫苦、思想进步、勤俭好学的同学做朋友,启发他们的阶级觉悟,激发他们的革命热情,及时吸收他们入党,壮大党的组织;还规定每个党员每星期至少要向支部汇报一次。湘江河畔的沙洲,就是她经常组织党员学习和听取党员汇报的地方。她在三女师以学习勤奋、生活简朴闻名全校。她心灵手巧,长于刺绣,还自己动手做鞋子穿。这在三女师学生中是很少有的事。她自己爱读《向导》周刊、《新青年》和鲁迅的《呐喊》等进步书刊,并主动将这些书刊介绍给同学们读。她得到了全校同学的拥护和爱戴。一些平时不关心政治的学生也参加了她发起组织的“读书会”“星期日讲演会”“旅衡同学会”“旅郡励进会”“品学励进会”。她利用这些公开的学生众组织,大力宣传反帝反封建思想,积极组织学生开展反帝反封建活动。还经常带领同学们过河上街,发动妇女剪发、放脚。在她的发动组织和领导下,原来一潭死水的三女师也掀起了阵阵波澜。
三女师校长欧鸣皋是衡阳教育界的顽固派。他思想反动,诡诈阴险,对反帝反封建的学生运动恨之入骨,百般阻挠。1923年5月,在衡阳的湖南第三师范学校(三男师)爆发了驱逐反动校长刘志远的大学潮。欧鸣皋担心三女师也闹学潮,便以“男女有别”“整理校风”毛泽少为由,规定女校学生过河只能乘坐自备的筏子,不准与劳苦大众同船。毛泽建一进校,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一眼看穿了欧鸣皋的阴谋。她利用“读书会”和“星期日讲演会”,大力伸张“劳工神圣”的真理,批判吃人的旧礼教,并带头同进城挑粪、卖菜和搬运的农友们、工
友们一起乘坐小筏子过河,想方设法与工农接近、交谈。在她的影响和带动下,三女师学生思想日趋活跃。
欧鸣皋预感到大祸临头。他多年贪污学款,害怕学生查出,便伙同财务部门克扣学生的伙食费,以弥补其贪污亏损。结果,学生的伙食一天不如一天,饭里有沙子,菜里有老鼠屎,学生们怨声载道。毛泽建抓住这一事实,及时组织一百多个同学,将欧鸣皋拉到食堂,进行揭露和斗争。迫使欧鸣皋承认错误,答应立即改善学生的伙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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