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犯熊红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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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犯熊红久-法律
逃犯熊红久
          文/熊红久
      六
      进得看守所大门,里面一派热气腾腾的大生产场面。
      “方局,这些犯人现在都已经很熟练了,不出3天,就能完成全部的任务,这2万块钱,是板上定钉的事。”朱根源的腔调里,有着明显的得意。
      “好,你辛苦啦!对了,这两天高天翔情绪怎么样?”
      “噢,我这一忙就安排别人去检查了,应该没啥。按您的意思,脚镣也解了,你可真是个不忘旧情的人,按理说他一个杀人犯,你能来看看他就已经非常……”
      “老朱,你不了解我们,这不是局长和杀人犯的关系。”
      “那……不行,我陪你去看看他?”朱根源听出了方局的反感。白宝山 周克华
      “算啦。”方林不想在新线索毫无进展的情况下去面对,“今天来,只看看干活的情况,不能因为挣钱,放松了对监舍的管理。”
      “这你放心,每天都要检查的,这活就两三天时间,之后又恢复常态化管理,我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朱根源信誓旦旦将方林送出看守所大门。
      在县局院子里,方林拦住薛斌,说今天没啥事,想让他开车,到农村走走。
      达特镇通往破城子村的路还是坑坑洼洼,尘土飞扬。这是方林小时候常走的,班车只通到镇上,到家的这十几公里路,都是靠两条腿。运气好的话,能碰上一辆马车或手扶拖拉机。记得高中毕业,他扛了一箱子书回家,没有搭上一辆便车,硬是一步一步走到家,用了6个多小时,从艳阳高照走到掌灯时分,进到院子,就瘫倒在地。10年前嫁到内地,又将母亲接走,他再没回过村子。
      对车而言,十几公里也就是十来分钟的事。村子的确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新农村建设拆除了大部分的土坯房,新盖了整齐划一的砖瓦房,方林凭着记忆到了他们家原来的住址,地盘早已归属别人,但村头河坝还在,看上去也干涸了不少。方林今天的真正用意是想看看高天翔的家。
      村东头一处破败的院落,皲裂的木门,长满蒿草的屋顶,透露出家境的窘困和贫寒。
      院子里,一把破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脏兮兮的女子,手里抓着一根骨头在吸吮,腰里还拴了一根绳子。看见有人来,赶紧停住动作,把骨头紧紧抱在怀里,一脸惊恐。方林猜测,这或许就是高天翔的智障妹妹。进了屋,闻到浓浓的中药味,一个身材瘦小的女子正往炉膛里添柴,见有人进来,愣了一下。
      “娟子,是我,你林子哥。”娟子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站起身来,有些局促。
      “林子哥,你坐,我给你倒杯水。”
      “不啦,娟子,你妈呢?”
      “在里屋,我正给她熬药呢。自从我哥出事,妈就卧床不起,本来眼睛就不好,现在哭得更是看不清东西了。”娟子说着眼泪也落了下来,“林子哥,昨天法院来通知了.我哥被判死刑啦,我没敢让我妈知道,她肯定挺不住的。我哥还有救吗?你是知道的,我哥绝不是杀人犯。”娟子既悲痛又不敢放声大哭,压抑的悲怆使得她浑身颤抖。  方林上前搂住娟子:“好妹子,先别伤心,你林子哥一定想办法查清事实真相。带我进去看看你妈妈,判决的事先别告诉老人,别再让她受刺激了。”
      娟子擦干眼泪,推开卧室的门,把他们领进去。
      房子昏暗,土墙黧黑,靠南墙一张老式木床,床边一条长板凳,一张破旧的方桌,几乎家徒四壁。花白的乱发下拼着一张苍悴的脸,灰白而粗糙。缺少了肌肉的补充,使得骨架的起伏直接凸显在皮肤上。方林一阵心酸,这是小时候背一大箩筐猪草还健步如飞的淑芳阿姨吗?这是经常给他和高天翔烙煎饼卷大葱的淑芳阿姨吗?他轻轻唤了几声,床发出一些响动,一丝弱弱的回音摸索过来。  “谁——呀?”  “是我,林子。”  听到这个名字,对方沉思了一会,好像猛然间想起什么,马上伸出手来,头部抬起。娟子上前把枕头垫高。
      “妈,是我林子哥来看你来了。”
      “林……子,你是不是为翔子的事来的,他……他是冤枉的,咳咳……你是了解他的,他心地善良,怎么会去杀人?咳咳咳……”老人紧紧抓住方林的手,不停地婆娑,激动得语速超过了气管的承载能力,不住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