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URNAL OF CHONGQING THREE GORGES UNIVERSITY
2007年第5期 第23卷——No.5.2007 Vol.23.
作者简介:刘 帆(1979-),男,云南昆明人,西南大学文学院讲师,主要研究中国电影产业发展。 栏目主持人:韩云波 ,本期栏目就针对这两个部分进行研究。刘帆近年类似于清人赵翼的“各领风骚数百年”,只不过时间单位变成了短短的几个前不久,江南曾鼓足了勇气,大喝一声“奇自然需要呼口号的勇气,当一件事
刘 帆
在其宏大语境之下,作为一个类型,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8135(2007)05-0028-04树林
上整整的一代。”[1](44-45)
电影五年一代,其间可能发轫、成熟一个类型/亚类型,数个五年的交替,数种类型在杂糅与派生中轮
回。2001年来,以《哈里波特》系列、《魔戒》系列、《木乃伊》系列、《刀锋战士》系列、《纳里亚传奇》等影片为中坚和主轴,拓延和支撑起科幻类型电影的分支——魔幻类型/亚类型电影,并使之成为当下主流类型电影的成熟范式。
溯源·生态
谈及魔幻,无可避及的是马尔克斯的小说《百年孤独》与达利的画作《记忆的永恒》,借助这样一个更为广阔的视域观照,魔幻电影是隶属于魔幻文学的范畴,而魔幻文学在种类上包括喜剧、小说、绘画、电影、电视、音乐(尤其是歌剧),它为一种自成体系的叙述方式,创设出一个异常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的故事遵循着一种异于现实世界的独特逻辑而展开。[2]简•莫伯瑞(Jane Mobley)1974年在文章中提出“魔幻文学是种非理性的形式……它源于一种巫术、魔法的世界观。作为小说,它使读者进入一个另类的世界并跟随一个英雄去冒险。这个另类的世界与读者的日常经验不同,它由魔法构筑而成,并要求读者无理由的去接受。”[1]
魔幻作为电影中的“奇观”元素,在电影诞生之初就被引入。魔术师和杂耍演出家出身的法国人乔治·梅里爱开辟了电影呈现视觉奇观的可能,并以此开始表现具有魔幻彩的题材。他利用“停机再拍”、“叠印”、“多次曝光”等今天看来十分朴素的特技手法创作了《仙女国》、《月球旅行记》等电影初创期带有魔幻彩的影片。此后的1939年,改编自同名小说的《绿野仙踪》代表了魔幻题材电影的早期成就。
即使在中国早期电影中也有类似的创作,如《盘丝洞》、《火烧红莲寺》、《荒江女侠》等,只不过我们称之为武侠神怪片。而魔幻电影作为科幻电影及其他类型电影种相拓延和类型混杂后产生的整体新兴类型电影被全面强势确立,应该是在进入21世纪之后。
作为电影的一种类型或范式,魔幻电影(fantasy film)与科幻电影(science film)、恐怖电影(horror film)在形态上具有共构性,同属于幻想电影类型。而本身“fantasy”这个词可以追溯到古希腊的”phantasia”一词,从字面上讲,就是指“制造出的形象”。而这些制造出的形象组成了《魔戒》的小说作者约翰•托尔金(John R.R. Tolkien)所说的“第二世界。”生活的那个世界。而人们不满足第一世界的束缚,用“幻想”去创造一个想像的第二世界(Secondary World),即架空世界,所有的一切则都是以一种看得见的“真实”形象建构起来的,它是幻想创造出来的想象世界,它绝非“谎言”,而是另一种“真相”。
[3]于是,托尔金建造起《魔戒》里“中土/中洲”这个“第二世界”,类似的,作为托尔金的好友,魔幻电影《纳里亚传奇》的小说作者刘易斯构筑起“纳里亚”这个“架空世界”。这样的世界与传统神话传说中“确切的时空/模糊的细节”的区别在于其在模糊时空的场域中建造起超级虚拟真实的第二世界,一种比真实还真实的拟态。第二世界拥有与第一世界相似的构成基础,他们同样有着家族谱系、统治者、居民、文明、地域、宗教信仰、哲学思想、艺术等,同样有着第一世界中无可避及的争斗和欲望的自我指涉,并且,这样的世界是“自足/自律”的。
内涵·品性
对于魔幻电影的定义仍然众声喧哗且无定论,比较接近且有一定参考价值的是已有的对于“神话片”的定义:“神话片是以神话故事或传说为题材的类型片。通常以神魔仙妖以及其‘人化’了的形象为主人公。往往通过虚幻、离奇或非人间的故事情节曲折地反映出人类的生活诉求或理想。内容往往表现人类与自然力的斗争,具有原神话所产生的地区、民族的鲜明生活特。为表现神力、魔力及其变化无穷的行动,在摄影上较多运用特技。”[4](77)通过对于《哈里波特》、《魔戒》、《木乃伊》等现代魔幻电影中具有参照意义的作品的考察可以看出,魔幻作为一个独立的类型还具有以下品性:(一)通常由魔幻、志怪、神话传说和故事构成叙事原型,宏大叙事,兼具史诗意境。
“对神话结构的重新组合便是我们所说的文学……神话跟民间故事一样,为作家提供一个现成的十分古老的框架,作家得以穷竭心计去巧妙编织其中的图案。”[5]并且,格雷玛斯选择古希腊神话作为其叙事学分析的模型和样本,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神话和传说作为后世叙事类型、框架、叙事元储备单位的正当性。
发源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北欧神话大多表现神灵与英雄的顽强斗争精神,这种有史诗般宏大彩的强悍深得好莱坞的喜爱。《指环王》里大森林雾霭中的精灵、地下住着的矮人、银盔银甲的骑士、高耸的山脉与湍急的河流……都是在寒冷蛮荒的古
相比之下,源自爱琴海的克里特岛的希腊神话不如北欧神话粗放骠悍,但也是魔幻电影选择素材的首选,不仅特洛伊和阿尔戈英雄的故事被屡屡搬上银幕,很多魔幻题材的影片都有希腊神话的痕迹。《哈利•波特》中的猫头鹰、三头狗、独角兽等奇幻生物都是从希腊神话得来的灵感,《纳尼亚传奇》中的潘也是希腊神话中半人半马的山林和畜牧之神。
(二)魔幻不仅是作为奇观呈现的元素存在,魔怪、精灵、人类变种同生共存,组成叙事主体,围绕“魔怪争斗”展开非理性叙事。
作为独立类型的魔幻电影,魔幻元素不再仅是为影片增添“奇观”彩的噱头。由魔怪、精灵构成的叙事主体围绕着神话、传说、寓言、符咒乃至宿命展开神秘的冒险之旅,整个的冒险过程就是与魔怪对抗的过程,一如哈里波特与伏地魔的斗争、人弗罗多与魔王索伦的较量。此外,整个故事遵循的是非理性逻辑的叙事,不以科学为依据,不必有缜密的推断,这一点跟科幻电影有较大的区别。傅修延曾在《讲故事的奥秘——文学叙述论》中把虚构的世界分为“正常的虚构世界”与“非常的虚构世界”。“所谓的‘非常的虚构世界’是一个合理地运用想象、推理和判断,将那些没有机会和条件实现‘可能’的事物,在这个世界里获得实现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我们看到的是生活中没有的东西或事件,它们有的有正常、理性的逻辑规律和‘可能’的标准,属于‘神奇的世界’,有的没有正常、理性的逻辑规律和‘可能’的标准,属于‘荒诞的世界’。‘魔法世界’即是由‘神奇的世界’和‘荒诞的世界’组成的。”[6]
(三)简单而鲜明的善恶二元对立。这种二元对立既是叙事与情节展开的动力,也是类型电影在人物设计上的基本策略。
(四)与科幻片相比,反对工具理性,崇尚自然神性,天赋神力。
科幻电影大都会给予影片中人物/角的超能量、超能力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比如实验室里的基因激活与突变(《侏罗纪公园》、《十二猴子》)、物种变异(《蜘蛛侠》)、比如外太空的超能量射线辐射、人工智能的极至发展(《骇客帝国》)。相反,魔幻电影中人物/角的魔力获得和魔力释放似乎根本用不着解释和推论,一句咒语、一枚戒指,都可以获得无穷的神力,对自然神性的推崇可见一般。
中草药名称大全(五)英雄主义情结。
所谓虚拟现实主义,“即它在视觉表象上具有客观世界物质现实的外观但实际上却是人工合成的,它是一个关于现实的全新版本,一个假现实,一个虚拟的现实”。[7]魔幻电影对于第二世界幻象全景式的展现,影像以迫近的方式挤压受众的感观,使其充分享受到视听沉浸感和丰富的想象性。
神性·梦境
梦境是个体的神话,而神话是体的梦境。
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就是,魔幻电影在本世纪初取得的巨大成功背后接驳了怎样的公众心态,这个能量巨大的银幕神话又是如何询唤了在技术和资本操控下愈发理性的人类?因为如果按照达尔文物种进化论的观点来解析,人类文明的发展应该呈现单向度线性的特征,本该更加睿智和理性的我们却为何痴醉于魔幻的世界。
信息革命以来,技术,尤其是数字技术、生物技术的飞速发展,财富不断累进,资本无限膨胀,在西方尤其是美国的“经济/技术/文化”三重霸权的操控和引领之下,高度发达的物质文明与日新月益的科技手段在不断刺激和膨胀着人类征服自然、征服太空、征服他界的欲望,并不断改变着人类的生活方式与思维定势。人类既是工具理性的主体,又是工具理性改变的客体,这样尴尬的身份注定了人类自我的不可救赎:南北差异、贫富悬殊、环境恶化、地区冲突,直到“911”,随着美国世贸大楼的倒塌,依靠资本和技术、理性征服世界并获取自信的美国人的安全感与自信心被原教旨主义者摧毁,同时在人类心目中开始动摇的还有自文艺复兴以来根深蒂固的理性权威。这一切都似乎令人意想不到,让人措手不及,于是,人们不太愿意触及现实的痛楚,不愿再奢望科技的神话,只想在心底寻求解脱。在魔幻的世界中,善恶变得清晰而简单,邪恶也终将被正义征服。
与此同时,现代人开始质疑、思考,开始转向理性的对立面去汲取力量和灵感。当代的“异教”(对当代某些以大地为基础的宗教的统称)便是20世纪的产物,它倡导生态学的道德宇宙论,对西方主流的认知模式提出了质疑。因为现代科学机械的宇宙论无法给予人们一个整合的世界模式,不能将人类与
生态系统都包括在其中并赋予其价值,它对生与死的自然进程漠不关心。而与此相反正如哈维(Graham Harvey)所指出的:“异教的宇宙论使世界重新充满魔力。异教徒谈论神灵和仙女,并不是
健康管理师怎么报名有什么条件文化暗示:世界不仅居住着动物、植物和矿物,而且还居住着大多不够成熟的人。世界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和神圣的生活之地。……多神教的神灵的数量或他们与非神灵生命的距离,根本不是个问题。相反多神教涉及各种生命体之间的多种多样的关系。这肯定了日常生活的重要性和美好,以及对它的积极的参与。它包容了在场与不在场,接近与疏远、退隐,亲密与神秘,结伴与离异。”[8](145)新的宇宙观、以及当代“异教”思想的勃兴,都为渗透着巫术、魔幻彩的现代魔幻电影的兴起提供了思想上的新契机。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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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段新莉.数字化时代的魔幻风潮探析[D].山东师范大学2006年硕士毕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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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弗莱.诺斯诺.弗莱文论选集[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
[6]王衡霞.坚持儿童本位,张扬儿童天性——论《哈利 波特》中的“魔法世界”[J].探索与争鸣,2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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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郑宗荣)
Imagination of The Second World
——On The Genre Film of Fantasy
LIU Fan
(Department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Southwest China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 China) Abstract:As a mature paradigm of the mainstream type of current movies ,in its grandiose context, as a type, the fantasy film possesses the independent style and characteristics. Meanwhile,
the fantasy film sweeps over the world, which has the significance of its sociological and cultural study.
Key words: fantasy film, type, the second world, character
(上接27页)事道,蛮、蜑人与巴人事鬼”。由此可见,尽管巴族多支,原始的图腾崇拜各不相同,但就宗教信仰而论,他们之中大部分信奉道教,隋唐时人尚有记载。
去八达岭长城道教产生以后,对巴渝地区民风也产生了较大的影响。上引之“巴俗事道”、“夷事道,蛮事鬼”、“白虎人事道,蛮、蜑人与巴人事鬼”,都较好地反映了巴渝地区的巫风与道教的结合,一直影响至今,丰都鬼城即是一例。早期道教的大本营汉中地区,所受影响尤深。《隋书·地理志》仍记载汉中之人“朴无文,不甚趋利,性嗜口腹,多事田渔,虽蓬室柴门,食必兼肉,好祀鬼神,尤多忌讳,家人有死,辄离其故宅,崇重道教,犹有张鲁之风焉。”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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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朱 丹)
Ba-Yu Culture And Early Stage Taoism
Luo hua-wen
(Politics and Law Department, Chongqing Three Gorges University, Wanzhou 404000, Chongqing)
Abstract: In the course of taking shape, the stalf 、activity、 construct、thought and organization of early stage Taoism had a inseparable bearing on Ba Y u culture .Early stage Taoism was caused profoud influence by Ba Yu culture. Conversely, early formed Taoism has many important influence to Ba Yu place.
Keywords: Ba Yu culture; Early stage Taoism; Zhang Lu; Zhang X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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