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一大师李叔同:半世潇洒半世僧
谢 和 琛
“少年时做公子,像个翩翩公子;中年时做名士,像个名士;做话剧,像个演员;学油画,
像个美术家;学钢琴,像个音乐家;办报刊,像个编者;当教员,像个老师;做和尚,像个高僧。”
——丰子恺《我的老师李叔同》
宋慧乔肛瘘事件知乎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斛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淡淡的笛音吹出了离愁,幽美的歌词写出了别绪,听来让人百感交集。这首广为传唱的歌曲就是李叔同的代表作。李叔同被丰子恺称赞为“文艺的园地,差不多被他走遍了”,后来他遁入空门,法号弘一。
门球比赛 1942年10月的一天下午,泉州的温陵养老院的晚晴室中,沉疴久病的弘一法师临终弥留之际,他挥毫作书“悲欣交集”四字后右肋而卧,安详圆寂,走完了他辉煌而充满传奇彩的一生。四个字中蕴含了他对人生的多少难以言传的感慨,至今谁又能说得清呢?
赵尧柯传奇的身世
弘一法师李叔同,祖籍浙江平湖,1880年出生于天津。父亲李筱楼是同冶时期的进士,曾官吏部。李叔同排行第三,幼名成蹊。他五岁时。73岁的老父因病去世,母亲王氏是父亲四个妻子中最小的妾室,时年25岁。就这样,一个身卑位贱的年轻寡妇带着幼年的挛叔同,在这样一个中国传统的旧式大家庭中艰辛度日。因此,依母教养成人的李叔同对母亲终生孝敬和怀念。
也许正是李叔同幼年丧父的悲苦和“庶出”身份的低微,小时候的李叔同就显出不同于人的特殊性情:他常常趋于偏激。他从小就喜欢养猫,甚至爱猫如痴。不仅养了许多只,并且敬猫如同敬人。直到他十几年后去日本留学,仍未改变自己奇特的个性。一次,他竟突然专门给家里发了一封急电,询问自己养的那些猫是否平安。
李叔同幼年聪慧过人,五岁便跟随母亲习诵古诗格言,六七岁时即攻读《昭明文选》,居然能朗朗成诵,人多异之。八九岁时,他的侄媳曾与当地居士学习佛教《大悲咒》、《往生咒》等,他从旁听之,不久也能背诵。十岁始读《古文观止》和《四书》、《尔雅》,尤喜《说文解字》,并开始临摹篆贴。十六七岁始学习诗词及篆刻,最爱唐代有“诗佛”之称的王维之诗。李叔同从幼年即接受中国传统教育,饱读经史子集和其他杂学,与当时天津士林学者多有接触,学有根底。弱冠之年的李叔同即以对诗词、文章、书法、篆刻等较深的造诣博得“才子”之称。
1900年,李叔同20岁,风华正茂,年少有礼。李家为天津当地富贾大户,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的李叔同也浸染了一身清末世家子弟的生活作风。他闲时养鸟品茗、刻石治印,出入梨园、广交名角,不时还游走于青楼瓦舍,吟风弄月,他是当时天津社会备受瞩目的风流公子之一。这一切,直到他18岁那年,一场社会的改良运动,深深的打动了他年轻的心。
留学日本第一人
1898年的康梁维新变法,中国新兴的资产阶级开始登上历史舞台,士大夫中开明人士睁眼看世界、变法图强的思想给李叔同以极大的震动,他自刻一印以明志,日“南海康君是吾师
”,表明自己对民族富强,变法革新的向往。而变法的失败,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的签订,更使李叔同认识到千疮百孔的中国要向西方学习的重要性。
他奉母命考上了上海南洋公学,受业于蔡元培先生,接触到了西洋的思想和文艺。1902年,李叔同与许幻园、黄炎培等人组织“沪学会”,提倡和演出学生剧,探讨新文化、新伦理、新道德。立志要以文艺唤醒国人的李叔同于1905年毅然东渡扶桑,自费留学日本,进入上野美术专门学校,专攻西洋绘画和音乐。李叔同也由此成为中国留学生中留学日本的第一人。
日本留学期间,李叔同的生活方式大大改变。他剪去长辫,改为中分式短发,脱下长袍马褂,换上西装。本身就深有艺术造诣的他不仅勤奋好学,还刻苦严谨。他认为学一样就要像一样,做什么就要像什么。在学习钢琴时,因为手指距离短,他不惜动手术以助长,终成介绍钢琴进入中国的第一人。
1906年,他创办了中国最早的音乐刊物《音乐小杂志》,寄回国内发行,他成为第一个用五线谱作曲的中国人,推动了中国现代音乐的发展。在日本友人的帮助下,他在日本创办了中国第一个话剧团“春柳社”,开中国现代戏剧之先河。1907年,中国两淮流域发生水
灾,为赈济灾民,李叔同组织春柳社成员在东京排演了话剧《茶花女遗事》(小仲马名著《茶花女》之第三幕最后两场),李叔同男扮女装,亲自饰演茶花女玛格丽特。该剧公演取得巨大成功,轰动了日本的文化界。日本戏剧界评论家盛赞此举“在中国放了新剧的烽火”。
遁入空门
回国之后,李叔同应聘于杭州第一师范担任图画、音乐教师,同时也兼任南京高等师范图画、音乐课的教学工作。任教为师期间,李叔同不仅在文学、音乐、美术、戏剧等诸多方面部有极高的造诣。这位当年的风流才子在教书育人上,极重师表和师德。他严肃认真,一丝不苟,连走起路来都目不斜视。他对学生要求十分严格,授课时每个音节都不会放过。
虽然教学严格,但李叔同却极其注重育人的方式。有一次,在他的课上,一位学生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以为老师没有看见,其实李叔同心知肚明。但他没有立刻责备,等到下课后,他用轻且严肃的声音郑重地说:“某某,等一等出去。”这位同学只得站着。等别的同学都出去了,李先生和气地说:“下次吐痰不要吐在地板上。”说过之后他微微一鞠躬,表
示“你可以出去了”,那学生脸上发红。
还有一次下音乐课,最后出去的人无心地把门一拉,碰得太重。发出很大的声音。这个人走了数十步之后,李叔同追了出来。他满面和气地叫这个人回来。等这个人进了教室,他用很轻而严肃的声音说:“下次走出教室,请轻轻地关门。”说着对他一鞠躬。
之所以会这么做,因为李叔同认为,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没有尊重就没有教育,而且育人是从天长日久注重生活小节开始的,“一鞠躬”体现了老师对学生人格的尊重。
丰子恺先生曾评价他的老师李叔同说:“在当时的杭州师范,先生的人格和学问统治了我们的感情,折服了我们的心。他博学多能,其国文比国文先生更高,其英文比英文先生更高,其历史比历史先生更高,其常识比博物先生更高,又是书法一金石专家,中国话剧的鼻祖。他不只专教音乐图画,他是拿别的学问为背景而教音乐图画的”。
正如蔡元培先生评价这个学生时说的:“我在南洋公学教过不少学者。在艺术成就方面最高,涉及领域最广,培养人才最多者,首推李叔同。”
在此后的七年间,李叔同致力于艺术教育,培养了一批很有成就的人才、如丰子恺、潘天
寿、刘质平、曹聚仁等,无一不成为日后文学艺术领域中的佼佼者。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正当盛年,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这位年仅38岁的艺术大师突然来到杭州的虎跑寺,出家为僧了。
悲欣交集的弘一法师
1918年是五四运动到来的前一年,谁也没有想到,李叔同剃发为僧了,取法名演音,号弘一。李叔同皈依的是佛教的律宗,律宗是佛教各宗派中最讲究持守戒律的宗派,由于修持很苦,几近失传。而正是由于李叔同的努力,南山律宗得以继承和发扬。由此,李叔同也成为了南山律宗的第十一代祖师,世称“弘一法师”。
关于李叔同的出家,百年来众说纷纭,也成为了上世纪初的一大谜团。李叔同自幼处在信佛家庭的环境之中,再加上日后几位信佛朋友的影响,以及所处杭州西湖周边浓厚的佛教氛围的熏陶,这些外在因素在一定程度上促成了李叔同的皈依佛门。
李金铭吻戏而作为一个伟大的艺术家丰富的内心而言,面对社会转型的剧烈动荡,身为知识分子精英的他,渴求通过一种方式来规避人间的悲苦。于是,他选择了以佛教的方式来释放这种难
言的情感。也许,后人可以用佛教的术语“机缘”来解释这个现象吧。
1918年的暑假,李叔同趁学校放假期间,下定了出家的决心。他首先将自己的书画、笔砚、印童等分别赠给了北京国立艺术学校和众位朋友、学生,所雕刻的金石则完全送给了杭州西冷印社。李叔同少年时,得朱慧百、李蘋香二妓赠送的诗画扇页各一件,他对此二物一生珍爱。入山修梵前,他在其上自题“前尘影事”后,一并送予了好友夏丐尊。他将这些此生视为珍宝的“身外之物”散尽之后,拣了几件旧衣物和日常用品,径到虎跑寺,拜了悟和尚为师,从此后与世隔绝了。
李叔同出家后一心向佛,谢绝所有俗世应酬,非佛书不书,非佛语不语。李叔同本为世家子弟,颇具资财,出家前过着闲适的生活。出家以后,他一反常态,严守戒律,刻苦精进,长年累月地过起了苦行僧的生活。他有感于中国僧界往往为人所诟病,全是由于不守戒律,所以他积数年之功,专心精研律学。
南山律宗始兴于唐。自南宋之后失去真传。弘一法师誓护南山律宗,遍考中外典籍,对律藏加以整理、编修,有着承先启后、兴灭断绝的功绩。在他的后半生,他身携南山律学三大部的内容,云游四方,到处宣讲,弘扬佛法,发人深省。在他的努力下,失传几百年的
律宗得以再次发扬。
尽管身在佛门,谢绝俗务,弘一法师却始终未曾忘记忧心国事。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日寇全面发动侵华战争。时局日紧,战地炮火连天。一次在吃斋的时候,法师突然泪如雨下,对众弟子说:“吾人所食。中华之粟。吾人所饮,温陵之水。我们身为佛子,不能共纾国难,为释迦如来张些体面,自揣不如一狗子。狗子尚能为主守门,吾人一无所能,而犹腼颜受食,能无愧于心乎?”弘一法师保国护教的凛然之情,使在座僧众无不动容。
后来,当日寇有犯闽迹象时,丰子恺劝正在闽南四处弘法的他暂到内地避难。他坚决地说:“为了护法,不怕炮弹!”并将其居所命名为“殉教堂”,又题诗一首:“亭亭菊一枝,高标矗晚节。云何殷红,殉教应流血。”于此可见,弘一法师在日本侵略者的面前,关心国家前途,把个人安危早已置之度外。当时凡有向他求书者,他就写“念佛不忘救国”,借此宣传抗战思想。
可惜的是,一代大师有生之年未能见证抗战的胜利,63岁的他于1942年阖然长逝于泉州温陵养老院的晚清室中。他临终的绝笔“悲欣交集”四字与其说是他彼时的心境,不如说是李叔同为自己的艺术和人生作的注脚,悲欣交集中,他走完了他绚烂至极、复又归于平淡的
一生。一如他在《春游》中写道的:“梨花淡白菜花黄,柳花委地芥花香。莺啼陌上人归去,花外疏钟送夕阳”。
李叔同逸事
电脑搜不到无线网络一天,戏剧艺术家欧阳予倩前去拜访李叔同,双方约定的时间是早晨8点。由于距离比较远,而且知道李叔同向来比较守时,欧阳予倩就特意起了个大早,又是乘坐电车,又是徒步疾行,到达时,已是汗湿前襟了。名片递进去一会儿,大门没有开,窗户却开了。李叔同探出身子,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地说:“我们约定的时间是8点,你迟到了半分钟。现在我已经不方便了,我们改天吧。”说完,还没等欧阳予倩说话,李叔同就关上了窗户。欧阳予倩愣了半天,里面却再也没有什么动静,只好打道回府。
还有一次,学生某宿舍中发生了财物被窃的事情,大家有怀疑对象,但却没有什么证据。负责管理宿舍的舍监非常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李叔同商量对策。一见面,李叔同先是听了舍监的几句牢骚,而后非常突然地开口问道:“你肯不肯自杀?”舍监被吓了一跳,没敢接口。李叔同继续说道:“你贴出一张告示,劝说那窃贼快来自首,如果对方三日内不来,说明自己这个舍监无能,将一死以殉职。这个办法定可感动人,那定会有自首者……”
“可是,如果三日后没有人来自首邪我该怎么办?”舍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就自杀。君子言必行,行必果,不应该失信于人。”李叔同语气坚决地说着,舍监听得头皮发麻,身上直冒冷气。而李叔同的神情却非常严肃,一点儿没有开玩笑的样子。舍监咬了咬牙,却最终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很惭愧,我不能,我没有那个勇气。”李叔同笑了笑,拍拍舍监的肩膀说:“算了,算了,我没有怪你,我能够理解。”最终,窃贼没有被出来,而那个舍监就是年轻的夏丐尊。
老子曰打一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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