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知识2020/ 11
南瓜饼怎么做好吃又简单□梁荣骁
【摘要】互联网时代下，次生舆情出现的频次、烈度在加剧。本文以澎湃移动新闻客 户端中奔驰车主维权事件（简称“哭诉维权”事件）的网络舆情为例，对该事件报道中的网 民评论进行量化分析，发现移动新闻客户端次生舆情中存在着明显的“信念固着”现象。本 文认为，新闻媒体应积极引导网民换位思考，增加新闻报道背景资料，持谨慎的态度进行报 道，以降低该现象对舆情的负面影响。
【关键词】移动新闻客户端；次生舆情；信念固着；奔驰车主“哭诉维权”事件
—、问题提出
“次生”指在原生的基础上第二次生成，或间接诱致、派生的意思。[11目前，“次生舆 情”在学界仍未有统一的定义，但在多数研究 中将之作为一种约定俗成的概念使用。121比如有学者认为社会关注度高的舆情生成后，常常会诱发一系列其他舆情，这些由原生舆 情所诱发的舆情则称“次生舆情”。131新媒 体时代，热点网络事件的爆发往往会激发民 众对事件及其相关人物的深人了解的兴趣，促使新的“刺激性因素”出现，并在事件仍 具有较高热度时引发新一轮网络舆情，即“网络次生舆情”。
目前，学界对次生舆情已有较多研究。如郑智斌等认为，次生舆情具有后发性与围合 性、关联性与偶然性、敏感性与话题性的特 征，主要成因有相关各方应对不当、媒体报 道的连带性曝光以及民间的报复性揭露等。141刘勇等认为，次生舆情是在政府、传媒、公众 三方的“角力”中得以不断生成与演化的，政府对舆情的不当回应是次生舆情的直接成因，公众基本诉求无法获得满足是次生舆情的根本 成因。关于次生舆情影响的研究中，一般认为 次生舆情既有正面意义，但又有显著的破坏作 用，如激化公众负面情绪、诱发网络暴力与 体极化、促使谣言滋生、损坏政府声誉与媒介 公信力等。151目前，对次生舆情的研究成果仍 较为单薄，主要从政府宣传部门的角度来研 究，大多数将次生舆情的应对视为一种政府部
【作者简介】梁荣骁，广西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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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的危机公关。这种归纳不仅忽视了新闻媒体 在次生舆情中的能动作用，也忽视了次生舆情 与原生舆情的关联。
移动新闻客户端在当下已经成为一种重要 新闻媒体传播渠道，并形成了不同以往的新的 公共领域。[6
1目前，腾讯新闻、今日头条、网易新闻、澎湃新闻等移动新闻客户端都拥有较 完善的评论系统，在新闻报道下为网民提供自 由评论的公共空间，这也成为网络舆情生成与 演化的肥沃土壤。但在以往，较少有针对移动 新闻客户端所生成的“原生及次生舆情”展开 研究的，且大多数研究是经验上的总结，缺乏 量化的实证分析。
柄念固着（belief perseverance)是人们感 知社会世界过程中的一个社会心理现象。人们 越是极力想证明自身的理论和解释可能是正确 的，人们就对挑战自身信念的信息越封闭。一 旦人们确信一个人违反了法律，或者一个令 自身钦佩的人不会表现出失德的行为，乃至 于一切已经确信的事或物，那么，人们就会 为维护自身的解释和理论而积极回应或者回 避各种挑战。[7]将信念固着的概念引人新闻 与传播学界并不新鲜，但多是从宏观的层面 进行分析。已有研究认为信念固着现象对受 众的信息接受[81与记者的新闻制作均会产生 消极影响m，但并没有从微观层面去解释信 念固着现象，缺乏对受众个体的实证分析。在语义学领域，一般认为信念是个人认为可 以确信的观念和看法。™在评论的大量语义信 息中，判断网民对一个事件客体表达了什么样 的观念和看法，直接体现在其发表评论的态度 倾向上。[111
本文以澎湃新闻客户端奔驰车主“哭诉 维权”事件为案例进行分析，认为在该事件 引发的次生舆情中存在显著的“信念固着”现象。网民对“女车主”和“奔驰方”这两 个核心事件客体的看法与评价，受到原生舆 情的影响。因此，本文运用量化的内容分析 法，试图解决以下问题：一是网民是否对挑 战自己态度
倾向的信息趋于封闭、不愿发表 评论？二是网民是否会固执己见，坚持维护 自身对某事件客体所形成的态度倾向？三是 如何降低次生舆情中“信念固着”现象的影 响，更好地引导舆论？
二、研究设计
(一）案例选取—奔驰车主“哭诉維 权”事件
2019年4月11日，微博网友“化身方寸 山”在微博发布了三段视频，视频中，一名女 子坐在利之星奔驰4S店一辆红奔驰车前引擎 盖上，哭诉自己不久前的一段糟心购车经历。这一事件由于集合了“维权”“研究生”“女车主”“奔驰”等众多话题性元素，很快发 展为热点事件。4月14日，奔驰车主公布18分钟谈判录音，获得了大量网民的支持，舆论 几乎一边倒地声讨奔驰中国以及奔驰4S店。2019年4月16日，奔驰车主与奔驰公司达成 合解协议。4月19日，在舆论逐渐降温时，奔驰车主被曝出与另一名男子借美食广场招商 之名卷走商家各种款项约700万元，甚至晒出 法院公告。随后，各方媒体对此进行跟踪报 道，其中微博大V“一个有点理想的记者”旗帜鲜明地指责奔驰车主为欠债老赖，导致 舆论再次升温。5月4日，奔驰车主接受媒体 采访，称受到道德。5月27日，奔驰车主 开通微博账号发文称微博大V“一个有点理 想的记者”造谣，再次引起社会关注。5月31 日奔驰车主回应网民质疑，称洗碗工工资应 由商户支付，但公司愿意垫付，至此，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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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平息。在该事件于4月19日反转之后，网民对该事件的评论走向两个极端，一边支持 奔驰车主，认为这是奔驰反向公关下的恶意 抹黑，另一边谴责奔驰车主，认为其之前的一 切行为都别有用心。
(二） 样本获取
网民评论空间是移动新闻客户端舆情生成 与演化的土壤，其中包含了大量可供研究的语 义信息。澎湃新闻是上海报业集团改革后进行 的第一个新媒体项目尝试，它的定位是“专注 于时政与思想”，作为传统媒体转战社交媒体 的标杆，在移动新闻客户端中具有代表性。[12]澎湃新闻客户端也是主流新闻客户端中对奔驰 车主“哭诉维权”事件以及后续发展最为关注 的，其报道覆盖了整个事件始末。
奔驰车主“哭诉维权”事件可以分为原生 舆情与次生舆情两个阶段。本文选取澎湃新闻 客户端4月11日至4月18日关于奔驰车主“哭诉 维权”事件的全部新闻报道及网民评论作为原 生舆情阶段样本，选取澎湃新闻客户端4月19 曰至5月31日关于奔驰车主负债事件的全部新 闻报道及网民评论作为次生舆情阶段样本。
以“奔驰车主”为关键词，在澎湃新闻移 动客户端检索相关新闻报道，并删除重复、无 评论或评论量50条以下的新闻报道，共获得41 条有效新闻报道以及74655条普通网民评论和 202条热门评论。其中原
生舆情阶段24条新闻 报道及44310条网民评论和117条热门评论，次 生舆情阶段17条新闻报道及30345条网民评论 和85条热门评论。
(三） 编码与测量
根据所提出的假设需要，本文的编码框架 为“用户名”“评论阶段”“态度倾向”“讨 论客体”。用户名自填；评论阶段用数字1至3 表示，原生舆情阶段计为1，次生舆情阶段计为2，同时参与原生与次生舆情阶段计为3; 态度倾向用数字1至3表示，支持计为1，反对 计为2，中立计为3，对同一网民在同一阶段 的多条评论，则以其最新评论为判断标准；讨 论客体用数字1至6表示，奔驰车主计为1，奔 驰方（包括奔驰中国与奔驰4S店）计为2，政 府部门计为3，新闻媒体计为4，讨薪方5，其 他计为6。
讨论客体的编码是在假设需要的前提下，对样本评论进行通览归纳得出的，如果某网民 的评论同时涉及两个客体，则根据评论内容与 主题选取其中最突出的一个客体。同时，讨论 客体中将奔驰中国与奔驰4S店归为一类，是因 为笔者在通览网民评论时发现，绝大多数网民 将奔驰中国与奔驰4S店混为一谈，极少加以区 分。用户名来自使用ROST软件自动抽取的所 有评论文本中的用户名，所抽取用户名有一定 误差，但经局部预处理与人工查验证明，所抽 取的用户名总体仍在传播学领域认可的5%误差 以内。评论数量主要通过EXCEL软件的COUNT 函数进行编码测量，并利用SPSS软件对多组变 量进行卡方检验。
三、研究发现
(一）奔驰车主与奔驰方始终是网民主要 的讨论客体
对网络上出现的某些新闻或社会现象，前十位网民的意见和评论决定了后续的数十甚至 上百的意见和评论的内容与态度，[131是不同舆 情阶段主流意见的代表。如表1所示，网民讨 论客体主要集中在奔驰车主与奔驰方上，共占 比81.7%。受原生舆情的影响，奔驰方即使几 乎没有在次生舆情的新闻报道中出现，但仍然 是网民主要的讨论客体。反之，次生舆情阶段 的另一重要讨论客体——讨薪方，仅占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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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被网民热门评论涉及。
(二）在次生舆情阶段发表评论的网民 体很大程度上是一个新的体
在次生舆情的生成过程中，针对奔驰车主 的主流意见发生了明显的转变。网民热门评 论对奔驰车主的支持占比从原生舆情阶段的 88.6%降至次生舆情阶段的23.5%，反对占比从 8.6%上升至43.1% (见表2)。但这并不意味着 同一网民改变了对奔驰车主的看法。
通过提取网民评论中的用户名，并统计单 个网民在不同舆情阶段的评论次数，本文发现 共17139个网民发表了评论，其中有11457个网 民仅在原生舆情中发表过评论，5245个网民仅 在次生舆情中发表过评论，分别占比66.8%与30.6%，说明仅在单个舆情阶段发表评论的网 民占比达97.4%。与此同时，发表2次及2次以 上评论的网民共7644个，占比44.60%，但在两 个舆情阶段均发表过评论的网民仅有437个，占比2.6% (见表3 )。
因此，主流意见的变化并不能说明同一网 民改变了自己的看法，或者认为原生舆情阶段 的网民体的信念发生了变化。相反，由于网 民体的无组织、匿名性、高流动性，网络主 流意见发生变化背后的网民体，往往并非同 一或者相对稳定的网民体。
(三）同一网民会更关注原生舆情中的讨 论客体
根据前一部分的数据分析，网民在奔驰 车主“哭诉维权”事件次生舆情中的意见 分歧，主要集中在对奔驰车主的看法与态度 上。虽然绝大部分网民对挑战自己态度倾向 的信息趋于封闭，但仍有小部分网民同时在两 个舆情阶段发表了评论。为此，笔者的分析 以同时在两个舆情阶段发表过评论的网民为 主，对437个网友及其评论逐一筛查，共筛选 出在原生舆情阶段的评论涉及奔驰车主的网民
表1网民热门评论的讨论客体分布
讨论客体评论数（条）占比
奔驰车主8642.6%
奔驰方7939.1%
政府部门10 4.9%
新闻媒体3 1.5%
讨薪方3 1.5%
其他2110.4%
总计202100%
表2网民热门评论态度倾向演变
讨论客体阶段评论数（条）支持占比反对占比中立占比
奔驰车主
原生舆情3588.6%8.6% 2.9%
次生舆情5123.5%43.1%33.3%奔驰方
原生舆情570.0%94.7% 5.3%
次生舆情220.0%90.9%9.1%• 6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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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个。如表4所示，86.9%在原生舆情阶段讨 论客体为奔驰车主的网民，在次生舆情阶段继续 以奔驰车主为讨论客体，远高于讨论客体发生 变化的网民占比。
三浦友和(四）同一网民对同一讨论客体的态度倾 向受原生舆情阶段影响
如表5所示，不同舆情阶段均发表涉及奔 驰车主评论的网民共有113个，在原生与次生 舆情阶段均发表过涉及奔驰车主评论的网民 中，“支持一支持”“反对一反对”“中立一中立”三种态度共占比72.5%，表达态度倾向一 致的情况占绝大多数。完全的态度反转，“支 持一反对”和“反对一支持”两种态度仅占比 7.1%。在“支持一支持”“支持一反对”“支持-中立”三种初始为支持态度倾向的变化情 况中，仅有11.4%的网民对奔驰车主的态度倾 向转为反对，62.9%的网民对奔驰车主的态度 倾向不变。
通过频次的统计只能观察到同一网民在不 同阶段对奔驰车主的态度倾向存在相关性，但 并不能直接
梦见掉牙齿 周公解梦推出其总体是否也是如此。本文将 网民对奔驰车主态度倾向变化的数据导人SPSS 软件中。如表6所示，皮尔森卡方值为30.844, 拒绝零假设的Sig.值p小于0.0001，远小于0.05 的显著水平，因此同一网民在不同阶段对奔 驰车主评论的态度倾向在95%的置信水平上成 立，即存在关联性。
四、结论与建议
上述研究发现，移动新闻客户端的次生舆 情中存在着明显的“信念固着”现象，并主要 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网民对挑战自己态度 倾向的信息趋于封闭，避免在次生舆情阶段发 表评论，受此影响，原生舆情阶段与次生舆 情阶段的网民很大程度上不是同一批人。其 二，网民在次生舆情中会坚持维护自己在原
表3不同舆情阶段的网民参与分布徐开聘是谁
阶段网民参与数量（个）占比
仅原生舆情1145766.8%
仅次生舆情524530.6%
原生与次生舆情437 2.6%闻官军收河南河北翻译
总计17139100%
表4原生舆情阶段发表涉及奔驰车主评论的网民讨论客体变化
讨论客体变化网民数（个）占比
周杰伦与昆凌奔驰车主一奔驰车主11386.9%
奔驰车主一奔驰方5 3.9%
奔驰车主一政府部门2 1.5%
奔驰车主一新闻媒体3 2.3%
奔驰车主一讨薪方3 2.3%
奔驰车主一其他4 3.1%
总计13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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