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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城镇十大类商店初探
【原文出处】商业经济与管理
【原刊地名】杭州
【原刊期号】199902
【原刊页号】67~73
【分 类 号】F7
【分 类 名】经济史
【复印期号】199904
【作 者】林正秋
欧阳超
【作者简介】林正秋 杭州师范学院历史系教授 310012
【正 文】
一、米铺与米市
两宋都城的人口,均在一百万上下,是宋代人口最多的两大城市,也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城市。
一百万人口,每人一天二升计算,每天耗粮即达数万石,每年的耗粮更为巨大。每年从各地经河渠运入东京(今河南开封)的上供官米达八百余万石。龟梨和也整容
东京居民所耗仓米,主要是靠商人从江淮一带输入,富商大贾利用两地米之差价,“转至京师,坐邀厚利。”(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63景德三年五月戊辰条)因汴京居民所耗仓米数量大,米价极易上涨。朝廷为鼓励商人运米入京、给以免除“力胜钱”税的优遇。
南宋临安府市场所需米的数量是相当可观的。《梦粱录》卷十六《米铺》记载:“杭州人烟稠密,城内外不下数十万户,百十万口。每日街市食米,除府第、官舍、宅舍、富室及诸司有该俸人外,细民所食,每日城内外不下一二千余石,皆需之铺家。”
杭州市场上所需之粮食,大多来自苏州、湖州、常州、秀州(嘉兴)、淮、广等处,外地客米从航运
到达杭城之北的运河码头;湖州市米市桥、黑桥(今杭州湖墅大关一带),俱是米行,由米行行头接客定价批发给收购者。米行成批收购后,然后小牙子(中间商)和杭城各处的米铺联系,再批发给米铺,再零售京师居民细户。米铺向米行批发,约定时日,由米行直接送米至米铺。城北米市最大,以湖州米最多,故称运河码头地段为湖州市。今拱墅区米市巷、米市桥,就是当年米市集散地。
除城北大型米市外,在杭城南部新开门外草桥下南街有个中小型米市,约有三四十家米行,专门接待从钱塘江运入杭城的外地米客,然后批发给铺家,再由铺家(米店)零售给市民细户。
从米行把米批售给米铺,有条不紊。据《梦粱录》卷十六《米铺》记载:“杭城常愿米船纷纷而来,早夜不绝可也。且叉袋自有赁户,肩驼脚夫亦有甲头管领,船只各有受载舟户,虽米市搬运混杂,皆有争差,故铺家不劳余力而米径自到铺矣。”
到达杭城的外地米,品种繁多:有早米、晚米、新破砻、冬舂、上白米、中白米、红莲子、黄芒、上秆、粳米、糯米、箭子米、黄籼米、蒸米、红米、黄米、陈米等二三十种之多。
米价时有波动。东京开封便宜时,每斗米麦,约仅10—30文钱,上涨至中等价,常在70—100文之间,政局不稳时,米麦之价,
每斗高达200—300文。
每日官府、军旅所耗的米量是多少,史书未见确切记载,今从南宋理学家朱熹《李公椿墓志铭》记载,军队所耗之米也一年达二百万石,加之官府、皇宫所需,杭城官民所需粮食约达六、七百万石以上。
官米的搬运,按宋代祖传的规定,不许雇募百姓搬载,是由官兵按月轮流肩挑入仓。
运河两岸的运米船只,种类众多。大多船夫以船为家,全家大小生活在船上,随船航行各地。《梦粱录》卷十二《河舟》记载说,外地诸郡米客船只,多是铁头舟,可载五、六百石,大小不同。“其老小悉居船中,往来兴贩耳。”
二、肉铺与肉市
两宋都城人口众多,居民富户比例高,因此羊肉消费水平也较高,肉铺席也较发达。
张根硕演过的电影汴京肉铺:东京居民所食的家畜肉类以羊肉为主,以猪肉为副。东京居民,无论是上等贵族、皇宫,或是平民百姓,都喜食羊肉。据皇宫御厨统计,神宗时,年所食羊达四万三千四百多斤,而猪肉仅四千一百多斤,占1/10。东京肉铺以销售羊猪肉为主。
猪肉,据《东京梦华录》卷二《朱雀门外街巷》载,活猪从南薰门入城,“每日至晚,每万数,止十数人驱逐,无有乱行者。”东京有专门宰杀猪屠羊的作坊;卖肉又有肉铺;另有挑担串街零卖,生意兴
旺。生意好时,“每人担猪羊及车子上市,动即百数。”(同上书,卷三《天晓诸人入市》)。一般肉铺,多为三五人操刀,早上售生肉给市民;至晚所余,煮成熟食品上市销售(卷四《肉行》)。《清明上河图》中可以看到一家肉店门口挂着半个猪身的
肉块。
肉店所售品种也很多,除鲜猪羊肉外,还有肉干脯、鹿脯、羊头、腰子、肚肺、旋炙猪皮肉等,此外,狗肉及被禁屠的牛肉也时有上市。
临安肉店:临安府肉铺,更是林立街巷,以货售猪羊肉为主。各肉铺“每日各悬挂成边猪,不下十余边。如遇冬年两节(冬至与过年),各铺日卖数十边。案前操刀者五七人,主顾从便索唤批切。”(《梦粱录》卷十六《肉铺》猪肉有精肉、头肉、燥子肉、膂肉、庵蔗肉等;骨也有双条骨、三层骨、浮筋骨、脊龈骨、球杖骨、苏骨、寸金骨、棒子、蹄子、脑头大骨等。一般说,早上之肉很早售完;近午如有余肉,都烧煮成熟食品出售。
鲊铺,也很兴隆,,即羊巴或豕巴,就是猪、羊、狗之腌腊肉,生、熟兼售,主要品种:猪肉有算条、线长、影戏、糟猪头肉、玛瑙肉,红羊,鹅鲊,黄雀鲊等;又有“鲊”,就是腌鱼槽鱼类,如鱼头酱、桃花鲊、大鱼鲊、鲟鳇鱼鲊、银鱼鲊等。
临安肉市贸易也十分发达,地址在今坝北修义坊。“巷内两街,皆是屠宰之家,每日不下宰数百口,皆成边及头蹄等肉,俱系城内外诸面店、分茶店、酒店、鲊店及盘街卖熬肉等人,自三更开行上市,至晓方罢市。其街坊肉铺,各有作坊,屠宰货卖矣。或遇婚姻日,及府第富家大席,华筵数十处,欲收市腰肚,顷刻并皆办集,从不劳力。”
州府县镇肉铺:各地州郡及县镇都有屠肆与肉铺。仅据《夷坚志》所载,以屠杀家畜为业,就有十多家,今举四例:
临江军新喻县屠者张氏,居于僧寺之旁,每宰猪,必以晓钟时起。《夷坚支癸》卷第五《新喻张屠》)
德清(今属浙江)民郑八,酷于屠牛,每行刃时,先刺其颈,血从中倾注数斗,目尚开阖。(《夷坚三志辛》卷第一《二屠鼎烹》)
情侣空间怎么弄建康(今江苏南京市)严前岭上民朱聋三八者,本姓名曰洪亨时,专宰牛……杀牛千头。(同上卷六《朱聋三八》)
桐庐(今属浙江)人养两牛,一一犊(即一母一儿)同日卖给屠家,屠家准备先杀其犊,再杀其。(《夷坚三志己》卷第十《桐庐犊求母》)
临安宰猪,但一大屠为长,每五鼓击杀于作坊,须割裂既竟(尽),然后众屠儿分挈以去。独河东人郑六十者,自置肆杀之。尝挂肉
于案钩上。(《夷坚丁志》卷第九《河东郑屠》)这说明宰杀作坊与货售肉已大部分分开,但也有少数或个别,宰杀货卖合在一起,仍有前店后坊之性质。
三、鱼行与鲞铺
北宋汴京周围水道纵横,池沼星布,淡水鱼虾资源十分丰富。《东京梦华录》卷四《鱼行》记载:
“卖生鱼则用浅抱捅,以柳叶间串,清水中浸,或循街出卖。每日早,惟新郑门、西水门、万胜门,如此生鱼有数千担入门。冬月,即黄河诸远处客鱼来,谓之车鱼,每斤不上一百文。”
除附近州县运进淡水鱼虾外,江淮一带的是虾米(海虾)、淮白鱼、螃蟹、蛤蜊、干贝等入京销售,逐渐改变汴京市民菜的鸡豕独霸的局面。北京政治家欧阳修,吃食东南沿海的海鲜后,写一首《京师初食车螯》诗(《欧阳修全集·居士集》卷6)。
南宋行都杭州,水产资源更为丰富多彩。据《梦梁录》卷十八《物产·虫鱼之品》记载,有鲤、黄颡、白颊、石首(大黄鱼)、鳓、白鱼、鲥、鳗以及虾、螃蟹等数十种之多。
同书卷十六《鲞铺》记载:
“姑以鱼鲞言之,此物产于温、台、四明等郡,城南浑水闸,有团(鱼行)招客旅,鲞鱼聚于此,城内外鲞铺,不下一二百余家,皆就此上行合摭(批发)。”
杭州鱼行批发的鱼鲞品种繁多,主要有郎君鲞、石首鲞、鳌鲞、鳓鲞、鳗鱼鲞、鲭鱼鲞等十多种;此外还有酒香螺、酒蛎、酒江瑶、蚶子、鲭子、比目、车螯等二三十种之多。
四、酒楼饭馆
酒楼,是唐宋之际城市中新兴的店铺,是宋代饮食繁荣的重要标志。
唐代以前,饮食店铺大多开设在坊内或山乡之交通要道之处,一般都是规模较小的食肆。史料笔记中偶见酒楼,也是规模不大的。而两宋都城汴京(今河南开封市)与临安府(今浙江杭州市)却出现了规模宏丽、设备精良的大型酒楼,时人称为“正店”。汴京有正店七十二家之多。
汴京酒楼:《东京梦华录》卷二《酒楼》详细记录北宋汴京大型酒楼的遍布的概况:
“凡京师酒店,门首皆缚彩楼欢门,唯任店入其门,一直主廊约百余步,南北天井两廊皆小子,向晚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浓妆数百,聚于主
廊檐面上,以待酒客呼唤,望之宛若神仙。……白矾楼,后改为丰乐楼,宣和间更修,三层相高,五
楼相向,各有(用)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初开数日,每先到者赏金旗,过一两夜则已,元夜则每一瓦陇中皆置莲灯一盏。内西楼后来禁人登眺,以第一层下视禁中。大抵诸酒肆瓦市,不以风雨寒暑,白昼通夜,骈阗如此。州东宋门外仁和店、姜店;州西宜城楼、药张四店、班楼,金梁桥下刘楼,曹门蛮王家、乳酪张家;州北八仙楼,戴楼门张八家园宅正店,郑门河王家、李七家正店,景灵宫东墙长庆楼。在京正店七十二户,此外不能遍数,其余皆谓之“脚店”。卖贵细下酒,迎接中贵饮食,则第一白厨,州西安州巷张秀,以次保康门李庆家、东鸡儿巷郭厨、郑皇后宅后宋厨、曹门简李家、寺东骰子李家、黄胖家。九桥门街市酒店、彩楼相对,绣旆相招,掩翳天日。政和后来,景灵宫东墙下长庆楼尤盛。中秋节的祝福语有什么
樊楼:又名矾楼,是东京最大的酒楼。南宋学者吴曾《能改斋漫录》卷九记载:“京师东华门外景明坊有酒楼,人谓之矾楼,或者以为楼主之姓,非也;本商贾鬻矾于此,后为酒楼,本名白矾楼。”仁宗时矾楼每年卖官酒之曲达五万斤,能供脚店(分店)三千户之用。北宋末,扩建后改名丰乐楼,成为“京师酒肆之甲,饮徒常千余人。”(《齐东野语》卷十一《沈君与》)宋代诗人刘子袨《汴京纪事》描述说:
爱情是感觉“梁园歌舞足风流,美酒如刀解断愁。
忆得少年多乐事,夜深灯火上樊楼。”
仁和酒店、八仙楼正店和会仙酒楼等也是东京大型酒楼。《东京梦华录》卷四《会仙酒楼》介绍说:“如州东仁和店、新门里会仙楼正店,常有百十分厅馆动使,各各足备,不尚少阙一件。大抵都人风俗奢侈,度量稍宽,凡酒店中不问何人,止两人对座饮酒,亦须用注碗一副,盘盏两副,果菜碟各五片,水菜碗三五只,即银近百两矣。虽一人独饮,碗遂亦用银盂之类。”
东京酒楼装备精良,盘杯器皿除瓷器外,还尚有银器,显示贵重。
北宋士大夫也常常到酒楼饮酒作乐或招待客人。欧阳修《归田录》所记载鲁宗道就是常在仁和酒店招待客人。有一次真宗派中贵人召问鲁宗道,恰遇鲁宗道易服至仁和酒店招待从远方而来的乡亲。当真宗问及此事,他如实答道:“臣家贫无器皿,酒肆百物具备,宾至如归。”北宋著名文学家石曼卿,以“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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