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教版必修四《长亭送别》课文精讲
【课文背景知识】
《长亭送别》出自《西厢记》第四本第三折。《西厢记》,全名《崔莺莺待月西厢记》,共五本二十一折,是元代爱情剧中的杰作。故事本于唐代元稹的《莺莺传》,实际上却是从金代董解元《西厢记诸宫调》脱胎而来,但思想性、艺术性均大大提高。作品在批判封建礼教与婚姻制度的同时,通过莺莺与张生等反抗礼教的典型形象的塑造,热情地讴歌了青年一代追求个性解放与美好思想的战斗精神,从而把崔、张的爱情故事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后人称“新杂剧,旧传奇,《西厢记》天下夺魁。”
王实甫,元大都(今北京)人,名德信。其创作活动稍晚于关汉卿,约在十三世纪末至十四世纪初。剧作存目十四种,今存《西厢记》、《破窑记》、《丽春堂》三种,残存《贩茶船》、《芙蓉亭》二种。其中《西厢记》是王实甫的代表作。
【字词综合运用】
1.词语解释:
谂(shěn)知:深切体会,深知。
玉醅(pēi):美酒。
暮霭(ǎi):傍晚的云气。
再休似此处栖迟:栖迟,留恋。
2.词义辨析:
【重点难点讲解】
1.《长亭送别》开篇景物描写的作用。
起首[端正好]、[滚绣球]、[叨叨令]三支曲子,系莺莺赴长亭途中所唱。莺莺是怀着无可排遣的离愁别恨,前往长亭为张生送行的。莺莺一上场唱的第一支曲子[端正好],主要是采用了寓情于景的手法,通过她对暮秋郊野景的感受,抒发了这种痛苦压抑的心情。在这支曲子中,作者选取了几样带有季节特征的景物;蓝天和白云,萎积的黄花,南飞的大雁,如丹的枫叶,它们在凄紧的西风中融成一体,构成了寥廓萧瑟、令人黯
然的境界。“晓来”两句,使客观景带上了浓重的主观彩。“染”、“醉”二字,写得极有分量。前者不仅把外射的感受化为具有动态的心理过程,而且令离人的涟涟别泪宛然如见。后者既写出了枫林的彩,更赋予了在离愁的重压下不能自持的人的情态。
2.《长亭送别》中[叨叨令]这支曲子在情感抒发和词句运用上的特点。
[叨叨令]前的两支曲子都是莺莺的内心独白,接下来由红娘问莺莺“今日怎么不打扮演员潘军”而引起的第三支曲子则不同。红娘的问话,打开了莺莺感情的闸门,使她内心中的愁绪奔涌而出。在道白“你那知我的心里呵”后起唱的[叨叨令],是以尽情倾诉、直抒胸臆为特征的。莺莺先从眼前车马行牵动愁肠说起,说明了沉重的别情压在心头,是无心打扮的原因。继而设想今后孤凄的生活情景,在了无情致的昏睡中和涕泪长流的悲愁中苦熬光阴。想到这里,不由得心痛欲碎,发出了“兀的不闷杀人也么哥”的无可奈何的悲叹。然而,别离已无法挽回,惟一可告慰的将只能是别后的鸿雁传书。于是,莺莺只得强抑悲痛,频频叮咛张生“久已后书儿、信儿,索与我凄凄惶惶的寄”。这支曲词层次分明又流转如珠。它用了一连串排比式的叠字句,每组之中,前句有两个带”儿“字的词,后句是双音词的重叠。确如前人所云:“语中每叠二字,正是呜咽凄断说不出处。”它成功地突现出剧中人物回环往复的浓烈感情和压抑泣诉的口吻。
【知识延伸检索】署条
《西厢记》本于唐人《莺莺传》,现列于此供大家参考。
恭祝新婚莺莺传(节选)
贞元中,有张生者,性温茂,美风容,内秉坚孤,非礼不可入。或朋从游宴,扰杂其间,他人皆汹汹拳拳,若将不及,张生容顺而已,终不能乱。以是年二十三,未尝近女。知者诘之。谢而言曰:“登徒子非好者,是有凶行。余真好者,而适不我值。何以言之?大凡物之尤者,未尝不留连于心,是知其非忘情者也。”诘者识之。
无几何,张生游于蒲。蒲之东十余里,有僧舍曰普救寺,张生寓焉。适有崔氏孀妇,将归长安,路出于蒲,亦止北寺。崔氏妇,郑女也。张出于郑,绪其亲,乃异派之从母。是岁,浑王咸 薨于蒲。有中人丁文雅,不善于军,军人因丧而扰,大掠蒲人。崔氏之家,财产甚厚,多奴仆。旅寓惶骇,不知所托。先是,张与蒲将之党有善,请吏护之,遂不及于难。十余日,廉使杜确将天子命以总戎节,令于军,军由是 。
郑厚张之德甚,因饰馔以命张,中堂宴之。复谓张曰:“姨之孤嫠未亡,提携幼稚。不幸属
师徒大溃,实不保其身。弱子幼女,犹君之生。岂可比常恩哉!今俾以仁兄奉见,冀所以报恩也。”命其子曰欢郎,可十余岁,容甚温美。次命女:“出拜尔兄,尔兄活尔。”久之,辞疾。郑怒曰:“张兄保尔之命。不然,尔且掳矣,垂鬟接黛,双脸销红而已。颜艳异,光辉动人。张惊,为之礼。因坐郑旁,以郑之抑而见也,凝睇怨绝,若不胜其体者。问其年。郑曰:“今天子甲子岁之七月,终于贞元庚辰,生年十七矣。”张生稍以词导之,不对。终席而罢。
张自是惑之,愿致其情,无由得也。崔之婢曰红娘。生私为之礼者数四,乘间遂道其衷。婢果惊沮,腆然而奔。张生悔之。翼日,婢复至。张生仍羞而谢之,不复云所求矣。婢因谓张曰:“郎之言,所不敢言,亦不敢泄。然而崔之姻族,君所详也。何不因其德而求娶焉?”张曰:“余始自孩提,性不苟合。或时纨绮间居,曾莫流盼。不为当年,终有所蔽。昨日一席间,几不自持。数日来,行忘止,食忘饱,恐不能逾旦暮,若因媒氏而娶,纳采问名,则三数月间,索我于枯鱼之肆矣。尔其谓我何?”婢曰:“崔之贞慎自保,虽所尊不可以非语犯之。下人之谋,固难入矣。然而善属文,往往沉吟章句,怨慕者久之。君试为喻情诗以乱之。不然,则无由也。”张大喜,立缀《春词》二首以授之。是夕,红娘复至,持纟采 以授张,曰:“崔所命也。”题其篇曰《明月三五夜》。其词曰:“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
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张亦微喻其旨。是夕,岁二月旬有四日矣。崔之东有杏花一株,攀援可 。既望之夕,张因梯其树而 焉。达于西厢,则户半开矣。红娘寝于床。生因惊之。红娘骇曰:“郎何以至?”张因绐之曰:“崔氏之 召我也。尔为我告之。”无几,红娘复来,连曰:“至矣!至矣!”张生且喜且骇,必谓获济。及崔至,则端服严容,大数张曰:“兄之恩,活我之家,厚矣。是以慈母以弱子幼女见托。奈何因不令之婢,致淫逸之词。始以护人之乱为义,而终掠乱以求之。是以乱易乱,其去几何?诚欲寝其词,则背人之奸,不义;明之于母,则北人之惠,不祥;将寄于婢仆,又惧不得发其真诚。是用托短章,愿自陈启。犹惧兄之见难;是用鄙靡之词,以求其必至。非礼之动,能不女 鬼 心?特愿以礼自持,毋及于乱!”言毕,翻然而逝。张自失者久之。复 而出,于是绝望。
数夕,张生临轩独寝,忽有人觉之。惊骇而起,则红娘敛衾携枕而至,抚张曰:“至矣!至矣!睡何为哉!”并枕重衾而去。张生拭目危坐久之,犹疑梦寐。然而修谨以俟。俄而红娘捧崔氏而至。至,则娇羞融冶,力不能运支体,曩时端庄,不复同矣。是夕,旬有八日也。斜月晶莹,幽辉半床。张生飘飘然,且疑神仙之徒,不谓从人间至矣。有顷,寺钟鸣,天将晓。红娘促去。崔氏娇啼宛转,红娘又捧之而去,终夕无一言。张生辨而兴,自疑曰:“岂其梦邪?”及明,睹妆在臂,香在衣,泪光荧荧然,犹莹于茵席而已。
是后又十余日,杳不复知。张生赋《会真诗》三十韵,未毕,而红娘适至,因授之,以贻崔氏。自是复容之。朝隐而出,暮隐而入,同安于曩所谓西厢者,几一月矣。张生常诘郑氏之情。则曰:“知不可奈何矣。”因欲就成之。
无何,张生将之长安,先以情谕之。崔氏宛无难词,然而愁怨之容动人矣。将行之再夕,不复可见,而张生遂西下。
数月,复游于蒲,会于崔氏者又累月。崔氏甚工刀札,善属文。求索再三,终不可见。往往张生自以文挑,亦不甚睹览。大略崔之出人者,艺必穷极,而貌若不知;言则敏辩,而寡于酬对。待张之意甚厚,然未尝以词继之。时愁艳幽邃,恒若不识,喜愠之容,亦罕形见。异时独夜操琴,愁弄凄恻。张窃听之。求之,则终不复鼓矣。以是愈惑之。
张生俄以文调及期,又当西去。当去之夕,不复自言其情,愁叹于崔氏之侧。崔已阴知将诀矣,恭貌怡声,徐谓张曰:李宗翰资料个人资料“始乱之,终弃之,固其宜矣。愚不敢恨。必也君乱之,君终之,君之惠也。则没身之誓,其有终矣。又何必深感于此行?然而君既不怿,无以奉宁。君常谓我善鼓琴,向时羞颜,所不能及。今且往矣,既君此诚。”因命拂琴,鼓《霓裳羽衣》序,不数声,哀音怨乱,不复知其是曲也。左右皆虚 欠希 欠。崔亦遽止之,投琴,泣下流
连,趋归郑所,遂不复至。明旦而张行。
明年,文战不胜,张遂止于京。因贻书于崔,以广其意。崔氏缄报之词,粗载于此,曰:曾之乔整容“捧览来问,抚爱过深。儿女之情,悲喜交集。兼惠花胜一合,口脂五寸,致耀首膏唇之饰。虽荷殊恩,谁复为容?睹物增怀,但积悲叹耳。伏承使于京中就业,进修之道,固在便安。但恨僻陋之人,永以遐弃。命也如此,知复何言!自去秋已来,常忽忽如有所失。于喧哗之下,或勉为语笑,闲宵自处,无不泪零。乃至梦寐之间,亦多感咽,离忧之恩,绸缪缱绻,暂若寻常,幽会未终,惊魂旧岁。长安行乐之地,触绪牵情。何幸不忘幽微,眷念无 。鄙薄之志,无以奉酬。至于终台之盟,则固不忒。鄙昔中表相因,或同宴处。婢仆见诱,遂致私诚。儿女之心,不能自固。君子有援琴这挑,鄙人无投梭之拒。及荐寝席,义盛意深。愚陋之情,永谓终托。岂期既见君子,而不能定情。致有自献之羞,不复明侍巾帻。没身永恨,含叹何言!倘仁人用心,俯遂幽眇,虽死之日,犹生之年。如或达士略情,舍小从大,以先配为丑行,以要盟为可欺。则当骨化形销,丹诚不泯,因风委露,犹托清尘。存没之诚,言尽于此。临纸呜咽,情不能申。千万珍重,珍重千万!玉环一枚,是儿婴年所弄,寄充君子下体所佩。玉取其坚润不渝,环取其终始不绝。并乱丝一纟句千里马指的是什么人 ,文竹茶碾子一枚。此数物不足见珍,意者欲君子如玉之真,弊志如环不解。泪痕在竹,愁绪
萦丝。因物达情,永以为好耳。心迩身遐,拜会无期。幽愤所钟,千里神合。千万珍重!春风多厉,强饭为嘉。慎言自保,无以鄙为深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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